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甲居上午,我們只花了四塊錢,就從從容容地逛完了梭坡和那幾座典型的碉樓。這讓我們對於丹巴的交通系統信心大增。所以下午在尋找去甲居的車的時候,我們毫不猶豫地回絕了所有包車的邀請。
接著打聽到的消息卻是有些讓人擔心,大概意思是出城多少多少公裡處有泥石流,車過不去。可是對於去甲居,消息來源們卻各執一詞。有的說過不去,要自己走路。有的說要從另外的路繞過去。最後我們決定坐車到最遠能到的地方,再見機行事。
車帶著我們風馳電掣般馳了不到十分鐘,就到了堵塞的地方。現場有兩處堵塞,相隔大約一百米。我們過去的時候正有一輛從馬爾康那個方向過來的客車停在那處堵塞的地方,人們需要自己想辦法把自己和行李搬到這邊,早早等候著的車輛會把人們送回丹巴縣城。一對英國來的夫婦站在卸下的一堆行李旁邊有些不知所措。他們的四個孩子倒是興高采烈。告訴他們發生的事情和處理方法後,我便開始佩服起他們。畢竟,帶著四個最大看上去不過8歲的孩子在這樣的地方旅行,實在是需要莫大的勇氣,毅力,耐性,以及一個強大的心髒的。
告別他們,我們開始了尋找甲居的徒步。等到走出200米,我們便意識到這次行動不是我們想像得那麼簡單。我們沒有地圖,而最糟糕的是,這一路上,沒有看到一個人。最後,我們的尋找變成了漫無目的的游蕩,沿著公路,在萬裡無雲,陽光燦爛的8月的下午。
甲居是以藏寨有名。遠遠地看到河的另一邊有一片藏寨,氣勢頗大,決定去那裡看看。過了搖搖晃晃的索橋,便是山間小路了。一路上,藏居掩映在樹叢的後面,含蓄而穩重。這裡的藏居是白色的,用灰黑色勾勒著門與窗的輪廓。窗是木頭的,漆成紅色。最為特別的是每一幢房子二樓的外牆都有木板搭的延伸出來的小走廊,有頂棚。記得有資料說那是廁所。下面是糞池。排泄物直接落入糞池,倒也省時省力。
再次看到那一片藏寨的時候,我們已經走了很久了。房子看上去還是很像一個個火柴盒子,似乎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在我們與藏寨之間是一片片綠油油的青稞田,田埂在中間劃出一條條黑褐色的界限。界限一直延伸,達到那些白色的火柴盒。而那些白色的盒子,一個又一個嵌在綠色的山間,高低錯落。
遠遠看著它們,我已經覺得獲得某種滿足,便沒有興趣再走下去,一探究竟。HZ似乎也是同樣的念頭。於是我們興高采烈地宣布尋找甲居的活動結束,踏上歸程。
歸程總是比較迅速的。沒過多久,我們就坐在堵塞的地方等司機把車裝滿,把我們載回丹巴。
比起剛才,現在場面更是熱火朝天。腳夫們正前後奔波,把那邊車的貨卸下來,搬到這邊的車上。
一輛卡車運的是蘋果。有不聽話的蘋果滾出來。看著散落一地的蘋果我在想,他們的命運會是怎樣?或許會被鳥兒們吃了,或許會被過路的人撿到,又或許,幾年之後,這邊會多幾棵蘋果樹。
我撿起一顆蘋果,把它拋入水裡,它浮沉了幾下,就順著河水漂走了。我有沒有決定它命運?有?可是它會漂到哪裡去?或許被魚兒吃了;沒有?可是,我明明把它拋入水中。或者,我只是改變了它的命運。可是,又怎麼知道,它或許命裡就注定要被拋入水中,而我只不過是幫助它實現它的命運罷了。
或許命裡就注定,我今天找不到甲居,而只是看到了那個漂亮的小寨子,莫日(或者,末日)。
忽然有念頭想去美人谷看看,倒不是為了美人,而是想去看看那場驚天動地的泥石流的遺跡。剛想和HZ商量,又覺得很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於是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