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江樓記並詩一首時維共和五十四年秋十一月,余與弟偉峰同游閱江樓。
金陵城西,有獅子山也,高七十余米,樓又建於其巔,高五十余米。下而望之,山勢險峻,凌而肅殺;隱約楓紅柏綠,蒼蒼翠微。其樓檐牙飛峙,高啄入雲,便有登臨之意。道旁灌木叢生,乃拾級而上,左倚危崖,右扶峻石;磋余信步,過玩鹹亭,步步生景,尤是幽奇,可攬大江之形勝,有飄飄然之感也!
樓共七層,明四暗三。暗三者,曲徑回廊,壁掛以畫。明四者,皆可拍欄而望,東為鐘山,壯似龍蟠,北為大江,宛若長虹,南為玄武,水明煙艷。乃生浩然之氣,可以吞雲吐霧矣!
極頂眺望,地北天南,隱隱有煙雲彌漫;遠景近物,霧氣升騰,渺空而遠。正初秋時分,夕陽晚照,水起雲平;清風拂面,氣像萬千,盡可吐濁氣,舒胸臆!倚高樓送目,千裡澄江,波光浩淼;滄浪萬傾,日流煙渚;若夫風淡雲輕,而點點白帆,江山一帶,縱遠眺又何以極目乎?
昔太祖高皇帝,起自布衣,仗三尺劍,克友諒,驅韃虜,掃六合,席八荒,復中華,都南京。感四海之升平,揚九州之聲威,欲造樓於獅山,並作文以記,及永樂北遷,遂廢。此有記無樓達六百余年,時人莫不嘆息。今盛極之世,政治清明,當道者順天意,應民心,集一邑之力,重建此樓,引古意文,名曰閱江!乃使我中華奮起,吾輩揚眉矣!
嗟乎!今登高懷古,思幾朝繁華,多少風流人物,俱隨流水,浩蕩東去,到此憂古嘆今,感天地悠悠,獨悵然也!三十有年,異路蹉跎,人世浪跡,眼底世界,可思平生、博蒼冥!彈指一夢間,少小修身,老大齊家,苦憂國事,去路無門,縱然愁為失意,恨也落魄,平生苦悶,何以當治天下乎?何然茫茫,乃紫軒高歌,杜若意廣,終是夢裡浮生,誰與鯤鵬志也!
是為記!
聚有傷情離有淚,何必登高望石城。
是為多愁思漸德,幾時意長安余恨。
唯別塵事拓心境,滿眼空闊恰填胸。
遠影征帆東流水,秋肅天地染黃昏。
2003.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