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浙江桐廬瑤琳鎮內,有個類似鄉村家園的景點,打的名號是---紅燈籠外婆家。沒去以前總以為是個小山村,仿造著明清的建築造一些房子,賣些土特產,利用當地的山水,弄出些景點,不會有什麼特別之處,因此,心中也就一直沒有什麼期待的,只是為了工作而閱讀一些資料。出游的那幾天,藍天白雲,天氣出奇的好,在三九之寒的冬天,太陽照在身上,卻似小陽春般溫暖。
我們住宿在富春江畔度假村的一幢西班牙式的別墅裡。一清早,太陽便張開了笑臉,迎接一夜酣睡的客人,即使如此,冬天的清晨,仍是有些寒意,草木上白霜重重,仿佛給那些綠葉灌木鑲上了一層銀邊,富春江上似雲似霧,江面隱隱約約有幾艘停泊在的木船,對面的山,朦朦朧朧,隱約可見,似一幅大手筆的潑墨山水畫!
日常生活中,奔波在高樓水泥叢林的倒影之中,只有在這空曠的山野間才能清楚的感覺到朝陽蓬勃的氣息。
用過早餐,我們的隊伍就出發了。在一座山坡下,形成了一個三叉路口,平整的道路口,攔起了路障,豎立的木牌上,告訴大家由於山體塌方需要休整,此路封閉,在這旁邊臨時築起了條小路讓車輛通行。
因為臨時,必定簡陋。我們的客車駛上小路後,就開始上下顛簸,左右搖擺。我沒有坐過轎子,不知道坐轎子是什麼感覺,想想我們搖擺幅度應該與其差不了多少。
游客中,有位五十多歲的婦女,因為她年齡最大,又說自己已經到了做外婆的年齡,我們就笑著叫她:外婆!
這外婆在新疆插隊十八年,新疆少女的能歌善舞在她身上已經烙下了深深的痕跡。只聽她帶頭唱起了童年的歌謠。
搖啊搖,搖到外婆家,外婆叫我好寶寶,一塊糖來一塊糕......
游客們起先一愣,接著便跟著一起唱了起來。霎時,我們的歌聲,我們的歡笑聲,在這山谷之間回蕩,將大家帶到了快樂的童年......
外婆家,從村口起,就一路高掛著一串串的、大大小小的紅燈籠,很喜慶的感覺。
我們穿過村口,來到外婆風情街,有些木頭結構的房子,賣的也是些木頭做的制品。只在童年記憶中用過的水桶、飯桶,鍋蓋、洗澡木桶,還有從來沒見過的,用木頭做的,下面烤火,上面坐人的,也不知道怎麼稱呼的桶。因為,平時從沒見過,客人們因此而個個興奮不已。
旁邊的小店裡,除了賣木頭的娃娃和衣架之外,居然還有個藝人在那裡現場制作古時的樂器---塤,我們拿起旁邊已做好的成品,五音不全的吹奏了起來。
沿著樓梯往上走,有個穿著對襟衣衫、白發如霜,長得很福相的老婆婆在紅紙上寫著毛筆字。這麼大的年齡,會寫字的能有幾個?我們都好奇的伸長了頭頸,旁邊的村姑告訴我們這老婆婆已經八十三歲了,也就是外婆橋的外婆,寫的一手好字,因此出了名,客人們游完時見此都叫她寫些門聯之類的字幅,有的給她些錢,不給的她也不計較,自足自樂!
一陣陣歡笑聲,傳進了耳內,原來是客人們在跳竹竿舞。竹竿舞原本是苗族的舞蹈,大家不分老幼手忙腳亂、半生不熟的跳著,一點也不覺得突兀,其樂融融。
仿佛間又回到了童年,夕陽西下,炊煙縷縷,弄堂口的小朋友扎著兩根辮子,一邊跳著橡皮筋一邊唱到:芝麻開花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如果說這是外婆家,那麼這個外婆是非常有錢的。這個家給我們的印像像個莊園,大片大片的土地上種著一些蔬菜,如果是秋季必定會是沉甸甸的麥穗,這土地上的農作物,足夠養活外婆家諾大一群家人。
外婆家的房子,也多的驚人,一座座的吊腳樓,不規則的散落在山腰間,而每個竹樓間卻有木橋相連。樓前也掛著一串串的大紅燈籠,相必夜間點亮了那紅紅的燈籠,必定是好看的很。我們好奇的踏上竹樓,悄悄地推開了木門,展現在眼前的卻是席夢思床、大彩電和像牙白的浴缸,原來這裡是以三星級標准建築的度假村。
想當初,劉姥姥進了大觀園,見了一些新鮮玩藝,驚奇不已,其神態經曹雪芹之筆,一番活靈活現的描寫,以至流傳至今。讓人們用來嘲笑那些少見多怪的人。
如果以此來說我們一點也不過分,而那時那刻的我們已經根本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了,每看到一個兒時被當作玩具的用具,便會大呼小叫,一擁而上。磨坊裡有我們碾米聲、水車旁有我們的加油聲、八卦陣裡有我們此起彼落的呼應聲......
在親親世界,擺放著許多大號的兒童娛樂道具,有滑滑梯、翹翹板、秋千、繩索橋,有的見過,有的或許只是村裡人玩過的。客人們最感興趣的是秋千,大家輪番上陣,曲腿、用力蹬、飛起、蕩下,驚呼、歡叫,兒時無憂無慮的感覺又回到了我們身邊。
冬季裡出來游玩的人很少,真個村寨只有我們這批客人,而那歡笑聲卻可以響徹雲霞。
原本兩個小時的游程,因為快樂的回憶而忘記了時間,在外婆家玩了一個上午,便決定在此吃午飯。這裡的飯店名稱也特親切,我們找了一個叫《小娘舅》的飯店,因為臨時決定,又是游人稀少的冬季,主人自然准備不足,一下子,湧進這麼多客人,自然手忙腳亂的。
客人們也不急,卻像真的到了娘舅家一樣,搬了八仙桌,到陽光底下打起了牌,還不時吆喝:舅媽倒茶!外婆少張牌!管他主人忙得人仰馬翻!
在《小娘舅》家,見到男的就叫娘舅,中年的婦女就叫舅媽、年長的就叫外婆,想必這也是我們的首創。那些打工的中年婦女,雖然不好意思,也都笑著回應著。
遠遠的離開人群,我坐在一個雙人的秋千上,望著神采飛揚的客人,輕輕地搖擺著。仿佛聽到有誰在唱......
記得當時年紀小
你愛談天
我愛笑
有回並肩坐在桃樹下
風在林梢鳥在叫
我們不知怎樣睡著了
夢裡花落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