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山攀冰碎片II

作者: yilar

導讀攀冰第一天:爬脫了鞋子。至於攀冰,我的全部感受是:冷,寒冷,極度寒冷!第一天攀冰下來,我癱倒在老鄉灶房的火塘邊,聽見他們談天說地,我的頭都快爆裂了。 男人們湊在一起,有一個話題亙古不變:鼻血是怎樣流出來的。攀過雪山的男人們湊在一起,還會聊登協的誰誰、啥啥,登山隊的誰誰、啥啥,攀登論壇的誰誰、啥啥,某次登山的誰誰、啥啥,等。玩戶外運動 ...

攀冰第一天:爬脫了鞋子。至於攀冰,我的全部感受是:冷,寒冷,極度寒冷!第一天攀冰下來,我癱倒在老鄉灶房的火塘邊,聽見他們談天說地,我的頭都快爆裂了。

男人們湊在一起,有一個話題亙古不變:鼻血是怎樣流出來的。攀過雪山的男人們湊在一起,還會聊登協的誰誰、啥啥,登山隊的誰誰、啥啥,攀登論壇的誰誰、啥啥,某次登山的誰誰、啥啥,等。玩戶外運動的人鐵定要聊的還有裝備,其熱烈程度近似女人交換關於護膚品的心得。他們把各自的全副武裝拿出來攀比,對各種品牌評頭論足。阿濤穿的抓絨衣服被人瞥見,只聽得一聲驚呼:“始祖鳥!!”眾人眼中迸射出女人看見鑽石時才有的光,迅速向他靠攏,圍著那件衣服看了又看,摸了又摸,艷羨之色溢於言表。“十足鳥?”一只有十個爪子的鳥會是什麼樣子呢?我困惑而艱難地在頭腦中組織圖像。我把十只爪子在一個鳥身子周圍等距離地排成一個圓圈,笑了:活像一只被獵人射中了十箭的倒霉蛋。

我對這些話題不太感興趣。而且我的襪子濕了。我爬那堵冰壁的時候把鞋爬丟了,我戰戰兢兢地吊在那裡擔心自己下一秒鐘就會滑下去,就光著襪子站在了冰上。哦,真丟人。

鏡頭閃回:我狠狠地踢冰爪,使勁地踮起腳,往上蹬,然後感覺腳後跟緩緩地順著鞋幫滑出來,最後右腳的鞋徹底滑脫,左腳半吊。“抓住鞋子,抓住鞋子!”我聽見他們在下面大叫。沒錯,要是沒抓住鞋子,它掉進旁邊尚未封凍的瀑布水流,我的這次攀冰就將無可救藥地和鞋子一起廢了。我勉強彎下身撈住了鞋帶。

“再上一點,上到那個小冰階……對,站在那裡別動!我這就上來。放心你不會掉下來的!”老大噌噌幾步就上來了,給我穿鞋。教練是用來給人穿鞋的嗎?我惶恐不安,心裡急促地打起小鼓,偷偷觀察教練的臉色。穿完右腳重新綁左腳。然後教練一直跟在後面把我護送上去。冰瀑頂上地方逼仄,隊員們擠在一起,因為等得太久,表情都僵硬了。我的心中湧起難以名狀的慚愧和內疚。

後來下山,教練死活不肯讓我和別人一樣從冰上下去,我只好在樹林間穿行。由於穿著冰爪,一邊走一邊簍樹枝草皮,和同行的三哥調侃說這是撿柴火的好方法。

鏡頭切轉:我渾身酸痛,沒有力氣同時聽多人說話。不是累的,是凍的。一到山上,我的手腳就迅速涼得像冰塊一樣,為了不哆嗦得太厲害我收緊渾身肌肉。縮緊一天下來,全身上下連腳後跟都酸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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