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重游麗江行

作者: 意識流的貓

導讀十幾年前的麗江,游人罕至。四方街空空蕩蕩,走在青石板路上,聞著鳥語,嗅著花香,幾疑回到了30年代的江南水鄉。現在的麗江,成了小資的天堂。我不是小資,可我故地重游又來到了麗江。春節高峰期,唯恐訂不到房間,便托昆明的同學提前訂好了酒店。在昆明租了一輛富康,在一個雲淡風清的日子出發去大理。我已經10多年沒去大理了,從昆明到大理400公裡,那時道路 ...

十幾年前的麗江,游人罕至。四方街空空蕩蕩,走在青石板路上,聞著鳥語,嗅著花香,幾疑回到了30年代的江南水鄉。現在的麗江,成了小資的天堂。我不是小資,可我故地重游又來到了麗江。春節高峰期,唯恐訂不到房間,便托昆明的同學提前訂好了酒店。在昆明租了一輛富康,在一個雲淡風清的日子出發去大理。我已經10多年沒去大理了,從昆明到大理400公裡,那時道路交通遠不如現在發達,短則一天,長則兩天才能到達。那時我們地震局的司機技術都很好,一般9小時就能到達。記得有一次,從劍橋來了一個專家,局裡派了車隊隊長開著單位最好的上海轎車護送。英國人以保守出名,果不其然,專家一路上眼睛緊緊盯著車速表,車速一過50公裡/小時,就急忙讓減速,結果平時9小時的路走了12小時,讓隊長哭笑不得,發誓再也不給英國人開車了。

出師不利,我們租的富康是在北京已經淘汰的化油器車,帶速低,很不習慣。剛租來那天便讓我在一個十字路口連滅四次火,3個紅綠燈後我仍在原地揮汗如雨,快把後面的司機氣暈,而我也早已急得面帶桃花了。出發時,我提前用那兩天摸索出來的經驗打著了車,老公一上車就把它弄熄火了,然後死活打不著火。老公那幾天在重慶開了幾天自動檔的車,便忘本不會開手動檔了,我再次暈倒。急忙給在酒店等候的朋友打電話,他們很快打車過來,還帶來了出租車司機以備不時之需。好在朋友家的車也是富康,有經驗,很快發動了車,暫時取消了犯過失罪的老公的司機之職,由朋友開車,延誤40分鐘後出發了。

天高雲淡,路旁黃燦燦的油菜花讓我憶起了青海湖畔的油菜花也是那麼黃,真想改歌詞:花兒為什麼那麼黃?天兒為什麼那麼藍?在天高雲淡、雲淡風清之日,聽著空靈的天籟之音,駕駛著寶馬香車,馳騁在雪域高原、大漠荒原,將萬水千山走遍,那便是我的人生理想。正神游天外,自我陶醉,“好像有點不對勁”,朋友覺得汽車跑偏,好在不是很嚴重,堅持到了大理,找了一家修車店開始四輪定位。士別三日,便當刮目相看,10多年城市的變化更是覆地翻天。下關風依然吹著上關(茶)花,蒼山雪一如既往映著洱海月,大理依然風花雪月,只是不知那使我驚魂的帥哥如今安在?

出發之前,同學一再提醒,從大理到麗江的路上限速60公裡,一定要遵循,有不少交警在路旁守株待兔。果不其然,路上碰到了三次,好在有同學的提醒,或遵循規則,或違規但警覺,一路無事。雲南的過路過橋費相比四川便宜很多,讓朋友用天津話直感嘆:雲南人民不黑(雲南因處高原,高原紫外線太強導致雲南人皮膚偏黑)。朋友隨後給我們講了“不黑”的典故:一輛車停在天津的收費口,工作人員便收費便問司機:我們天津黑嗎?司機當然不敢說黑,惶惶然再三強調“不黑”,工作人員說:不黑你大白天開著大燈干嗎?我們笑倒,也直學朋友的天津話。

傍晚7點,遠眺著金色夕陽籠罩下的玉龍雪山,車子駛進了麗江新城。在酒店安頓好行李,一行人便迫不及待走入了古城。10多年的時間彈指一揮間,原來人煙稀少的麗江熙熙攘攘,其熱烈程度絲毫不遜色於原來熱鬧非凡的王府井。城裡一間店鋪挨著一間店鋪,幾乎是全民皆商了。走入一間間花木扶疏,流水潺潺的客棧,住宿情況不像我們想像的緊張,朋友堅持第二天要搬到古城住,感受不一樣的古城風情。

走馬觀花地穿城而過後,在木府旁流水潺潺的露天茶座上開始了我們的晚宴。面前的空地上很快聚積了一群身穿披星戴月民族服裝的納西MM,和游人一起載歌載舞起來。朋友們匆匆吃完飯,加入了歡樂的人群,我則用相機記錄下了朋友們的如魘笑臉。

依依不舍離開歡樂的人群,漫步在燈紅酒綠的麗江溫柔夜。正在四方街旁觀看放河燈,突然停電了,隨著興奮的人群一起驚聲尖叫,很久沒有那樣發泄了,感覺很好。人是需要隨時發泄的,那樣對健康有利。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看足球,因為給大家提供了一個可以合法群體發泄的場所。

回到住地,已經累得不行,腐敗地進行了腳部按摩後安然入睡了。可惜好夢不長,腸胃不適,夜裡起來了三次。每次回昆明,父母都要做很多我愛吃的東西,像喂北京填鴨一樣地塞我。父親每天還買來我愛吃的桂圓和酸奶,自己不吃,慈愛地看著我吃。我的兒子都快上中學了,可在父母眼裡我們永遠都是孩子,我也很喜歡那種在父母膝下承歡的感覺。

第二天,沒有休息好的我面色蒼白,搖搖晃晃地和大家來到了玉龍雪山。兩個小時的等待後,我們乘上了到雲杉坪的索道。涼爽的山風吹起了縷縷長發,我仿佛走入了那個雪域世界,心也似潔白的雪一樣潔淨、寧靜,所有的塵世煩惱都已煙消雲散。

很快來到了雲杉坪,我很喜歡攝影,以前喜歡照自己,隨著年歲的增加,這兩年偏重了風景攝影。可欣賞著那絕佳的雪域美景,我也情不自禁地留下了自己如花(干花)似玉的靚影,身著各種民族服裝搔首弄姿擺了一個個pose,最後還扮了一回雪山飛狐。離開雲杉坪後,意猶未盡的我們又開車在山上兜風,在大自然中放飛著萬千思緒。

傍晚方回到古城。依朋友的建議我們搬離了三星酒店,搬入了木府旁的麗江源客棧。這幾年出游幾乎都是住三星以上的酒店。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看著衛生間在外的客棧,心裡有點犯嘀咕。好在人的適應性很強,雖然腸胃仍然不適,但這天晚上沒有起夜,也許與一天的不吃不喝有關。客棧花木扶疏,流水潺潺,夢裡不知身是客。

第三天,我們來到了長江第一灣。天藍得讓人想哭,水綠得不真實,雲淡風清讓人想乘風而去,眼前的美景讓我萌發了泛舟於長江,相忘於江湖的想法。神飛天外了半響,在朋友們的再三催促下方魂歸人間。

金沙水拍雲崖暖,虎跳峽邊浪花急。沿著海拔高差3900多米,峽谷之深位居世界前列的峽谷前行,陣陣驚濤拍岸聲不絕於耳。佇立虎跳峽旁,憑吊當年在長江漂流中遇險的堯茂書勇士。

同為長江,第一灣的風平浪靜和虎跳峽的驚濤拍岸形成了強烈對比。離開虎跳峽,心情仍然激動的朋友提議再往中甸熔岩地貌的白水台。向當地老鄉咨詢的結果是冬季地面結冰危險,最好不要前往,不情願地只好打道回府。晚上欣賞完“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的納西古樂,在仙樂飄飄聲中安然入睡。

第四天一早,來到幾步之外的素有“麗江紫禁城”之稱的木府。木府氣勢恢弘,被徐霞客喻為“宮室之麗,擬於王者”。木府外的“天雨流芳”(納西語的諧音:讀書去)和府內的“萬卷樓”體現了納西人民對文化的重視。在木府我抽了生平第一支簽-八龍玉卦神簽,得到了乾為天-困龍得水的上上簽:困龍得水好運交,不由喜氣上眉梢,一切謀望皆如意,向後時運漸漸高。喜出望外的我卻被告知該簽更適合男子,男為龍,女為鳳,還說我的性格比較烈,像男子,這倒不假。懷著對未來事業發展順利的期望,離開了木府。

那幾天一直是天高雲淡的天氣,唯獨那天天氣有點陰郁。時至中午,來到了“blue papaya”(藍木瓜)的西餐沙龍,一杯卡布基諾在手,在憂郁的藍調聲中度過了憂傷的一個下午。晚上心情好了一些,在水邊就餐後悠然漫步於古城中,刻了一對東巴文的人名章,采購了幾件東巴文的體恤,滿載而歸度過了麗江行的最後一個夜晚。

第五天一早,來到了始建於乾隆二年的黑龍潭公園。公園裡游人稀少,湖水清澈見底,沒有一絲雲彩的藍天下襯托得遠處的玉龍雪山格外清晰。黑龍潭是我最喜歡的公園,寧靜得沒有一絲塵世的紛擾。

原計劃當天要趕回昆明,只好依依不舍踏上了歸程。“大理三月好風光,蝴蝶泉邊好梳妝,蝴蝶飛來采花蜜,阿妹梳頭為哪樁?”。一部“五朵金花”,蝴蝶泉名揚天下。美女金花+美景蝴蝶泉引來天下游客。現實中的蝴蝶泉遠不如電影美輪美奐,這便是藝術來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的寫照。

當年大學畢業實習,走遍了半個雲南,更在大理演繹了風花雪月的浪漫故事。如今故地重游分外親切。同行的朋友夫妻在那樣浪漫的氛圍下,也向我們講述了當年“排隊不如插隊快,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的浪漫趣事。

風花雪月的大理,如煙的往事,讓我們不忍離去。朋友提議在下關住一晚,我當即提議到洱海邊賞月。當年我工作的地震局有一個實驗場正好背靠洱海公園,緊鄰洱海。我率領大家來到了當年工作的地方。以前的同事已是當年招待所改建的息龍賓館的副總。息龍-不正是為我這個得水的困龍特意准備的嗎?

傍晚,沿著洱海邊漫步,在徐徐清風中,欣賞著蒼山洱海迷人的美景,不知身在何處,今夕何年。深夜,在豪華套間大落地玻璃窗下眺望著洱海的江楓漁火,入了魔怔:我想有所房子,面朝洱海,春暖花開。人生如此,夫復何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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