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霧冰雪大邑行

作者: langxinshan

導讀雨霧迷茫中,我們組團坐大巴游大邑。9點從成都往大邑劉氏莊園。偌大的景點並無路標,經過四次問路才找到劉文采烏黑一片的新老莊園,在一馬平川的油綠莊稼地裡甚是突兀。大邑劉氏莊園博物館門票50元。莊園內的看點自不必說,游人也稀少,只有兩點映像深刻。一是參觀出來,看見路邊一位瘦弱的太婆被景點管理員呵斥,她臉上刻滿滄桑,兩眼含淚,眼珠似有白內障, ...

雨霧迷茫中,我們組團坐大巴游大邑。9點從成都往大邑劉氏莊園。偌大的景點並無路標,經過四次問路才找到劉文采烏黑一片的新老莊園,在一馬平川的油綠莊稼地裡甚是突兀。大邑劉氏莊園博物館門票50元。莊園內的看點自不必說,游人也稀少,只有兩點映像深刻。一是參觀出來,看見路邊一位瘦弱的太婆被景點管理員呵斥,她臉上刻滿滄桑,兩眼含淚,眼珠似有白內障,守住一小三輪車的氣柑。我追過去買了一個,僅一元錢!我問管理員為何這樣對待太婆,說是有礙交通,老天!四處並無車輛行人通過,而況她是路邊小賣啊;另外就是,我還問他劉氏莊園來歷,說是劉氏由宜賓搬遷來,曾是大地主,掙錢不少,又沒有投資方向,只好一個勁買地修房子購置金銀首飾等等。好一個“其邑廣大,逐以為名”的行頭!以下往花水灣。出大邑安仁鎮20多分鐘,到一個叫川王宮的地方,就算進入風景秀麗的山區了。大巴或盤山或順水,有不下十座鐵索橋橫架碧綠的出江之上。因小水庫發電蓄水而使某些地段水斷流,河裡取沙采石者眾。山間江邊有典型的四川民居和片片田園。不過也間雜有破敗的焦炭廠水泥廠等,濃煙滾滾。1小時便到花水灣。100元/床住怡華賓館,洗溫泉自不待言。不得不提到房間內電視無法收看;窗戶關不嚴;抽水馬桶長流水,一天可能在好幾噸……賓館服務員好像熟視無睹。

第二天還是雨霧,一早就沿安順河去西嶺雪山。18公裡山路蜿蜒花費近1個小時。透過車窗,希望看到山麓的皚皚白雪。不過就算在索道下面,也毫無冰雪的影子,仍然是細雨茫茫,氣溫在6度許,懷疑山上是否真的有雪。幾個工作人員說山上零下6度以上,雪下得大,你還是趕快去買帽子手套為好。山門前店鋪很多,最叫好的我以為是紅酒果和野山棗,每斤4元。門票80元,索道60元,住宿山上約260元/床。

的確,作為邛崍山系余脈的西嶺,主峰海拔5364米。峰頂雪線上終年積雪。其余多座山峰在十月至次年五月有雪。早在一千二百多年前詩人杜甫蔔居成都草堂時,吟誦出“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裡船”的絕唱。

一月中旬的西嶺,正是銀色季節最酷時。漫天飄雪,樹上冰掛,腳下更是積冰鋪雪的晶瑩世界。作為地道的四川人,以前還未親身體驗這冰天雪地的神妙境界,只在老天想起的時候,幾年難得盼到一次下雪天,看到漫天飛舞的雪片,不禁手舞足蹈,盡情地賞玩這難得的恩賜。如今才曉得在盆地邊緣,這恍如童話的北國冰雪世界乍就在我們懷裡。

雪越下越大,能見度在3、500 米。滑雪場和雪上游樂項目不錯。給高山四輪滑車嚇了一回,由於坡陡雪滑,車子剎車不容易剎住,結果被甩了個人仰馬翻。其他雪橇啊雪地摩托等等也有耍頭,價格不菲。下午登日月坪。索道80元,40分鐘。日月坪觀光索道被雪霧籠罩,慢慢穿越雲層的束縛,到得山頂,驚覺自己已經置身於太虛仙境中了。縹緲的雲霧因為濁重而下沉,雪越發大,只能想像遠處的四姑娘山、貢嘎山在天際的模樣。雖眼睛在2、300米內晃,還是清晰可見松鼠、烏鴉等在森林裡飛串。

踩著吱吱著響的厚雪,迎著漫天飄雪走向去陰陽界的路上,由於海拔的原因,略有缺氧的感覺。可是抬眼望去,在南方獨特溫柔氣息的暖雪撫慰下,無“燕山雪花大如席”的粗獷,無“風頭如刀面如割”的殘忍,雪花只是靜靜地融入眼界,鋪上大地,掛在樹枝,隨霧氣蕩悠於九野六合間,沒有喧囂恬躁,也沒有污濁混沌。把晶瑩柔媚的身軀,一如波光粼粼的水晶,帶給世界一個徹底的清涼。每個人都拿出相機找玉樹瓊花般的樹掛。那是落雪和融雪合為滴滴的水柱,又旋即凝結成的嶄新形態。“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底下逢。”點點晶瑩的雪花散落在各處,於雲霧中舞蹈,傾聽簌簌的天籟之音。撥開霧氣,已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微型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紛紛的不堪,頓化成手掌裡一汪清水。石板路溜滑,雪地已經留下斑駁的腳印。而寒意盎然的空間,流轉著寒武紀的陰冷,不過這裡感覺不到徹骨寒風。棉棉白雪還在層層疊加,嬌柔的身軀緊緊地粘連在一起,合力抗拒著消融。星星點點的縫隙,是它們最後張望的眼睛。很多冷杉林下的雪層,都被游人留下了足跡,或深或淺,或大或小,或正或斜,凌亂中顯出幾分無奈與哀怨。我不忍心把冰雪的身軀肆意蹂躪,只是用我笑爛了的臉,感受灑落在我的面頰上的別樣溫存,我嗅到雪清新的幽香。恰如李煜的《清平樂》詞:“別來春半,觸目柔腸斷。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

走到陰陽界,體會風起雲湧的感受。眼瞅著雲濃風輕的山谷,剎時有風雲變幻的魔力。團團霧氣從谷地吐露出來,吐納萬物的大自然果真具有磅礡大氣的胸襟。風生水起的蒼天,帶給這世界只剩下雪花的寂靜,雲氣迅速將整個陰陽界的陰谷掩蓋起來,不留一點蒼蒼綠痕。陽谷應該在陽光下展示蒼翠的音符,陰陽交錯,相生相伴。可惜我們來的不是時候,朦朧中不見陰陽分明的兩界。還是雲霧中飄著紛紛揚揚的雪花,“江山一籠統”,這就夠了。

平時不喜歡看陰陽臉,這裡也沒有陰陽山,沒有厚此薄彼的評價,沒有光明灰暗的差異,只有漫卷的積雲,和皚皚白雪的晶瑩剔透厚重地鋪蓋著,漸漸把一切都隱沒在暮色中。

不知不覺在山上呆了兩個小時,該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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