那方水土那方人家

作者: hsxhh

導讀水鄉古勞,可以說是近在咫尺,但卻沒有認真地解讀過 她,從前說愛她,也只不過愛她所蘊含的某些意韻罷了。前 些時候,因為拍攝一個《情滿水鄉》的專題片,第一次感受 到那方水土那方人家帶給我的別樣滋味。時期仲春,不經意間舞動的一陣陣雨霞,把眼前的景物塗上 一層朦朧的色彩,水鄉的春天,更是水氣氤氳了。舟船穿梭,燕 子穿雲,歸家的孩童吹葉笛,一切� ...

水鄉古勞,可以說是近在咫尺,但卻沒有認真地解讀過

她,從前說愛她,也只不過愛她所蘊含的某些意韻罷了。前

些時候,因為拍攝一個《情滿水鄉》的專題片,第一次感受

到那方水土那方人家帶給我的別樣滋味。時期仲春,不經意間舞動的一陣陣雨霞,把眼前的景物塗上

一層朦朧的色彩,水鄉的春天,更是水氣氤氳了。舟船穿梭,燕

子穿雲,歸家的孩童吹葉笛,一切都似曾相識,於是便恍惚有舊夢

低回,中年心境,一時竟有點“聊發少年狂”的激動。其實,水鄉的美麗,是很難用筆墨形容得出

來的,尤其是在這春季裡,河水完全擺脫了夏季的渾濁,澄清成一片碧綠。“風乍起,吹皺一池春

水”,那輕軟的波紋,柔柔地吻著堤岸。在龍船裡的小河,我們看到久違了的水草,還有那只悠閑戲水的蝦子。我忍不住驚呼,一只受驚的鳥從榕樹

裡撲著翅膀離開同伴飛起來,抖落的樹葉也同樣驚嚇了一條魚兒,那撲咝聲和魚兒的水濺聲透過清新的空氣飄來,一下子使我無法清醒地知

道自己身在何處。或許水鄉人都是在水裡滲泡過再抖落開來的,所以都友善而慈祥。在頭度橋村,一群村民正在建房子。我們說想拍攝一些鏡頭,要借只小舟用,村民熱情相助;我們要拍一組水鄉人家日常生活的鏡頭,他們不厭其煩地配合。特別令我感動的是在雙橋拍攝的時候,我們都沒有

人會搖那種帶櫓的小船。再加上要載幾位“模特”,所以都不敢冒險。我們截停一位騎摩托車經過的村民,請他幫個忙。他靦腆地笑笑:“我要戴頂草帽才行。”我們不解其意,在榕樹下聊天的老人一語道破,“他怕老婆認出他和靚女游船河。”惹來大家一陣善意的笑聲。拍攝中,一個劃著小艇正要去田間勞作的婦人闖進了我們的鏡頭,她說:“你們不要拍我,載屎有什麼好看。”同是水鄉人的四叔說:“我們看你有沒有偷食。”“擔屎當然不會偷食啦,哈哈哈……”小艇伴著她的笑聲遠去。接近黃昏,橫海的水酣睡著,只是在朦朧中偶爾“啪啪”地輕打幾下河岸,接著又沉靜了。忽然吹來一陣風,它掠過沉睡的水面,吹起微微的漣漪,好像一個熟睡的孩子,聽到一些吵鬧睜了睜眼,馬上又閉上了,睡意正濃,沉重的眼皮合攏得更緊了。在暮色的掩映下,古勞水鄉隱現著一些江南小鎮的靈性。坐在埠頭的石級上,眼前的流水,依然是小家碧玉的臉相,風息竟有些曖昧,這時候,世事的面相都有點朦朧不清了,只有內心的東西突現著,和最敏感的神經輕輕觸碰著。而最不可思議的是,心裡竟莫名地想起代表華麗與蒼涼的張愛玲,因為在我的感覺上,“臨水照花人”便是張愛玲。漸漸地景色入暮,我們途經四叔的鄉下,便走進他的家。這裡的確風景如畫,盡管它比不上已經開發了的周莊和同裡,但卻有一種寧靜和處子般純淨的美,這種美不是已經商業化了的周莊和同裡所能比擬的。坐在四叔家的院子裡,一如坐在畫框前,江南的水色風情,鄉野的情趣韻味,就像一杯泡了話梅的紅酒,酒色有了,酒意濃了,連味道都特別的令人回味無窮。院前的流水墨綠墨綠的,沒有小艇劃過,水流只是曼妙舒緩地汨動著,輕輕地並不想驚動什麼。此時,已有炊煙裊裊在水中浮游,我們都看得出神了,有一種入戲的錯覺,我忽然覺得,負責拍攝的龔拓戴著黑框眼鏡的樣子,極似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的那群文人,如朱自清、徐志摩、胡適等。看著他走在悠長的石板路上,我竟覺得他很適合穿一襲淺灰長袍拉著二胡拉著一串長長的故事,在露霜的小天井裡,或在倚窗的瘦竹下,滿地清白的月光像碾碎的玉,夜闌靜了,想起往事,拉起二胡,幾聲唏噓,一段滄桑;巫山一別,為雲為雨今不知了。“下一個點是坡亭嗎?”龔拓從小巷深處走出來問我,我才從夢中驚醒,記起自己還要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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