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鳳凰這個地方心儀已久,出發之前,從網上看了很多其他人的游記,得到很多幫助,如今,旅行歸來,也寫下我的感受,希望與所有的人分享。2月11號從北京出發,26個小時之後,也就是12號的下午3點左右到達吉首。出了火車站,首先就看到不大的站前廣場上站滿了人,很是詫異,因為來時的火車,臥鋪車廂裡只有三分之一的乘客,後來才知道,目前還在春運期間。
在車站外坐了一輛出租車,桑塔納,5塊,回來的時候才知道,其實只需要3塊錢就夠了,因為進到站前廣場裡要收1塊錢的停車費。吉首給人的感覺不太好,比較髒、亂,車出乎意料的多,大部分都是出租,司機知道我們要去鳳凰以後,就問要不要租車,100塊,而坐大巴只要10塊,所以還是省下了這筆花費。下車的時候,司機還很友好的有告訴我們一遍,去鳳凰的車票是10塊錢。汽車站是一個大院子,停著去各個地方的車,一問,去鳳凰要15塊,原來還在春運期間,所以價格有所上漲。一路無話。
大約一個小時以後,終於抵達鳳凰。因為想著是淡季,人應該不會太多,所以並沒有提前訂房,不過找到網上那間很有名的沱江人家,竟然已經客滿,於是就去了隔壁的一家,叫做攬奇居,雙人間,40塊錢一晚,很干淨,老板也很和善。當然,房間臨著江邊,站在陽台上,沱江水就從腳下細細的流過,兩岸的吊腳樓密密匝匝。放下行李就出去了,這個季節的湘西,天氣已經很溫暖,不過房間裡還是很潮冷。
我們在一條條的古巷中穿梭,臨街有很多店鋪,飯館,賣蠟染,銀飾,還有各種旅游商品,游人不多,不斷的有人來問我們要不要坐船。正規的沱江泛舟是30塊錢一個人,而5點半以後,可以坐私人的游船,或者也可以坐夜船,只要10塊錢一個人,推薦坐這一種,不光是便宜,也更安靜,更閑適一些。
就這麼漫無目的的隨便逛著,走到一條小巷的盡頭,眼前豁然開朗,沱江,如同深閨中的美人,溫柔的等待著我們。此時,時間已近黃昏,不遠處的跳岩,橫跨沱江的虹橋,還有江邊的吊腳樓,都閃耀著夕陽的光輝,江上有幾支渡船,推動金波蕩漾,對於我這個北方人,這是一幅從未見過的圖畫,而此時的我,也成了這畫中的風景,千裡奔波而來的風塵,也被這黃昏時分的沱江蕩滌一清。
在鳳凰停留了3天,之前沒做什麼計劃,今天去哪裡,明天去哪裡,盡管網上可以找到大量的攻略與游記,完全可以在出門前就安排好每一分鐘的活動,可惜我和LG都不是計劃性那麼強的人,一直都是“誤闖誤撞”,過得十分隨性,又有誰能說,這不是旅行的另一番境界呢?呵呵~~~
鳳凰有不少的景點,黃絲橋古城,奇梁洞,南方長城什麼的,我們只去了沈從文的故居和墓地,沈從文是我很喜歡的作家,來到這裡,如果不去這兩個地方,那真是大大的不敬了。故居在一條很深的巷子裡,門票20塊,是一張卡,用後可以留做紀念,並有講解員。裡面有一間小小的書店,據說是沈從文資料最全的地方。很多人來這裡,一是憑吊沈老,發思古之幽情,二是買沈老的書,三是買書時蓋個故居紀念的章子,也不枉鳳凰此行了,同感。
沈從文的墓地在城外的山坡上,應該有名字的,不過並沒有問,只是信步走過去的,走著走著便到了。在鳳凰,去很多地方都是此種感覺,無論是有名的飯館,銀鋪,還是別的什麼地方,在去之前,你都可以很輕松的從網上找到它在什麼街,多少號,可我們嫌煩,一概不知,就那麼一路走過去,你會發現,你要去的地方,總是悄悄的就出現在身邊,那種感覺,真挺好的。
走上山坡,就有陣陣幽香襲來,抬頭,竟是一樹盛開的腊梅花,再向前走,就看到了黃永玉題寫的碑文,“一個士兵不是戰死沙場,便是回到故鄉”。墓地裡沒有冠塚,只樹了一塊天然的五彩石,沱江水繞山流過,一切的景物是那麼天衣無縫,渾然一體。一時間,天地變得清朗起來,沒有言語,沒有情緒,只有江水溫柔的從心間流過。
除了去這兩個地方以後,還去山江趕了回集,包了一個出租車,70塊錢,坐中巴好像只要3塊錢,我們想反正不去那些景點,少了很多門票錢,就奢侈一下吧。當然可以再找上兩個人一起包車,就劃算多了,我們因為是臨時決定,出門的時候已臨近中午,人家早打算去的人,恐怕已經打個來回了。路程不算遠,只有20多公裡,不過因為是山路,所以40分鐘才到。山江是個典型的苗鎮,逢趕集這天,十裡八鄉的苗民都會來這裡,我們一路上就看到三三兩兩的苗民,女人背著背簍,都是去趕集的。本以為會很有意思,比如有很多游人感興趣的苗族衣飾,還能看到身著盛裝的苗族姑娘,可到那裡一看,很是失望,人倒是真多,但賣的東西基本都是各地農村集市上出售的那些,當然也有一些當地的特產,野菜什麼的,不過我們都沒什麼興趣。不過還是發現了一些賣苗族衣飾的攤子,很多苗族女人擠在一起討價還價,花15塊錢賣了一個銀手鐲,其實也談不上很喜歡,權做紀念罷了。沒有見到漂亮的苗族姑娘,看得出,這裡的鄉民生活並不富裕,想來那些盛裝飾品,是要到更重要的日子才會穿出來吧。
剩下的時間就是在鳳凰的街上閑逛,吃東西,逛累了,會到江邊的一間流浪者吧裡坐,正好就在我們所住客棧的旁邊,酒吧臨在江邊,店裡的裝飾湘西與旅行的味道並重,我們總是在晚飯以後來到這裡,挑一個靠窗的位子,要一瓶雪堡(當地的啤酒)和一杯熱巧克力,再讓老板點上一個碳火盆放在腳邊,然後下五子棋,或是翻看以前客人寫的留言,很有趣。情人節那天的下午,店裡的小姑娘去山上采來各種花草,插在罐頭瓶子裡,擺在窗口,於是,店裡立刻春意盎然起來。店裡出售一種鳳凰的手繪地圖,5塊錢,可做旅行參考,也可以日後留做紀念,不錯。對了,還要提醒一句,這裡的東西好像很難吃(若是老板看了,可不要見怪哦),我們倒並沒有吃什麼,不過看點了食物的那些人,剩下的倒比吃掉的多許多。
好了,現在該來說說吃的了,到鳳凰的第一天,我們就去吃了著名的血粑鴨子,忘了告訴老板少放辣椒,結果辣得已經嘗不出更多味道,不過還是不錯的,值得一試。在鳳凰,吃得最多的是腊肉,香腸,每個飯館的門口無一例外的掛滿各種腊制品,我們還在一家專門賣腊貨的店子裡看到各種各樣奇怪的腊味,感覺好像這裡的人不管什麼肉,頭一個想法就是先把它腊起來。每個店菜的種類都差不多,做法也基本一致,老實說,我覺得大體味道也差得不多,不過仔細嘗來,每家腊品的味道還是各有不同。這裡吃飯很便宜,一般兩個人,四五十塊錢就可以打發了。也去了很有名的大使飯店,感覺一般。每到吃飯的時候,總是走到哪裡就進哪家,都不錯的,通常會選江邊的位置,吃飯看景兩不誤。
古城裡有很多銀鋪,賣得最多的是手鐲,一般是3塊錢一克,也有加工精細一些的,要8塊錢一克。本想選一個式樣樸拙的,可看了幾家,都沒有中意的,大部分感覺都很粗糙,而且算了算,價格也不便宜,還不如在山江買得好(又便宜又好,嘿嘿,管它含多少銀呢,反正又不拿它當銀子花),於是便作罷。其實看到很多蠟染很漂亮的,喜歡的人應該可以買到不錯的。還路過一家小店,好像叫原始部落,賣手繪T-Shirt的,好像北京也有這樣的店,而且還不便宜。店裡有個漂亮JJ當場做畫,牆上掛滿繪了各種圖案的T-Shirt,有很多畫的是幾米的漫畫,感覺不錯,相中一件短袖白色的,50塊錢,可以自己選圖案現場畫,可惜沒我穿的尺碼,只好算了。
還有,還有什麼呢?太多了。穿上苗族的衣飾在江邊拍照,花5毛錢買根甘蔗,一路甜下去,與LG手牽手走跳岩,在古城裡買酸蘿蔔吃,夜晚坐船游江,聽虹橋上嘹亮的苗鼓,深夜,坐在陽台上,看江面上點點燈火,遠方還會悠悠的傳過山歌聲,那一定是二老在唱給他心愛的人聽,卻讓我們與翠翠,一同醉了進去……
這篇文字,就如同我們的鳳凰之行,是凌亂的。可在鳳凰,時間過得卻不是凌亂,更多是自在。在那裡的感受,有許多是我無法寫下來,無法用言語講述出來的,就好像,之前看了那麼多別人的游記,可親臨實地,看到的依然是屬於我們自己的鳳凰。這裡被認為是中國最美的小城,而我,不敢輕言“最”字,這個地方給我的感覺是漸入佳境,每一刻的感覺都與上一刻不同,盡管是個小城,可卻似乎藏了無窮無盡的東西。都說看景不如聽景,可看到的與聽到的,永遠不會一致,這裡寫下的,只是此行的一個小角落,更多的都留在眼睛裡,留在心裡了,無法付諸筆端。相信我吧,很多東西,總是要真的去看一看,照片只能是照片,你親身所在的鳳凰,與照片,與游記,定然絕不相同。這或許,就是美麗的魅力。
我就生長到這個一個小城裡,將近十五歲時方離開。出門兩年半回過那小城一次以後,直到現在為止,那城門我還不再進去過。但那地方我是熟習的。現在還有許多人生活在那個城市裡,我卻常常生活在那個小城過去給我的印像裡。
——沈從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