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 :四川新聞網在拉薩的生活很閑適。房間裡沒有電視、電話,所以晚上有大塊時間以供閱讀;洗手間和浴室都是公共的,所以經常會碰到樓道那頭的外國老太太倒水,見得多了便油然而生一種親切;一日三餐要自己尋覓,所以可以只花六塊六解決兩個人的午飯,而且感覺茶足飯飽。余下的時間除了拜謁寺廟就是在大街上晃悠,當我坐在大昭寺廣場的馬路牙子上曬太陽時,忽地豁然開朗———所謂閑適,就是自由,行動上的思想上的完全自由。當然這裡的自由是建立在相當的道德水准上的,否則就是對這塊離天空最近的聖土的褻瀆。
當然在這樣的簡單生活中也會遇到麻煩,語言不通就是一種。但這也至少有一樣好處———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被簡化了,善意的和非善意的,區分它們的方式就是看對方有沒有衝你微笑。在西藏的日子裡,我發現陌生人之間善意的情感有那麼多,遠遠大於非善意的部分。在美好壯麗的景色間發現這樣溫情脈脈的真理,真好像陽光一直照進了心裡。而且解決這個麻煩的過程是那樣有趣,我對自己是用肢體語言的能力有了新的認識,更增強了對目光交流的信心。
在旅途中,我走馬觀花地看到了藏族老百姓的生活的一些片斷。雖然物質上的享受是那樣有限,但他們簡單的快樂是那樣富於感染力。在從日喀則翻山回拉薩的路上,公路穿過山南的草原。寧靜碧綠的羊卓雍措邊上,回頭能望到大雪山的地方,一群藏族男女在草地上游玩。我無法判斷他們的關系,只能想像是一個村的鄰人。這些人席地而坐,女人們圍在一起捻羊毛,男人們則打著一種藏族麻將,至少他們用的是麻將牌。看到我,女人們都樂不可支,也許是我的服裝在他們看來很怪異。可是當我也笑起來的時候,女人們又都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去干活了。賣給他們酥油茶的是一個藏族老阿媽,我於是也做了她的客人。老阿媽專門為我打了酥油茶,又香又濃,她像所有勤勞好客的純樸藏人一樣躬著身子為我敬茶。我該怎樣表達我的謝意?只有微笑。其實,我知道這裡的草原上老鼠很多很大,離我不遠處就遍布著老鼠洞,甚至我就在老阿媽低矮的茶棚頂上看到了老鼠輕快地跑過!但是我的心一直被一種寧靜愉悅包圍著,居然既沒有如坐針氈更無大驚失色。
回到拉薩,我認識了幾個很好的藏族朋友。他們,乃至我見過所有的會說漢話的本地人都很喜歡說“就是,就是”。於是,在北京東路的街頭,在播放著印度電影的甜茶館,在旅店小院兒的石頭凳子上,在“就是就是”中我繼續收獲簡單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