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行駛在荒蕪的高原上,左邊是一望無際的戈壁灘,右邊是連綿不絕的祁連山脈。夕陽一直跟在我們身後,從亮黃色、橙黃色、橙紅色、紫紅色,最後變為黑紅色。剛送走落日,又迎來一輪明月,掙脫地平線的束縛,圓圓的高懸在公路正前方,格外耀眼。 汽車一路載人,擁擠不堪。凌晨1點到達嘉峪關,宿民族賓館,30元/人。夜已深,腦子裡還想著買回程車票的事,意識逐漸模糊。
8月15日,計劃:七一冰川。
起床時,三位兄長正從火車站回來,他們買好到蘭州的車票,還解決了包車事情,兩輛桑塔納,一天半時間,每車350元。趕到雄關賓館,要了普通三人間,78元。上午10點坐車出發。
七一冰川為亞洲大陸距城市最近的冰川,藏在祁連山深處。出租車出了市區,朝祁連山脈方向前進,兩旁戈壁無窮無盡,遠處深褐色山體連綿不絕。車子沿彎彎曲曲的山路行進,上山下山,再上再下,驚險刺激。翻越兩座高山,抵達冰川入口,就是一條登山小道的開端。暫時還沒有門票,游人也不多。停車點海拔3800米,冰川還在4800米的高度,仰望見到雪白的山頂。高原反應,下車不久就稍感不適,再加上路難走,登山初期頭昏眼花,渾身乏力,一個不足10公斤重的包,卻似千斤重。從開始的百米一換,到數十米一換,以至於最
後幾步一歇,難受得想要放棄。終於逐漸適應,身體恢復正常,加快步伐,山上溫度很低,風又大,衣服裹得緊緊的,仍被凍得瑟瑟發抖。然而,缺氧之乏累,頭心之不適,耳鼻之刺痛,均不能掩蓋山川之壯麗,冰川之靜美。最後一段山路陡峭,全是碎石,爬行艱難。千辛萬苦,我們終於直面冰川了。一條雪白的綢緞映入眼簾,從山頂平鋪而下,光滑如鏡,白得令人窒息,時間也在此刻凝滯。冰石交界處稍融成溪,溪水叮叮咚咚,流淌在冰川之下,亦幻亦真。無風處太陽沐撒,寒冷不再,唯見湛藍的天空鑲嵌於冰蓋之上,蒼翠的山脈湮沒混黃的砂土,日照成影,溪水做伴,其樂無窮。冰層幾尺厚,邊緣粘有鋒利的冰柱,搬一根放嘴裡,又冰又滑。一摸冰冷的溪水,沁人心脾。繼續爬,站在冰川上,感覺像一只溫順的羔羊蜷服在腳下,環視四周,白茫茫一片。我們是幸運的,在沒被成群的游人破壞污染之前,登卻此山,從慶幸沒買門票到領略天然之清野,從享受山下醺暖之陽光到笑瑟山頂沁骨之冰寒,一切都是那麼讓人心儀。留戀往返,不覺黃日西下。原路返回,金色的陽光將我們的身影映在對面山上,路旁的青草伴隨著我們輕快的步伐,一時感慨萬千,常慕名山,卻無法於此山間看到泛天冰川而讓人振奮。忽有奇遇,入口處,被一位同登冰川之豪爽漢宴請一頓,進藏族帳篷,吃羊肉粉絲,喝冰啤,同盛裝少女合影。
夜歸嘉峪關,路過關城,光彩奪目的彩燈勾勒出夜晚秘幻斑的城樓。車子帶到火車站,買好明天去蘭州的臥鋪票,回賓館。因衣服單薄,山上受涼,晚上不住頭疼,無法逛街,吃點藥呼呼睡下。
8月16日,計劃:懸臂長城--嘉峪關城--第一墩--魏晉墓。
清晨起床,頭痛不翼而飛,全身充滿活力。今天游玩的景點都在市區周圍,我們走最經典的路線。
遠遠的還在路上,就望見一段細長的城牆如蛇一般蜿蜒匍匐於山側,活靈活現。來到長城腳下,發現其寬度很窄,僅容3人並排前行。一口氣登頂,舉目四望,前有平川,後有山脊,俯視長城,幾在蠕動。懸臂長城多次重修,余下古痕跡已不多。
嘉峪關城才真正值得去看。進大門之後有個人造湖,湖水清澈見底,兩旁綠樹陪襯。關城入口的石碑處留影游人巨多,我們自不例外。進城,隨人流流到主城樓前,空曠的廣場,高高的城樓,把人襯托得如此渺小。走上城牆,沿四周轉一圈,城外三面皆為浩瀚的戈壁,狂風肆虐,愈加顯示出嘉峪關城的挺拔與險峻。城樓頂上“天下第一雄關”幾個字,雄渾而又蒼涼,有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魄。在城裡閑庭信步,欣賞古樸的建築,樂趣自在其中。
穿過最外一道城門,入目盡是黃色的沙石,大風卷著狂沙撲面而來,似乎炫耀它的野蠻。多少年來,駐扎於此的將士就在這種極其惡虐的環境下生存,為了中原的安定,付出一生!關外可以騎馬和駱駝,別有風味。我們沒看博物館,直接出門前往第一墩。
天下第一墩,萬裡長城最西端,其實就是一個巨大的土墩,用圍欄圍著,背後有些低矮的土牆,只帶點像征意義。旁邊有條大峽谷,路被擋死無法下去,只在懸崖邊看到大概輪廓,據說以後開發,前景美妙。
最後來到魏晉墓,一般都需要請導游,為了保護壁畫。墓裡壁畫題材廣博,色彩鮮艷,人物形像多姿多彩,栩栩如生,具有極高的藝術價值。由於保護措施有限,暫時對外開放6號墓,經考證為文官墓,分為三個墓段,前墓的壁畫描述僕人,中墓講述男女主人,後墓存放棺材。這些壁畫已存在1700多年,盡管部分褪色,依舊十分精美。一邊觀賞,一邊聽解說,領略魏晉藝術的魅力。出墓地到呈列館,裡面資料詳細,最有名的一幅“出行圖”,曾在歷史書中見到過。
回市區,坐在新市府廣場邊,喝冷飲歇息。回味今日之游,唯贊長城之外,峨峨青山;古城之內,雄武蒼穹;風墩之野,斷壁殘垣;魏晉墓下,彩畫如真。晚8點,搭上去蘭州火車,行程圓滿結束。
心情激動,徹夜難眠,喜怒哀樂,難以盡說。可愛的甘肅,永遠留在我的心裡......
附:嘉峪關花費
住宿(56),包車(350/3),門票(50),吃喝(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