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穿越(轉帖)

作者: zjtlyu

導讀(轉帖)白雲源就是桐廬蘆茨灣的梅樹塢,開發成景區後,就起了個更好聽的名——白雲源。前些天去了白雲源,但只到門口,裡面的好景點一個也沒看到。這次是晚上進山,車子一直開到路的盡頭,也就是大龍門瀑布下,外面的好景色依然沒看到,只是在帳篷裡聽了一夜的瀑布。第二天早早地起床,為的是登上富春江畔的最高峰——觀音尖,也為了完成到鳳川的穿越,白雲源 ...

(轉帖)白雲源就是桐廬蘆茨灣的梅樹塢,開發成景區後,就起了個更好聽的名——白雲源。前些天去了白雲源,但只到門口,裡面的好景點一個也沒看到。這次是晚上進山,車子一直開到路的盡頭,也就是大龍門瀑布下,外面的好景色依然沒看到,只是在帳篷裡聽了一夜的瀑布。第二天早早地起床,為的是登上富春江畔的最高峰——觀音尖,也為了完成到鳳川的穿越,白雲源的美景欣賞只能遺憾地留給下一次了。

與我們同車去同營地又同上觀音尖的是“杭州BABY網”的驢子們,他們還特意請了一位向導,我們也省了不少心,跟著走就是了。

一、路

從大龍門瀑布一起步,路就蹤跡難辨,向上的路老是有分岔,要沒向導帶真的不知會走去哪裡。很陡的路一開始就考驗著我們,背上的包迫使我們不敢直起身來,一個個把腰彎得蝦米似的,手腳並用地向上攀。我們的那位“樹上的豬”稍一聳肩,抖落了掛在包上的鍋子,一直往下滾,虧得後面上來的“杭州寶貝”們截住它,還開玩笑地說:“天上掉果(鍋)子了,怎麼不掉下個MM來啊!”笑聲比瀑布還響。繞過瀑布的上方,路開始有了平坦,向導說上觀音尖的這一路都叫大龍門灣。過了紅旗林場的幾間屋,又穿過一小片長得高高的金錢松林,路就向左拐了,一直通向觀音尖。“杭州寶貝”們是徒手上的,比我們的走得快,早已在我們的前頭無影無蹤了。

海拔越來越高,樹長得越來越低,先是在樹蔭下走,接著是在灌木中鑽,再後來是在草叢中趟了。為了不讓箬葉劃破手臂,我索性舉起手抱在頭上,任箬葉在體恤衫上劃過,看著“牧雲”MM還在用手保護她那漂亮臉蛋,就說:“牧雲!我們像不像在游泳,一會兒沒頂,一會兒鳧起?”牧雲說:“你我各有所長,我享受陰涼,你享受太陽。”她是調侃我長得太高了。仔細看,“牧雲”背的包比她要高出一大截,難怪每當我的帽子被樹枝掛掉時,她被掛住的往往是她的包。上觀音尖的最後千把米路完全被雜草遮蓋了,你盡可以閉著眼走,走在齊腿深的草叢裡,你休想看得清路,也休想離開路半步。

觀音尖是富春江邊的最高峰,海拔1246米,我們從它的南面上來,北面望去就是富春江,西面的山似一垛牆樣地擋著視線,當地人叫它牛背脊,站在觀音尖西望還真像牛的背脊。而東邊就是我們將要穿越的小源溪的西溝,目的地鳳川不知在群山疊翠的哪座山下。山頂上我們不敢多待,怕的是山螞蝗,我們前面的“杭州寶貝”們好幾個已經獻出了鮮血。觀音尖上印像最深的是那三棵枯死了的柳衫,光禿禿地與依然茂盛著的“弟兄”挺立在山頭,就像是戰死的英雄堅守山崗,不願離開陣地,不由得對它們也生出一絲敬意。

向導帶著“杭州寶貝”們從原路返回了,我們開始了孤軍作戰。總以為下山的路比上山省力,大錯特錯了,下山的路無比艱難。原計劃是觀音尖到大奇山的穿越,向導說過那裡根本沒路,我們臨時改道鳳川。一個小時後,路不見了,幾個人就分頭去找,誰找到就大喊一聲“路在這裡!”最先找到路的總是領隊“騎兵”,漸漸地找路的活就成了他的“專利”,不知誰說:“我們都是驢,騎兵是馬,騎兵不開路誰開路。”驢子跟著馬倒也放心。“騎兵”手揮瑞士軍刀,在荒蕪人煙的叢林裡開路,“樹上的豬”緊緊相隨,既當助手又保持與後面隊伍的聯系。

沒心思領略西溝迷人的風景,最舒心的是不斷的笑聲和烈日曬不透的樹葉送給我們的陰涼。

二、血

路越來越難走,依稀可辨的小徑常常會無影無蹤,有時不得不懷疑我們是否走錯了路。行進速度越來越慢,休息次數越來越多,身上的包也變得越來越沉。小歇時,“百鳥”首先發現小腿上叮著山螞蝗,而且還不止一條。兩個MM驚叫起來,“牧雲”一翻褲腿竟也有一條吸著,嚇得差點哭出聲來,拍掉了該死的螞蝗,腿上就不停地流血,多虧自帶的止血藥和創口貼。再也不敢大意,那幾位連忙用膠帶綁住了褲管和鞋的結合部,以後的休息都不敢往地上坐,站在那裡也是不停地看自己的腳,山螞蝗成了最可怕的敵人。

隊伍已經不是在走了,而是在叢林中鑽了。人樣高的箬葉時不時地劃著我們的手臂和脖子,汗水流過有些癢癢地疼,開道的“騎兵”忍受著比我們更大的痛苦,彈回來的竹尖刺進了鼻孔,霎時血流如注,血撒在鮮嫩箬葉上,又從箬葉上往下滴,這情景看得我們心驚肉跳,他卻淡淡地說了聲:“只是鼻子一酸,腦子一熱。”用手按住,又繼續開他的路了。

正愁山窮水盡時,突然對面傳來說話聲,不多久,一支隊伍迎面而來,竟然是杭州“曠野之風”的驢子們,一行12人在向導的帶領下從鳳川上來。把我們高興得一個勁地打聽他們過來的路,他們從鳳川來也有6個小時了,和我們一樣大的包也已經把他們壓得夠嗆,一個個氣喘吁吁的,向導也是帶著柴刀一路砍過來,他說這條路幾個月沒人走了,柴草長滿了,虧你們的,沒人帶還走得過來。我們慶幸自己的路沒走錯,沿著他們來的道走會容易些。頓時信心倍增,行進速度快了不少。

雖然目標對了,但路還是十分艱難,越往下,草木越密,幾乎看不清地,害得隊伍壓陣的“亂談”第三次崴了腳,行走已經很困難了,全靠雙手上的那兩支登山杖支撐著走。問他有沒有事,他輕松的笑笑,依舊不緊不慢地在隊伍的最後履行他殿後的職責。“樹上的豬”也多災多難,中暑剛剛好了些,又不知什麼時候掉了眼鏡。最危險的事就在這段路上發生了,隊伍中的SMM沒抓緊樹枝,突然從崖上墜落,大家飛快地實施救援,還算幸運,崖不高,才三米多,跌落在溪溝的水潭裡,雖無大礙,也成了落湯雞,渾身上下沒一處是干的,連背包都灌進了水。俗話說“驚出一身冷汗”,我們這一驚倒是驚掉了渾身的熱汗,從頭涼到了腳底。此後的路,我們更加小心翼翼,互相之間不停地關照著,提醒著,攙扶著,生怕再有不測。說也怪,山螞蝗的事再也沒人提及,似乎它一點兒都不可怕了。

三、餓

自SMM落水後,我們的路也順著水走了,走不多遠,就穿溪而過,連續幾天沒下雨,溝裡的水不多,但還是聽得到它的流淌,用不著脫鞋,輕踮著大卵石就過去了。每過一次溪,就能見一次天,往那石頭上一躺,看藍天上的白雲悠悠地飄,猛吸幾口被太陽曬熱了的空氣,會覺得沁心的爽。緩過神來,才知道已是飢腸轆轆。從早上六點吃了些餅干果汁到現在已經十個小時了,“樹上的豬”背著的鍋一直都沒派上用場,一路來沒合適的地方能夠停下來煮飯。眼前的溪溝倒是個好地方,但已經是下午四點了,怕晚了走不到鳳川。大家一商量,決定繼續趕路,爭取在天黑以前走到有人住的竹桶塢,在農家好好FB一下。於是又勒緊了褲帶,喝幾口甘甜的溪水,補充些隨帶的干點、糖果又急匆匆趕路了。

路還是無比難走,箬葉繼續劃割著我們,還多了不少帶刺的荊棘擋路,除了登山鞋不怕它們,身上的任何部位被鉤住你就休想過得去。每一次與溪溝交會,溪對岸的路都得找半天。太陽下山的特別快,山溝裡漸漸變了色,滿溝的翠綠慢慢暗淡,成了黛青色,只留下溪溝兩邊筆陡的懸崖夾著的一道天,還是那麼燦爛。不知盡頭在哪裡,怕是今晚走不出這山溝了,我們決定露營。

溝兩岸找一塊巴掌大的平地都是奢望,只能在溪溝裡尋,我們沿著溪走,溝不寬,最寬處也不過二、三十米,平緩處不多,大石頭不少,心想這些石頭到城市的公園裡可都是寶貝啊!可眼下要解決的是吃和睡的問題,而不是公園問題。天無絕人之路,總算找到了一塊,兩頂按在灘地,一頂按在大石頭上。有了營地,大家的心算是著了地,就“牧雲”不放心,怕晚上溪裡的水漲起來把我們鳧走(去年這裡曾有不少玩戶外的被水所困)。我找了三條理由寬她的心,也是寬自己的心:一、今晚沒雨,看天上的月亮很清晰;二、上游沒水庫,不怕放閘漲水;三、再也沒有比這裡更好的營地了。其實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天已經大黑了。

不用分工,“騎兵”做飯,要命的是油爐壞了,揀柴火的活就給了“樹上的豬”,其他人搭帳篷,我們硬是在小小的灘地上搭起了四頂帳篷,又在大石頭擠下了兩頂。沒等帳篷搭完,“胡起”和“百鳥”早已打起了呼嚕,累癱了。等“騎兵”的香腸飯做好,已是一個多小時以後了,打開鍋,那個香啊!香味彌漫了整條山溝,怕是野豬什麼的聞到香也來和我們搶食。“胡起”、“百鳥”本還想睡,可怎麼也抵不住香味的誘惑。美美的晚餐後又去繼續他們的呼嚕了。

洗刷時,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叮上了螞蝗,反正這小畜生早已吸飽了血,躲在襪子裡睡呢。這一夜,我和“亂談”睡在大石頭上,傾斜的石頭上害得我爬了一夜,防潮墊老是往下滑,我就老是往上爬,沒等天亮,我已經不在墊子上了,也幸好帳篷沒往下滑,要不然半夜我就躺在水裡了。

“胡起”起得比我還早,五點稍過就升起了炊煙,等一鍋水煮開,一個個才從帳篷裡鑽出來。清晨的山溝那個美啊!美得寧靜,只聽得幾聲鳥鳴和流水;美得清新,滿目的黛青又亮麗起來;美得爽朗,飄在山溝藍天上的絲絲紅雲。沒想到我們昨晚睡在這麼漂亮的營地,與卵石作伴,與溪水為鄰。沒見過如此清澈的溪水,潭裡的石板魚、石蟹、小蝦、青螺都在我們的帳篷邊戲耍,潭邊石崖上掛下的簇簇白色花兒倒映在水裡,把我們的營地打扮得仙境似的靚麗。

“樹上的豬”昨晚就捉了不少的石蟹,可惜沒帶魚具,要不然還可以享受最美味的石板魚了。早餐後,那些不幸的石蟹又成了我們“消閑果兒”,直到八點半,我們才有些不舍地離開這美麗的駐地。

四、樂

艱難的跋涉又開始了,還是與昨天一樣的路,沿著以溪為中心的兩岸走。走不多久,渾身上下就被箬草上的露珠打濕了,我們索性放棄了那討厭的小道,順著溪水走,在卵石上蹦蹦跳跳,比鑽那小道爽快多了。還是“騎兵”打頭,眾驢子跟著,看著“騎兵”那矯健的身影一會兒就老遠地去了,我總是不停地喊他,讓他跳得慢一點(這家伙屬青蛙的,背那麼大個包,在溪溝裡還蹦得那麼歡,也不想想我們這些‘老弱病殘’哪能跟得上,再說還有MM們呢)。果真,“牧雲”坐下走不動了,累得虛脫了,急得我們手足無措。還是“騎兵”有能耐,拿出百寶箱一樣的藥匣子,嘿!真有他的,什麼藥都有,讓“牧雲”吃了這又吃那的,半個時辰後,“牧雲”安然無恙。把我們高興得都搶他的藥吃,他說每次出門都帶著藥,就這一次派上用場了,說著還一臉的得意。

我們一個個在溪裡的卵石上坐的坐、躺的躺,編織著自己美麗的夢。有的說將來一定要來這裡蓋間房住;有的說打個電話讓總部派飛機來接我們;SMM說她的包裡還有西瓜想不想吃:“樹上的豬”卻把剛捉的石蟹放生了,說是讓它保佑我們平安到家……

再往外走,我們碰到了人,是進山捕蛇的,又把我們嚇一跳,昨天到現在我們鑽了那麼多草叢怎麼就沒見到過一條蛇,萬一碰上該怎麼辦?真有些後怕,往下的路再也不敢在草叢中走了。捕蛇人都是竹桶塢村的,問我們在西溝都玩了哪些好風景?我們說就從觀音尖一直走到這裡啊!他們笑著說可惜了,原來這一路的好景色我們很多沒見著,什麼雙筍峰的十字架、龍胡須的瀑布、蜜蜂灣的山崖……當聽說我們昨晚上就扎營在棺材潭邊時(棺材潭有個美麗的傳說,說是潭水從地下直通桐君山),他們對我們肅然起敬,突然覺得這幫城裡人真了不起,我們也有了說不出的自豪,又有誰能享受穿越西溝的艱辛與快樂呢!

緊夾著溪的山讓開了道,溪灘變寬了,就連卵石也變得越來越小了,西溝的水彙入了小源溪,溪邊的路也有了模樣,我們知道就要出山了。正午時分我們看到了第一間有人的屋——小源溪電站。隔世兩天的我們像是回到了人間,漫坡的栗子樹開滿了帶尾巴的花,桃林的枝頭掛滿了紅了半邊的果子。村裡的孩子大方得很,讓我們吃他剛摘的桃,咬一口,不知要比城裡買的好吃多少倍。

電站出來走了三裡到竹桶塢村,再走三裡到了鳳川鎮,一頓FB後就上了回城的車。我問牧雲:“城裡人看見我這個邋遢相,會怎麼說?”牧雲說:“遠看像逃難的,近看像要飯的,仔細看是ZN的。”滿車人都哈哈大笑,笑得是那麼的爽!

回到家,在網上看到了牧雲發的帖子“什麼是幸福?”她說:“幸福是由落差產生的,一直過苦日子當然是不幸,一直身處幸福之中也會感覺不到幸福。從不幸到幸,你會欣喜若狂;從幸到不幸,你會明白什麼東西最值得珍惜。”

文章來源:榕樹下/松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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