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地推開馬克斯的半擁抱,但他沒有松開我的意思.我悄聲說"傑裡回來了".他說"我知道".
我們就這樣持續了一會兒,等我醒過神來時,傑裡已經不在哪個地方了.
我們都坐回了身,馬克斯的手還是握著我的手.
"西蒙(我的英文名)，我想講個故事給你聽,好嗎?"
"當然.我想聽."
"傑裡很小就失去了母親,我把傑裡帶大,你明白嗎?沒有別人,只有我和他兩個人."
我點頭。一個男人帶孩子一定吃了不少苦.
他開始沉思.想著該怎麼和我說接下來的話,同時他還要斟酌用能我聽得懂的英文，
他停頓了一下."傑裡他沒有母愛,他很脆弱.他還很...."
我開始緊張起來,一種莫名的情緒,一種好像要發生什麼事的緊張抓住了我的心.
"我希望他看見今天這一幕,我知道他看見了"馬克斯說.
"為什麼?"我不惑地問.
"我要他看到我喜歡你。,這對他很重要."
我的心又一下子抽緊.一種不祥感席卷了我.
馬克斯抓住我的手更緊地握著."你聽我說完"
我抬起頭聽他繼續說下去.
"傑裡的母親比我大九歲."
我開始從自己的情緒裡走出來,我被他的故事吸引了.
"傑裡的母親生他時我二十三歲,她已經三十二歲了"
他的表情開始凝重.
"我那時其實還是個孩子.比現在的傑裡大了沒有幾歲,而我更任性."
"我找的不是妻子,現在想起來,我覺得我找的是母親。“
他松開了抓著我的手,坐直了身.他沒有看別處,他並沒有想叫回他的兒子.
"自從傑裡出生後,我太太實際上是帶著兩個孩子,我一度失業在家."
他越說越慢,而我越來越擔心傑裡.
"我真是太不應該了,每天還帶著許多的人來家裡喝酒.我根本不會做父親"
他的酒杯不斷地喝空,又不斷地加滿,臉也開始紅起來,
"許多事情是無法挽回的,"
他緩緩抬起頭對我說,"我今天很意外，傑裡竟同我當年那樣迷戀成熟女人"
"我早已觀察到他喜歡和年齡大他許多的女孩子交往,就像我當年.而且是情不自禁的喜歡"
我明白了在“秀場”馬克斯看到傑裡親吻我時他驚愕的神態.
他一直地盯著我看,而我正好是他太太當年的年紀.
是遺傳還是歷史在重演.我不得而知.但我無意地卷了進來.
我忍不住地問"那麼傑裡的母親是怎樣去世的呢?"
他沒有回答.
他站起了身說"我們該回酒店了,可能你的朋友已經在那裡等你."
我們四出找著傑裡,酒吧裡沒有.馬克斯說去車上吧,別擔心,他會回來的.
我們把吉普車的敞蓬放下來.我和馬克斯坐在車裡等傑裡.
"馬克斯,謝謝你告訴我你的事情,我理解你的所有心情,"
馬克斯有些歉意地說"希望你不介意."他接著補充“你真的很迷人."
他不好意思地拉起我的手說"我其實真被你迷住了".
我開始和他開玩笑"馬克斯,你們父子是不是都有東方情結？"
傑裡遠遠地朝我們走過來.
馬克斯松開我的手說"西蒙,我非常感謝你,我想我還是告訴你吧."
"你剛才問，他的母親是怎樣去世的?"我點頭.
"到目前為止，傑裡知道的是母親發生意外.而當時的情形是，她跟蹤我，開車太快撞到了前面卡車上。"
馬克斯悲傷地說."我幾乎是看著她死的,”
”而我那天是去買啤酒.並沒有去酒吧。"
我諤然.
阿姆斯特丹就這樣永遠地留在了我的心中
人們都喜歡哪裡的燈紅酒綠.而我記住的是這一對父子.
我的阿姆斯特丹的艷遇，”遇而不艷“的艷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