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第四夜 03/12/29在格爾木坐上臥鋪車出發的時候,已是中午時分。
那司機對我們這兩個背大包的人投來詫異的目光:“沒有人在這麼冷的天走青藏線旅行的,因為都怕唐古拉山,冰天雪地的,五千多米的海拔上空氣更加稀薄,沒有多少人可以受得住的。”
好心的司機看著我纖弱的身體,把他第一排的鋪位讓給了我。
至此,天不怕地不怕的我還是沒有意識到高原反應的嚴重性,只是覺得司機大哥的話有些駭人聽聞,讓我稍稍有些擔心。
窗外的美景馬上讓我將這小小的擔心拋於腦後。
忙不迭地給老友們發短消息:“湛藍的天空,大團的白雲,積雪的昆侖山脈,雲層後的金光… 這一刻,多想與你分享。”
心中被溫情填滿,眼睛一直一眨不眨地貪婪地望著窗外。
那薄薄的,清冷的,掛在空中的是…月亮!
“那…是月亮嗎?”我有點不相信。
“不是,不可能!”坐在我後面的男人看也不看就回答。也難怪,那是下午2點鐘啊!
那男人不可置否地看了看窗外,聲音有點顫抖:“好像是…月亮!”
後來,在西藏,我們在下午看到日月同輝的景像時,已經見怪不怪了。
車上的被子是黑灰色的,我嫌它髒,踢到了一邊,穿了個哥給我的睡袋。
司機有點奇怪:“你,不要被子嗎?”
我有點不好意思:“不是,晚上再蓋。”
車要過唐古拉山口的時候,已是深夜。哥擔心我,坐到了我的鋪位上。一車的人都睡著,只有我們兄妹倆,依偎著坐在一起。
我感到冷,徹骨的寒冷。
寒風從窗縫裡鑽進來,穿著厚厚羽絨服和棉褲的我,仍是瑟瑟發抖。
窗戶上結滿了冰凌,外面,已是零下十幾度了吧!
哥將一條被子把窗縫擋住,也將凜冽的寒風擋在了窗外。
仍是冷,將白天嫌髒的被子拖到了身上。
凌晨兩點,一車的人都睡著了,我卻瞪大了眼睛,睡意全無。
想盡了辦法想令自己入睡,數了N次的1到100,沒用。
把自己想成一只貓,在午後暖暖的陽光下慵懶地伸著懶腰,還是沒用。
車開始慢下來,開始盤唐古拉山。
頭開始痛,惡心,想嘔吐。我清醒地意識到,高原反應終於來了。
頭越來越痛,呼吸開始困難,人極難受。
想叫哥,發現他已睡著,不忍心叫醒他。
摸身邊的氧氣袋,吸氧。沒什麼用,仍是難受。
終於昏睡過去
…
依稀感覺哥一直坐在我身後,依稀聽到他在喚我的名字,依稀感覺他的手指一直在我太陽穴上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