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熱帶果園--椰風蕉雨

作者: 鵪鶉馬

導讀*** 椰風蕉雨 ***提起南洋,大多數人立刻想到椰林--高聳入雲的樹干,風來搖曳的羽葉,正配上雪白沙灘的多情和藍色礁湖的浪漫,當然少不了天邊的一彎紅新月。其實在當地人的生活中,椰林實用至上:椰子花汁釀出的椰花酒,初喝淡淡的有股椰香,後勁卻很足;剛長出沒多久的嫩椰,果肉半透明如果凍,與紅豆、香芋、斑蘭粉和冰屑混合,澆上甜椰漿就是著名的馬來冷飲-- ...

*** 椰風蕉雨 ***提起南洋,大多數人立刻想到椰林--高聳入雲的樹干,風來搖曳的羽葉,正配上雪白沙灘的多情和藍色礁湖的浪漫,當然少不了天邊的一彎紅新月。其實在當地人的生活中,椰林實用至上:椰子花汁釀出的椰花酒,初喝淡淡的有股椰香,後勁卻很足;剛長出沒多久的嫩椰,果肉半透明如果凍,與紅豆、香芋、斑蘭粉和冰屑混合,澆上甜椰漿就是著名的馬來冷飲--麼麼茶(MOMOICHACHA);再大一些的椰青,裡面充滿了清亮椰汁,找把柴刀砍個口,插上根吸管就是極好的解暑飲料,既新鮮又衛生還環保;老椰子,椰肉雪白,或擦成碎屑調味,或和椰汁一起磨成椰漿燒菜燒飯。樹干建高腳屋,羽葉蓋房頂,纖維搓纜繩,椰殼當容器,在南洋甚至在整個熱帶地區,沒有椰子的日子不成日子。

從檳城(PENANG)到泰國邊界,有兩條路,一條就是著名的南北高速,另一條是多開一小時車的老路。有大半年,每星期要來往於邊界和檳城一兩次,每次都是高速,老路只走過一次,至今難忘。當時正是熱季的正午,車過大片椰林,林前一脈青煙,三兩張桌子,四周並沒有人家,我好事,非拉司機丹尼爾(DANIEL)下車去看。青煙從一個大汽油桶裡飄出,桶分兩層,上層堆滿椰青,下層燒著椰殼,正奇怪,主人不知從什麼地方轉了出來,原來是賣熱椰汁的。從來椰汁都是冷喝,我拉張椅子坐下,決定好事到底。主人從桶裡拿出一個外殼燒成漆黑的椰青,砍個洞,將滾燙椰汁倒入啤酒杯中遞上,第一口下去,汗立刻從所有毛孔中冒了出來,整杯喝完後立刻一身透爽,兩腋生風,竟比飲冰還要解暑。付過錢後離去,車拐個彎,再回頭,林海茫茫,風中,千萬片羽葉搖擺不定,那桶,那桌和那人已是不見了。後來問過許多南洋人,都賭咒發誓從來沒有聽說過熱椰汁。

還是在檳城,有一個占第25公頃的熱帶果園(TROPICAL FRUIT FARM),種植了200多種熱帶水果。果園在半山腰,大概轉一圈近兩小時,有工作人員跟著講解,遇到成熟的果子還能采兩個下來嘗。果園裡的主路兩邊種滿了各類蕉,據說有100多個品種:像牙蕉,一只一公斤多,能當頓飯;帝王蕉,只有拇指大小,皮薄肉甜,一把二三十個,卻怎麼也吃不飽;飯蕉和菜蕉,煮熟了才能吃;而紅色和褐色的蕉,徹底顛覆了我關於蕉不是黃色就是綠色的觀念。有朋友來檳城,我總是陪著去那裡游玩,工作人員每次都敬業地重復著所有蕉的名字,盡管它們就像打在蕉葉上的雨,很快會在我腦海裡消失,可還是留下些許模糊印像:所有的香蕉品種,都源自兩個野生蕉種。

說來也奇怪,東南亞很難見到大規模的蕉園,但也很難見不到蕉樹,田埂村頭,藏在寬大葉子裡的心狀花苞,暗紅色,隨處可見。至於街頭巷尾,炸煎煮烤,酸甜辣鹹,土著用來炮制香蕉(BANANA)和芭蕉(PLANTAIN)的方法不下百種。花苞燒湯,蕉葉則用來包食物,或干脆用來當盤碟。曾去過新加坡一家高檔的餐廳--印度過客(PASSENGER TO INDIA),印像最深刻的除了美味的咖哩羊肉飯(MUTTON BIRYANI),當數面前的餐盤--一片方方正正的新鮮蕉葉,碧綠爽滑如上等綢鍛,燭光下,刀叉閃著銀光,配著悠揚的印度音樂,讓人有點目眩神迷。

中國古代文人以夜雨芭蕉為至高浪漫,而在南洋,蕉平常的猶如粗茶淡飯,家居必不可少,卻很難上大台面,若讓文人們知道的話,不免受點打擊。不過要是熱帶暴雨突然來襲,又忘了帶傘的話,躲在蕉葉叢下看條條小瀑布也是蠻享受的。

回到上海這個繁華都市後,盡管進口香蕉裝飾著每個水果攤,盡管泰國椰青常在超市出現,可曾伴了我一年多的椰風蕉雨,卻只能在夢中聽了。


精選遊記: 未知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