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成昆線上遇良伴買好了早上八點多西昌到昆明的火車票,這讓我非常激動,我可以在我仰慕已久的成昆線上坐火車了這正是我此次出行的根本目的。
記得出行前我發了個帖子叫“火車上的旅行”。我想乘坐寶成線,成昆線,南昆線穿越秦嶺,橫斷山脈,雲貴高原上的高山深谷。可是啊,從金華到成都就打了我一悶棍----火車竟沒有經過寶成線,甚至連成渝線也沒經過!讓我很沮喪。
到了旅行的N天後我終於開始了正點的旅行,盡管我僅僅跑了成昆線的南段,但足以讓我激動了!
成昆線是中國鐵路主要干線之一。北起四川成都,南至雲南昆明,全長 1100 公裡。鐵路通過地區聚居著漢、彝、藏、白、傣、傈僳等民族,他由海拔 300 米左右的川西平原,逆大渡河、牛日河而上,穿越海拔 2300 米左右的沙馬拉達分水嶺後,沿孫水河、安寧河、雅礱江下至海拔 1000米左右的金沙江河谷,再溯龍川江上至海拔 1900 米左右的滇中高原。鐵路沿線不僅地形復雜,地勢險峻,而且鐵路所經地區由於歷次地質構造運動的影響,存在著山坡崩坍、落石、滑坡、泥石流等各種不良物理地質現像。新的地質構造運動也較活躍。全線有 500 多公裡位於烈度 7 ~ 9 度地震區。因此,鐵路修建工程十分艱巨。成昆鐵路於 1952 年開始研究線路走向, 1956 年底選定由成都經峨嵋、普雄、西昌、金江、廣通至昆明的線路走向。 1958 年,北段成都至西昌,南段西昌至昆明,分別開始進行勘測設計。 1958 年局部開工, 1964年 9 月,全面展開施工。 1970 年 7 月 1 日全線建成通車,於1971 年 1 月 1 日正式交付運營。
有一件事可以說明成昆鐵路的地位和影響力:上世紀七十年代中國恢復了在聯合國的席位,恢復席位後中國向聯合國送了兩件見面禮,一件是掛毯“萬裡長城”,另一件是像牙雕刻“成昆鐵路”。可以與萬裡長城並列的工程。
進了火車,我臨窗而坐---我可以飽覽窗外的壯麗山河了。而更讓我高興的是我的對面坐著的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他原在二機部(以前為保密稱核工業部為第二機械工業部)地質勘察隊,對這一帶地形人文非常熟悉。現在進入了民用領域。他穿著樸素,提著一個手提旅行袋八路灰的(十幾二十年前出差的人常提著,比較時髦),裡面裝著這次野外勘探的全部家當,就是驢友所說的裝備。
隨著橫斷山脈的隆起,祖國的大西南蘊含了無數礦藏。我在丹巴甲居看到許多孩子沒去上學而是跑到山上去撿雲母以補貼家用,那裡有許多廢棄的雲母礦,就連我走過的路上也到處多是片片破碎的雲母閃閃發亮;在康定山上有許多容人進出的洞口,那是偷挖的金礦;石棉盛產石棉,現在那裡有許多得了石肺病的老礦工;還有攀枝花的大鐵礦。這些我知道,而他告訴我一個秘密,當然現在已不是秘密了,西昌產鈾。老百姓說許西昌有許多地方常鬧鬼,人進去多了就會渾身無力掉頭發。
他以前就是找鈾礦的。他說我們找了鈾礦是備而不用,我們用的鈾基本是進口的,因為我們濃縮鈾技術不行,我們的生產成本遠高於國際市場。現在他們已改行民用勘探測繪。
火車開在西昌那沃野千裡的高原平地上,麥子已成熟了,金黃的麥浪連綿不絕,這讓我想起小時候來到田間吹著麥秸哨子的快樂時光,人生如夢,景色如畫。
唯一讓我不滿意的就是電氣化火車他太先進了!
開得太快,讓我目不暇接。
他是空調車,全封閉,我不能呼吸春天裡田野的氣息。
我想拍幾張照片,我得跑到廁所裡去,只有那裡能開窗,但那裡常常有人。只好隔著髒髒的車窗拍攝
當他知道我是要坐著火車飽覽成昆線時,連稱可惜。
原來成昆線最為精華的是峨眉山下沿大渡河及支流盤升到海拔二千多米的大小涼山上,也就是成昆北段。
大渡河邊的鐵路成了地下長廊,列車幾乎完全是在隧道中行駛,關村壩隧道有六千多米長,壓在它上邊的山高是一千六百公尺,山體與河面最大高差達2600多米。只是在列車從一個隧道駛入另一隧道的短暫時間,可以看到那被兩岸壁立的懸崖束縛得只剩十來米寬度的大渡河急流,奔流的河水發出低沉嘯叫聲,撼人心弦。那裡一些橋隧相連的隧道口竟然是開在峭壁之上。成昆線上有名的“一線天”鐵路石拱橋,橋兩邊的隧道口就各自在峭壁之上,這座橋在關村壩----長河壩區間。
我那個後悔啊,現在還悔,為什麼不從康定到成都乘日車到西昌小游一番,再乘日車到昆明,要知道走成昆線是我這次旅行的既定方針,重中之重。
但現在重要的還是好好欣賞南段的景色,也虧有他同行我才能比較詳細地了解成昆南段。
成昆線八次跨越安寧河。安寧河快要彙入雅礱江時,落差陡然增大,奔騰的河水有如兒女急切地向母親懷中撲去,這一帶開始了大山隧道群,待列車鑽出一個隧道,右側窗外,高山擁峙下的雅礱江已代替了安寧河。
雅礱江上有一座懸索公路大橋,他通向目前裝機容量最大的二灘水電站,這裡是新鹽邊。
二灘電站知道是誰造的嗎?
他知道是七局。
就是我們溫嶺老鄉,時任水電七局局長的林椿。我跟他說起這事時滿臉的自豪。
雅礱江彙集了高原雪水,穿越橫斷山脈,向金沙江奔流過來,到成昆鐵路這裡,已離她的終點不遠了。
前面左側有一座鐵路橋。
那就是金沙江了。
天哪,若沒有他的提醒,我怎會相信轉眼之間我已走過了兩條著名的激流大川,年少時他們曾令我多麼憧憬啊!
接下來就是攀枝花了,傳說中攀枝花紅得耀眼。
“這就是攀枝花。”
看上去極普通的樹,是麼時候開花?
“已經開過了。”
只有輕輕的嘆息。
金沙江拐了個大彎,浩浩湯湯地向東奔去。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成昆線在這裡告別了永遠的金沙江。
火車沿著龍川江進入雲貴高原,一片紅壤。
經過遠謀,廣通就是昆明。
此時夕陽西下,西邊天空染得極為絢麗多彩!
我無法拍照,廁所已被關了,車廂內角度很不對。
下了車依依惜別,是的,火車上遇上這樣的同伴真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