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邊的流水帳——一個好人

作者: p.com

導讀回到客棧,包大媽一聲“回來啦?”驅走了陰雨的冬季帶來的寒意。他們取暖的方式很特別,一張正方型的小桌子,下面藏著一個碳爐,方桌上蓋著一張棉被,大小正好能將小方桌的四周蓋的嚴嚴實實而又不至於太長。包大媽招呼著我們過去取暖,而我卻思索著如何開口,深怕一旦說錯話,就會勾起她的傷心往事,但又想了解包大叔的情況。思前想後,坐下來就變成這樣一句 ...

回到客棧,包大媽一聲“回來啦?”驅走了陰雨的冬季帶來的寒意。他們取暖的方式很特別,一張正方型的小桌子,下面藏著一個碳爐,方桌上蓋著一張棉被,大小正好能將小方桌的四周蓋的嚴嚴實實而又不至於太長。包大媽招呼著我們過去取暖,而我卻思索著如何開口,深怕一旦說錯話,就會勾起她的傷心往事,但又想了解包大叔的情況。思前想後,坐下來就變成這樣一句話:“一年了,這一年發生了好多事情哦!”

“是的,在非典期間,我們裝修了客棧,因為我最怕當客人滿懷希望來的時候,告訴他們滿房了。所以就加了三樓,加了幾個床位。”包大媽接著說:“大爺一直就是這個心願,但只能在他死後才完成。”

“這些事情有時侯很難預測,很難說的……”我見她並不忌諱提起包大叔的事,便小心的接上去。

一陣沉默。

“大媽,我有個要求!”我將包大媽拉到一邊說,“我和以前來過你們這裡住的朋友都想上一箸香給包大叔,可以嗎?”我如釋重負地說。

“可以啊!”她將我帶到她的臥室,門口就正對著包大叔的遺照,和記憶中的包大叔一樣,憨憨的,總是微笑的看著我。那是一種好人特有的,知足常樂的笑容。可是,永遠不能聽到他爽朗的笑聲了。

“他一直都想裝修好客棧,在外面(沱江邊)掛四個大大的,杏型的木牌,寫著“沱江人家”四個字,再加些許燈,等住客晚上在沱江邊遠遠的都可以知道客棧的位置,可惜,他一句話都沒有講就走了。”我始終還是勾起包大媽的回憶,也不能阻止她的眼淚,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拭擦著。

“這些事情都是說不准的……”我重復,也只能重復著,“我們每一個在這裡住過的都十分懷念他,我的朋友知道了,都托我來問候你。”

“就是因為你們,我才撐得下去!”

“嗯,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說罷,我點起三支香,恭恭敬敬地鞠了三個躬,然後將香插在香爐上。沉默,還是沉默,只有那香火獨特的香味充斥著整個房子。

生離死別,已經看得太多了。有些人轟轟烈烈,有些人平平淡淡,有些人死得其所,有些人窩窩囊囊。就好像在鳳凰,既有大師沈從文的死一樣,眾人皆嘆;更多的還是平民百姓的離去,靜靜的,不帶走一片雲彩。不過衡量一個人的一生不是看他死時是否轟轟烈烈,而是看他死後,其他人對他是如何評價。包大叔在旁人眼中只是尋常百姓,而對於我們這些游子來說,卻是一個實實在在,和藹親切的好朋友。如果要我們評價,那只好借用一套電影的題目——

一個好人。


精選遊記: 湘西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