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抽屜,每一次有一個夢想,就會把她放進抽屜裡。小時候,總是有很多個夢想,抽屜就是我的百寶箱。隔不久就拿出來曬曬太陽,保持著夢想的新鮮,並且信心滿滿地覺得每一個夢想都可以實現。漸漸的,沒有實現的夢想越堆越多,抽屜塞滿了,沒有空間去放置新的夢想,新的夢想就不見了。
抽屜塞滿了,很難打開,於是,被關在抽屜裡的夢想就漸漸地被忘記。然後,連抽屜都忘記了。抽屜生了鏽,夢想也開始發霉。
“該扔掉了吧。”
“可是,是我的夢想啊!……”
“反正沒有實現的可能了。”
“.…..”
抽屜被扔掉了,大部分的夢想也飄散在空氣裡,無影無蹤。
上路
8月14日,爸媽到車站送我,就像每一次我離開家一樣。雖然他們始終不能夠理解,可是依然帶著包容看著我背著碩大的包擠進車廂,開始我未知的旅程。
一個不甚明確的目標,一條未曾界定的路線。沒有想過要得到什麼,也沒有想過會失去什麼。只是一種偏執,腦子裡只有那個西行的念頭,就開始了一次隨遇而安的任性。
或許為了緬懷那個抽屜,為了緬懷那個創造了滿是夢想的抽屜的我,於是,要不顧一切地實現這個夢想,這個抽屜裡僅剩下來的夢想。
B到機場送我,帶著他的祝福和一串在小昭寺開光的菩提手鏈。一年前,是他漂流在無邊無際的荒垠中,現在輪到我了。
800多公裡的行程。
在飛機上,想像著風蕭蕭兮易水寒,我孤身一人,義無返顧地走在一片荒漠中,面前是如血般的殘陽。
一個半小時後,美夢驚醒,飛機著陸成都雙流機場。花了10分鐘加上摔倒一次,終於勉強把15公斤的背包擱到自己的肩上。並且開始意識到什麼叫做負擔。
有家庭的幸福
幾個月前就很期待這次在成都的停留。期待看到嵐的家,她自己的家。
生命的有趣就在於她的不可預測。開花的未見得一定會結果,結果卻未見得一定有花。
嵐和黃,大學時代誰都不看好的這段愛情,卻有了自己的愛的小屋,真是讓人高興。當看到黃的時候,我就開始相信愛情的魔力。黃和嵐,他們兩個居然越長越像!原來夫妻相可以潛移默化慢慢地培養出來的!
小屋並不豪華,但是布置的很溫馨。讓我這個隔三差五要搬家的人心動不已。有家的人,就是幸福。
到的那天正好是嵐的生日,酣暢淋漓地吃完辣子魚,又去上島咖啡吹冷氣。
他們坐在我對面,都是黑色的T恤。嵐說著婚後的生活,而黃只是在關鍵的時候補充。他們無意識緊握的雙手,時不時互相對視的眼神,那種默契與和諧,讓人羨慕。
看著他們,我在想J。
我始終沒有為了他放棄我的計劃,甚至連一點點讓步都不肯。我不知道他這樣的容忍是不是無奈,也不知道他還可以承受多少。
可是,我卻沒有辦法。即便是現在,我還是不會放棄。
有人說,只有甘願為所愛的人放棄一切才叫做真愛。可是一個可以放棄一切的人便不再是獨立了的吧。而一個不再獨立的人,她的價值便只能依附於她的愛情。當生命的一切都只是愛情的時候,這樣的愛情會不會太沉重?這樣的生命會不會太脆弱?
我不會放棄,我也不會後悔。
但是,我在想J。如果這時候,他坐在我身邊該多好!
咖啡很香,我出發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