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夢 牽 大 東 海5月25日清晨,告別萬寧市興隆南山溫泉度假村, 此刻南國陽光十分明媚還算溫柔,給一個小時參觀興隆熱帶花園,說實在的,導游介紹了不少奇花異草,名貴樹種,但是我只記得南國鴛鴦樹了.嘿嘿,到並非我好色,而是將椰子樹和檳榔樹比喻為鴛鴦一樣的一對恩愛夫妻,確實是再恰當不過的了.無論從樹冠形態,生長環境,還是從羽狀復葉,肉穗花序.都幾乎完全相同.不過,這實在是人們一種誤解,就像平時好事之人,看到男女在一起交談,就想到其他地方去了.因為椰子和檳榔看似親密,形形不離,實際上,他(她)們都是雌雄同株,相近而不相親也,真是可惜!願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屬,實在是少之又少.
告別熱帶花園,我們就直奔三亞.
三亞,三亞,我又來了.
正巧,我們住所就安排在大東海邊上的三亞興華園酒店.我的房間就面向大海.藍天碧海就展現在我的眼前,聽著陣陣的濤聲,看著一垠無限的藍色大海,使我回想起1991年,就在眼前這個大東海,那次與海浪的生死搏鬥.
那年6月29日,正值進入仲夏高溫季節,整個空氣就像在鍋爐房裡烘烤過一樣,人即使不動不走,毛孔裡也會往外直冒汗.午餐後,面包車將全國各地的科研所所長帶到眼前的這片海灣.當時我看了一下手表,二根指針正好重疊在12上.當時海濱還沒有這麼多建築物,一座賓館也沒有,除了支有一二頂太陽傘,幾條長條凳,我想不起來還有些什麼東西了,幾乎處於原始狀態.
我完全被眼前的這片大海吸引了.金黃的太陽得像火盆一樣照得沙灘滾燙,天邊掛著少許白雲,藍的虛無飄渺,一望無際的大海像藍寶石一樣藍的透明藍的晶瑩,我到過我國沿海全部12個國家級風景區,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純淨如此天然寶石一樣的藍色海水.我已經被誘惑被征服了.當時正在漲潮,浪頭將近有一米來高.我竟然會完全沒有看見!脫下衣褲鞋襪,就往大海裡跳.當時依稀覺得大約有七八個人脫衣衫的.心想當年在南京大學上學的時候,在長江裡游過一個小時,他們能下海游泳,我不游遠,問題不大.於是迎著浪頭,向外海游去.
大約也就游出去一二百米.開始向回游,抬頭看看岸邊,啊!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海岸線已經看不到了.只是椰子樹在遠處模糊一片.心裡立刻驚惶起來.感覺全身的血液忽然凝固了.此時一個大浪劈頭蓋來,把我打下水面,當我浮出水面,迎面一個中浪把我正張口吸氣的嘴灌著個正好,把我氣管食管全灌滿了水,嗆得我差點沒給憋死過去.
我開始拼命往岸邊劃,想用自由泳,可以快一點,游了一陣,抬頭看看,感覺離岸邊還是那麼遠,再換成側泳,又游了一陣,距離仿佛一點也沒有縮短.而且感到離岸邊越來越遠了.雖然被水嗆得氣暈,但是頭腦十分清醒,心裡明白今天要死在這兒了.當時我45周歲差9天.當時我下水時,記得朝太陽傘瞄過一眼,太陽傘下面沒有看到人.這兒離岸邊很遠,估計你叫救命,也聽不見.即使有人聽見,也未必有人來救你.
抬頭看看天,只見天是依然那樣的藍,依然那樣的深遂莫測,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我的生死同他無關緊要.而藍色的大海似乎比天空有情感的多,他似乎在嘲笑和戲謔我這個自視清高的家伙.你自以為是上海市格致中學和南京大學天文系的高才生,就不願向我們彎腰,哼哼,我們雖然是由一幫平庸的小水滴組成的,但是我們人多勢力大,今天非要淹死你不可.怒濤聲中夾雜著嘿嘿嘿的譏笑聲響徹在海灣的上空,海水卷起白浪,一陣一陣連綿不斷劈頭蓋臉地向我壓過來.背後的大浪更加可怕,讓你防不勝防.
我正在六神無主的當兒.心想我就這樣等著被淹死了麼? 突然天光顯靈,馬克思偉岸的身軀現身在天空中摺摺生輝,開口道:你還有二件事情未了,我還不能收你.你沉到海底潛泳試試怎麼樣?
我遵照導師的指點,看清陸地的方向,我一個鯉魚翻身,將身子沉到了水底.肚子擦著沙灘,朝著上坡的方向死勁的游.由於陽光明媚,加上海水的透明度極高.4米深的海底依然看得十分清楚.在海底,由於有沙灘作為參照物,我的游動在向前,向前.頓時信心倍增.
潔白細軟的沙灘在慢慢地升高,不知名的小魚小蝦在我身邊游動,時而在前時而在後,當我快要憋不住的時候,就浮上水面,等著回頭浪衝過來以後,在深深地吸上兩口.然後依然沉到海底,此時,我完全采用蛙泳.一者蛙泳我游得好一些,二者比較省勁.三者,現在心情已經比較平和了,完全恢復了信心.只要保持體力,防止小腿抽筋,依著這個方法,一定可以游回去.我一定能夠游回去!
也記不清換了多少次氣,海水變得越來越薄,海底的沙灘變得越來越亮,我又一次浮出水面換氣,一個回頭浪打過去後,海水只有齊胸深了.我一個腳促到了海底.,哈!不遠了!這時又一個大浪從背後打來,將我打下水面,過後又把我給托起來.此時看清了,陸地上檳榔樹正搖曳著細腰,向我請安呢,而魁偉的椰子樹也頻頻點頭向我致敬.我深吸了一口氣,一個猛子扎進水裡,朝著海岸方向猛游一陣,我的手都可以觸到沙地,水面就在我的頭頂上.我一下子站起來,哇!海水只有在我的大腿根.
我緊走了幾步,出得水面,朝長條凳走去.哇的一聲,將午餐吃得美味佳肴,全部吐了出來.我息了幾分鐘.看看海面,藍寶石一般的海水卷著浪花依然一排排衝刷著海岸.似乎很不甘心,但又無可奈何地吼叫著.
美麗有時候暗藏著陷井,但是自然界要誠實得多,你只要自己觀察仔細了.大多凶險都是可以回避的.而真正可怕的是人類自己.人類的私欲往往將美好的東西變得醜陋起來.
海濱上,已經看不到同來的人了,我趕緊朝停車的地方走去.我還不是最後的,一打聽,只有我和江西的P下海游泳了.他已經坐在車上.其他六個人,看看浪大,濕濕屁股就上來了,根本就沒有下海游.他們是聰明人.做的對.避免了風險.
催吃晚餐的電話鈴聲響了.把我從13年前的回憶中,拉了回來.也園了我這次再來大東海的夢.大東海是我國最美麗的海灣,是我旅游生涯中第一次涉險的地方.
附記:我采用潛泳的方法,2002年,救了我省發改委副主任一命.他說,他也遇到大浪,游不回來了,想起我講過的潛泳.救了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