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owen 著
前言
眼睛斜了38年,先天的。
小時候外號就叫“斜眼”,常挨老師批評,到了考試老像是要抄人家的。就因為這個,大學畢業做不了夢寐以求的外科醫生:斜視的人沒有立體感,一刀子一剪子下去可就是人命關天,於是只好留校當了教師。
後來一發不可收,斜到極致,眼球轉到一邊就失去聯系,回不來了。
2000年去美國,一怕眼睛長期流亡在外,無法開車;二怕有礙觀瞻,影響國人的國際形像,遂做眼肌手術,把眼睛拉到了正確部位。
眼球是過來了,可一紅就是一年,兔子似的,好像是天天熬夜。老板挺高興,認為是工作努力。
眼睛正了,毛病就來了,看美國怎麼也不順眼。可能是斜得習慣了,正了反而別扭了。
把這份別扭寫出來,就叫《斜眼看美國》。
我,Laowen,1963年出生於魯西北。從事臨床呼吸內科,力求做個好醫生。主編了《臨床呼吸病學論叢》、《實用肺科診療學》、《哮喘防治300問》等專業書籍二十余冊,發表各類文體文字百余萬字。現旅居美國,從事支氣管哮喘基礎研究,並做人文環境比較的博士課題。
幼時辛苦。十二歲在《中國少年報》發表豆腐大一篇短文,欣喜若狂,因為教我的老師們也沒在報紙上登過哪怕是豆腐乳大小的文章。永遠記住了,這家報社當時的地址是北京海運倉胡同2號。以後如潰瘍性結腸炎,瀝瀝拉拉地寫小說,寫散文,寫雜感,寫科普,寫專業論文,做心理學、攻倫理學,學臨床醫學,亂寫一氣。居然還得了一些獎。就是沒寫過詩,總覺得那是一種挺浪漫挺矯情或憂郁或狂放的東西,沒有金剛鑽,也就不攬瓷器活。
二十九歲從高校跳槽到濰坊哮喘病醫院,每遇工作生活所累身心疲憊、惶惶不安之時,即去鄉下聽半文盲老娘憶苦思甜,覺茅塞頓開,心自閑靜,遂老老實實做人,認認真真做事。自嘲比“三講”管用。
感謝我的女兒丫丫。是我順口胡謅說哪一天得閑了就寫本心煩美國的書,孩子當真了,天天老問:爸,您啥時候寫啊?時間長了,她都把“您”改成“你”了。為兌現諾言,才苦心碼字,終成此書。拉拉雜雜計劃了近一年,實在是懶得沒精神,知道自己會寫字,也有這份閱歷,只是惰性使然,老想“干了一輩子革命工作,也該歇歇啦”。好在這與專業無關,職稱晉升也用不上。可又不能老哄孩子玩,說她爸也能寫挺好看的書,那就得努力。
丫丫才十歲,以後騙她的人多著哪,爸爸不能帶這個頭,不然會讓她嘲笑我一輩子,說我說話不算話。我還指望將來讓她推推輪椅呢。
其實書還是挺難寫的,寫好更不容易。十二億人口也就是那麼十萬、八萬的,也算是千裡挑一了,您就湊合著看吧。能看下去,您開心長學問,看不下去也吃不了多少虧。這裡邊的內容肯定不全是我經歷的。有些還得摘人家一點,聽朋友們給湊湊磚頭。至於是哪一段,實在記不清了,反正每個字在《辭海》上都有。若哪位發現,就發個E-mail給我,並告知出處。我好把稿費給人家寄去,瓜子不飽是個人心吧。
許多人和物都在和時間一起逝去,像春天的風,將鵝黃與嫩綠撫摸得老氣之後,就匆匆走遠了。
之於我,豈止是老氣,就是老了。一照鏡子,就有了這份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