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年之最後游走

作者: GD90

導讀一月十日晚,幸運的買到去麗水的票,車上遇上一個上大的溫州學生,舉止相貌都酷似阿海,我喝著啤酒,心中郁郁不樂,明亮的燈光無處遮掩我的淚水。他突然把CD和文曲星推到我面前, 開始和我說話,造物弄人,耳機裡的歌聲竟然是羅大佑的。 十一日4:30到站的時候,我把包裡的泰諾給了他,車上胃痛,他讓我坐了很久,沒有他的 好心,這段旅程會難捱的多。 人都散 ...

一月十日晚,幸運的買到去麗水的票,車上遇上一個上大的溫州學生,舉止相貌都酷似阿海,我喝著啤酒,心中郁郁不樂,明亮的燈光無處遮掩我的淚水。他突然把CD和文曲星推到我面前,

開始和我說話,造物弄人,耳機裡的歌聲竟然是羅大佑的。

十一日4:30到站的時候,我把包裡的泰諾給了他,車上胃痛,他讓我坐了很久,沒有他的

好心,這段旅程會難捱的多。

人都散盡了,也不見夏的影子,我心平氣和的背著包站在台階上,天還是黑的,還有很多等

生意的的士。一個眼神明亮的四眼哥哥替我憤憤不平,他的車來了客人,回來叫我也上車,我想

站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就跟他們一起上了車,麗水的道路泥水飛濺,從城東到城西一刻鐘就可以

搞定,夏家裡的電話我漏記了一個號碼,他的手機又打不通;地址更是無從談起。司機大哥哇哇

叫著,我心裡覺得無所謂,反正到哪都是一樣的。

我們又開回車站,站台上還是空空的,司機看著我嘆氣,說你怎麼沒脾氣的,我說請你吃飯

吧,天都快亮了。我們剛轉到路上,司機說那個是你朋友麼?感謝透明的玻璃,我看見夏正在那

家賓館裡打聽。他果然睡過頭了。

夏的家很明亮寬敞,在他家度過的兩個晚上都沒有做夢,不像在家裡,總是無邊無際的夢噩。

睡到中午起床,有很鮮美的菜肴在桌上,在網上看了一下午的電影,晚上跌跌撞撞的陪夏媽

媽去超市買東西,我拿了啤酒巧克力和護發素,回來又在人家家裡吃吃喝喝。

十二日上午在網上查閱泰順的資料,由於沒看到地圖,所以對各個地點的位置是一頭霧水,其

實出行前的一天,我在書店裡看到過那本著名的《鄉土中國-泰順》的,當時覺得太貴,星期天可以在

文廟買到一半價錢的,況且那時還沒有決定出走.就這樣錯失良機了.落得現在頭痛.

下午阿夏騙我去爬那座破破爛爛的南明山,山下的田地變成了建築工地,整座山像一頭肮髒的病像

一樣臥在那裡,不過南明山也不是一無是處,它有很多憨憨的圓石,石上的苔茸軟軟的,像大蜘蛛腿上的

絨毛,我們聞著新建廟宇的漆味下了山,順著嶄新的長堤回家,在麗水這樣的窮地方,簡直是座自我諷刺

的形像工程.不過夕照的鷗江很寧靜,手裡的甘渣也很甜,天黑之前,飯菜的香氣已經飄出來啦.

十三日早上把自己塞的飽飽的,飽的都有點心虛,和夏媽媽道別出來;和她單獨相處的時候,覺得自

己好緊張,幾乎忘了微笑,不知她看出來沒有,不過這兩天她親手下廚的飯菜,的確是難忘的鮮美.

去泰順的車開了沒多久就睡著了,幾次被窗外溫暖的陽光弄醒,終究還是敵不過甜美的睡意,等到醒

來的時候,四小時的車程只剩下半小時了,公路修的很好,陽光熟爛的像是秋天的金子,亮的透明的葦穗絮

絮輕曳,一座座圓圓的山頭,剃成層層的梯田,或是周身滾著竹浪,忽近忽遠;自羅陽鎮轉車到三魁一小時,

三魁的任何一個角落都髒且垢,任何一家館子都髒且垢,但感覺要比羅陽有生氣的多,讓我驚訝的是這裡

的女子,也許畢竟轄屬溫州,年輕女孩光鮮窈窕者之多,大大出乎對這偏僻山村的預期,在三魁車站.我們

讓一個高大的年輕車夫帶我們去看薛宅橋,短短的一裡路,要了我們7塊錢,後來我們知道本地人只要一塊

五就夠了,但由於事先沒問價,也是自己活該。

薛宅橋看上去灰灰的,跨度也不算大,所謂的虹橋都是用木條搭接起來的,結構上並沒有借助於釘鉚,

覺得薛宅橋被四周的新興建築逼忒的甚是窘迫,橋畔的古樹下淤積了些垃圾,這裡經常看見那些千年不化

的塑料垃圾,在農村,這已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回來經過熱鬧的小街,吃了碗肉丸湯,肉丸是豬肉摻著山芋粉揪出來的,看上去QQ的半透明樣子,味

道也只是平常。

劉宅橋是鎮上的一個老人帶我們去的,路愈走愈小,漸漸走進了山村深處,在那個時候,

開始感覺到這次旅行的迷人,它和我一向對旅游的奢望竟是那樣接近,沒有宣傳過度的招搖,

沒有擁擠的人群,它沒落在被人遺忘的角落,我不是坐著大巴從公路一直逼到它面前對它耀

武揚威的,出行前上海連下了幾天的雨,我的鞋差不多都濕光了,中跟的皮鞋走在小小的圓

石上,硌的東倒西歪的,泰順是浙江的最南部,接鄰福建,所以這裡的氣候像是燦爛的金秋,

據說半年都沒下過雨了,陽光好的聞的到香氣,劉宅橋很不起眼,像個矮小的老婆婆,穿著

舊時退色的衣裳,卻是明永樂年間建的。夏看來無甚意趣,不過他只願陪著我就好,他說你

替我看橋好了,我替你照看你。

回到大路上,攔不到去泗溪的車,我們和老伯道別了回三魁,回到旅館拿東西,順便例

行公事一番;

美華的老板娘推薦去仕陽看町步,沒有做好計劃的人只能偏聽偏信了,後來幾天我們發

現町步到處都有,仕陽簡直毫無特色,唯一一條滿是垃圾的街,其實就是公路,兩旁灰敗的

房子,還不如在雪溪下車看古居,也許有其他好處,但我們准備的太少,也沒有時間去發現,

那時已經快四點了,唉!旅行團也沒這麼走馬看花的。

但是自三魁到仕陽一小時的車程,沿途的風光不知為何深深印在心中,莽莽的大山,一衣

帶水,幽碧如玉,盛極而衰的陽光,銳縮成耀眼的光斑,憂郁的讓人目盲,最後的余響隱入愈

濃的暮色,一路上仍有好相貌的青年女子,是回來過年的吧,白白的臉子和腳上的白靴一樣不

再清晰。

晚上住在三魁,這裡沒什麼好吃的,廚藝也遜的很,魚湯渾濁而腥;街上早早的就關了門,

沒有路燈,沒有路燈下的人,只有懷念白日的美人了。

我想我該對夏好些,但每次撫摸著他,我都感覺到他肌膚下漿果一樣鮮艷的汁水,映著我

的憔悴和消極。

十四日早起,乘車到泗溪,半小時的路程,溪東橋在初升的暉光中很美,氣勢輝宏,紅的像

映在心中的霞,看來又是個好天氣。

溪東橋處在公路一側,兩旁都是山上的竹林,溪流在橋下湍湍而流,是個清秀的好所在,橋

畔的娘娘廟分別被老年活動中心和一所中學瓜分,橋的對岸在大興土木,讓人為它的未來生憂。

溪東,澗北被稱做姐妹橋,都是紅身黑瓦的廊橋,而澗北的位置相對隱蔽的多,粗蕪的古樹

竭力要遮住澗北橋醉人的羞色,走過窄窄的圓石路,清晨的陽光還沒有照到這裡,只給了鋪路的

卵石一些微薄的光澤,橋內的木柱灰撲撲的,像夢裡的回聲那樣恍惚,站在橋上,眼前蔓延開來

清澈的溪流,圓石的淺灘,蒙蒙的青山;橋畔有荒廢的吊腳樓,人們把它留給時間和風雨,我知

道這正是它所要的,我是如此受寵若驚,竟然趕得上來見你。

坐車回院口搭去筱村的車,一小時的路途很是平淡,泰順的景點很分散,很多都要來回趕,我

也沒什麼計劃,走的路線也就可想而知了,但我的經驗是,計劃不如變化,精心計劃好的,到頭來

也許會變成一場空,各位看官說是也不是?不過說到底還是跟你與哪種人為伍有關。

一個在義烏做生意的年輕人帶我們到文興橋,美麗的橋,它的不對稱據說是兩個不肯合作的巧匠造成的,

上坡平緩,下坡陡然聳起,不知道是不是它的特征太顯著了,後來我翻泰順的資料時,竟然想不起這座驕傲

的橋。

往東洋橋的路上有吳宅村,泰順多山石,舊時使用至今的路徑,都是用卵石鋪的,屋舍都用山石壘至齊

膝高,再用黃泥在基礎上砌牆,麗水的舊房子也是這麼做的,村中常有上千年的古樹,盤根錯節,虯枝兀橫。

老屋的狀況普遍很差,讓人住在裡面會覺得有背人性,守著老宅子的,往往是些和它們一起被遺忘的老人,

窮困的寂寞的老人。吳宅村中出過兩位文官武將,官銜不低,他們的後輩已是孤獨的老人,很和善的領我們

入到祖宅。武將坑坑窪窪的廳堂正中,沉沉的橫架著一杆鏽蝕了的鐵刀,凜然有威。廳堂的正面張掛著鄧,

毛,周的圖像,木柱上還有不知哪世標語的痕跡:婚姻自由家幸福。正堂的整個結構已經有明顯的傾斜變形,

廊上的弧形木拱條也脫落了很多,但仍看的出檐間雀替精美的圓雕,這應該是很有保存價值的古宅,任其自然

的話,已經殘缺不全的記憶只會被徹底的抹去。我感嘆著,第一次不急著趕路。夏看上去很累了,我要換著背

包他卻總是不肯,我被他那樣溫柔的握著手,走在浙閩溫煦的暖陽中,雖然虛榮常常會摧毀愛情,我的天使卻

有最淡然的微笑。

出了村子,坐了輛鄉間的機動車到東洋橋,東洋橋為明建,端正凝重。連溪澗中橫臥餓山石都是方方的逗

人,陽光濺碎在水花裡,灼光耀金,橋墩上的一小塊平台,被人很穩的仍了頭死貓在上頭,是只肥肥的大黃貓,

還沒有開始腐爛,尖尖的毛緊張的貼在身上,真是一個單純的無法描述的午後。

坐車回院口,盼望能有去洲嶺的車,越等越沒希望,阿夏說去羅陽看看,其實是個錯誤,洲嶺的車是羅陽

始發的,經過院口,等於重復來回,去羅陽唯一的意義就是轉車去仙居看仙捻橋,或者在羅陽看登雲橋,不過

我們都不想早起......

十五日八點發車,十點到洲嶺,售票員讓我們在三條橋先下,同行的還有兩個胖乎乎的女孩,她們也是結伴

來泰順看廊橋的,但戀愛中的人是不願被打擾的,如果你們看的到,原諒那兩個人的冷淡吧。

走了很長一段路,遠遠聽見狗吠,山崖轉角處有一戶人家,一只長著熊臉的黑狗站在門前怒目,那家的男主

人喝住了它,給我們指點了路。穿過他的院子,路就變成一條小徑了。眼前是美麗的峽谷,黑色的崖石非常漂亮,

對面的山是蒼莽的樹林,水聲轟鳴,我衣服脫了一件又一件,努力讓自己的鞋跟在山石上得到平衡,轉過一塊大

石頭,遠處的廊橋靜靜的臥在腳下,後面的女孩也歡叫起來;現在回憶起來,腦中的景像比當時更讓我感動,我

希望任何神聖的美景,都容我用這種方式到達,我害怕看到蜿蜒的山路被寬闊的水泥公路所取代,一輛輛車滿載

著人群,呼嘯而來,拍完照又呼嘯而去;不該是這樣的。

順著橋一直下到水邊,阿夏坐在近岸的大石頭上,從包裡拿出獼猴桃給我,水中的卵石有種很艷的黃,仔細

看它,會覺得石頭有種很誘人的表情。我想自己一定是走的昏了。溪水浸過的獼猴桃很冰很甜,但是--已經沒有

了!夏趁我盯著石頭的時候先下手了,他手上最後一個獼猴桃剛被我咬了兩口又被他搶回去了。

我覺得我們就是那種走馬觀花的人嘍,重要的是身邊的人兒,若有若無的雨絲打濕了空氣,讓呼吸更加滯重,

我們不是來研究力學結構的,不如說是我們把自己帶來,讓老廊橋見證我們這一刻的青春和溫存。巍峨古橋,恬靜

山水,在它身邊讓人不安,因為不知道如何將它占為已有,跋山涉水而來,心中仍然得不到安寧。

毓文橋有華美之感,如果這樣的形容適用於一襲與塵土為伴的婚紗的話。三層重檐,魚首龍翹,

頗費雕琢,卻沒有三條橋的悠遠氣度,這也許要怪它周圍正在興建的房子,毓文橋在周圍一片興旺

中不合時宜的凄涼著,也許不用多久,它的橋下就會變成藏污納垢的所在。

由洲嶺回三魁等溫州的快客,兩個人買了一碗蛋炒飯,在積滿垃圾,痰跡的車站上你來我往,

車隨時會來,卻總也不見蹤影。夏兩頰蒼白的看著我,這些天陪著我這個惡女人東奔西跑的,白天

黑夜,受累受氣,也沒人說他一聲好,他仍會給我最溫柔的吻,過了年我們就二十四了,一只最小

的猴子和一只最吵的母雞,猴兒會把身上的虱子捉出來喂給母雞吃,他會抱著成天精力過盛的雞直

到她開始打呼嚕。也許有一天月亮真的掉進水裡了。

在溫州車站,一個衣著樸素的中年婦人來接我們,按輩分,她算是夏的姐姐,而她的兒子都比

夏大了好幾歲。有那樣明朗笑容的人不會讓人拘謹,但在她家兩天早上的雞蛋掛面更讓我印像深刻,

我是最怕蘸了水的炒雞蛋的。夏媽媽的娘家在溫州,我只能把我的自由換成雞蛋面,並且斯斯文文

的吃的一點不剩,不管怎樣,為了阿夏吧。

十六日八點半起床,計劃去楠溪江。夏邀他侄子一起去玩,我們九點出門,等他的江蘇女友等

到十點,據說到此女的家距離不過五分鐘。我本來就不想和陌生人同行,這下心中更是厭極。待此

公現身,更是無可形容,鼓腮翻唇,粗啞蠻野,妝不可謂不濃,仍然無一是處;見了舅媽也不打招

呼,更是毫無歉意。他的男友也是一大奇人,見之歡愛無加,更別提一句管教的話,無可奈何,我

只有敬而遠之,對阿夏,那時我也不想去理會。

坐車到鷗北碼頭,過江後乘去楠溪江的車,路上約一個多小時。出了城鎮,漸覺山水之秀;溫

州的山水比起杭州,更有種野莽的味道。據說我們昨天到溫州時下的那場雨,是幾個月來的第一次,

一路又零星飄灑下來,雲氣聳動,氤氳舒卷,我幾次習慣性的合上雙眼,睜開眼睛卻再也舍不得,

寬寬的一片水域,竟一碧澄清,飛雲如織,繚繞青山,風流旖旎。整個印像恍若夢境。我忽然就胸中

釋然,枯索的人心,給你自己一些快樂吧,熱情過後的長長甜美,只能是愛情的賜福。瞄見阿夏邊上

的人下了車,我三跳兩跳的來到他身邊,夏沒有理我,過了一會,他勾住了我的手指,再過了一會兒,

重重地按了一下。

一點到四點半,主要去了兩個地方:龍灣潭和石桅岩。楠溪江的風光大大出乎想像,尤其是水,

自從四川回來,我想以後對其它地方的水恐怕不會再提得起興致,但是泰順的水已經讓我驚訝,來到

這裡,才知道自己錯了。

楠溪江的水深處如翠黛,淺處如碧玉,被雨水攪的渾厚了些,然而愈現可愛之處。

新降的雨水讓龍灣攤的瀑布勢如雷鳴,我們來到離它最近的地方,山崖呈扇形展開,三道瀑布從

天而降,天空像殘了半邊的井口,陰沉沉的壓下來,回望來路,散亂在淺灘邊上的巨石,一片黝黑,

獰然生威。

石桅岩又是一番景像,其中有段舟行的水路,今天有微雨,又是人們紛紛回家過年的時候,我們

一路都沒有遇上別的游客,青山碧水之間,只有一舟蕩漾其中,扣舷而嘯,不知今夕為何夕!

奈何終究都是俗人,神游不了多久。包車兩百,門票兩百,午飯50;四個人的帳。夏那個比

他年長好幾的侄子居然說他沒有帶錢,還叫夏回去自己向他姐報帳。後來的兩天,我把這兩個豬

頭編成了兒歌,如果沒有這兩個現世寶,我本可以帶雙鞋回上海的,當我們身無分文地在溫州的

街上受苦時,夏居然說他總得盡到舅舅的義務。靠!紅燒豬頭我愛吃。

十七日上午去看夏的阿姨,中午去買票,只買到五點的,下午就在溫州的一片老城子裡轉,

有條長長的巷子,都是買衣服的,走在其中感覺特別逗,小店的喇趴裡用溫州話放著叫賣聲,一

旁還有年輕的溫州姑娘的吆喝,在我耳裡就是一片鳥語,我還發現了一個老城門樓子,阿夏說連

他都沒見過呢,嘿嘿,心裡暗暗得意。

到麗水的時候天早就黑了,最後一晚沒怎麼睡好。明天下午一點回上海,夏媽媽居然給我買

了臥鋪票,臨行的午餐很豐盛,還讓我帶去了一大罐麗水的腌筍干,很鮮的呢。我是一貫樂意把

他鄉當作故鄉的人,但使琥珀能醉人,其它的真的是那麼重要麼,我想批評我的人,自己都做的

不亦樂乎的吧。

十八日上午,夏帶我去他小時侯住過的地方,和他一直和我說起的那條紅磚鋪的老路,雨蒙蒙

的天,到了離別的時候,雨大了起來,夏一直在檢票口的玻璃門後看我,火車還沒來,我滴滴答答

的挪到他面前,我們也沒有再說什麼。

臥鋪車廂很清淨,我靠著窗整理這些天的日記,到四,五點的時候,車上押上一個小偷,是個

十六歲的男孩,被雙手反剪的拷在我鄰座的床上,一邊嚇的嗚嗚的哭,一邊還軟弱的抵賴。幾個高

大的合肥乘警圍著一圈威嚇他。

一個上海籍的老乘務員不請自來的坐在我面前,絮絮的發表評論,從他在新疆五毛錢一斤的哈

密瓜,說到他同伴的牌風,和他十八歲的女兒。

我對面的下鋪躺著個瘦弱的上海女子,復旦畢業後嫁到義烏,和丈夫一起幫助家族紙廠的管理,

我們聊起來,她以前的男友也是台州人,她非常的文雅可愛,臉上有種很特別恬淡。

車一路行著,很快到了杭州東站,松江站,上海站,我看見窗外有茸茸的積雪,從心裡笑了出

來,04年,祝你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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