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漫記-1

作者: 阿顰的聲音

導讀2004.4.29成都 29℃ 飛機抵達成都雙流機場時已是正午時分,一下飛機,成都那特有的粘滯的氣息便緊緊包圍了我們每一個人,從上海出發時的春末涼意在這裡似乎已經完全被夏日的躁熱取代,大家紛忙脫衣。 壞消息接踵而來,由於天氣原因,前往拉薩的飛機不能按時起飛,我們必須在成都逗留一夜。古語說:既來之,則安之。一時間大家游興大發,干脆就來個成都半日游嘛。 ...

2004.4.29成都 29℃ 飛機抵達成都雙流機場時已是正午時分,一下飛機,成都那特有的粘滯的氣息便緊緊包圍了我們每一個人,從上海出發時的春末涼意在這裡似乎已經完全被夏日的躁熱取代,大家紛忙脫衣。

壞消息接踵而來,由於天氣原因,前往拉薩的飛機不能按時起飛,我們必須在成都逗留一夜。古語說:既來之,則安之。一時間大家游興大發,干脆就來個成都半日游嘛。看來我們是注定要和成都結下不解之緣了。

成都,四川首府,別名“蓉”。對她的印像,90%來於那個亂世爭雄的三國時代,諸葛孔明未出茅廬而知天下三分,鵝毛扇一揮便圈定了西蜀霸業;五虎上將馳騁沙場,擒孟荻失街亭仿佛過眼雲煙;另外那10%不消多說,就是由“夫妻肺片”和“麻婆豆腐”領銜的成都小吃,古樸的茶館裡悠閑的人們,美麗靈巧的川妹子笑靨如花。又想起大學時代一個宿舍的10個女生裡居然有3個四川人,每到夜深就開始遍數家珍似的談論起四川菜色,當時的情形真能把死人都饞活。如今身臨其境漫步與此,一時間真有點“不知今昔是何昔”的感慨。

走過繁忙的鬧市區,迎面就是杜甫草堂。那個悲天憫人的工部侍郎,那個憤怒地寫下“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老人,就是在這裡向蒼天發出“安得廣廈千萬間”的慷慨呼號。為著這一份廣博的心胸,我們也應該向他致意。

曲徑幽幽,翠竹夾道,滿目的林蔭秀麗,還和著鳥鳴聲聲。這果真是那個“茅屋為秋風所破”的草堂嗎?

終於走到一處亭式建築前,朱紅色的立柱,刻意簡潔了的設計,頂部像征的的裝點著薄薄一層的茅草。亭中一塊碩大的石碑,上書“少陵草堂”。心情一點點沉重起來,歷史裡的清貧拮據和做作的現實竟然是如此地矛盾衝突著。我們還能如何向他致意?在這個看似清淨高尚的境地中,人們是這樣用偽裝的懷古使我們暫時忘卻了一千多年前那發自孱弱軀體的豪邁之聲,而天下寒士也果真已“俱歡顏”了嗎?我不敢想。

離開此處,失望正一些些溢滿心胸,抬眼又見“武侯祠”。

羅貫中筆下的他胸懷偉略,三把火燒焦了曹孟德也氣死了小周郎;七擒七放是他的奇謀詭才,白帝托孤成就他忠君愛國的千古明良。終有一天極星隕落了五丈原,三國爭霸的往事煙消雲散。

這裡的人物廊幾乎可以寫成一部西蜀志,卻是由劉關張桃園三結義說起。那些早已緊緊和這片土地相連的名字被一一銘記在這裡,年復一年接受著後人的景仰。諸葛武侯似乎被悄悄淡化了,這實在有趣。人們其實需要的是一個借以回顧歷史的空間,而他不過是君臣之道的教化者罷了。

最後一個大殿是單獨紀念這位不世奇才的,門前香爐雲煙繚繞,而三分天下終究是場流散的夢。

走出武侯祠,我默默念起《出師表》。很多人證明《三國》裡的那個孔明被無端地神化了,但我卻寧願相信那就是一個最真實的諸葛武侯。

我們的成都半日終結在一頓饕饕大嚼中,這實在是一個很妙的總結。在歷經了許多年對這個城市的幻想之後,她曾經朦朧的形像在少陵草堂、武侯祠和川菜的麻辣滋味裡得以最後的清晰。那是一種特別的百感交集,一點渾濁的悲涼,一點遺忘後的閑散,一點堆積的枯燥,一點香霧氤氳,一點大汗淋漓,最點睛的,是小小花椒的那一口難以下咽的枯澀和麻醉……


精選遊記: 成都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