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打taxi趕到車站時,迎接我們的是冰冷的鐵門,還有沒有一丁點熱氣的掛滿冰條的汽車,剎時,失望爬滿了我們的臉,眼中流露出來的除了無奈,沒有其他太多的東西。在車站門口徘徊,跟當地的走車人聊了起來,他們說,現在這樣的情況,除了那些冒險家之外,沒有人敢行車。這下子,我們還真的是已經沒話說了。只好背著行囊,一邊漫無目的地低著頭走,一邊拼命地把地上的冰塊踩得咯吱咯吱地響。走到了三岔路口,我們還不死心,總期望著真的有個冒險家突然出現在我們的面前。也許是我們的誠心感動了某個神靈吧,竟然讓我們等到了一個冒險家,真是太令人感動了,二話不說的,就跳上了車,連價錢也懶得問了。雖然說這車並不是到我們想到的目的地威寧,但能走一段是一段了,也不用要求那麼高,能離開就已經不錯,對我們來說,還能夠強求什麼呢?
好不容易的,赫章逐漸淡出了我們的視線,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再考慮什麼,能夠做的就是盡情欣賞外面的冰雪鋪地,只等著冒險家把我們帶到他的目的地媽姑去,到時候再想辦法了。車子沿著彎來彎去的山路慢慢地磨蹭著,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可愛的冒險家也只能夠以這樣的速度前進,再快的話,那麼車子就很有可能就要用車頂走了,而不是用輪子。
外面的霧凇掛滿了樹木和野草,雖然沒有雪的晶瑩和潔白,但也讓大地顯現了另一中風情。當我們正在默默感受自己心中的那一份情懷時,在一個上坡路,車子突然停了下來。原來上是一輛大卡車把自己給打橫擺在路上,整個路面都給堵住了,連一條縫都沒有。它正在拼命地大叫,用上了防滑墊,就差點把老命都給搭上了效果還是不怎麼明顯。我們真的是搞不懂,這樣的路況,對他們這樣的大卡車,竟然沒有上防滑鏈,簡直是在拿自己的那條可愛的小命來放飛。就算他們不想要了,也要問一下家裡人要不要啊。
下了車,一不小心差點滑了一跤。看著那路面,好像沒有什麼,挺安全的樣子,誰知一下來,馬上就順著路面滑了下去,路面上都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層,硬邦邦的。看著路邊那些可愛的霧凇,忍不住折了一枝,放在嘴裡就咯吱咯吱地大爵一把,也給自己找點快樂。
那輛大卡車還在那裡拼命地擺弄都沒有什麼效果,讓我們對前途充滿了悲哀,正准備打道回府時,它竟然動了起來,而且是一下子就衝了上去,這真是要感謝老天爺,我們看到了威寧在向我們招手。
走在結了冰層的路上,實在讓人有點擔心,一不小心的話,就這樣子拜拜了。特別是在轉彎的地方,讓人特擔心,幸好在轉彎的地方,都有當地護路人撒了泥土在路上,增加了不少摩擦,也降低了危險性。當時在黔西的時候,看到路上有不少的防滑棚,裡面除了泥土外什麼東西也沒有,當時我還在奇怪,這個東西為什麼叫防滑棚的,我現在才知道它的功勞是如此之巨。對那些胡路人,我們充滿了感激,真的是發自內心的感激。
平安無事,我們到了媽姑,恰好有一輛車要到威寧去,我們也二話不說就上了。一路走過來,我們看到不少當地小孩,就只用一塊木板在路上滑冰,有的甚至是只用兩片小竹片就從坡上往下衝,他們的歡笑時時穿透車窗,讓我們也感受了他們的歡樂。真的是應了那句話:有錢人有有錢人的活法,窮人也有窮人的活法。
中午時分,終於到了威寧,真的讓人太高興了,雖然差不多一公裡一塊錢,但能夠平安到達就已經是謝天謝地。這次我們住在工商招待所(30元,兩人房,有電熱毯,電視,沙發等,整個招待所就我們兩個人,有意思),而不是政府招待所,那裡已經放假回家過年去了,沒有人值班,畢竟是除夕。在貴州,他們都非常看重除夕夜團圓飯,不管是在哪裡,一般都要求回家吃團圓飯。到了年初一,他們也開始外出打工,所以我們才能夠如此地安靜住在這裡。
威寧有個草海國家自然保護區,每到冬天寒冷季節,青海湖的鳥就會遷徙到這裡過冬。由於草海就在縣城邊上,我們就趁這個時間當地人都回家吃飯沒有多少人到那裡時到草海走一趟,免得明天跟大部隊沒什麼意思。
初到那裡的時候,看到的是僅有一條條的小溝,把很大的一片很平整的土地分割成一塊塊的菜地,種上了好些蘿蔔之類的作物。看到這樣的情景,當時真的是讓我們大失所望,以為草海就是這樣的一個東西而已。正在我們大發感嘆之時,有個當地人主動跟我們搭訕,問我們要不要租船。我們跟他說了我們的疑惑,他說真正的草海還沒有到,這裡只是一條入水溝而已,如果要看草海,一定要租船進到裡面才能夠看到。遂決定租船進去看看,畢竟到了這裡,怎麼說都要去看看的了。
到了裡面,我們才知道剛才真的只是一條入水溝而已,裡面才別有洞天。廣闊的海面,在大霧的籠罩下,給人的感覺是無邊無際,看不到盡頭。船主跟我們說,現在霧太大了,只能夠看到30%而已。船一路破冰前進,遇到冰層比較厚的地方,我們還要用釘耙開路,否則根本就走不過去。一路前行,驚起了不少的鴛鴦,成雙成隊的,在卿卿我我,可是卻給我們這外來的家伙打破它們的溫馨。無可奈何,惹不起只好躲起來咯。我們還看到不少的鸛鳥,其他的鳥就沒有見到,據說那些鳥都在裡面的濕地裡面, 就在那些用鐵絲給攔起來的區域裡,這些區域是不允許人進去的,給抓到的話就要挨罰了,就算是當地人也一樣,所以我們也只好作罷。
當別人一家子正在吃團圓飯的時候,我們也正在為在那裡找飯吃而大為發愁。在一條全都是飯店的街上,竟然沒有任何一家是在營業的,讓我們也只能夠大搖我頭了。實在無奈,我們打taxi到處鑽,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能夠有一家讓我們在除夕夜吃上香噴噴的白米飯,還有魚火鍋,當地絕味蠟肉,我們還來了一瓶啤酒,祝賀除夕夜有飯吃。還沒吃完,接到來自深圳的一個朋友的電話,祝我們新年快樂,讓我們好感動,在這個他鄉之地,有來自遠方朋友的祝福,比其他什麼的都再還不過。
躺在溫暖的被窩裡,翻開電話本,開始給朋友們送上我在威寧的祝福——在這寒冷的貴州大地,窗外傳來陣陣鞭炮聲,想起我遠方的朋友,送上我最真摯的祝福,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