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達夫神游浙西(日月譚)

作者: riyuetan

導讀與達夫神游浙西(日月譚)金秋十月,帶著母親和小女,同游浙西山區。由杭州逆錢塘江而行,沿富春江而桐江。過桐君山、富春山,訪珧琳、桐廬。平原盡處,山勢漸高,江水為兩岸青山夾持,煙樹隨人家而稀。面對這些,總令人想起郁達夫寫的那些游記。那文字平淡,閑泊、散漫、豪放。與其說是名士氣,不如說是書生意氣。讀過便令人心馳神往,萌動浪跡江南的情致。� ...

與達夫神游浙西(日月譚)金秋十月,帶著母親和小女,同游浙西山區。由杭州逆錢塘江而行,沿富春江而桐江。過桐君山、富春山,訪珧琳、桐廬。平原盡處,山勢漸高,江水為兩岸青山夾持,煙樹隨人家而稀。面對這些,總令人想起郁達夫寫的那些游記。那文字平淡,閑泊、散漫、豪放。與其說是名士氣,不如說是書生意氣。讀過便令人心馳神往,萌動浪跡江南的情致。他的《釣台的春晝》、《桐君山的再到》、《過富春江》三篇,記得便是這一帶的景色。

自桐廬縣境的小鎮七裡瀧,即到桐江上游的釣魚台。達夫到這裡時是暮春。“兩岸全是青青的山,中間是一條青淺的水,有時候過一個沙洲,洲上的桃花菜花,還有許多不曉得名字的白色的花,正在喧鬧著春暮,吸引著蝶蜂。”秋天的桐江,則隱約中已能覺得秋天的氣息。西風颯颯,綠葉翻黃,平鏡般的江面被吹的一片片地發白。空曠的江面上,沒有桅杆也不見帆,偶爾能看到一、二匹水牛,悠悠地躺在江邊的泥灘上,在啃著水草。偶爾,牧童的嘻鬧,才稍稍打破了些靜寂的氛圍。

這裡的靜,確實說得上個“寂”字。枯井落在綠如染的江水中,很久也不見飄去。如達夫說的那樣,“向天上地下四周看看,只寂寂地看不見一個人類。雙槳的搖響,到此似乎也不敢放肆了,釣地聲過後,要好半天才來一個幽的回響。靜,靜,靜,身邊水上,山下岩石,只沉靜著太古的靜,山峽裡連飛鳥的影子也看不見半只。”京口瓜洲一帶,甘露寺外的江山,似也有相像的景致,但那是長江、那是秦淮,那是都會,笙歌畫舫的地方,總不如這浙西畫山秀水地鄉趣。同樣是靜,這桐江秋色卻有種平泊自足、安靜寧遠的風韻。

到了嚴子陵釣台,四面的水光山色有忽而變了樣子。清清的一條線水,比前又窄了幾分,四周的山色圍著輕舟,隱隱的白色磚牆被綠色映襯得雪白。兩座峭崖聳立江邊,山色青翠,更增添江流的澄碧。釣魚台倒影江水,剔透空靈,雄偉多姿。一帶山嶺叫富春山,釣魚台分東西兩台,是由兩條山脊直插江邊,臨流突起兩座屹立的峭崖,巨岩高聳,石壁陡立。據說,東台是東漢嚴子陵不為光武帝劉秀所屈,隱居垂釣之處;而西台是宋朝的謝翱哭文天祥的地方。

達夫在想什麼?他想的是若能在這樣的好地方結屋讀書,以養天年,那還要什麼的高官厚祿,還要什麼的浮名虛榮呢?隱居釣魚自娛,實在是太枯寂,我想。人間除了假、醜、惡,更有真、善、美。塵世間除了繁雜、艱辛,也有美好、善良和愛。人總該向著光明、向著希望,與其在枯寂中循世,何不積極地尋覓呢?達夫大約笑了,他那文字中,無不蘊藏著正義與生機。

沿著石級、登上釣台,俯身下探,只見,桐江成了條墨綠色的帶子,彎彎曲曲繞過了數重青山,一段藏著、一段露著,太陽下的浙西一隅,竟這樣美,這樣靜,令人陶醉,令人夢幻。赤、橙、黃、綠、青、藍、紫……這浙西,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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