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行之冬日的大海(下)

作者: 有心髒病的貓

導讀在龍須島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趕到成山頭。天氣晴好,惟東方一片濃雲。真是命運不濟,在這個太陽升起最早的地方,我竟無幸看到日出。 靄靄晨煙中海的盡頭與天的盡頭融合,漸漸已能望見海天交界處早出的漁船。陰雲中透出幾片淡淡的朝霞,海由灰藍色變成了閃著光的銀灰色,太陽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升起,停在雲層的夾縫中,像一只眼睛凝望著大海和陸地。迎著海風站 ...

在龍須島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趕到成山頭。天氣晴好,惟東方一片濃雲。真是命運不濟,在這個太陽升起最早的地方,我竟無幸看到日出。

靄靄晨煙中海的盡頭與天的盡頭融合,漸漸已能望見海天交界處早出的漁船。陰雲中透出幾片淡淡的朝霞,海由灰藍色變成了閃著光的銀灰色,太陽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升起,停在雲層的夾縫中,像一只眼睛凝望著大海和陸地。迎著海風站在“天盡頭”,我望著大海放聲歌唱——這裡只有我一個人:)。

走到秦橋遺跡的石碑前,歷史早已化為烏有。順著礁石下到岸邊,海的顏色又變成了灰綠色。我在距離海一尺的地方坐下來,在柔和的陽光下發呆,看腳前長滿海藻和海草的礁石時而被湧來的海水淹沒、時而阻擋小潮激起串串浪花,看遠處破浪前行的艘艘大船、看近處撒網捕魚的只只小舟,看三三兩兩的漁婦結伴挖著海礪子——記憶中媽媽年輕的時候一到秋冬季節也是用這樣一塊頭巾這樣子包了頭出門的,典型的膠東婦女打扮。

一位漁婦見我只身一人,主動問要不要幫我照張相,我笑著拒絕了,但心頭仍然一熱。發呆的感覺真好,讓我知道原來自己是如此地眷戀故鄉。一直覺得自己骨子裡就是個漂泊的人,喜歡無牽無掛、無拘無束地流浪,總認為自己從來不會想家,除了惦念多病的媽媽。卻原來,一句我已不會講的家鄉話、一塊兒時記憶中的小小的包頭巾就會讓我控制不住地想要流淚。這就是我七歲就到了北京卻從來都覺得自己不是北京人的原因吧……

從龍須島坐上回威海的中巴,在天鵝湖路口下車。榮成天鵝湖據說已是世界上最大的天鵝湖,每年冬天有上萬只天鵝和幾萬只野鴨、大雁從西伯利亞、內蒙等地飛來過冬。在湖邊遇到的漁民大哥告訴我,其實這天鵝湖原本就是海的一部分,退潮的時候,中間一條大沙壩將湖與海隔開,漲潮的時候,海水漫過沙壩,湖便回到了海的懷抱。

沿著湖堤走,只看到一些黑色的小海鳥,我覺得奇怪,已經11月底了,天鵝應該已經來了不少了。走著走著被人喊住,原來旁邊有個售票處,在這沒有游人的季節裡還留了人值班!我問天鵝在哪裡,窗口裡面的小伙子一指遠處水面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白點點。啊?只好買了門票(20元)繼續往裡走。走了半天還是看不出來是天鵝,不過聽叫聲確實是了。我下到伸入湖中的一片濕地上,想盡量離天鵝近一些,但這點距離無異於杯水車薪,我只能望著那些白點干著急。

一位路過的漁民大哥又是招手又是大喊地把我叫回岸上,說一會兒海潮漫上來會把我衝進水裡。我無奈地在岸上傻站了半天,才突然想起自已是背了望遠鏡的。這才發現,原來天鵝如此眾多!在我能看到的那一大片白點後面有著更多的天鵝,其中還有黑頸的…… 頭頂有天鵝優雅地飛過,我只顧了仰著頭看它們那長長的脖子、胖胖的身軀、憨憨的小短腿和美麗的大翅膀,竟然忘了拍上一張!

從天鵝湖回到威海的第二天,天氣很糟。還好,這天的“節目”主要是人文歷史方面的。在旅游碼頭乘坐客輪到達劉公島,一下船就看到鄧世昌的巨像傲然屹立。他正舉著單筒望遠鏡觀察遠方海域上的情況,身系的大氅在海風的吹動下飛舞著。那裡一定就是甲午海戰館了。買了票走進去,時間定格在1894年…… 水師提督府(甲午戰爭博物館)後院有海中作業打撈上來的文物展示,如當時定遠艦、濟遠艦上的艦炮、鐵錨、炮彈等。好好的一個北洋海軍,實力曾排在亞洲第一、世界第八的北洋海軍,擁有一批愛國善戰的英勇將士的北洋海軍,那麼容易地就被腐敗的清政府葬送掉了。這陰冷的天氣是我此行十天當中最冷最差的一天,它可是為了配合我在劉公島上壓抑憤懣的心情麼?…… 又要跑題,就此打住。

最後一站是與老家膠南近在咫尺的青島,那裡的海濱給人的又是另外一種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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