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東之戀(4)、它們是在向著今人訴說

作者: yilumuge

導讀浙東之戀(4)、它們是在向著今人訴說作者:驛路牧歌 剛到寧波的第一天晚上,就發現在三江口處有一座天主教堂,後來在穿行於市區的時日裡,又發現中山西路旁上的鼓樓。鼓樓和天主教堂都位於市區的繁華地段,這裡白天可見樓廈林立,晚上又是華燈齊放,而它們蹲在這裡,實在是與這四周的現代化建築格格不入,顯得是那麼的不倫不類。想精明的寧波人能把這兩處與� ...

浙東之戀(4)、它們是在向著今人訴說作者:驛路牧歌

剛到寧波的第一天晚上,就發現在三江口處有一座天主教堂,後來在穿行於市區的時日裡,又發現中山西路旁上的鼓樓。鼓樓和天主教堂都位於市區的繁華地段,這裡白天可見樓廈林立,晚上又是華燈齊放,而它們蹲在這裡,實在是與這四周的現代化建築格格不入,顯得是那麼的不倫不類。想精明的寧波人能把這兩處與現代化城建不協調的建築在這繁華的地段保留下來,可能自有其道理吧。後來一經詢問果然如此。一個是始建於古代的鼓樓,一個是始建於近代的天主教堂。寧波人在建設自己的現代化家園時,不但沒有把他們拆除,而且還撥專款進行了修繕,並且把它們當寶貝似地保留了下來。拿他們的話來說,這是寧波城歷史的見證,把它們留在這現代化城市的樓廈之間,讓他們向今人訴說著歷史。不愧為做大生意的寧波人,做任何事情都具有不凡的戰略眼光。

是在一個細雨霏霏的午後,我忙裡偷閑獨自一人去了鼓樓。冒雨登上鼓樓,展現在眼前的是一座正在日新月異變化著的現代化城市,而此時此刻,竟不知腳下踩著的是眼下這座生機勃勃的城市以及與這座歷史悠久的鼓樓一起脈動著的千年歷史。

我們知道,鼓樓在我國歷史上曾占據著特殊的地位,大都每個城市都有自己的鼓樓,樓中都設有報時的刻漏和更鼓。平時擊鼓報時,戰時抵御外敵。寧波人把它完整地保存了下來,同時也保存起了這座城市的歷史。

古代的寧波,從東晉劉牢之第一次建城到一個獨立的城市是在唐代在這裡設明州治時期,後來明州刺史韓察把州治從小溪鎮遷至今寧波三江口,而寧波的鼓樓就建於這個時期,至今已有了一千多年的歷史了,它是寧波歷史上正式設州治、立城市的裡程碑。韓察當年就在今中山廣場附近建了一座內城做為刺史公署,而當今的鼓樓就是當時內城的南大門。

寧波城的鼓樓曾迎來送往過唐代“海上絲綢之路”上的繁華,也親歷過五代十國時期的兵戈,直到北宋時期,王安石來了,他登上鼓樓,望到眼前這一派大好的河山,聽著鼓樓上傳出的報時更鼓,這個宏圖在握、雄心勃勃的中國11世紀的著名政治家和改革家也許心潮澎湃,難以自己。為表示要以鼓樓的刻漏那樣“勿棘勿遲”的速度來改革處理政事、以刻漏那樣勤於報時的精神來管理政治,在這裡即興寫下了那篇能抒發自己宏圖大志的著名銘記《新刻漏銘》,借為刻漏做銘,向當朝社會發出了一篇決心革弊維新的誓言書,而寧波的鼓樓便是第一個讀懂這位改革家真實內心的見證者。

歷史上的寧波鼓樓,把雄心勃勃的王安石送走,還迎來過落魄而逃的宋高宗趙構。據說當年宋高宗南渡曾到過明州,被金兵追逐著的趙構被迫逃進鼓樓,當時忽然見到唐“安史之亂”時堅守商邱而殉難的五位將軍身置戎裝列隊前來迎接。在趙構躲進去鼓樓後不久,金兵追至樓下,只見蛛網密布,一片荒涼,金兵以為必無人進入,遂向他處搜尋。由此逃脫的趙構在做了南宋的開國皇帝後親自下詔追封鼓樓為“奉國軍樓神祠”,祠內專門置這五位將軍像以奉供仰。

鼓樓,送走王安石,也就送走了即將昌盛的社會現實;迎來宋高宗,也就記下了一段屈辱的歷史。鼓樓雖不言,卻千年百年如斯風雨守望,守望著古往今來的匆匆過客,也守望著古往今來的過去現在。

鼓樓是寧波市唯一僅村的古城樓遺址,它歷經屢次興廢和更名,走到現在,可以說它是律動著寧波城的歷史脈絡走過來的。而精明的寧波人把“寧波城市發展史”陳列館設在這裡,便為此做了精道的注解。

如今,寧波人已在這裡建成了鼓樓步行街商業城。從鼓樓上俯視,這一帶全是仿寧波傳統建築風格的商店,小青瓦雙坡屋面、風火馬頭牆;舉目再向四周眺望,又見現代化樓廈林立。精明的寧波人也許是不想讓這歷史流淌太突兀了吧,在這裡延續出這些具有強烈歷史文化質感的仿古建築,便把寧波城的過去和現在圓滑地銜接了起來,使來到寧波的游人走進鼓樓便走進了寧波城的歷史,暢游其間,便是慢慢地自古至今挪動著腳步,等觀賞完畢出來,你也就從歷史回到了現實,這中間,不會有突兀和折硬的感覺。而這些,不到鼓樓是無法體會得到的。

由於在鼓樓的時間太長了,看來是沒有時間去看看那座天主教堂了,因為下午還有公務。好在它就在住處的不遠處,便只好另擇時間了。

晚飯後沒事,我便離開住所來到了三江口。今夜是個雨夜,霏霏細雨之中的三江口夜色又是別一番景致。雨夜裡,位於三江口的新江橋北堍的那座羅馬歌特式風格的天主教堂格外的引人注目。也許是距離近的緣故吧,由於教堂的各個部位上都安裝有裝飾燈光,整個教堂顯得通體透明。教堂周圍有綠茵茵的草地和燦艷艷的花坪,橋下江邊有一對對的情侶在徜徉,微微的江風把細雨吹佛的飄在空中;橋上有川流不息的車流,不遠處就是花燈齊放的商業街市。由於雨水積在地面上,經燈光的反射,有草的地方是透綠的,有花的地方是鮮艷的,沒草沒花的地方則是光華一片。雨夜裡,這個城市更顯得生機勃勃。我不知道,這豎立在眼前的天主教堂此時在做何感想。要知道,它卻是當年法帝國主義奴役我國的歷史見證呀。

天主教在寧波已有300多年的歷史了,自明崇禎年間有葡萄牙傳教士來甬設教傳徒,到清鹹豐年間在甬開始設主教,再到上個世紀30年代法國兵艦開入甬江為一個死去的天主教主教舉行授勛大典,這期間,寧波人就一直與天主教主教有過多次的衝突。因為,過去的天主教主教實質上是披著宗教的外衣,愚弄國人,從事政治滲透活動的外交官。特別是在愚昧無能的晚晴,這些人更無法無天。那個在1884年至1926年任寧波天主教堂主教的趙保祿,在當地的權利竟蓋過當時的寧波道,他做生日,還需要寧波道台親自去拜壽。1926年他死於巴黎,其遺棺還由法國政府照會北京政府運回寧波安葬,法國軍艦還專門開進甬江為他授勛。更有甚者,法國人還在這個天主教堂的三江口上設卡收費,曾一時霸占過江北岸的所謂白水權。中國人的船只在中國自己的水面上行駛還需要給外國人交錢,這不能不說是寧波人的恥辱,不能不說是中國的恥辱。好在這一切都已經成為了過去,如今的甬城與以前卻是不可同日而語了,但過去是不能忘記的,所以寧波人把這個建築保留了下來,更多的用意,我到是覺著是想向今人昭示我國近代史上的這一段屈辱的歷史。

不是這樣嗎?!

夜色沉沉,細雨霏霏,江水清清,草兒青青,三江口的雨夜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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