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生日,有朋友送我一本徒步中國的黃皮書,稱位於寧海白溪的浙東大峽谷全長數十公裡,最高落差九百米,有“小三峽”之稱, 徒步穿越可欣賞其獨特風光。只是將其定位為“初級路線”,一向以ZN為樂的我就有點不放在眼裡了,雖聞名已久卻不曾走過。
今年的十一假期有點特別,由於各方面事務較忙原以為這個假期是泡湯了,於是朋友們問我打算去哪時都只好苦笑一聲。直到十一的前幾天終於得到確認,原來還是有三天假可以利用,只是以這樣短的時間來安排一次出行顯然有點倉促。
那天網上掛著,遇到一個朋友說做了一個論壇去支持一下吧,就發現他們正在組織浙東峽谷的事,於是就這樣與浙東牽上了線。出於對朋友的信任和自己也懶於做出行的計劃,我們只在MSN上交流了五分鐘就決定參加。
不幸的是,leader毛毛顯然把我當成一個重要的成員了,其後就要我幫忙解決五個背囊六個睡袋及氣爐等等一批裝備的問題。而集合地點卻在上虞,這是我爽快答應二天後才弄明白的事,這下把我嚇得夠嗆:有過驢子經歷的朋友都明白一只大背囊對驢子的意義,這意味著除了我自己的一只大背包以外還要扛著山一樣的東西趕到上虞去。於是以後幾天就在不斷的為這堆裝備溝通,其一是因為裝備的內容和數量也在不斷調整中,其二是找車把我們拉過去,因為顯然我是不可能背著這麼多東西在大假期間去擠班車的。
同時,我在杭州這裡放了點風聲出來約了五個朋友同去,並且還不得不推辭了三個朋友,因為上虞方面的消息是人數已經非常眾多而車位有限,不得不控制人數了。想不到這樣一次“初級”的出動卻搞得這樣復雜,而更為郁悶的事還在後面。出發的前一天我必須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於是從公司偷偷溜號一個小時去處理,沒想到正撞上抓勞動紀律的槍口被罰了200大米。我倒不是心痛錢,而是覺得200大米一小時的成本太不合算,還不如衝到老板跟前喝道“大爺我要出去玩今天不干了”,也算是揚眉吐氣一翻 。
經過幾天的忙亂,30號傍晚6點半我們終於坐到一輛送我們去上虞的得利卡商務車上。晚餐是在車上吃的快餐,車子還沒到武林門就遇上大塞車,此後高速公路上也一路堵過去。顯然,從開始就意味著這是一次匆忙的出動。
不管了,哥們我這總算是出發了。
七點,車子才上高速就有人打電話給毛毛說已經到集合地點了,而預定的上虞集合時間是晚上八點半,不知是哪位GG,真夠性急的。
沒想到上虞GG都有性急的傳統,這一路電話就沒斷過,又趕上高速公路塞車,眼瞅著毛毛逾來逾心神不寧。要做一個好的leader確也不易,事無巨細樣樣都要操心,頗能鍛煉人。
八點半終於趕到上虞火車站。這車站黑漆漆的一片,遠遠望去沒有什麼生氣。廣場上倒也有不少人,其中有堆人腳邊正碼著碩大的登山包,這是驢子的標志。頓時像看到同志似的湊過去,一問果然是我們的人。這時上虞方面的包車也到了,我們立馬把裝備從得利卡往包車上搬,真是馬不停蹄啊。再次出發的時候我看了表,大約是八點四十。
可能是連日辛苦,發車後不久我就在搖擺中迷糊睡去。也不知過了多久,感覺車停了下來,我以為到地了就揉著睡腫了的雙眼向車外張望,卻發現一行“北侖人民歡迎您!”的標語在夜色中顯得那樣醒目。 啊不對,北侖???
原來司機也不認路悶頭猛開,在高速上走錯了道直到北侖港才發覺。這無釐頭事件的後果是,我們從上虞出發五個小時後仍然在高速公路上勇往直前。Faint
深夜二點。不識路的司機在黑乎乎的夜色中又開了一個多小時的山路,終於沉不住氣了,找了個理由把我們卸在一個不知名的山村。於是我們只好在公路邊上找了塊比較空曠的所在扎營。曾經無數次露營,既曾於明媚的春天在河灘上體驗硌人的感覺,也有寒冷的冬夜在高山上聆聽狂風撕扯帳篷的經歷,但在公路上扎營還是第一次。尤其我的帳篷安在所有帳篷的最外層,這讓我很不踏實,擔心過路的車搞不清狀況直壓過來,稀裡糊塗的做個冤死鬼。
好在這一夜平安無事,黃泉路上並沒有多若干冤魂。只是我們的扎營顯然騷擾了村裡的狗狗,興衝衝的旺才們屢次來探望我們並熱情的表演節目,內容還很豐富,既有獨唱也有合唱,甚至還有二位旺才上演“月下追韓信”,奔跑追逐聲不絕於耳。好不容易迷糊一會兒,天卻亮了,早起的村民發現我們這隊行跡古怪的隊伍,好奇的跑來探營。實在是沒法睡了,我只好起床,卻發現這一夜輾轉反側的後果是我那剛到手的氣枕被壓漏了氣,可想而知這夜我是如何對它痛加折磨的。
方便梳洗早餐包車過程略。值得一提的是村裡刷的標語,歷史悠久而帶有某些時代的烙印,但也有讓我們這些“城裡人”驚嘆的,比如這條“抓計劃生育和義務教育二手都要硬”?這語言顯然是借鑒黨的大政方針的口號了。
我們包車直奔天河森林公園的柏油塘。不得不承認,這次出動我沒有做功課。後果是回來一個多月了我仍然對大峽谷的地形感到迷惑,不知我們穿越的是逐步溪還是大松溪又或是哪一段,而事後查的一些資料,各種說法相互矛盾更加深了我的迷惑。現在我僅能確定的路線是,我們由寧海天河景區的雙峰森林公園柏油塘進入,然後逆流而上,穿峽而出來到天台的三合,並且基本是純粹的穿越峽谷,而與一般隊伍的路線有異。他們主要活動的區域在森林公園內部,並且經常在王家染村一帶作橫切峽谷的行動。
如果說這次活動有讓我覺得不安的,便是在柏油塘將二位請求搭車的林場工人趕下車去。當時我們要求購森林公園的團體票打折未果,就遷怒於人拒絕二人搭車。當時我看著他們黝黑粗糙的皮膚,以及不安靦腆的神情,心裡突然極為不安,我們何至於連舉手之勞的幫助都不給予。而我一直相信,人的本性是善良的,只要真誠對待別人就會得到相應的回報,何況予人快樂予已快樂。
大約九點半,我們穿過森林公園來到峽谷的一處碼頭,也許只能稱過去的碼頭,由於上游建水庫或是遇上枯水季,曾經水湧波急的峽谷只余下最底部的一條小溪。大峽谷名不虛傳,二岸山峰巍峨幾如刀削,並且有趣的是約在二、三十米高的山腰有明顯的分界線,以上部分郁郁蔥蔥,以下部分則裸露出山體,看來這就是曾經的水位線了。峽谷中堆砌滿大大小小的怪石,而溪水就在這些石塊的縫隙中沽沽流淌。
暴走大峽谷從這裡正式開始了。
“毛頭毛頭,你走先,毆我。”我道。
“寧子寧子,你在哪兒,毆我。”毛毛道。
“毛頭毛頭,我就在你PP後面,毆我。”我道。
“那你還用對講毆我?毆我。”毛毛道。
“我試試對講清不清楚,毆我。”我道。
“靠!你離得這麼近,怎麼分得清對講清不清楚。毆我。”毛毛道。
“靠!毆我。”我道。
我們就這樣前後二人用對講聊天。事實上此時還並沒有起步,因為眾人正忙著換溯溪的鞋子或是猛擺POSE留下倩影,我們只好巨無聊的把玩對講。
路並不好走。整個峽谷布滿了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石頭,有時整個峽谷的斷面都被水流所封住,只能攀著峽谷邊的岩壁走,雖然不至於要攀岩,但由於身上的重負難以保持平衡。更多的時候我們選擇涉水而過,幸好正是枯水期水並不太深。
我早已把登山鞋換作專為這次穿越而新買的解放鞋,肆無忌憚地、心花怒放地衝進水裡。走熱了的雙腳讓清涼的溪水一泡,真TMD的爽啊!從這以後,我們就是不斷的跨越大大小小的石頭,不時的還要溯過攔住去路的溪流。
不知道別人的感覺如何,我這解放鞋輕便、抓地力強的特點果然不愧為軍品,只是不斷有砂石進入鞋子而硌腳,不得不經常穿脫以倒出石子。而各人的情況就大不一樣了,不少人准備的是涼鞋,並且有一位MM竟然帶的是高跟涼鞋,顯然是不適宜走這樣的路的,沒多久這雙鞋就報廢了;有的准備的是拖鞋,但由於要不斷地在石頭上跨來跨去,拖鞋抓地力太差很容易崴腳;還有些根本就未准備,最後不得不把旅游鞋穿到水裡去了,顯然這隊人馬中真正有戶外經驗的並不多。
寂寞的山谷裡有一隊驢子在走。
出發時的歡聲笑語,經過沉重的背包當頭的烈日和難行的道路的考驗,早已為沉默所替代。並且,由於各人對這種徒步的適應程度不同,一行十八人拉開成長長的散兵線。毛毛作為領隊走在最前面,黃毛等幾個MM擁躉者緊隨其後;我和申屠們走在最後收尾;其他人三三二二走在中間,峽谷曲折幾個彎一轉就看不到幾個人了,幸好還有對講機在可以保持前後溝通。
碎片
初見碎片時心底就不由暗暗喝一聲彩,好一條壯漢。
碎片從頭到腳都看不出哪裡有碎的跡像,正相反,他是一個膀大腰圓的GG。背一個可能足有80升的超大背包,並且裡面的填充物是double的,連他的mm的裝備也全塞在自己背包裡,令她幾乎可以空著手走。可以想像,他是如何的愛護他的MM。(PS:年初的時候從三清山回來,在衢州轉車遇到一隊同道,男生全背著那種只能郊外踏青的小包包,而幾個女生卻都背著高大的專業背囊。這是唯一的一次看到的反常現像,真讓人大跌眼鏡。)
由於他背的包如此誇張,以至於余立偷偷幸災樂禍道:“強吧……死的就是這種人。” 呵呵,這家伙。
碎片准備的溯溪鞋是那種運動款的涼鞋,卻半途脫了膠,他就找了二根繩子綁上繼續走。傳真機MM崴了腳,他抓過她包裡比較重的水壺之類的東西往自己包裡塞,繼續再走。曾經有個深潭封住了路,他挽起褲子把MM們一個個的背過去,然後抬腿又走。
強人啊!
毛毛
毛毛作為領隊深感責任重大,這次穿越是他組織的並且只有他曾經走過這條峽谷清楚路有多長,他的計劃是一天走出峽谷到華頂宿營,而通常人們總是分成二天穿越峽谷。而事實上,這隊人馬的移動速度甚至有點慢,因此面對這種拖沓的局面他不免有點憂心忡忡,於是他不斷說明我們還要走的路還很長並且身輕如燕的在石頭們上跳來跳去,飛快的走在最前面企圖帶快大家的前進速度。
但是大多數人並不是像他那樣強的,尤其其中很有幾位早已習慣了FB的生活,當進行這樣高強度的行走時不免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直到下午1點,我通過對講機通報傳真機MM崴腳後我們才得到一次真正的休息,飲水並午餐。我們交流情況時,毛毛仍然擔心的說明我們大約只走了五分之一的路,而這時已經走了三個小時,形勢嚴峻啊。
我們召開一個全體隊員參加的現場會議,商議決定全隊分成二組。A組走的快,由毛毛帶隊先走,目的是探路並盡早走出峽谷安排接應。B組由我帶,不落下一個人,並盡力緊追A組保持在對講機有效通聯距離內。不幸的是,除了我們杭州的幾個沒有人願意加入第B組。於是不得不通過補充條款,所有人都可以隨毛毛加入A組,體力不支落後的由B組收容。
黃毛和東棗MM
黃毛應該是屬於80年代的那撥,先前我們還為一個清涼峰的問題在網上跳腳。東棗是這次活動零時指定的財務。二人都是那種有點秀氣看起來小小的MM,沒想到她們軀體裡潛藏的能量不可小視。她們是毛毛忠實的追隨者,雖然毛毛號稱飛俠走得當然是快的,但她們居然始終緊隨。而且東棗穿的是高跟鞋,我都不知道這種路她是怎麼走過來的。而黃毛落過幾水後,就干脆不管不顧穿著旅游鞋涉水了。
余立和小柴
讓我納悶的是余力們的表現,完全不在狀態。原以為我們有過多次登山的經歷了解他們的實力,所以指望我們組成一個小團隊在最後面收隊,沒想到走在最後的倒確實是他們,但不是為收隊而是確實走得慢。唯一的解釋只能是他們穿的鞋限制了發揮,每次過溪都要穿脫一次浪費了大量的時間,每次望見他們在過溪時都像拉磨的驢般轉悠試圖找出一條不濕鞋的路來,真叫人心急。
最誇張一次,我扛著二個登山包前行發現他們落在後面了,就爬上一塊巨石回頭張望,他們正在遠處的石群中出沒。我決定坐等,沒想到半小時後他們還沒有走出那片石群,而望眼欲穿等來的申屠小帆們都無奈地咧咧嘴。
傳真機MM
傳真機是這行人中較為年長的了,盡管從外表上不太看得出來,而且她背一個標稱為60升(還是70?我覺得那個包的標稱容量有點水份)的大背包,有點老驢的架勢。
傳真機出發沒多久就崴了二次腳,於是碎片分擔了她的一些重物,我則干脆取過她的包扛上。經過藥物處理和午餐休整,她緩過勁來勇敢地背上包繼續前進。
但畢竟這是一次比較高強度的行走。為了跟上大家,她干脆穿著旅游鞋踏進水裡,但仍然走得步履維艱,最後她往地上一癱說不走了叫我們不用管她,令我和申屠面面相覷。作為一個團隊,無論從哪方面說我們都不可能把她一個人扔在荒郊野外,我只好再次取過她的包扛在肩上。
並且為了能讓她有勇氣繼續走下去,我們采取了和毛毛截然不同的領導方法。幾乎每次我問毛毛還有多遠,他總說我們才走了N分之一,讓我們深感形勢嚴峻不得不走。而對付傳真機,我總是向對講機哇啦哇啦幾句然後和申屠們一唱一和說只有半小時就可以走出去了,然後幻想出去以後如何熱湯熱水的FB。於是在一個個希望的驅使下,傳真機瘸著腿一腳高一腳低的又走了三個小時。
下午四點,隊伍早已自然分化成二個部分,毛毛和四個MM組成第一組,我這組卻足有十三人。而我終於也感到疲憊了,雖然傳真機的包並不算重,畢竟是背了二個包,而且也沒法背只能斜挎著很是別扭。幸好這時終於聽見對講傳來令人欣喜的消息,第一組已經到達水庫走出峽谷了,毛毛將調頭來接應我們了。聽到這個消息好像又來了勁,鼓起余勇大步走去。
四點半,在出發八小時後我們成功的徒步28公裡穿越浙東大峽谷,於一水庫控制站前會師。這樣強度的行走對每個人都是一種考驗,出發前倪卡GG等帥哥狀好不蕭灑,此時卻都灰頭土臉癱倒喘氣,有前後照片為證對照起來看真是有趣的緊。哈哈!!!
MM們也是好樣的。這支隊伍裡居然還是MM占多,而她們大多是初次參加這樣的行動,面對種種意料之外的挑戰終於堅持下來。
“休息一下我們還要再走,宿營的村子要翻過這個山頭,大概還要走一個小時吧。”毛毛終於抖出一個最大的包袱,簡直是殘忍啊。
“啊……”所有人聞此惡耗都是雙腿顫抖,尤其MM們慘叫一片,而傳真機再次揚言不走了。
然而賴在這裡是不成的,終究還是要走。黃毛驍勇異常,竟然搶過傳真機的包扛起就走,眾人緊隨其後。剛才還聞要走路而色變的人們居然轉眼間走得干干淨淨,只余下碎片二口子和我與申屠守著傳真機。
不得已,我們只好繼續連哄帶騙的折騰傳真機。而她確實也到了體力的極限,爬個十級台階就要癱倒喘氣,每次起身都要鼓足勇氣挑戰自己的承受能力。這是對自我的挑戰。傳真機終於贏得這場戰爭,征服了這段不足一公裡的上升台階,來到一條山間的簡易公路上。
我用對講機毆毛毛,試圖確認前方的情況,但是山間的信號非常差聽不清他說什麼。我想找一個信號略好的地方就繼續向前奔,公路一轉我突然發現眼前是極有震撼力的一個畫面:曲折深幽的大峽谷彎延在青翠的群山之中,而山間竟然還有雲海在翻騰,使群山和峽谷若隱若現,似乎無盡的延伸向遠方。撲面一股山風吹來,感覺自己像一支冰淇淋一樣在慢慢地溶化,幸福就像汗水一樣從十萬八千個毛孔裡滲出來……
遠遠的公路上盤旋上來一輛貨車,原來毛毛早已趕到村裡找到一輛據稱是村裡最高檔的車車來接我們。我仔細研究,這貨車居然是寶馬牌的,果然高檔。只是請注意,此寶馬非彼BMW,作為一個專業的汽車工程師我可以斷定這輛車的生產成本可以控制在二萬五以內。
貨車掉頭回村子,沿途將我們的在公路上三三二二走著人拉上車來。公路二旁搖曳的是黃澄澄的稻子,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農作物特有的清香,我不由幸福地打一個怱哨。
這是一個非常小的山村,但仍然有一個平整的谷場可作營地。晚餐是一個問題,辛苦了一天的人們都想要痛快地FB,這裡卻缺少FB的資源,不但沒有某些人嘀咕了一天的本雞(這裡只有蛋雞,村民們是舍不得殺的),甚至連蔬菜也緊缺。
但村民是純樸而好客的。我們正好撞進村長家裡,結果受到盛情的款待。村長親自下廚做菜,並且絞盡腦汁將那幾個菜做出花樣來;飯是用柴火燒的,真香啊。累了一天早就餓慘了,中午也沒吃上什麼東西,這會兒大家都顧不得扮紳士淑女了站著圍著桌子就開吃。我當然也不含糊,趴在桌子上頭不抬眼不睜地吃,干掉四碗米飯,最後干脆把找了個大飯盆把臉拱在裡面吃。真爽啊!
洗完澡所有的倦意都湧上來了,決定睡覺。可憐我專程背了一套爐頭套鍋過來,卻無用武之地,郁悶。
村裡的孩子沒看到過睡帳篷的,很是好奇。村長的女兒是個大約六七歲的小胖妞,更是興奮異常。她揭開每一個帳篷,把頭伸進去揪住裡面的人就問:“你怎麼還不睡呀?好睡了呀?”
真是天曉得,我們其實都很累了都很想睡覺了,卻偏偏有個人揪住你問怎麼還不睡。我當然想睡了,問題是你不讓我睡啊!最郁悶的恐怕是hmily,他可能有裸睡的習慣,結果被小女孩揭開帳篷展示他那極發達的兩排肋骨,雪上加霜的是還再次被暗算——毛毛給他拍了露點照,還廣為傳播。
不過小女孩把頭伸進我的帳篷折騰時頭發卻被帳門拉鏈纏住,我也不客氣,撥出瑞士軍刀把她的頭發剪了一把下來,也算是為hmily小小的報仇了。呵呵
清晨。村長弟弟開了一輛拖拉機送我們去三合鎮趕班車,柴油發動機清脆的轟鳴回蕩在山谷中。我回頭望去,卻見全村的男女老少向我們遙相揮手作別,甚至還包括騷擾我們一夜的旺財們。
再見了,大峽谷。再見了,純樸的村民們。
2003年11月5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