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天&第八夜 04/1/2早上7點多等在八廊學門口的時候,天空,就如阿杜那首歌裡唱的:“我睜開眼睛還是天黑…”
只有兩個掃街的工人,在街頭清掃著昨夜的繁華。
而在我生活的那個城市,這個時候,天早已大亮,路上早已是熙熙攘攘、人潮洶湧了。
一輛豐田4500沙漠王子停在我們面前,除了司機曲扎師傅和張老師,裡面還坐著一個金發碧眼的美女。
張老師介紹說美女名叫Leslie ,來自美國加州,昨晚也是看到八廊學的帖子和他聯系的,得知我們今天去羊湖,便想加入我們。
好啊好啊,只要是美女帥哥,怎麼都好,當然,最好是帥哥。
聽著張老師用英語和Leslie交談著,我們目瞪口呆。昨天一口流利的Japanese,今天一口利索的English, 我很想問問他,會不會說西班牙語或葡萄牙語?
在拉薩賓館接上申徒夫婦,他們抱怨三百多塊一晚的賓館連空調都沒有(因為賓館是中央空調,客人少舍不得開,只提供暖爐),我們建議他們去亞旅館住,並教育他們並不是花錢多就能得到最好的,以後不許這麼腐敗)。
沙漠王子開始了他漫長的征途。
張老師和申徒坐前排,後排擠著四個人:哥、申徒夫人,還有兩個金發美女。
只是,Leslie的金發是天生的,偶的金發是挑染的。
和Leslie聊天,得知她在已經非洲和亞洲獨旅六個月了,前兩天剛從尼泊爾入藏。
俠女啊!和她比起來,從來沒獨旅過的我真的是連小小菜半碟還不知有沒有。
其實,旅游沒有定理和規則,各自有各自的精彩,怎麼快樂怎麼來。
我給她看已經變成淺黑色的白色抓絨衫,她給我看黑灰色的袖口。
我們互相恭維著:“You are cleaner than me!”然後哈哈大笑。
四個人擠在後排真的很擠,坐在中間的哥一直把手懸空著,沒有個支撐點。實在吃不消的時候,他向申徒大人申請著:“我可不可以把手放在你夫人的肩上,我實在撐不住了。”
申徒大人異常大度地說:“只要我夫人同意,我沒問題。”
於是,我哥那只魔爪明目張膽地、張牙舞爪地、猖狂地、欲搭還羞地落在了申徒夫人的香肩上。
申徒大人一路痴呆地望著窗外,對車後排的那一幕除了眼不見為淨外,也只能無能為力了。
我們是從老路到羊湖的,路況十分艱險。
很多時候車都是開在懸崖邊,還時常打著趔趄。身旁即是萬丈深淵,一只蒼鷹在天空中盤旋著。
嘴裡和心裡都說著不怕不怕,卻還是一手心的汗。
一路美景。
那陽光下綿延不絕的金山、那閃耀著一身金光的冰川…
除了驚嘆外我們所能做的就是按動相機的快門和移動手中的DV。
哥和申徒都是攝影狂人。
所以,一路上他們不停地叫著:“停!”
加上Leslie的“Stop!”
我們到達羊湖的時候已是晌午時分。
羊湖,養卓雍錯。
此刻,她靜靜地躺在我的腳邊,
那湛藍湛藍的湖水,一撥又一撥地向我湧來。
我站在冰上,晶瑩剔透的冰。
冰雪綿延著一條長長的湖岸線,那純淨透亮的白,令人心顫。
這樣的藍輕輕地拍打著這樣的白,溫柔如情人的撫摸。
心潮,就這麼隨著湖水溫柔地湧動。
遠處雪山環繞,眼前波光粼粼。
湖水清澈見底,在陽光下呈現出一種迷幻的美。
我站在湖邊,看得痴了。
“靜若處子”,閃現在我腦海的,只有這四個字。
我們常常搜腸刮肚地想一個形容詞來形容我們所看到的事物,卻常常不是那麼的妥帖。
比如“靜若處子”,又比如“美女”。
現在遍地都是美女,稍微有些姿色的,不那麼影響市容的,都稱作為美女。
美女作家、美女小提琴手…
難道不那麼醜就是美嗎?
現在的人,要求也太低了吧!
記得念高中時語文老師給我們講解古文,講到古代的美女“膚如凝脂、玉指若蔥”,老師義憤填膺起來:“看人家的美女才真的叫美女,手指伸出來跟蔥似的,而現在的女孩子有幾個手指若蔥的?”
老師叫全班女同學把手伸出來叫男同學看,有沒有手指像蔥的。
男同學們呆若木雞。
老師更生氣:“看看,看看,不是跟胡蘿蔔似的就是跟雞爪似的!”
我站起來,伸出那人人都說是彈鋼琴的五根手指,並做著彈琴的姿勢:“老師,我的手指像蔥!”
老師將信將疑地走過來看了看,輕蔑地努了努嘴:“哼!充其量五根大蒜!”
可見,老師心目中的美女… 唉!要到古時候去找了。
我也不清楚我心中的美女標准是什麼,只知道迄今為止,還沒有哪個女孩讓我馬上想到“美女”這個字眼,充其量也就是漂亮或者風騷之類的。口中常說的美女,那也只是說說罷了。
(跑題!又跑題了!昨個我哥還批評我寫東西老是跑題,怎麼今個又犯了?拉回來!)
可是,這一刻,面對著養卓雍錯,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靜若處子”。
這個詞語,以後再不敢亂用。
捧一汪湛藍在手心,品嘗她的清冽。
是淡的,淡若雛菊。
我們的車沿著長長的湖岸線緩緩地開著,
窗外,是美麗的養卓雍錯。
車內的人,都側著頭凝望著那傳說中美麗的女子,眼光,久久不肯移開。
“咩!”~~~
一大群的肥羊,在湖邊悠閑地吃著草…
好一派“風吹草動現牛羊”的美景!
兩個攝影狂人又長槍大炮地跑下去,霎那間無影無蹤。
好肥的羊,比前天在羅布林卡看到的羊還要肥,
而且是一大群!
我又開始了我的追逐游戲,這次,在我DV鏡頭裡的,是一大堆的豐臀。
“咩!”~~~
我混在羊群裡學著羊叫,絕對是惟妙惟肖。
申徒夫人從遠處跑來:“我聽見一只羊叫得好大聲液!在哪裡啊?我怎麼找不到?”
我對著她又咩了一聲,她又好氣又好笑。
哥說我學羊叫的時候特別可愛,絕對是一只患了痴呆的羊。
再怎麼依依不舍,也總是要離開的。
一行人向日喀則前進。
在開往江孜的路上,我們看到了另一個十分美麗的湖,
曲扎師傅說那是一個水庫。
湖水碧綠碧綠,
碧玉般鑲嵌在群山之間。
後來照片衝印出來之時,朋友們都指著那湖水問我:“這種綠,是真的嗎?”
我說是,他們不信:“怎麼會像翡翠一般?”
不信的話,自己跑去看吧!
下午三點,到達江孜。
這是電影《紅河谷》的外景地,
著名的抗英英雄鎮。
曲扎師傅在給我們講當初藏族人民怎樣頑強抵抗英軍的侵略時,
偷偷瞄了Leslie一眼:“她好像是英國人吧!”
我們笑了:“不是,她是美國人。”
在江孜一家小飯館吃午飯,
一行人除了我們兄妹都開始有高原反應,
反應最強烈的當數張老師,捧了個氧氣袋一路昏睡。
眾人看到我們兄妹活蹦亂跳的樣子十分羨慕:“年輕真好!”
可是,他們如果看到我那天走青藏線時的死豬模樣,
亦或看到初進拉薩那天哥紅得像豬肝似的臉,
他們還會羨慕嗎?
我們已經痴呆過了,
總不能天天痴呆吧!
休整片刻後參觀有著濃郁印度風味的白居寺,
擁有十萬佛塔的白居寺集西藏三大教派於一體,以精美絕倫的壁畫和雕刻而著稱。
把激情都留在了養卓雍錯的申徒他們都已走不動了,只是在寺底下參觀著。
只有我們兄妹拖著我們還算年輕的身體堅持著往上攀登,一個小殿一個小殿往裡鑽。
當站在寺頂看著那在寒風中獵獵作響的五色經幡,
我想起了我姐格格和她那家叫作“五色風旗”的小店。
Colours of Wind,那迎面襲來的風,它真的有顏色嗎?
還是因為那在風中飄揚的經幡的熏染,才有了它的顏色?
姐,你在他鄉還好嗎?
到達日喀則的時候,已是傍晚。
在曲扎師傅的推薦下,入住日喀則電信賓館。
洗去一天的塵埃和疲勞後,到街上吃飯和散步。
散步,已成了我們上高原後每晚的功課。
這裡,沒有鋒芒畢露的建築,沒有嘈雜的人流,
陪伴我們的,只有清冽的空氣和滿天的繁星。
日喀則,西藏第二大城市,
我們,只是短暫停留的旅人。
回到賓館,我們又翻起了張老師的那本《藏地牛皮書》,
日喀則、定日、珠峰…
這是通往珠峰的必經之路啊!
如果我們有時間的話,
我們多想再一路走下去啊!
珠峰、樟木、尼泊爾…
就這麼一路走下去,
永不停息。
最美的風景,還在前面。
終有一天,我會回來。
想起我們曾經,經過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