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四:大胖子登長城
八達嶺水關長城到了,它婉蜒曲折著、盤延著,在崎嶇的崇山峻嶺中,那磅礡的氣勢活生生地橫亙地眼前,心中不由得湧出一股震撼。那天霧氣非常重,迷漫在眼前,仿如薄紗,把長城籠罩得更加飄渺和神秘了。
重重霧氣給長城描畫了一種朦朧的美,一下車,我們就迫不及待地對著它“卡嚓、卡嚓”,攝個不停。
面對那曲曲折折、蔚為壯觀的長城,老公這個大胖子不知怎麼的,有些氣綏了,“你們先上吧,我還沒有把美景拍完呢。”看來他倒挺會找借口的。
“是不是你軟腳啊,枉你還長得那麼大的個子,像個大冬瓜。”我揶喻著。說完也不管他那麼多了,自顧自捷足先登。
前面,矮個子阿黃和高個子小劉登得飛快,我這柔弱小女子又怎可能輸給須眉呢?向來傲氣而不服輸的我自然奮力撥足緊跟了
長城是我到北京前最想去的地方,出發前的一個晚上,我在夢境中就想著自己登上最高點,站在峰火台上“哈哈”大笑呢!
現在我們登的八達嶺水關是後人利用廢舊長城磚,或仿制長城磚重新建造的,眼前只是一種新蔟蔟的感覺,完全沒有了古跡特有的古樸味道和那種金戈鐵馬的滋味了,倒像是在逛一段段近代的長堤。特別是剛剛開始進長城關口的時候,鬧哄哄的人流、喧雜的小販、亂七八糟的流動攤擋,置身其中,有些像逛街市。好在漸往上登喧鬧聲、人聲漸稀,才慢慢尋回了那種安靜的感覺。
由於剛剛下過雨,長城石級還在滴著水,很滑,那些石級又高又徒,要不是旁邊設有鐵管護欄,在上面猛烈山風的吹拂下,我可能會手腳並用了。心中不由得有絲絲怕的感覺,忽然想起胖子來了:“胖子在哪裡?”平時在他的護翼下嬌柔任性慣了的我,總往往會在最想得到呵護的時候第一個想起了他!
“你在嘀咕什麼?你的胖子不是來的嗎?”矮個子阿黃就是聰明,別想他貌不驚人,卻是個才子,說彈寫唱,樣樣皆能,想不到他一眼就看望我的思緒。
“噢?胖子真的來的嗎?”我有些不信。
後面,“哼哼嗯嗯”地聽到了一股熟悉的喘氣聲,真的是他!
“我怕這級子又滑又陡的,你會不習慣,就跟來了。”他說。
我心頭一熱。
但卻嘴硬:“你剛才不是因為害怕不想上來的嗎?怎麼現在偏又跑得上氣不接上氣,前面又沒有靚女參觀。”並俏皮地奉上一句:“你挺著大肚腩可要注意安全啊,胖子重心大,移動的力量也比我們大啊。嘻嘻,小心摔跤。”想不到,我顧得諷刺他,自己倒一個沒注意,後腳跟沒有站穩,一個趔趄,向後倒去……
“小心…….”胖子救美心切,一個重重的俯衝動作,看來他想“英雄救美”了,可惜,剛好腳邊這段沒有級(過後小凡才告訴我們,沒有級的路段是為了方便古代運用大炮上烽火台),那家伙沒有站穩,加上重心大了些,竟然踉踉蹌蹌地向前俯衝了,好在我動作快,馬上“美女救英雄”出手相援。意想不到,他卻不知怎麼忽然變成敏捷非常,竟然“一個90度大轉身”,硬生生地把身子扯得筆直,站得好穩!可能是在兩個男同事面前,有種“同性不服輸”的心理吧。嘻嘻。
他剛剛站穩,卻被我用相機調皮地“卡嚓”就是一張,“你……人家還沒有擺好姿勢呢!”他嗔道。
“我知道你是為了救我才差點摔跤的,這叫‘英雄氣概’”我故作溫柔地歌頌了他一下。
“我們走,懶得看見眼冤。”阿黃和小劉拔足向上狂奔。
越是往上山勢越高,山風“呼呼”在耳邊刮過,烽火台上旌旗獵獵,遠處迷霧漫漫,極目遠眺,一條好長好長的灰帶子在群山中無盡地蜿蜒著,引人遐思。
胖子忍不住拉住我說:“這兒風景很美,快擺姿勢准備照相!”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卡嚓、卡嚓”地就按快門。
拍了兩張後,我閃得快快的,“頭發都被風吹到亂七八糟不像樣了,怎麼會有美感可言呢!要拍你就拍風景拍個飽吧。”
“咦?前面好像有好漢獎狀發呢?”倒是胖子眼尖,看見前面阿黃拿著“好漢獎狀”在耀武揚威地揮舞著,男人不服輸的性格又來了,他馬上身軀敏捷地飛快向前找“士多店”老板,花十五塊錢弄了一張同樣“獎狀”。
看得我也想笑,同行的阿黃、小劉、胖子,每個男士人手一張“好漢證明”在我眼前飛舞著“立此存照”。十多塊錢就可以做“好漢”,看來這“好漢”就是廉價。嘻嘻。
不到一個小時我們就到達“游客止步”“新長城”的盡頭了。繞過牌子,才真正踏上了古長城的石級,覓到了“古”的感覺了,那長滿真苔的石級,那殘破不堪的嘹望孔,那龜裂失修的烽火台,順著曲折崎嶇的山頂巍巍擅擅地向前蜿蜒著,在眼簾盡處道出了無盡的歷史了……
前面,山霧漫漫,渺渺茫茫,猛烈的山風無情地鞭撻著我凌亂的發絲,把它狠狠地揚起,我忽然有了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有一股衝動,一股想衝下去和大自然溶為一體的想像…… 雲深處,我欲乘風而去,在迷霧中,我張開雙臂,讓風粗暴地把我包圍,盡力地旋轉著,眼前,如夢似幻。
“注意安全!”是胖子,用他那有力的臂膀,把我從冥想的誤區中拉回現實,噢,原來剛才那一瞬,我差點迷失了自己,差點迷失在虛幻中了。謝謝胖子,把沉浸在夢想中的我拉回現實,給我一種實實在在的感覺,一種活在現實的感覺、一種快樂的感覺。雖然,他貌不驚人,並不威猛也不強壯,但我知道,在未來霧靄中,在崎嶇、迷茫的前路上,我離不開他。
握著他的手,感覺手心好熱,是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