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出的雲南——感謝我的朋友們終於把雨崩塗鴉完了,可以完成對朋友的承諾,也算給那段心情往事劃個句號。長時間不用文字,又時過境遷,很多東西無法言盡其意,卻是遺憾。
逗留雲南25天,時隔一年,總還能在不經意間想起那片高原上的點點滴滴,沒有理由地懷念那裡的雲和藍天。也許,雲南在我心裡種下了一種情緒。
現在住的公寓是木質房子,背面臨湖,早上出門時經常有種莫名懷舊的感覺,那湖水的氣息,青草和樹木的味道,似曾相識。有一天,恍然大悟,是瀘沽湖。我在湖邊的木屋中住過的。曾經早上伸個懶腰推開門就對著一汪湖水,曾經在臨湖的書吧裡抱著貓兒看盧梭、喝我最愛的滇紅,曾經親手劃著豬槽船吆喝著從落水到大嘴,曾經沿湖漫步差一點就徒到了四川境內,曾經從所謂摩梭人所謂“走婚”的篝火晚會上悄悄走開,也曾經看著一桌桌貪官污吏模樣的人拉扯著摩梭姑娘陪酒…
那天在朋友家的涼台上吹風,面對著一大草坪和樹林,傍晚天黑黑的,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在虎跳納西雅閣的雨夜。山谷中空空一個院子裡,和Jane、納西媽媽在檐下邊聽雨邊聊天,寫下那些傻氣的留言。
也常常想起麗江。家裡的茶葉、紙燈、木雕、稱鴉片的小秤還有寫著東巴文字的T恤,都是麗江的影子。上次去Chicago,和朋友失去聯系,一個人晚上從51街綠線地鐵站出來後不知何去何從,一舊友替我壓驚,電話裡說:“你先找個咖啡館什麼的進去坐坐…”沒走兩步就嚇得退回地鐵站裡,周圍來來往往的黑人直盯著我看,心下自嘲,這裡可不是遍地咖啡館的小資麗江,而是Chicago的黑人區。想起那時在麗江,總會突然下起雨來,而無論在哪,走不出十步總會有家咖啡屋可以衝進去躲雨的。其實麗江在我也並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也許因打小也是在一古城長大的緣故。倒是記得一天晚上和爺爺奶奶rick一起在酒吧一條街泡吧時所見的一幕,後面桌上的一大男人竟出手打服務小姐,原來是那人喝多了就往腳下的河水裡扔瓶子,納西小姑娘看著生氣就說了他兩句。那桌人不道歉反而理直氣壯“不就是喝多了嘛”,聽口音竟還是從首都北京來的。最後老板息事寧人來道歉,我們卻憤憤不平跟那幫人理論…想起麗江還總會想到阿虎,這個只有一日之緣的朋友,至今還對自己弄丟了他的聯系方式無法寄出照片而心存愧疚。
年末時稀裡糊塗地混跡於紙醉金迷的Las Vegas。在一個光艷的Christmas Party上,迷失中我卻想起了雨崩,那個連廁所都沒有的與世隔絕的村子,想起了那裡的村民和轉經者,對他們而言宗教就是生命的全部。我一直謹承唐師曾的一句話,一個人既要能忍受最差的,也要能享受最好的。但還是疑惑為什麼生存形態會有如此之大的差異。在阿妹的音樂會上,我的思緒卻回到了寧蒗縣,當時路過此地正巧趕上彝族的火把節,我們跟著小涼山人民一起站在雨中感受“彝人制造”專場制造的高潮,面對他們心目中的民族英雄,彝族人民的激動和狂熱趨於飽和,那是我看過得最簡陋卻最受感染的一場音樂會。
關於雲南,想到最多的,還是我的朋友們。如果不是他們,我真的不知自己現在會身處何處。那些所有直接間接幫助我,給予我力量的朋友,我永遠對你們心存感激。
離開雲南之後,這邊朋友相邀又得以四處亂跑,卻已然沒有當時的心境。一年的遠離,我中高原的魔也漸漸消退了。這一年中,太多的行走,太多的動蕩,太多的變遷。一年的漂浮之後,我想我也可以收拾心情,重新上路了。
走出雲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