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6日，專程從上海赴超山觀梅。結果大失所望。三十余年前曾來超山探梅，當時一眼望去，山腳下一片梅林蜿蜒起伏，與蘇州西山和光福的梅花不相煌讓。登山小路兩邊梅花間竹，直送游人至半山腰。然而今天的超山，卻再也找不到半點“十裡梅花香雪海”的影子。大明宮裡唐梅和宋梅猶在開放。公園前面擴建了一個梅園，新種了幾百棵梅樹，規模比上海植物園的梅花園還略大些。但今時今日超山所有的梅花盡在於此，公園外的整座超山上，竟然看不到一棵梅花。“超山梅海”，早已是痴人說夢。
一位在半山擺攤賣飲料食品的中年農婦告訴我，二十多年前她上學時還見過梅花夾道的情景。後來由於污染，梅樹大片死亡，補種也不成活。“十裡梅花”就這樣逐漸消失了。吳昌碩老先生若是地下有知，定會痛哭流涕，怒責他的不肖子孫。
登上超峰，陽光高照，但遠望四處卻是灰霧蒙蒙。天是灰灰的，地是灰灰的，山是灰灰的，水還是灰灰的，周圍還有大片大片灰灰的工地和建築。一切都被籠罩在一層光化學煙霧中，感覺就像八十年代初的洛杉磯一樣。
今日的中國，已經成功地變成世界的大工廠。當今一代中國人的物質生活水平也因此得到了很大的提高。但是，只怕中國的子孫萬代，將為此付出太大的代價。超山十裡梅海的消失，只是一個小小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