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散記(三)---不懂鳳凰

作者: 銀狐

導讀我沒有華美的筆觸,沒有悠揚的歌吹,更沒有閑者的詩心,所以注定我不懂鳳凰。 在一個灰矇的晨暮中,我輕輕地再走一次沱江的跳岩,然後就此空白地離開,那江邊依舊的擂衣聲奏著我悲行的歌,而我在它的節拍裡繼續我的悲行。 也許鳳凰乃至整個湘西都不歡迎我的到來,就在我將要離開的時候,卻昭出一個久違的晴天,看著太陽從山頭一點點地爬高,我以為那是慶祝我 ...

我沒有華美的筆觸,沒有悠揚的歌吹,更沒有閑者的詩心,所以注定我不懂鳳凰。

在一個灰矇的晨暮中,我輕輕地再走一次沱江的跳岩,然後就此空白地離開,那江邊依舊的擂衣聲奏著我悲行的歌,而我在它的節拍裡繼續我的悲行。

也許鳳凰乃至整個湘西都不歡迎我的到來,就在我將要離開的時候,卻昭出一個久違的晴天,看著太陽從山頭一點點地爬高,我以為那是慶祝我離去的笑臉。

不懂鳳凰,我坐在迷蒙的水霧偷看她微翹的嘴角,想從沱江的蒼綠中拾起一些悠閑,但卻發現隨水飄曳的水草也成了放逐我的哨音―――盛滿一江無聲的吶喊,讓我抑郁在隨水的草中,而它又蒼郁在我的眼中。

不懂鳳凰,我在滿城的蒼涼與古樸中穿行,鑽進一間間的古宅,探訪過許多恬靜而悠閑的心,但我們卻像兩種不相交溶的液體,永遠分得清清楚楚、一干二淨,至多再攙雜幾絲催我離去的惶惶細雨。

不懂鳳凰,我騎上單車向大山進發,一路平淡的風景在眼前輕輕滑過,到了南方長城卻甩出一聲憤恨的不平―――看著滿山來不及裝扮上古樸的青磚碧瓦,我還以為是什麼電影的布景地,啞然失笑後只能選擇悻悻逃去。

不懂鳳凰,我拐進並不幽遠的苗家村寨,品嘗她們奉上的醇酒,觀賞她們歡快淋漓但已逐漸商業化的歌舞儀典,卻有種遠觀的疏陌,是啊“熱鬧是她們的,我什麼也沒有!”,對於她們,我永遠只是個多金的過客。

同樣在這裡,有人帶走過快樂、有人帶走過恬適、還有人帶走了一生一世的綿綿牽掛,但我俯首看見不重的行囊裡積存的依舊是幾聲無病的呻吟與哀傷的心,鳳凰對我來說,只是劃過身體的一條淡色絲線,我甚至來不及分清她的顏色就已隨風遠去。

我開始習慣於懷疑自己所以出行的本源與意義了,但我尋遍來路卻終無所獲,難道他們正橫亙在前方的路上嗎?我不懂,你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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