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太白之巔(二)

作者: yeoman

導讀山道難,我與蝸牛比速度說是說由於景色的優美使得我忘記了路途的艱難,事實上,怎麼可能忘得了呢?路一直就在腳下的呀。 一路攀、爬、登、走,我理解著中國文字中某些動詞的真正含義。“攀”者,就是手拉著曲裡拐彎的大樹小樹;“爬”者,就是手爪爪巴在地上土裡;“登”者,是說上升的過程就像豆子左一個右一個,沒完沒了;“走”,是最輕松的了,遺憾的是這 ...

山道難,我與蝸牛比速度說是說由於景色的優美使得我忘記了路途的艱難,事實上,怎麼可能忘得了呢?路一直就在腳下的呀。

一路攀、爬、登、走,我理解著中國文字中某些動詞的真正含義。“攀”者,就是手拉著曲裡拐彎的大樹小樹;“爬”者,就是手爪爪巴在地上土裡;“登”者,是說上升的過程就像豆子左一個右一個,沒完沒了;“走”,是最輕松的了,遺憾的是這樣的路程總是顯得那麼短。

同行的大部分朋友都不見人影了,我還落在後面。經過了一大堆背包,人已不見蹤影,我安慰自己說:“你還行,這不已經有人落在你的後頭了。”再前面,一群背包族在休息,問了一問,是從南京過來的,馬上就覺得自己和北方人是不好比,但在南方人當中還不算太差。我知道這是阿Q精神,卻沒來由地讓自己好過很多。

用比蝸牛稍微快一點點的速度,我終於也穿過了萬泉谷,登上了涼台。前面的朋友已經在吃東西了。他們安慰我說,最早上來的人也就比我早十幾二十分鐘而已。簡單地吃點東西,休息休息,後面又上來了一大堆人,是清華和南京的。

清華隊上來問:“你們看了瀑布嗎?”原來剛剛路過的那堆沒人的背包是他們的,而他們則深入到山裡看瀑布去了。

綠野的棉襖回答說:“看了。我們是從上面俯瞰的。”

清華的笑笑,不再說什麼。向導這時介紹說,從上面的小山頭可以看見太白山的頂峰拔仙台,於是大家不顧腿腳的酸脹,紛紛登上小山頭。遙遙的,一溜山岡,有的蔥綠,有的褐黃。向導指著遠處說:“看見了嗎?那邊,有一棵小樹;樹的旁邊,就是拔仙台了。”

可憐的我瞪著沒帶眼睛的400度的近視的大眼睛,卻怎麼也沒找到向導描述的樹和台。試圖通過照相機的鏡頭幫忙,卻還是徒勞。

小憩之後,我們從涼台出發,向涼水井進軍。路途是依舊的艱難,坡更加陡。由於前幾天下雨,路面更加滑。間或還有新倒下來的樹木,讓我們練習閃躲的功夫。最陡的地方,差不多成80°角的樣子,可想而知攀爬的難度。

我依舊落在後面。距離涼水井大概還有200米的時候,向導從上面衝了下來,說:“我幫你來背吧,這樣快一點,他們已經到了很久了。”看看不遠的山頂,再看看旁邊用鼓勵的目光看著我的LOGLI和PARZU,我謝絕了向導的幫助,怎麼說也快到頂了,怎麼能晚節不保呢?

前面的朋友果然到得早,我到頂的時候,他們中大部分已經吃過了東西,就等著我們幾個上來了。把背包往地上一卸,我重重地坐到地上,一動也不想動了。羚羊、棉襖等人建議我們趕快進食,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必須在天黑之前趕到南天門。許是看見我一臉的難以置信,他們安慰我說:“後面的路都是很平的路,沒有什麼上升段了,很好走的。”我聽了,臉色恢復了正常。

有人建議:“來張全家福吧。”於是所有的人就都湊到了一起,擺出姿勢,請南京的朋友幫忙照合影。第一張還算正規,後面的幾張就簡直是張牙舞爪,肆無忌憚的張狂了。

這中間還有一個小插曲:南京隊的液化氣罐壞了,漏氣。而偏巧擺弄爐頭的人並不會用,弄得整個涼水井上充滿瓦斯氣的味道。大家緊張得很,最終以一男生拎起氣罐扔下山頭為結局。但是,在他扔了氣罐之後,大家仍緊張了好一會兒。直到確認沒發生什麼,心才完全地真正地放了下來。

所以,教訓之二:使用的物品,必須是安全的;並且使用的人必須是以前曾經使用過同類物品的。

總算到了南天門

雖然說是後面的路比較平坦,但還是有上上下下的山坡路。向導總是告訴我們,過了這一段路,後面的路就好走了。可是我們很快就發現,一路上他一直就是這麼說的,路並沒有好走太多。不過,大家漸漸習慣了這樣的路況,加上心理暗示的作用,倒還真的覺得路好走多了。

ROUND把褲子給掛壞了,她說:“還有比我跟倒霉的嗎?我的褲子都給掛壞了。”

我說:“據我所知,有的,李剛的褲子也破了。”

“聽你這麼說,我的心理平衡很多了。那他的膝蓋受傷了嗎?”ROUND又問。

“好像沒有,”我如實回答。

“那我還是比他慘,”ROUND嘆口氣。

經過一片亂石崗,周圍是漫漫一片枇杷林。想到那可愛的黃黃的枇杷果,大家紛紛地問:“這林子結枇杷果嗎?”向導的回答嚴重地摧毀了我們的浪漫遐思:“這是野枇杷林,和平常所說的枇杷不一樣,是不結果的。”

羚羊坐在前面,不知發生了什麼。走近一問,才知道是腿受傷了。我把准備的雲南白藥拿出來給他,他給自己包扎傷口。幾次出行,我都准備了雲南白藥,每次都派了用場,幸運的是,需要用它的不是我本人。羚羊包扎好傷口,一瘸一拐地又走了起來。這時候,怎麼看,他都的確像是只後腿受傷的羚羊。再看ROUND,感覺得她的心理是徹底地平衡了。

這時,天色已經昏黃,向導開始有些著急了,催促後面的人趕快。在他催促的時候,我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居然混進了第一小分隊,成了排頭兵。這一發現,讓我好不得意,原來自己還是有潛力可挖的。

太陽在山的另一頭慢慢地墜落,向導急得很,天黑下來,雖說我們都有手電和頭燈,可走這樣的石灘路依然是危險的。後面的人還沒有跟上來,向導真的急了,指了路,讓我們幾個前面的先自己上去,他返回去接人。

夕陽這時候正艷麗,紅橙黃紫地在天邊絢著,盡情地展現著自己的美麗。對面山梁披上了一層紅紅的衣裳。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心理太黯淡,我總覺得這絢爛中有著難言的傷感。拿起相機,把這剎那記錄了下來,卻無法記錄心中那瞬間的感觸。

終於到了南天門,把包卸在地上,我不想動了。清華隊的人馬已經把帳篷搭好了,而冷冷的空氣和黑下來的天色都已經不允許我耽擱太久了。我們在南天門前一片並不大的平地上尋找適合扎營的空隙,計劃著扎帳篷的方案。後面的人陸陸續續地上來了,於是大家開始分別扎營。

我感覺好冷。把天蠶衣、抓絨衣都穿上了,可還是感覺得冷。手指僵僵的,不大靈活。南天門上有一小廟,供著幾尊泥菩薩。守廟的老頭在菩薩的左右分別搭了長長的通鋪,供過往行人過夜。在菩薩的對面,門的一邊,他架起了一口大鍋,幫行人燒水煮飯。當然,現代商業氣息已經滲透到了各個角落,這偏僻的山區也不例外,所有的一切都是要收費的。冷水5元一盆(臉盆),面5-10元一碗(有大小碗之分),床位25-30元一個(視你討價還價的本領而定)。

LOGLI,PARZU和我要老人給我們煮了三碗面。山裡人還是厚道,當滿滿的起堆的三碗面放在我們面前時,我們都驚訝它的分量。可是,海拔的高度影響到氣壓,再影響到水開的溫度,煮出來的面其實並沒有熟,並且口味實在太差。皺著眉頭,我們勉強吃了點面,卻無論如何也吃不完。LOGLI轉而吃大餅,PARZU跑回帳篷取來了火鍋調料和魚丸魚竹輪等下起了火鍋。這些對我都沒有什麼吸引力,此刻吸引我的只有紅紅的碳火和熱熱的茶水。

老人忙乎了半天其他的事情(賣水和收費),看到我們放在台面上的三碗沒怎麼大動的面,嘆息著我們浪費。我們連忙進行自我批評,卻絕不肯再多吃一口那面。外面一陣動靜,原來是南京隊的人也上來了。他們還真行,居然就這麼走著夜路上來了。

烤火烤得暖和了,我有了點精神打量四周,看見廟裡的菩薩的臉已經給火熏的黑黑的了。想想靈隱,靜安等寺廟了穿著光鮮,金光閃閃的那些菩薩,我發現原來不只人有能進能退的伸縮能力,佛也是。再一想,也就不覺得奇怪了。佛者,本來就比人高一截,人都能忍受的事情,何況佛呢?

累了一天,人有點困了。出了廟門,一陣寒風吹過,人就打了個冷噤。外面有很好的星空,我卻只是簡單地掃了一眼,就鑽進了帳篷。聽到有人在帳外感慨:“多麼美的星空,可以清晰地完整地看到整個銀河系!”我卻只是把睡袋裹得更緊,好冷啊!

明天,我們就要向頂峰進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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