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3日6點整,被興奮折騰得早就沒了睡意,梳洗後按捺不住興奮得有點激動的心情忙著收拾行程所需的件件物品。今天我將飛赴昆明進行為期十五天的雲南西北一線自助游,本次出游最大的亮點在於這是我第一次在網上發出邀請貼,驢友跟貼結伴出游。對於最終確定下來的3名驢友除了他們的聲音之外完全陌生。雖然我也曾對這種出游方式一度抱有質疑,但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和對旅游的酷愛很快就占具了上風,何況我以前幾次成功的組織經驗,讓我對此次出游充滿了自信。對於我這個心細的女孩,早已准備好了的東東沒花多長時間就已收拾妥當。正不知該干些什麼的時候,手機上傳來短信尖銳的鈴鳴聲。哇!是山東青島的驢友GG老陳發來的說是已到昆明了。太好了,用激動得微顫的手指趕緊回復:讓他找到另一個已到的安徽淮南驢友GG張張。因為前兩天就有一個海南的驢友發來短信說昆明發往大理的火車票告急,所以讓他們趕緊去預訂票。但不幸的消息還是傳過來:只有明早9點20分的火車票售了,來不及多想只有讓他們先下手為強賣下4張。在坐立不安中終於熬到了13點,匆匆扒完老爸為我准備的可口飯菜,告別父母背上兩袋行囊就衝出門去了。我的雲南西北一線自助游就此拉開了序幕。
隨著CZ8947航班飛機駛入雲層裡,我也隨即飄到了美麗春城昆明的晴朗上空中。16點30分飛機終於在昆明機場降落了,沒花時間就找到了早已在機場等候的北京MM穆穆。一見到穆穆真是令我咂舌:面前這個聲稱即奔四的女人怎麼會看上去只有20多歲,難道京城的女子就飽養得如此得道?來不及多想,互相認識後直奔茶苑賓館,電話那頭說兩位驢友GG已經下榻該處了。終於在茶苑賓館大堂裡見到了未謀面的兩個驢友GG,哇塞!是兩位身材一級棒的大帥哥呀。穆穆立刻發話過來:看來此行安全系數已綽綽有余了。大家在友好熱情的氣氛中互相做了介紹。(扮個鬼臉)自我滿足一下:多謝天大哥,心裡尚存的顧慮可以徹底拋掉了。
把行李安放妥當後,大家商議利用今晚的空閑時間去逛逛昆明的老街,順便去吃昆明的地方小吃。走過了長長的春城路,轉入拓東路、金碧路,穿過寶善街,在一條看似老街口的小吃街享用了出行第一天的晚餐,雖然味覺早已被興奮感打消得無影無蹤,但看到菜譜上叫不上名來的佳肴還是一股腦地全搬上了桌,麻、辣、冷、燙在牙縫間大拼殺了一場,結果讓胃功能瞎折騰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也只有喝稀粥的份了。
在雲南十八怪首怪:火車沒有汽車跑得快的步調中,K742次列車悠哉行駛了6小時後到達了我們的第二站大理市。大理下關新城不愧是一座新城,處處都能給人一種視覺衝擊感,誠如古人雲:洱海真的很像海,碧海藍天,美景不勝!整個城市在洱海的靈秀之氣和蒼山雪景的襯托下有如在詩畫的景致中。為了趕時間,我們沒在下關多呆,就上了出租車直奔大理古城。車窗外厚厚的城牆向世人述說著古城的舊風遺韻,街景被綠樹襯得清秀寧靜。進了古城,所見又是有別於下關城的另一番景致:城內青石鋪路,傳統的白族民居的兩層式白色房舍:三坊一照壁,四合五天井,處處洋溢著古樸風貌,白牆青瓦對照著滿園花草,將整座古城襯托得清新亮麗。
我們下榻在以古味情趣著稱的傳統民宿:四季客棧。一進客棧即被園內的景致所吸引,前園樓閣亭台,伴著在沽沽流水聲中轉動的一架水車,四周的藤椅、茶座上零散坐著來自不同國籍的青年男女。而後園則種滿了熱帶植被,處處洋溢著歐美風情:吊椅、熱帶棕櫚樹、琴房、布藝沙發,讓人仿佛置身於熱帶陽光充足的海邊別墅庭園內。看來客棧老板台灣人阿隆在將這座校舍改裝上確實頗下了一番功夫。就這些景致謀殺了我大量的內存空間,以致後來在擠壓內存空間時做了很久的思想鬥爭。
到了大理古城不能不走洋人街,不能不品白族特色飲食。再也等不及了,大家丟下背包直奔被稱為歡樂街的洋人街。漫步在小街裡,沉浸在咖啡的香氣及黃昏的夕陽中,體會到了久別的閑情逸致,感嘆這樣純樸的內陸小城內居然存在著一條充滿啤酒吧及咖啡廳的特色街。便想起一位西方哲人說過的一句話:“街道”是人類文化衝擊和彙合的河流。東西方兩種文化的交流正在小街悄悄地滲透、融合。穿過博愛路、復興路,走過護國路,我們找到了在玉洱路盡頭的四方小吃店,在這享用的了一頓以白族飲食為特色的晚餐:砂鍋魚、乳扇、炒餌塊、梅果酒等一個不落全被大伙的胃消蝕掉了。遺憾的是本店的招牌菜汽鍋雞得提前一天預定,大家只好望雞興嘆。酒足飯飽後,一行人便在繁華的夜景燈市裡散步、購物,大理的普洱茶和腌制梅脯是不能錯過,在沿街的商鋪裡大家大包小包選購了一通才意猶未盡地回到客棧。
第三天一早,和昨日在市井裡拉包車船生意的白族小伙趙彥彪聯絡好,包下他的長安之星游蒼山、洱海。但天公不作美,上了感通寺索道後,大雨就沒歇過,讓我們足足領略了蒼山的另一絕“雨”,以致原本游蒼山大峽谷的計劃也落空。而以大理“風花雪月”四景之最著稱的“雪”始終和我們無緣了。在我們還沒成為落湯雞之前匆匆游了碧玉潭便下了山。驅車來到私人小碼頭上了小趙家的游船游洱海。由於天氣不好,洱海上也是煙雨蒙蒙,完全見不到昨天來時的碧海藍天之景致便上了金梭島。金梭島也不如所說的值得一看,到處都是賣魚、蝦串的貨攤小吃和一路追著游客喝三道茶的白族大嫂,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每人還得交3元的游島費。在島上吃完洱海的一些特色水產後便隨著小船來到幾個景點,但還是讓人想不通的是每個景點都還得買門票,以致弄得大伙有種上當受騙之嫌便匆匆往返了。不過小趙可是一個健談的年青人,路上拿出一個曾暗念過他的澳大利亞小姑娘的照片讓大家欣賞,讓我們忍俊不禁。更驚訝的是他現在芳齡25就已是一個3歲孩子的爹了。在遠眺崇聖寺三塔後來到了喜洲白族嚴家居的三道茶表演會場,邊欣賞白族歌舞邊品三道茶。三道茶沒能給我留下什麼回味,但表演歌舞的幾個白族小伙、小姑娘們卻成了我和張張津津樂道的話題。在參觀完一家白族風格的家庭式扎染作坊後,便駛向了頗具傳奇色彩的古城麗江。
我們於晚上8點30分到達了麗江城,海南的驢友GG老黎早已在路邊等候了。這位幽幽在沒出發前就給我發來了N條的短信,是一位很會搞氣氛的樂子。以致在見面的一刻被他過分熱情的表情嚇了一跳,那感覺就好像是在他鄉見到久未謀面的親人一樣,隨即弄得一車人大笑不止。不過老黎卻是一個極好的人,在古城口為我們找了一家環境不錯且又便宜的彩虹青年客棧,還把另一個曾和我聯絡過的北京MM金金一塊接了過來,至此我們這組的成員升為6級,慶幸的是男女搭配比例正好合適:3男3女,不會構成性別歧視或優勢的極端出現(大家笑言),這個級別也為我們後來幾條線路的包車提供了很好的價格優勢比。大家首先在古城內的玖柒美食店享用了一頓有聲有色的晚餐(餐中老黎的幾個幽幽差點沒讓在座的同伴咽過氣),然後回到客棧,N次爆發出來的笑聲又差點沒把客棧屋頂給掀翻,就這樣大家彼此成為了同道中人,才讓客棧安靜下來。
第四天按照行程上玉龍雪山,在古城口用完早餐後,老陳充分發揮了他山東大漢特有的個性為大家找來一輛長安之星,砍價成交後駛向了玉龍雪山索道。可謂“四季無寒暑,一雨便成冬”,大家還沒從雨霧中清醒過來,就被從天而降的鵝毛大雪弄暈了頭,直嚷著小禾司機停車哢哢沒完。真弄不懂6人當中那3個來自北方的對如此大雪也會這麼驚天呼地。9點30分乘索道上到玉龍雪山棧道,山上的大雪更讓一行人亢奮,白茫茫的一片,遠處掛滿冰霜的植被襯著長長的黑色棧道和錯落有致的小木屋,讓我這個南方人在這座北熱帶的高原小城裡真正體驗了一場北方“林海雪原”的奇觀。觀雪景、打雪仗、拍照、拍DV,大伙都忙得不亦樂乎。雖然沒有看到藍天碧草雪峰的壯觀奇景,但大家似乎更鐘情於這場難遇的大雪和山上賣小吃的漂亮藏族MM。幾個身著艷麗藏袍的藏族MM倒也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謀殺了幾位GG的大量菲林及表情。
下午14點大家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麗江古城客棧,老黎和金金似乎被昨晚折騰得睡眠不足,倒頭便睡。我和張張、穆穆、老陳冒著雨和風第一次踏上了尋夢的老街。在雨水中浸透的五花石板光滑清亮,暢通全城的玉龍雪水激激沙沙不絕於耳,垂柳青青,襯托著樸實無華的青瓦白牆紅燈籠別具一番迷蒙美感,真有“家家泉水繞詩詠,戶戶垂揚入畫圖”之妙。大伙一路哢哢沒完,就連沿街店鋪裡做手工藝活的大哥大嫂們也沒能逃過我的鏡頭。到了麗江古城才發覺自己做了一件有生以來最愚蠢的傻事:出門之前沒檢查數碼相機的內存卡,竟揣著一張64M的就飛過來了。暈,調到最低相寸也只能拍到100多張,唉,也管不了這麼多了,讓昨天在大理古城內照的靠邊擠擠吧。古城的一條小巷、一戶人家,讓你一不小心就站在了一百年甚至幾百年的歷史上,這種感覺,在路上、在院中、在餐桌旁都會閃亮,不時地提醒著來到這裡的人們。大家舉著相機在流水人家、小河當街中找尋著屬於自己的那份感覺。也不知穿過了幾條街、幾條巷來到了大石橋:橋下流水潺潺,成群的金色鯉魚在柔媚的水草間嬉戲,站在橋上聽水、觀水,體會著“人水一並”。
咦,那不是大石橋小吃店嗎?味覺和胃覺同時做出了條件反射,於是趕緊把兩位還在睡夢中的驢友叫來,不容多說奔上二樓點涮了一通。吃到興上,我們的笑聲也跟著在催殘著整個飯店,直到最後服務員都沒敢露面。餐後大伙提議今夜去酒吧接著找感覺,於是一行人出了飯店便來到了大研古鎮中心的四方街上。華燈初上的四方街流光溢彩,人聲鼎沸,身著鮮艷服飾的納西族少男少女們和外來的游客們圍著鍋莊、圍著篝火伴著輕松的納西民樂舞之,蹈之,樂哉悠哉,哪怕最沒有樂感的人也會情不自禁的加入其中,所有的煩惱,所有的疲勞,隨風而逝,隨歌而失……整個古城欲夜欲美麗。我們轉入四方街的一角,便是一條充滿各具特色的酒吧街,整條街仿佛將歐美小鎮的酒吧風情復制到古城來一般,令人眼睛一亮。這時候燈光昏暗的各家酒吧間裡已經擠滿了身著各國時尚服飾的人群,煙味、酒菜味混著狂燥的西方搖滾音樂充斥著吧間每一個角落。在這裡人們可以通霄泡吧,飲啤酒、扔煙頭,將都市中的脾氣帶到古城中來。只要一聲“Hello”,各國的人,各個年齡段的人都能成為朋友,為著各自的感覺融入到這種氛圍裡。我和老陳、張張、金金、穆穆都不約而同地被這種瘋狂所吸引,大家都盡情地隨著音樂扭動起自己的身軀,讓身心充分地得到釋放直至沉迷在屬於自己心中的那份感覺裡。麗江古城就是這樣:白天如此的愜意,夜晚又如此地充滿激情,所以都說麗江是中國最小資的地方,這裡有酒、有朋友、有小橋流水,只要不醉而狂吐,人生便會找到逍遙。
在熱辣勁爆的音樂夢境中睜開惺松睡眼,竟發現天邊透著金色的紅,哇!天氣終於轉晴了,趕緊梳洗干淨便往城中跑去。磨得清亮的五花石板在晨曦的陽光折射下透著斑斕的光彩,家家前有小橋,後倚溪流,門前泉水流過,戶戶庭園樓閣裡有四時扶疏的花木點綴,伴著楊柳迎風婆娑,再加上簡易木構屋或磚混牆建築比鄰而立,處處可見雕梁畫棟的木刻精品,別有一份“高原姑蘇”的小江南風味。偶爾迎面走來身著傳統納西族服裝的老太太,伴著悠閑儒雅的步子,和穆親切地朝著你微笑。呼吸著微微帶有植物清香的空氣,腳步變得輕松起來,一遛地跑上獅子山腰,俯瞰古城,“民房群落,瓦屋櫛比”的樸拙之美一覽無遺地盡顯眼前。讓我這個追求時尚的女孩立馬被這種美深深地吸引,狠不得能長出超長手臂去擁抱這座古城。
今天要前往令人向往的“神秘女兒國”瀘沽湖。還是包下了禾司機的長安之星。經過5個多小時的山路盤旋首先到了觀景台遠眺瀘沽湖全景。穿過一片小樹林,眼前豁然開朗,映入眼簾的便是被一片連綿雪山包裹著的山巒腳下,靜靜地臥著一汪藍如寶石的湖水,湖中錯落點綴著幾座碧綠小島,掩映在藍天、白雲、翠樹之間,美得讓人窒息。整個湖泊上空透著一份靜謐和神秘感,但這份靜謐卻讓所有在場的人興奮不已,相機、DV在手裡不停地變換著角度,每個人都按到手指抽筋。當然瀘沽湖吸引世人的不止這一汪湖水,主要還是保存著母系家庭殘余的摩梭人和他們的“阿夏走婚”制衝擊著當代人的婚姻觀。拍攝完畢後我們驅車來到了瀘沽湖中的一個小半島-裡格島。島上圍著湖邊處處都是布置得別具一格的木構屋客棧,我們最後選中了一家正對著湖水的光陰客棧,據說這家客棧是一位深圳來的過客幫忙設計的,在風格上將美洲西部的狂野融入到這一汪靜謐中,動靜相得益彰,更襯托出了瀘沽湖那份神秘韻味。在二樓的居室裡張張自拍下了他最為得意的一張照片:身後一片幽藍的天空和山麓襯著居室草綠色的窗簾、白色的被褥床單和木構屋的本色,配上張張帥型下酷酷的表情,整個畫面就似一幅剛完成且油脂未干的油畫。令我看後立即就喜歡上了,最後竟把這張照片占為巳有。在客棧裡享用完晚餐後於20點去與摩梭人共舞鍋莊篝火晚會。伴著簡單而輕快的音樂節奏,摩梭小伙子和摩梭姑娘們嘴裡吼著、腳下跺著,似乎勤勞了一日就是為了這夜晚載歌載舞帶來的歡樂。很快,圍觀的游客們已躍躍欲試,按捺不住節奏帶來的動感加入了舞蹈者的行列。隨著隊伍的不斷壯大,腳下的節奏聲越來越震撼人心,搖曳繽紛的白裙煥發出最動人而又最古老的遐想,生命的原始豪情被他們旋轉得淋漓盡致,忘情地宣泄著他們靈魂中最渴望的本能,夜的氣氛在繁星點綴下被引入高潮。
清晨在伴著瀘沽湖水拍打著岸邊錯落有致的節奏聲中醒來,拉開落地門窗,眼前金色晨曦籠罩下的瀘沽湖粼粼金波,昨天見到的那一汪安靜的藍乍現為一片輝煌的金。勤勞的摩梭人已劃著豬槽船在湖上穿梭了,星星點點地點綴著湖面,讓原本靜謐的湖面多了些靈氣。本來打算騎馬去小落水村寨的,但小禾司機建議到瀘沽湖就要坐豬槽船在湖裡暢游,其它的交通工具在這裡都喪失了任何意義。但大伙似乎不願打攪湖水的這份靜謐,就改為參觀落水村。在光陰客棧用完早餐後驅車來到了瀘沽湖上最大的村落-落水村,這裡已被商家改造得失去了它原本的民族特色,一路的賓館、飯店和西式餐吧已重重地掩蓋住了摩梭村落的氣息。老陳和老黎進了民族文化村了解、學習摩梭人的文化,他倆出來後便跟我們更正了一直以來稱呼的摩梭族應是摩梭人,他們是納西族的一個支系而不是單獨存在的民族。在驅車返回麗江的途中還大談所謂真正意義上“阿夏走婚”的全過程,由此證明民間盛傳的“走婚”完全是現代人不滿於當今婚姻制度的一種精神產物罷了。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趁著幾個GG還在夢裡“走婚”的時候,我已再次漫步在古城的五花石板路上了,這次三看麗江古城又是不同於前兩次。耳聞葫蘆絲深情委婉的曲調;目睹溫良恭儉的老人、手抱卷軸的儒者、井邊忙忙碌碌的婦女、綠蔭下賞鳥的納西男人,和穆、親切與閑情雅致激蕩心頭。讓我驚詫怎麼一個小小的古城每次見到她都會油然出不同的感覺,就好似在品嘗一壺清茶,每一次入口回味在嘴裡的茶甘都能讓你心馳神往。有好心情便能產生出好的抓拍靈感,境頭前的每一處景致都有著它美麗動人的故事,把我完全融入到這些故事裡,以致後來差點耽誤了大家趕往香格裡拉的班車。告別了明媚清朗的麗江城,我們於下午13點30分駛入了第四站城市,以呈羅棋布的高原湖泊和絢麗多彩的雪山草甸著稱的香格裡拉市。這裡不愧是一座高原城市,一進城氣溫便驟降了幾度。老陳一本正經地盯著我看:“謎謎你的臉怎麼紅了?這可是高原反應的前兆呀!”“有嗎?”正想翻找鏡子的我才注意到老陳手裡拿著一盒紅景天,哦!原來老陳害怕同伴中有高原反應症狀,下車後便買了一盒備著,還沒忘著開開玩笑、做做廣告。大家敬可放心,香格裡拉海拔才三千多點,離高原反應的概念還有段距離呢。可見老陳確實是一個心細的山東漢子,心裡不油生出一份感激。大家匆匆祭完五髒廟後便坐上3路公交車趕往素有“小布達拉宮”之稱的松贊林寺。登上通往寺廟長長的、陡陡的階梯,參觀完一個又一個的康倉,來到了最高處的扎倉大殿,旁聽一位藏族小伙的解說後粗略領會了所謂藏傳佛教和漢傳佛教的區別。伴著殿外上空盤旋的禿鳩的幾聲干鳴,雨神再次光臨我們,這時氣溫已down到了身體極限,大家被凍得一時沒了興致便返回飯店。金金似乎被這鬼天氣攪暈了頭,提出明天要前往德欽的梅裡雪山觀卡瓦格博峰和明永冰川,由於大家事先說好既然是自由組隊就隨時有離隊的權利。以致這天後來全組的氣氛一度down得和室外的氣溫一樣讓人受不了。
好不容易在寒冷中熬到了天亮,和金金道了別,大家便在市區裡找車按行程計劃去游碧塔海和蜀都湖。最後相中了一輛北京戰旗吉普,司機羅提給了我們此行最富經典性的建議,也正是這個建議讓我們幸運地充分欣賞到了藏區八大神山之一的梅裡雪山的絕妙和神聖之處。由於香格裡拉出現的反常天氣非常不利於我們原先的行程安排,但既然已到此,干脆就改道北上德欽觀梅裡雪山和明永冰川。這樣既充分利用了原先安排的時間又能玩得更盡興,何樂而不為呢?這時又收到金金在路途中發過來的短信,告知那邊的天氣特好,陽光普照。隨即大家興奮得一致拍板,不容羅提和我們盤算兩天800元包車費是否掙錢,便迫不及待地嚷著他調轉車頭駛向了藏民的靈魂家園――梅裡雪山。在出城的途中羅提司機也沒忘記回家向妻子做道別,羅提是一位地道的藏族人,藏人身上特有的豪放不羈的個性和膽識在他的車技上毫不吝嗇地得到了發揮。車子在山間不停地盤旋上山、下山,這路比去瀘沽湖的山路更彎更險更窄,不出100米就會有一個270度的急彎,在彎道會車的時候總能讓全車在座的驢友們精力極度集中,不時還伴著倒吸冷氣的唏唏聲,(烏鴉叫)“金金寫好遺書出行是明智的”。但羅提倒是對這種山路游刃有余,每開過一個彎道身子和手臂便會自然地擺出一個漂亮而不張揚的弧線,時不時還隨著音樂吼出兩聲嚇人的藏語,弄得全車的驢友們都跟著在一邊犯傻。原來這是藏民安全度過每一個險關,感謝上蒼而由衷表達出來的一種方式。車外美倫美奐的景致換了一處又一處,但攝友們已騰不出雙手來顧暇各自的相機,還好羅提是一個經驗老道的司機,他總能給我們提供一個最佳位置停車去盡情地拍攝,每次下車大家都能立馬忘記車上的余悸而異常亢奮。在駛進白馬雪山的頂峰處,高原的陽光完全青睞了我們,補回了我們游蒼山和玉龍雪山時留下的遺憾,享受到了另一番山雪情趣。白馬雪山上的雪很深,每個人只有踩著雪地裡的腳印舉步前進,顫顫悠悠地貼近到雪嶺高處便開始瘋狂地哢哢,直到再次按到手指抽筋。此時此地,身上能同時感受到冬夏兩季:頭頂被烈日照得發昏,腳底被冰雪凍得發麻。在與雪親密接觸了近大半個小時後,大家才依依不舍地告別了這片聖潔地。戰旗車不知厭煩地旋了6個小時終於來到了德欽,一個錯落在梅裡雪山山臼裡的小山城。在縣城客運站接到了先行上路的金金,全組氣氛又恢復到了從前。車子在藏民高亢有力的民歌音樂聲中又盤旋了近1個小時,帶著我們來到了觀看梅裡雪山最佳方位的飛來寺村梅裡雪山山莊。在山莊大家狼吞虎咽地吃完一天應補充的食糧便各自活動去了。在山莊裡我們碰到了很多守候在這拍攝梅裡雪山三景的攝影愛好者,他們都說我們是和藏傳佛教有緣份的人,今天是這個月以來的第一次放晴,看到了卡瓦格博峰,說得每個人都心神蕩漾。沐浴在暖暖的陽光中,站在綠樹叢中的觀景台上,和偉岸的梅裡雪山面對面,心境如水,明白了為什麼說要用心走進這座神山,因為這是心的棲息地,是靈魂的家園,在這朝拜梅裡雪山就能感悟“香格裡拉”四個字的真正含義。當夕陽的金輝完全給十三個山峰鍍上一層金邊的時候,堆散在雪山上的雲層知趣地慢慢退去,這時的梅裡雪山主峰卡瓦格博峰宛如端坐在天邊極樂世界的一位神佛,身後耀眼的佛光普灑著這個世界,淨化著這個世界裡每一個人的靈魂,讓每一個人全心通透,心無雜念甘俯呈拜著這位神佛。天台上,山坡上,公路邊上堆滿了擺上架勢的人群為這舉世之景留下了各自心裡的一片淨土。
電子表微弱的鬧鳴聲把我從睡夢中叫醒,凌晨6點整。推門出去就看到老陳早已拿著剃須器在曬台上向外張望了,見到我就好似看到救星一樣,原來昨晚他把相機落在我們屋裡了。也顧不上梳洗,匆忙叫醒同屋的2個MM拎上相機就衝下樓去。這時的梅裡雪山在幽藍天體的映襯下透出了一份安雅,完全沒了昨日傍晚時的莊嚴和大氣,就像一位滿臉慈愛、安祥的老祖母憐撫著她腳邊熟睡的兒孫們。清晨的空氣凍得出奇,裸露在外的每一處感官都喪失了本能,舉著相機的雙手不住地抖顫,怎麼也抓拍不下這一靈感,只能呆呆地看著天邊的藍漸漸亮去。將近7點的時候,東方的晨曦開始依次一點點地裝扮著卡瓦格博峰、神女峰等十三個雪峰,直到峰尖都被披蓋上一片耀眼的砂金,天體的靛藍也轉變成猶如孔雀羽毛上的絢藍,這時的梅裡雪山脫胎成為十三個艷麗脫俗的絕色美女,靚得讓人不敢眨眼睛,深怕一眨眼這十三個美女就會即刻消失。突然被一片噪雜聲回過神來,轉頭一看山莊的觀景天台上已黑壓壓地擠滿了手忙腳亂的攝友,從山莊裡還不時地衝出三三兩兩睡眼惺松,滿頭蓬松的住客,舉著相機四下裡找尋最佳取景點。在山莊前面的山坡上,附近村子的藏民已擺好了朝拜用的香草,向虔誠的信仰者們兜售著。只見兩位穿著金色喇嘛佛服的活佛很虔誠地用著他們的儀式朝拜著,嘴裡不停地念叨著藏經文,誇張而不做作的肢體語言引來了不少游客駐足觀看,被他們的這份虔誠深深地感染。後來從穆穆的相冊裡看到了她抓拍下的一幅畫面,心頭為之一顫:藏地活佛身後高高屹立的卡瓦格博峰在他們神聖的精神信仰下顯現出了一種震撼心靈的聖潔和神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藏民會把梅裡雪山當作心中最偉大的神。
大家在山莊裡用過早餐後坐上戰旗吉普駛向了梅裡雪山景區另一個讓人神往的聖地――明永冰川。卡瓦格博峰腳下的明永冰川是世界上稀有的低緯度、低海拔、高溫度、高速運動的季風海洋性現代冰川。在雪山觀景台上便能遠眺這一奇觀。在經過騎馬、徙步、攀登的行程後,我氣喘吁吁地爬上觀景平台與冰川親臨的那一刻,瞳孔似乎都被這些巨大的冰塊放大了幾倍,在陽光照射下的冰川折射出一片赤眼的白光,讓人睜不開眼。從山上湧下的冰塊和山底的砂石混為一體結合成為光滑堅硬的黑色冰石,錯落有致地聳立在鋪滿綠色植被的山坡上,在冰石的斷層處還能看到微微透著碧光的原始冰體被日照融化成一股股冰水卷著黑色砂石像萬匹灰馬咆哮著衝下山去。山腰處的雪團雜亂無章地一簇簇堆散下來形成冰菱狀,尖峭之處已躍躍欲墮。剛到山腳下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場驚心動魄的雪崩,萬噸冰雪倒壓下來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冰塊急湧滾下四處飛散開來,那氣勢讓我想起了為了征服卡瓦格博峰而遇難的十七位中日登山隊員,他們就是葬身在這無情的雪崩之下的,他們勇於征服的精神一直都在激勵著全世界的有勇之士們,去完成他們未能完成的創世之舉。在觀景平台上我們又遇見了今早朝拜雪山的兩位活佛,現在他們又准備朝拜冰川,我們被他們的虔誠深深地打動了,幫著他們掛上五顏六色的巾幡。在藏經文的傳誦聲中,將活佛送給我們的經符隨著各自心中祈禱的願望拋向冰川、拋向天空。大家被這大自然鬼斧神工創造出的冰川奇景所深深震撼,望著冰川,每個人都心有所思。不是為了在天黑之前趕回香格裡拉,真還不願挪動腳步離去。經過和昨天一樣的膽顫車程,我們於下午19點30分返回了香格裡拉市,在車停的那一刻,張張和老陳也學著羅提司機發出一串嚇人的怪吼,咕嚕呱啦地亂叫一氣後宣告安全抵達了,對神佛的保佑表示感謝。弄得我們笑言:今晚在睡夢中可千萬別習慣成自然了。
香格裡拉的天氣終於轉晴,氣溫也回升了,在陽光明媚的清晨,我們坐上豪華快巴離開了這方美麗的聖土,輾轉到了本次旅程的最後一站虎路跳峽鎮(橋頭),稍做整頓後便花60元包下一輛的面包車駛進虎跳峽的沿江公路。我、穆穆、張張和老陳一致決定要完成本次旅程最艱苦的徙步計劃,或許想給本次愜意散漫的旅程來點自虐的意味,而一向以體力著稱的我其實更想以此做為可以炫耀的資本。中午12點30分,我們四人在下虎跳下了車,跟隨導游納西族小伙子阿立山(漢名:和麗忠)開始了徒步行程。今天的太陽格外親近我們,人體感受度也上升至炎熱,我們四人的激情也隨著溫度一路飆升。大家在有說有笑中走完了公路下到核桃園山路。這時的山間小路只有一雙腳面寬,我們瞬間變成了貼在山坡一條長長黃線上點點挪動著的五只螞蟻。烈日下,我們每個人就像剛出水的鴨子,汗水從頭頂噴泄到全身每一處,襲襲山風親到濕漉的衣服上又頓感透心的涼。但大家似乎全身充滿著無限活力,勁頭尤如腳下呼嘯奔騰的江水帶動著腳步越走越密,於下午14點,到達了中虎跳上方的一線天。所謂的一線天就是在懸崖峭壁上鑿出一條窄窄的棧道,人在裡面就像是爬在岩縫內的一只螞蟻,最窄處只能貼著岩壁過去,稍不留意便會被穿過岩縫的山風吹下一邊的萬丈深淵。探頭朝下望去,坐在虎跳石上的幾個游客好似一塊被江水衝刷著的石頭上的幾顆黑色砂粒。艱險之度讓我們四人異常興奮,張張和老陳還不忘昨天學的藏語嘰哩呱啦的叫了一路,把阿立山喊得一愣一愣的傻笑。14點30分我們踩著從山間滾落下的大石塊一路攀爬至中虎跳石上。站在虎跳石上,震耳欲聾的江水咆嘯著撲面而來,身軀被氣浪吹得顫顫危危,讓憤怒嚎叫著的急浪擊拍著岩石衝上來的浪珠濺向全身,整個身心仿佛溶入江中被衝刷、洗理得一塵不染,用心詮釋著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奇跡。隨後我們在聽濤亭留下了隨筆游言,便沿著張老師棧道一路盤旋攀爬到了張老師家客棧結束了第一天的徙步旅程。坐在客棧裡揉搓著酸痛的雙腿,突覺胃部陣陣痙攣,這才意識到一天米粒未進。立馬讓張家小妹燉土雞,燒農家菜。張老師家客棧真是別有情趣,在大堂屋裡的木板牆上訂滿了世界各地的過客留下來的隨筆箋,一張張的便箋在過堂風的飄曳下將他們徙步虎跳峽的感受向世人發出陣陣吶喊:一個字累,兩個字很累,三個字非常累,四個字極度的累。但奇跡就是從期待、艱難、驚險、歡喜、滿足到自豪的心理瞬間兌變中產生了。雖然我的體力急劇下降到身體極限,但手腳還是不聽使喚地把一件件被汗水浸濕的衣服洗得干干淨淨,以最原始的方式晾在客棧屋外的樹杈上。正望著玉龍雪山矯健身姿發愣的我突然被身後山坡上的叫喊聲回過神來:原來是老黎和金金他們也勝利歸來了。他倆看來是被驚險歷程改變了自我,還沒站穩腳跟,老黎已不顧顏面地自爆攀爬天梯驚魂未定的家醜:險呀!真是險呀!(也不知說了幾個險)我手腳並用,整個身軀活像一條蠕蟲樣的爬過去的。再看看金金,早已在一邊捧著肚皮“唉喲”不止了。這個笑史居然能一直延續到金金的睡夢中(凌晨2點我和穆穆被金金的笑聲驚醒,心想她一定是對白天老黎那蠕蟲樣的身軀還戀戀不忘)。我想她現在想起,肯定還能笑到噴飯。在整個客棧飄著濃濃雞香的傍晚,我們此行最香甜、吃相最難看的一頓晚餐開始了。這麼說真的一點都不過分,盛雞湯的器皿應該被稱為臉盆,菜盤也是本客棧的大號,最後居然能被我們風卷殘雲般地吃到素面朝天。旁坐的張張不停地發出超滿足感的“哈哈”聲,引來全座共食者的一片口舌相譏,倒也能吃得更忘乎所以,汗如雨下。雖然此行吃過無數美味,可這次的佳肴已讓大家刻骨銘心、傳為佳話。
早上8點30分,最艱苦的徙步行程從張老師家客棧再次拉開了序幕,可能是經過昨天的笑史,精神狀態頗佳的老黎,在張張、老陳的邊鼓聲中加入了我們的徙步隊列。早晨的空氣異常清新,雲彩在晨風中也變得雍容華貴,這是徙步的最佳天氣,讓我們一行人的體力又一度恢復到了興奮點。在盤旋攀爬了近一個多小時的蜿蜒山路後,轉入到山腰村路上,這時老黎不知什麼時候落下了,阿立山也不見蹤影,可能是被老黎拖著進退兩難吧!在這裡路沿著山麓望不到盡頭,彎過一個又一個的山口,前方看到除了山路還是山路,腳下望去的除了滔滔江水還是江水,似乎此時腳下的路已沒了盡頭。但我們四人的勁頭越來越足,腳步頻率越來越急,老陳不知是亢奮還是精力過剩,步伐像上了發條,幾乎是飛蹦帶著跳躍,一下把我們三人落在了後面。大家就這樣不知疲倦地互相追趕了近2個小時,走過了觀音廟瀑布、五指山客棧、halfway,這時接到老黎的電話:阿立山讓我們在茶馬客棧等他們,以便稍做休息。不出阿立山的預料,我們沒走多久就來到了茶馬客棧,老黎的這個電話真是扣著時間打的呀,不由得佩服阿立山,認識還沒到一天就對我們的體力如此了解。在清靜且干淨的茶馬客棧大院裡,我們大口地喝著冰可樂,大口地吃著脆香旺旺雪餅,再一次享受到了超然的滿足感。當一行人體力已逐漸恢復之時,阿立山拖著一身疲倦的老黎過來了。阿立山笑言他今天是碰到鐵人了,我們四人已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按照這個速度下午15點就可以徙步到橋頭了。我們四人被他說得P顛P顛的,越發暴發出嚴重的自虐傾向:向二十八道拐挺進。於是我們把老黎交給阿立山後就又匆匆上路了。穿過枝林茂盛的山林,又盤璇攀爬到了山頭,來到上虎跳觀景台上。迎面吹著爽爽山風,從這裡俯瞰迂回的金沙江水和玉龍雪山。我想這種感受和感觀就是徙步給予的最好獎賞吧,也正是因為這個,才吸引了這麼多世界各地的勇士們來到這群山峻嶺中感受自虐。翻過山頭我們來到了二十八道拐,踩著嶙峋山石,心裡暗暗計著拐數,最後竟數出了三十六個拐。下至山腰,碰到了一路上來的驢友們,隨即自豪地向他們宣布:我們勝利了!你們要慘了!在他們既羨慕又不服的眼神中衝下山坡,穿過山腳處的納西人家,又盤旋上了山路。這時腳下的滔滔江水隨著漸漸加寬的江面也失去了氣勢,沿著清晰可見的公路延伸至天的盡頭。我們已經進到阿立山家的村口了,在日出小店等到了趕來的阿立山。於下午15點30分和沿公路徙步的金金彙合,在橋頭等著老黎。老黎憑著堅強的毅力硬拖著酸脹的雙腿於半小時後趕下了山。雖然徙步所消耗的體力並沒有讓我刻骨銘心地去記住它,但徙步的過程已成為了我人生一次最重要的歷練,一次深入骨髓的練達,讓我盡享征服自然的快意。在這裡我由衷地向穆穆、張張、老陳、老黎表示崇高的敬意,他們在最艱難舉步的時候,戰勝了內心的妥協,真正超越了自我。這次徙步過程中鍛煉出來的意志想必在我們以後的人生道路上都會一直激勵著我們。
告別了虎跳峽,我們一行人重返麗江古城,這時的古城內突然出現了N多的人流,以至我們原來下榻的客棧早已人滿為患,沒有了床位。我為了還能再次親近古城,一人毅然決定再覓他處。誰知這時古城身價飆升,古城中心周邊街巷內的客棧家家爆滿,較偏點的客棧房價上漲得也早已看不懂了,不時還冒出已被預訂的狀況。沒辦法只好讓自己奢侈一下了,和穆穆、張張、老陳住進了三星級的黑白水大酒店。由於老黎和金金已訂好返程機票,於當晚便離隊了。
到了麗江古城,當然不能錯過譽為“中國古典音樂活化石”的納西古樂和一個核心人物宣科,我們四人決定最後在麗江好好地小資一天。經過一場冷空氣的襲擊後,陽光普灑雲南的每一寸土地,麗江也恢復了它的日照強度,古城被裝扮出了最為明媚清朗的一面,但大伙的眼球全被街邊琳琅滿目的手工藝品所吸引。隨手擺弄著印有東巴像形文字的木牌風鈴,讓清脆悅耳的銅鈴聲充斥著雙耳,似乎聽到了故裡朋友的召喚,即興挑上幾個做為禮物帶回去。古樸且帶有民族特色的天珠手鏈、掛飾、吊飾在大家的手上、頸上、腰間不停地變換著,隨即便是一場唇槍舌劍的討價還價,直至大家的荷包在各家商鋪間漸漸干癟。這時古城上空的陽光照得人暖洋洋的舒服,大伙索性坐在四方街上看穿梭來往的行人各富表情的臉孔,最後竟無聊到抓拍俊男美女逐一點評。突然想起上次在大石橋小吃店漏掉了麗江第一面之稱的黃豆面,一行人決定中餐即是一人一碗黃豆面。軟滑清香的面條拌著酥香的黃豆,把大家撐得飽飽的犯困,便回到酒店享受了本次出行唯一的一個午覺。由於實再不想浪費麗江這美麗的陽光,下午硬是拖著張張去逛新城,麗江新城與古城僅以一橋一路相隔,走過了玉帶橋,穿過新大街,便仿佛兩個世界,躍然眼前的是充滿生機的新市區。街邊聚集了許多個性化精品小店,都市裡的時尚潮流在這裡一樣能衝擊你的雙眼。新舊兩相對照之下,不難看出麗江發展的歷史和過渡時期的滄桑,如此迥異的風貌交織出了今日麗江獨特的風情。
當最後一抹落日的余輝消失在玉龍雪山後時,我們匆匆在河邊小吃店用完麗江最後一頓晚餐,便趕往東大街的大研納西古樂會場,感悟納西族文化的另一奇葩――納西古樂。8點整,身著長衫馬褂的納西老先生們緩緩入座,隨即一位七十多歲的老者――宣科,口若懸河的中英文開場歡迎詞後,一場震撼心靈的唐宋之音伴著老人一聲顫悠悠的低吟聲奏響,鐘鳴鼓樂,老人們旁若無人地進入他們心目中的世界,他們雙目微垂,一絲不苟地注意著每一個音符和節奏。老人們的指間流出的音符,清若空谷來風,伴著後排幾個身著民族服飾的納西女子清脆自然的吟唱,宛若天籟之音縈繞在整個會場上空。在座的聽眾們立刻被這神聖的聲波震動。樂聲初停,余音未盡之時,鐘、磬、鈴、鑼交替著幽然而起;更增添了空靈的靜流感,那感覺讓眼眶發濕,心裡充滿了崇高與安寧。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原來也是一個容易被感動的人。隨著“白沙細樂”首章《篤》的奏完,宣科老者又用幽默的妙語在聽眾們感動的思緒中激蕩出一圈圈歡樂的漣漪。早就聞名宣科是一個在音樂上有靈氣,學問上有鬼氣,行事上有匪氣的才能特殊之人,聽到他口無遮攔的幽默串講後,更被他這種飽經憂患之後表現出來的振作有為的生活態度及鍥而不舍的求知精神所折服,隨而肯定了書中的一句話:麗江沒有宣科,可能會突然寂寞很多。接下來的幾篇樂章融入了納西民歌的音律、風格和音樂情感,將納西人的思想境界表現得淋漓盡致。這群中國音樂的老祖宗們在演奏中始終心靜如水,他們代表的曾經是麗江人崇尚的生活方式,是融入麗江人生命過程的歷史傳統。在他們看來,一個高尚的人,就是懂得音樂的人。納西民族將如此儒雅的唐宋古樂當作自己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它不僅屬於社會的精英,更屬於普通的民眾。這就是中國典雅的音樂傳統為什麼會在遙遠偏僻的麗江保存下來的原因。席間一位納西女子委婉動情的民歌清唱,宛如帶來了天堂的一股純淨空氣,不禁感嘆:“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古樂的存在依附著古城的存在,古城傳統的日常生活就這樣一點一滴地融彙著古樂內在的感情境界,它的力量感染著所有的人,包括了它的聽眾。心緒經過近2個小時的滌蕩後,古樂會拉下了幃幕,揉揉發熱的眼眶,帶著那份淡淡的傷感走出了古城。
仍然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站在酒店客房的落地窗前,望著被一層朦朦晨霧籠罩下的古城,最後一次解讀古城的早晨。心頭湧上陣陣酸楚,心底一個聲音在吶喊:你忍離去嗎?這是靈魂的天堂。是呀,有些人在落魄的心境下來到古城,住下,然後就不走了;有些人來了就是為了離開,就像一首歌裡唱到的:給自己的靈魂洗個澡,帶著一個干淨的心靈回到塵俗,累了、髒了,再回來。令人感動的麗江,我會再回來的,一定!因為這裡留下了我最原始的靈魂,在這裡我找到了人生最向往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