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於衡山湘水間

作者: 同指山河

導讀1月24日,年初三,天氣晴。在路上。 忙了幾天,在網上廣發英雄帖,卻確定不了到底有多少車位。廣州的林小姐原說有一輛吉普想同行,但直等到半夜也還沒有音訊。沒辦法,只好兩家人作親子游,又放網友飛機了。 初三出發時還是很冷,大家都起得有點晚,起步時已經是9點40,想想今天有600多公裡路要跑,心裡有些發毛。 現在辦媒體再也沒有以前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了� ...

1月24日,年初三,天氣晴。在路上。

忙了幾天,在網上廣發英雄帖,卻確定不了到底有多少車位。廣州的林小姐原說有一輛吉普想同行,但直等到半夜也還沒有音訊。沒辦法,只好兩家人作親子游,又放網友飛機了。

初三出發時還是很冷,大家都起得有點晚,起步時已經是9點40,想想今天有600多公裡路要跑,心裡有些發毛。

現在辦媒體再也沒有以前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了,都很貼近市場——春節臨近,自駕游開始出動的時節,本地一張報紙連續組了幾期稿,詳細描述了京珠高速出游攻略,還配了路線圖,使我們在番禺接上華南快線後,基本上是全程高速,再也不用縱穿廣州到鐘落潭再上高速了——市場經濟,我們老百姓出行也能享受這種有人打前站的待遇,真是舒服;二呢,現在地方上基本建設投資的速度也真是快,記得2年前華南快線還只是通到元崗,現在居然已經到太和了。

培哥開的是大奔500,但不認得路,所以需得我帶前;我生怕開得慢了大奔跟得不耐煩,所以左穿右插地一路加速,這在其他車看來便構成一幅有趣的景像:一輛小馬在前面靈活地穿插,一輛大奔在後面笨拙地追趕,還總追不上。愛人開玩笑說:回去跟車行的老板說道說道,就說奔馳跑不過千裡馬。

要說這小馬還真讓我滿意:1.6的排量,滿載5人輕松跑到了160邁,既沒跑偏也沒抖車。一路上我們大概超了200多輛車,能超過我們的還不到10輛!

在翁城出口北10公裡處發生了堵車,3條車龍動彈不得。在高速公路上發生這種情形,不用問只有一種原因:連環追尾,把路面封得嚴嚴實實。大過年的,不知又有多少條生命枉死在這馬路虎口。所以說,“車輪一動,想著群眾”,咱們當司機的雖說覺悟比共產黨員差了一大截,可一坐上了駕駛室,還真得用共產黨員的標准來要求自己才行。

很幸運地,整段高速公路居然只有翁城北這一段的中間分隔帶是沒有防護欄的,只有一條不寬的排水溝,於是大家紛紛越過對面往回走,在翁城出口下107國道至曲江再重上高速,時間倒也沒耽擱多少。

一路無話,晚8點過到達衡山腳下,跑了將近11個小時。衡山是天下有名的佛教名山,香客很多,我們跑了5家比較像樣的酒店,客房全都爆滿,最後不得已在一家條件比較次的秀峰賓館住了下來。房價不貴,80元/晚,但衛生條件就差強人意了。

吃完飯來到街上,香客自發組織的焰火晚會已經開始了。湖南的瀏陽花炮是很有名的,砰砰砰很隨意地就能打上8層樓高。為避免打著電線和周圍的樓房,花炮都是擺在十字路口的中心燃放,過往車輛須繞行讓花炮,倒成了這裡不成文的規矩。

喜慶的花炮絢麗了小城的春夜,飛舞變幻的焰火照亮了純真的笑容。在飄飛的碎屑和混合著硫磺氣息的煙火裡,我們仿佛又尋回了遠去的童真……

1月25日,年初四,天氣晴。雪舞衡岳。

秀峰賓館正對著“天下南岳”的牌坊,早起推窗而望,晨霧中,宋徽宗那一筆瀟灑的瘦金體彰顯了它千年的輝煌與滄桑。盛唐時,這裡的南岳廟宇群是禪宗南宗的發祥地,引來四方善信不惜跋山涉水甚至遠渡重洋來此朝拜和學習,至今山上的南台寺仍被日本的曹洞宗封為祖庭;抗戰中,仍然是這個日本,欺我國力薄弱,連陷我大片國土、錦繡河山,於1944年攻陷南岳,連我供奉有張自忠、郝夢麟、佟麟閣、趙登禹等各抗戰烈士的忠烈祠也盡數搗毀,直到解放後在人民政府的主持下重建忠烈祠,我各忠烈將士才得以重新入祠享祀。強盛使四方敬畏,落後則處處挨打,千古不易之理。

吃罷早飯驅車上山。山下的南岳大廟是著名的佛、道、儒三教合一的道場,也是中國南方保存最完整的唐代宮殿式建築群之一,是當地老百姓和外來香客必拜的山門,香火鼎盛。我們不算正宗的香客,這個地方就免了吧,省點時間,也省些門票錢。

半個小時後到達半山亭,再往上就是雪線,行車要打滑的。我們在一家飯店門口找地方停好車,隨帶在店裡請了香(不然就要在店裡吃飯——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對嗎?),然後排隊上索道。衡山索道與別處不同,不是那種一直不停地開的椅式或艙式,而是50人一車的大廂式纜車。上得車來,我們開玩笑說:這次真的坐上“空中巴士”了。

衡山索道據說是請了高人進行堪輿和設計的,它上接祝融聖殿,下連南岳大廟,兩者氣脈貫通,反正是諸路神仙都在了的意思,被稱為“朝聖路”、“登天梯”,吉祥得很。不過,就以游客的身份而言,我們更感興趣的是山上的雪。但隨著纜車提升,只見下面或是蔥綠的高山針葉林,或是經冬已經枯黃的草葉,就是不見一絲白色,於是,急於賞雪的心慢慢地變得空落落的。

纜車門一打開,一股冷氣撲面而來,好熟悉的感覺啊!我想起來了,那是兒時跟母親在唐家冷凍廠,冷庫門打開那一剎那的感覺!我強壓住心頭的“突突”亂跳,故做鎮定地隨眾人走出纜車站。

眼前的景像讓我們的心靈一陣陣悸動:房檐上掛著尺把長的冰凌,漫山遍野的松枝、藤蔓、草葉全被雕成了冰菊花、雪珊瑚、銀練子,從我們站著的纜車站到對面的南天門再到更遠處的祝融峰,處處都是玉樹瓊枝,銀裝素裹,山坡上銀粉玉屑,霰雪皚皚。好一個琉璃世界,白玉乾坤啊!

片刻的寂靜後人群開始騷動起來,原來是大家急不及待地解開行囊,將原已失望地放入包中的圍巾、手套、帽子、草鞋重新拿出,全副武裝之後興奮地衝了出去。

廣場上停了一輛中巴,是經營大衣出租的。車門向南,正打開著做生意,跟普通的中巴一樣無甚特別;但繞到後面一看,只見整個車身結著一層厚厚的冰殼,惹的大家又是一通怪叫,紛紛試圖用手去剝,可哪裡剝得下來?這下我算明白了:原來我們站的這地方正是衡山著名的“五龍朝聖” 景點——湘江五曲有如五條玉龍奔向南岳,潮濕的水氣沿著纜車站與對面南天門兩座山所夾峙的山谷橫吹上來,遇冷在樹上結成千姿百態的霧凇,於是便有了這冰晶玉瑩裝點的洞天仙境。

路面上也結了冰,不時見到一些沒穿草鞋的游客在上面滑倒,引起大家一陣歡笑,這不禁讓我們有些洋洋自得甚至是幸災樂禍;但當看到另一些技藝嫻熟的游客瀟灑地在人群中穿滑而下時,又不禁對草鞋上的倒茬忠實地履行著它們的職責感到無可奈何。

我們就這樣在水晶通道中走著,兩邊的松枝像包裹在冰套裡,有些呈乳白色,有些卻是晶瑩透亮的,透過那清亮的冰層還可以清楚地看到裡面裹著紅色的嫩芽,正等待著冰雪融化後的怒放。一些不知名的小樹,枝條纖弱稀疏,卻因為結著一層瑩白的冰殼而在陽光下份外出眾,仿佛穿著白紗的婷婷少女在輕盈地舞著,那長長的紗袖在空中舞出萬千姿態。

這一切實在是太美了,美得讓人窒息。我們久久地流連忘返,痴痴地凝望注目,一時間已渾然忘我。小鬼調皮地從樹陰下捧起一把冰砂,向空中拋灑,然後仰臉感受那落下的絲絲清涼,我便仿佛看到她們也都成了那輕盈舞蹈在這奇美世界中的冰花仙子。

穿過南天門,走過迎客松,來到一處觀景台上。它旁邊的酒店叫“旺日酒店”,那這裡大概就是望日台了吧?遠望湘江奔流不息,近看山嵐從谷底升騰而起,山風吹過林壑,發出“嗚嗚”的天籟。躺在靠椅上,啜著服務員送上來的熱茶,忽然很想在這裡住上一夜,明兒一早,感受一下前輩文人墨客的筆下風流——“枕邊雲氣千峰近,床底松聲萬壑哀。要看銀山拍天浪,開窗放入大江來。”心胸是何等的開闊!

望日台與祝融峰只是咫尺之隔,攀爬兩步便到;而祝融廟離天也似乎只有咫尺之隔,故其古名即天尺庵,期間數次更動,至清乾隆年間方定為今名。眼前的祝融廟聳立在雪中,寧靜而莊重,數天前的大雪給它憑添了一份傲然世外的清冷之像。殿前的焚寶爐裡,各路香客敬奉的功德在“剝剝”地燃著,仿佛要熏醉那天上的南岳真君。

此殿供奉的祝融氏就是傳說中的火神,在古語中,“祝”是持久,“融”是光明,意思是永遠光明。祝融氏由火神的身份,還衍生出多種身份來:比如說“火”可以解釋為“紅火”,所以他還同時身兼福星、祿星;又因為衡山是天上軫星的分野,而軫星主管人間的壽數(平時我們恭維老人家“壽比南山”,“南山”就是指南岳衡山啊!),所以他又兼職當壽星。所以說“三星拱照”裡的“三星”並不是指三位仙人,而只是祝融一個——殿外碑刻上好像是這麼說的,我沒仔細看。至於天上的分工是否果真如此,還是衡山的老百姓“自家孩子自家疼”瞎編排的,那就不清楚了。不過,我更傾向於後者——既然天上的神仙要由我們下界百姓供養,那該干什麼不該干什麼,當然得咱老百姓說了算!

既是“三星拱照”,少不了要祈個福。不過廣東人拜廟有個講究,說是一拜拜三年,我們大老遠的,當然不可能連來三年,因此在祈福時便耍了個小心眼:“如心願得遂,弟子必清香三柱,遙謝神恩,尚饗。”想來這泥胎菩薩該不會怪吧?

穿過黑呼呼的殿堂來到廟後,走廊上堆滿冰雪,所有的柱子迎風一面都被厚厚的冰覆蓋著,屋檐上也掛著近半米長的冰棱,好一派北國風光。左側幾塊嶙峋巨石,石頂上圍了一圈欄杆,想必這就是衡山的制高點——望月台了。據說晴天在此可北眺洞庭,南瞻五嶺,但今天灰霧度比較大,看不清爽。不過俯看山下,已是林蔥樹綠,草長鶯飛,一片南國春早的景像。山上山下,差異竟如此之大!一股楊子榮打虎上山的豪氣直衝胸臆,忍不住面對群峰,抖落了一嗓子:我恨不得……急令飛雪化春水,換來春色滿人間……啊!

從山上下來已過七點,走進一家湘菜館時竟意外地見到了BB林——他們兩輛車,比我們晚一天出發。平時在同一座城市裡很少見面,居然在千裡之外的另一個城市裡不期而遇,真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難怪孔老夫子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

我們將四張桌子並在了一起,席間說了很多話,喝了很多酒,唱了很多歌。在回酒店的路上,大家都感到了一種醺然的快意。

1月26日,年初五,天氣陰。給主席拜年。

BB林他們上衡山了,我們則到韶山給主席拜年。其實韶山也是衡山的一部分——七十二峰北起長沙岳麓山,就是杜牧“停車坐愛楓林晚”的地方;南至衡陽回雁峰,王勃“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所謂是也;韶山也是七十二峰之一,原沒有什麼名氣,相傳是上古舜帝南巡時經過此峰演奏韶樂故而得名,近代則因出了個毛澤東而名播海內外。

我們先去瞻仰毛主席銅像——當地人叫“給毛主席拜年”,大年初一必得先到此三鞠躬,然後才開始走家串戶。韶山沒有什麼名山大川可供欣賞,來這裡的游客都是像我們一樣來敬仰這位不世出的偉人的崇拜者。大家都神情凝重地自覺的向這位為我們帶來幸福生活的偉人三鞠躬,小孩子也在家長的帶領下一臉嚴肅的行禮,獻上手中的鮮花。一個旅行團在導游的帶領下唱起了《東方紅》,周圍的群眾便跟著一塊唱,唱著唱著,許多人眼裡已是淚光瑩瑩,場面十分感人。

接著參觀毛主席故居,是一套普通的兩家合居的湖南民居,幾間青石泥牆和黑木灰瓦搭建的大房,呈“門”字型排列。其中左側歸主席家所有,大小箱房、灶間、雜房連上豬圈牛欄共十三間;右側五間,原住戶是一位孤寡老人毛氏阿婆,已仙去,無後人,但屋地並未被侵占,門前仍釘著政府刻立的“鄰居”的銘牌,顯示了主席“公天下”的偉大情操;正堂是供奉神靈或先人牌位的地方,歸兩家合用,民間趣聞“主席故居十三間半”即由此而來。門前一口小池塘,普通得毫不招眼,但如果你讀過主席少年時在此寫下的《詠蛙》詩“獨坐龍潭如虎踞,綠楊樹下養精神。春來我不先開口,哪個蟲兒敢作聲?”你也會驚訝一個稚齡小童面對這一池淺水,如何能掀起“倒海翻江卷巨瀾”的宏願。

故居有武警把守,但不收門票,這令我們有些意外。游客很多,武警的職責除了保護文物外,還要引導游客流動參觀,所以,滿耳都是“請大家跟上,不要停留”的勸語,只好粗粗地看一下:土漆方桌、鏤空合床,都是19世紀末典型的湖南農家的用具和擺設,無甚特別。經過主席父母的臥室也就是主席出生的房間時,一個導游見武警不在,忙招呼他們的團友:

“大家來看這張床,誰知道它在地理上有什麼特別之處?”

大家以為他要講風水了,都屏息靜聽。

“據中國科學院考證,這裡是地球的東經大地原點,也就是大家通常所說的‘太陽升起的地方’。好,請大家繼續往前……”

煞有介事的胡謅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往裡走依次還有主席的房間、主席讀書的私塾、毛澤民同志的房間……還有豬圈牛欄,甚至“肥水不流外人田”——修了暗渠通往自家水田的露天糞池……這種人畜合居的環境,就是在廣東的農村也是那麼的不可思議,這不禁令我們咋舌。從下車伊始就纏著我們到她飯店吃飯並一直跟著當義務導游的阿姨告訴我們說:主席老家並不在這,而是在離此5公裡外的滴水洞,由於父輩分家時祖產不豐,主席的父親便遷居此處,並花了500兩銀子買下故居這片房子……

500兩?……1兩折1000文……當時的餛飩3文1碗,現在是3元1碗,那按購買力折算,500兩相當於現在的……50萬元!50萬元買這樣的房子?哇,毛順生老先生好有錢哦!

是有錢!解放時主席家裡有22畝水田呢!當時湖南省委出於政治考慮,在劃成分時給主席家劃了中農;後來主席寫信干預,也只是改成富農。對此主席有些無奈地說:“還是給我留了面子。”印像中電影《開國大典》好像有鏡頭反映了這件事。

十三間半很快看完,人流到後門出口時出現了一些阻滯,原來是一些從曬谷場那邊過來的游客圖方便,想從後門進入參觀,卻被我等川流不息的人群堵個嚴嚴實實,無奈只好怏怏地退了出去。嘿嘿,主席家的後門可不是好走的。

到吃飯時間了,我們終於屈服於那個阿姨的頑強,上了她的飯店。兩日所見湘中民風不算彪悍,但宰客倒蠻狠——衡山門票由40漲到80,纜車更是漲到100;三星標間388還不打折;土雞賣到100,也不管H5N1期間賣得出賣不出,好像立志要在7天裡賺夠今後30年的錢。不過相比之下韶山衝還算好的了,盡管菜價也偏貴,但點菜的阿姨一看到我們面露不悅,馬上改口介紹我們吃旅游套餐,完全沒有強買強賣的意思。9個菜208元,吃得還算滿意;當我們覺得青菜少不符合廣東清淡的飲食習慣,提出要送2個青菜時,阿姨又忙不迭地答應:“老板說了算,老板說了算。”這很讓我們找回了一點在廣東吃館子當大爺的虛榮。看來有偉人的教化確實不同。

關於這一點還有一件事也頗令我們感觸:飯後參觀滴水洞,一個紅薯攤吸引了小孩的腳步,問價1元,我們習慣性地還價,看攤的老農一本正經地說: “嫌貴?不用擔心,這裡是毛主席的故鄉,主席老早就教導我們:‘紅薯要讓群眾吃得起,不能賣太貴的,就賣1塊錢好了!’絕對公道!”忍俊不禁之余,我們深深地感到在韶山這個地方,毛澤東的影響真是無處不在,人民都在自覺地維護主席的聲譽。

主席祖父的山墳座落在滴水洞一個叫虎歇坪的山包上,這就是傳說中的“天下第一風水寶地”,毛澤東能得江山,據說與占著這塊寶地有莫大的關系。這個傳說也有年頭了,因此在參觀前我就在想:蔣介石當年怎麼就沒動“挖斷毛家龍脈”的心思?又是一個過路的導游解開了我的疑團:當年國共對立時,國民黨湖南省主席何鍵確曾派人到韶山來挖毛家祖墳,是當地的群眾早早得到消息,提前上山把祖墳平掉,還種上了花花草草,國民黨士兵才沒有找到地方……故事不管是真是假,主席的人格魅力由此可見一斑;風水之說不管是真是假,人心向背即已決定了江山易手的必然性。

韶山地區還流傳著許多這種關於毛主席的傳說:有說當年毛蔣打賭,一個說“不剿了你們我不留發!”,一個說“不打敗你們我不留須!”,故毛無須蔣無發;有說毛一無須二無喉核,是男人女相,觀音也是男人女相且兩人生日很接近,因此毛是觀世音轉世來打救世人的;有說毛那顆著名的痣是1935年遵義會議後才長出來的,預示著他中年得志,而且他還是國字臉,因此後來簡化漢字時參照他的臉形造出了“國”字,否則的話“城中有王即已成國,是無須那一點的”……山下的一號樓有毛澤東博物館,裡面收藏著解放軍海軍政治部發行的全套毛澤東各歷史時期的照片,我仔細看過,果真是無須無喉核,而且,那顆痣也確實是遵義會議後的照片才有,此前的照片臉上是白白淨淨的,這就確實是有點神奇了。

回程的石壁上纂刻著主席那首筆走龍蛇、豪氣干雲的《七律 回韶山》,我們在此久久駐足,感受著主席那大氣磅礡的革命樂觀主義精神。在《毛詩自注》中主席曾解釋道:我所說的英雄,就是指人民!是啊,英雄的力量,原本就是蘊藏在群眾之中。毛澤東,這個從三湘四水中走出來的普通農家子弟,憑著對中國人民疾苦和要求的深刻了解,憑著對馬克思主義如何與中國革命巧妙結合的科學認識,憑著自己獨特的人格魅力,調動起貌似愚昧、落後、自私的中國農民階級“紅旗卷起農奴戟”的革命意識,以“為有犧牲多壯志,敢教日月換新天”的百折不撓的鬥爭精神,最終打敗了強大先進的對手,驅逐了不可一世的西方勢力,改寫了一個民族的歷史。什麼風水、氣數、天命,與這種理論與實際巧妙結合的睿智,與這種依靠最不驚人的群體造就最為驚人的成功的自信和堅韌相比,算得上什麼呢?

1月27日,年初六,天氣多雲。回程。

培哥和BB林是自己開公司的,定了初十才開工,時間還寬裕,決定去井岡山玩。玩是假,迷信是真,我知道這裡邊有一個說法:從韶山出來,再上井岡山,沿著毛主席當年的路走,這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業務會越做越大。這在他們生意人當中流傳很廣。嘿嘿,有錢人,信這個。

我們單位嚴格執行國務院的放假通知,初八上班,加之明天有事要加班,所以今天必須得回去了。昨晚兩家人算好、結清帳,已經互道珍重;因此當我們美美地睡了一個懶覺,然後在酒店餐廳美美地享用我們的自助早餐時,培哥他們已經在奔赴井岡山的路上了。

餐廳裡有一道牛奶玉米棒,是將本地特產的糯玉米(廣東人叫糯米粟)放在牛奶中煮熟,吃在嘴裡又甜又糯的,給我留下很深的印像。培嫂說她小時侯常吃這種糯米粟,但現在在市場上已經難覓芳蹤了。為此今天早上我著意多吃了兩塊。還有鹵雞蛋,鹵水不似我愛人調配的藥味那麼重,浸泡時間也恰倒好處,吃起來鹵香濃郁又不會有蛋白木木的口感,連早餐一向不吃雞蛋的我也忍不住吃了兩個。其他的餐點,我也盡著肚皮樣樣試試——中飯打算回到韶關才吃,這是湖南留給我們最後的回味了。

高速公路上返程的車輛多了起來,其中不乏馬路殺手級的,變線不打燈,或打燈不變線,或壓雙線行駛,或占著超車線悠哉游哉地慢駛,把人嚇的夠戧,要不就急得不行。如果不是一家老小都在車上,非教訓教訓他們不可。另一些技術好開得快但不野蠻的車,倒是結伴的好對像——出衡陽不久就跟一輛粵B牌的索那塔較上了勁,一路文明地追逐,但誰也甩不掉誰,無意中結成了伙伴關系,獨自返家的孤獨被稍稍衝淡;直到高速公路終點前最後一個服務區瓦窯崗,大家又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來休息,會心一笑互相打個招呼,一股融融的暖意湧上心頭——出門在外,要求的其實真不多。

高速公路上每隔幾十公裡便有一個像瓦窯崗那樣的服務區,內設加油站、修理廠、餐廳,甚至是供司機小睡的鐘點床位等,如果不挑剔的話,哪怕再遠的路,你也可以不下高速直抵目的地。此刻回首北望,但見暮色蒼茫,銀灰的長龍蜿蜒地伸向遙遠的天際。真希望在不遠的將來,能再一次駕上我心愛的小馬,沿著這條新興的南北大動脈,直走到天的那一頭。

那麼明天,就重新開始努力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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