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朔情緣

作者: hhpmary

導讀陽朔印像對於像我這種很感性的人而言,經過了在陽朔的最後3小時,過去兩天去過什麼地方都已經不重要了。印像中的陽朔將始終和那個男人聯系在一起。 第一次的印像,是在機動船艙內我問艙內的3個男人是不是很早就來了,只有他的聲音傳來,持有廣東那邊的口音,音色很中肯。回答是他們也剛到沒多久。我心裡略為坦然,讓人無端等候不是我的習慣。我沒再說什麼,忙 ...

陽朔印像對於像我這種很感性的人而言,經過了在陽朔的最後3小時,過去兩天去過什麼地方都已經不重要了。印像中的陽朔將始終和那個男人聯系在一起。

第一次的印像,是在機動船艙內我問艙內的3個男人是不是很早就來了,只有他的聲音傳來,持有廣東那邊的口音,音色很中肯。回答是他們也剛到沒多久。我心裡略為坦然,讓人無端等候不是我的習慣。我沒再說什麼,忙著看漓江風景去了。

很快我們4人都嫌艙內視野太窄而坐到了船頭。他在我前面,回頭問我在陽朔都去過哪些地方了,我說我昨天下午才到,還沒去什麼地方呢。他說那今天算是第一天游覽,我說是的,他說他也是。我就說那可以一起結伴游了,我第二天打算去銀子岩和遇龍河,晚上可一起商量一下行程安排。就這樣初步約定。他回頭問我的時候我注意到了他的臉,應該是30多歲的男人,看上去很正派和誠懇,不像輕浮的人。不是特別沉悶,當然也不十分活躍,符合中國男人的傳統標准。

游漓江一個來回沒什麼特別的感受,大家都忙著欣賞漓江風景的優美,感受著漓江兩岸的寧靜,我想各自都有不同的感觸。

接下來乘中巴回陽朔倒車去荔蒲的銀子岩一路上也沒什麼特別,純粹是結伴同游,沒有什麼過多的交流。

買了銀子岩的門票,進去之前我問午飯怎麼辦,此時已經12點多,他說回陽朔再說,我也就不說什麼了,每個人的習慣不一樣,我就將就一下吧。其實我是想吃午飯的,盡管在風景區吃飯可能會貴。

進洞後看見由大自然鬼斧神工造就的鐘乳石和人工精妙的照射燈光組合而成的景觀給了我非常強大的衝擊。我一下子覺得我是如此地渺小,我的喜怒哀樂是如此地微不足道,整個人沉浸在淡淡的憂傷之中。盡管如此,我在看見惟妙惟肖的佛祖講道面前依舊沒有想要參拜和許願,即便我信佛,我也覺得佛性存在於一個人自然而然的行為當中,不必拘泥於某種特定的形式。但他一聽到那是佛祖後卻立刻雙手合十在胸前默想了一會。這種虔誠的舉動讓我感動,這樣的男人是一個會認真負責的、懂得尊重的男人。在洞中我請求他幫我拍了些照片,他沒有表現厭煩,也沒有表現欣喜,一切都淡淡的,感覺很好。

我們在月亮山路邊下車,打算爬上山去,山下賣飲料的婦女追著他兜售,他跟那婦女東拉西扯地拒絕購買,態度很婉轉,沒有一句很重的話,很柔和很禮儀的一個人。我在邊上偷偷地樂。登山途中幾次問我要不要暫停休息,快爬到頂的時候他提出走在後面,以便配合我的節奏,大概是擔心我體力不支吧,到頂後又替我把我手上空的果汁罐扔垃圾桶裡,雖然我離垃圾桶也就那麼幾步遠。這些細節都讓我感覺非常地溫馨,所以心情也就格外地好。山頂上倒沒什麼看的,一個月亮型的大洞、幾個攀岩的外國人和後面平台休息的游人以及賣飲料的當地老太太,在後面平台休息了一會,跟老太太打打趣就下山了。走回陽朔的途中經過大榕樹、檻山寺、劉三姐故居、蝴蝶泉等小的景點,我們都沒有進去。他付錢買了個本地產的沙田柚,一人一半邊走邊吃,沙田柚沒有蜜柚好吃,但有得吃總比沒有的好,很多時候我也是很容易滿足的。經過蝴蝶泉繼續往回走,我以為拐個彎很快就能到陽朔了,等拐彎過去看看前面漫長的公路,一下子我都覺得要崩潰了,那得走到什麼時候去呀。好在邊上的伴很善解人意,最終還是搭車回了陽朔。分手的時候我們互留了電話,約好各自回旅館休整一下後一塊吃晚飯。

昨天晚上因為水不燙沒能衝舒服,所以一回旅館我就關照老板今天水要燒熱一些,否則我沒辦法洗澡。還好今天的水總算是足夠燙,衝了澡後我的精神就基本恢復了,很快收拾妥當出門吃飯,也實在是餓了。走在西街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還沒好,不過很快他就出來了,上身只穿了件T恤外加一馬甲,很健康灑脫的樣子,不過我覺得他會冷的。看了幾家餐館都幾乎沒人用餐,最後還是進了原始人燒烤吧,要了一份蛋糕、半只烤雞、一份啤酒鴨、一份刀拍黃瓜,陸續要了3瓶漓泉啤酒。蛋糕他切分了大半給我,自己留了一小尖塊,味道還可以,有酸奶的味道。烤雞上來的時候他說錢他先付著,我也沒吭氣,雞烤得很嫩,味道淡淡的倒不膩。啤酒鴨也很入味,我們倆都說這鴨不錯,我吃了不少,是少數我吃了後會想著再吃的好味道。黃瓜大概是用當地的腌菜做的調料,非常合我的口味,以至於連最後一塊黃瓜我也不想浪費,夾著吃了。席間我們之間的氣氛很好,聊到了晚上睡覺是否怕黑、禮物在人際中的作用、中外飲食習慣等閑散話題,禮貌而不生份。對於涉及個人的事情幾乎都沒有提及,我想他和我一樣都不習慣在陌生人面前闊談自己的工作生活和情感,但一切依然是和諧而美好的。吃完飯結賬是他付的錢,我沒有當場給付本應屬於我的那一半。雖然在方式上我完全能夠接受AA制,可潛意識裡實在不願意當場撕裂這種融洽氛圍。錢多錢少無所謂,更喜歡那種一人支付一次的方式。

飯後出得門來他就覺得冷了,我建議他先回去添衣服,他說不用,我沒堅持。男人要裝酷就讓他裝吧。沿著西街、濱江和疊翠路散步,我看他冷得不行,提議去喝咖啡。折回西街他還是到住的旅館添了衣服,然後去了明園咖啡吧,坐在咖啡廳外面,各要了份咖啡。其實我不愛喝咖啡,更沒有什麼講究,那是文雅的人才講究得起的,我想我沒那底蘊。為了不冷場,我給他講了幾個禪機的小故事,可能男人對這種純意識的東西都不敏感,沒有激起更多的題外話,我也就一笑而過。順著這種講故事的路子,他說了些帶色的小笑話,我就裝著沒聽懂。有些事還是不懂比較好。到11點多有人開始衝洗街道,我們搬到咖啡廳裡面又坐了一會也就起身買單了,這回是我付的。

他送我到我住的旅館門口,有沒有互道晚安我忘了,好像沒有。愉快的一天在睡夢中延續。

第二天早上我賴到快8點了才起床,本來就是到陽朔休閑度假的,不想把自己搞得太累。等我收拾完畢他已經在樓下等我了,各自選好了自行車後去吃早餐。今天我們騎單車游遇龍河。

我想他其實早就起床了,並在周圍察看了早餐行情。在買早餐時我感覺他已經在有意無意地照顧我了,隨它去吧,大家都高興才最重要。到白沙的一路沒什麼特別感覺,走的是國道,車輛來往頗多,不是很清淨,我和他總是一前一後,沒有多交談。對於遇龍河,我只知道可以竹筏漂流,至於怎麼走,我沒有安排,也沒有什麼准備。反正有人帶路,我也樂得清閑。他肯定很認真地算計過整個行程,資料也准備得很充分。所以一路上非常有主見,故暗自慶幸這回算偷懶對了。兩個都有主見的人在一起未必見得是件好事,一個主張一個跟隨執行才是比較好的搭配。

遇龍橋據說是一座很古老的橋,造型古樸優美,靜靜地落在寧靜的遇龍河上。我們來到遇龍橋時一對年輕夫婦正跟竹筏的主人談論漂流價錢,問我們要不要漂流,他說不漂我們騎單車順河而下。到底漂還是不漂,我沒有很大主意也就隨了他了。但當我們站在遇龍橋看那對夫婦悠悠地坐在竹筏上緩緩而去的時候,我突然非常渴望那種在河中漂的享受了,就試探性地說其實我覺得這樣漂一段也挺好的,他馬上回答說你想漂那我們就漂啦。我偷偷瞄了他一眼,他好像有些尷尬。不管他,跟一直追隨我們而來的竹筏主人談好價錢後,他也就跟著我上了竹筏。我很感激他,要是他堅決反對的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熱心的竹筏主人提出要給我們拍合影的時候他也爽快地答應了,這也讓我有些意外,他應該是對拍照留念不太感興趣的人。因為太陽比較曬,他把他的帽子給了我,自己戴副墨鏡,我沒有推辭,一切好像都順理成章。在水上緩慢漂著的時候真的是非常享受,清澈的河水離我那麼近,水面那麼平緩,周圍的山那麼水粉、沿途的村莊那麼靜謐,仿佛置身畫中,這樣的境地,是很適合平復浮躁之氣的。隔著不同間距就攔著堤壩,因為水位不高,所以每次都要靠人工將竹筏抬過攔壩,這是個辛苦活,看兩個船工那麼費力,說實話我也覺著累。每過一道堤壩我們也需要跟著上上下下,這時他的手會很紳士地伸過來。我也就把手大大方方地給他。沒有特別注意看過他的手,感覺應該不大,但很厚實很暖和,我想也應該會是一雙能給人安全感的手。漂流的目的地是夏堂寨,上岸後就發現那對年輕夫婦和他們的船工聚在一起吃農家飯,跟他們打了個招呼。我支付了竹筏主人船錢和兩個柚子的錢,主人客氣了兩句就接受了。

我們的農家飯是在遇龍河水寨吃的,要了一條2斤重的魚、一份青菜和一份當地的芋頭,魚肉作火鍋底料涮青菜和芋頭。店家奉送了一盤瓜子和半瓶米酒。吃的時候,他一會忙著撈魚肉、一會忙著加青菜芋頭調料之類的,我只管自己吃著,安然地享受著他的照顧。女人啊,都一個樣,一有人獻殷勤就要驕傲,我也不能免俗。等芋頭熟了,他又一個勁往我碗裡加芋頭,我問他怎麼不吃啊,他說那也得先給我呀。這句話讓我心頭怦然一動,這種話已經超過了一個普通旅友的範疇了。米酒有些衝,沒敢多喝。等我把鍋裡最後一片青菜撈出來吃完的時候也是這頓飯結束的時候。他買的單,我看了下單子,只有魚和芋頭的價錢,估計青菜和米酒都免費了,如此一想覺得這裡的人們還是很淳樸的。

騎單車繼續前行,經過一個村莊的時候當地的幾個青年對著我起哄說我漂亮,他在前面稍停等我取笑我很有魅力。誇獎的話人人愛聽,我都覺得我整個人都輕飄飄起來了,真開心!從農婦那要了兩袋金橘2元錢,我沒零錢是他付的。從昨天的涇渭分明到今天的不分你我,他的行為在變,我的感覺也在變。

順利到達工農橋,遇龍河游程基本結束。他原本打算還要去姥山,看看天色暮沉,也就放棄了。騎車回陽朔的路上他問了我明後天的行程,也跟我說了他的計劃。感覺已經有分別的淡淡惆悵情緒在裡面,其實我也惆悵莫名。愉快的旅程即將結束,明天又是一個人的行走了。回到我住的旅館已經5點多鐘,還了單車付了車錢。他說坐下歇會,聊了些晚上劉三姐歌妤的事,更多的是沉默。

約好8點多吃晚飯的,他7點多就打電話過來了,說他餓了,想早點吃飯。我也就只好打消了再逛逛特產商店的念頭。在月亮下餐廳二樓吃的飯。估計他是餓壞了,點了一份他自己吃的牛排、一個PIZZA、一份蔬菜沙拉,我則要了青菜豆腐和粉絲湯。席間氣氛有些沉悶,他依然很紳士地在照顧著我。哎,人一旦驕傲想要再謙虛就比較困難。

為了顯示我的重視,我只穿了一件黑色的厚毛衣,換了條同樣黑色的裙子,披了那條顏色艷麗的披肩。我想這樣可能更像正式赴宴的樣子。坐在樓上吃飯還喝冰冷的啤酒,我其實是有些冷的。他也沒穿多少衣服,一件T恤一件外套而已。結果他也覺得冷了,就草草吃完買單走人。

依舊沿著昨天走的老路散步,濱江路學校前的操場上有人在跳交誼舞。我們就沿著濱江路慢慢走,在景觀燈照射不到的樹蔭下有緊緊擁抱的戀人。這時的氛圍就已經有些微妙了,我預感今晚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果不其然,在我前傾探過石欄杆往下看的時候,他的胳膊也輕輕的靠在了我的背上。不知道是興奮激動還是驚慌,我的身子一下僵硬,我動用全身感官感覺著身邊的他。等我們再次前行,他的手就非常自然地搭上了我的肩,我沒有反抗也沒有迎合。我們就像情侶默默地往前走,誰也沒有說話,但我聽到了他粗重的呼吸。

我渴望發生又害怕發生的一幕終於出現了,他轉過身緊緊抱住了我,同時開始搜尋我的臉和嘴,男人的力量和欲望通過他陣陣抱緊的臂膀傳來。我分明也感覺到了自己本能的欲望,但傳統世俗的教育所給予的理智卻讓我異常清醒,那是多麼矛盾的軀體呀。我抗拒著他的索吻,又沉迷於他的懷抱。他擁抱著我,親我臉。我當時想,如果他的雙手亂動亂摸的話,我立刻抽身逃走,逃走之前會不會扇他一個耳光罵他一句流氓,像很多電影裡演的那樣,我不知道也無從知道,因為他只是擁抱和索吻。這讓我覺得在他的懷抱中我還是安全的,更何況他的懷抱是那麼地溫暖。自從6年前與曾經的他生死訣別後我不是一直渴望這樣的擁抱和熱吻嗎?要聽從理智還是要臣服欲望,是放縱還是矜持,何去何從,我迷惘了,抗拒並接納著。

無聲返回旅館的路上,他要求我去他那裡,我沒答應。到我的旅館門口,他又要求去我那裡,我清楚地知道去了之後將發生什麼,盡管他的力量和溫柔讓我動心,即將發生的也是我所渴望的,但傳統世俗的力量卻毫不猶豫地占據了上風。我拒絕了,這麼短的時間內超越警戒線是我的理智所無法接受的。我拒絕了他,可我想繼續擁有他。我怕我堅決的態度最終把他給嚇跑了,又怕他繼續堅持去我房間,真的共處一室,我想我沒有足夠的力量抗拒這個男人。我的心裡充滿了矛盾,我心慌意亂。慌亂中,我挽起他的胳膊,繼續漫步街頭。我想繼續走走可以冷卻一下他的熱情,我也可以再考慮一下自己到底想要什麼。於是又雙雙踏入了西街。

經過他的旅館門口,他上去加了件衣服,我在街上僅剩的商鋪瞎轉,此時的我根本沒有心情購物,僅是無目的地轉悠等他。他大概走得急了,沒看見路邊的我,跑到了前面發現沒有我,一轉身看見我卻在後面,衝過來說你躲到哪裡了。我沒敢正眼看他,聽語氣有些急,我感到絲絲甜蜜,我們多麼像戀人啊。他還在想著剛才我挽著他走的情形,把我的手硬拉到他臂彎裡,我不置可否,慢慢手也就滑落到他掌中變成我們牽著手漫步了。

再次在他懷中,我想我的身體雖然還是有些僵硬,但比剛才應該柔軟多了。我依然享受著他的擁抱,也依然抗拒著他的熱吻。此時的他也比剛才更溫柔,會拿他的鼻子來蹭我的鼻子,親吻我的臉頰,撫弄我的長發。我只要擁抱,不要親吻,就把頭輕輕靠在他胸前,閉上眼睛,他也把頭輕輕放在我肩上,我想他也像我一樣是閉上眼睛的。整個世界就此沉寂,只剩下彼此依偎的我和他,我的情緒漸漸平緩,差點就進入了夢鄉。最後他抬起頭輕輕問我,你有沒睡著,他說他有睡著。後來又溫存了一會,他發現我其實穿得很少,把手伸到我毛衣裡面探了探我的已經凍冰涼的身體。無奈起身送我回旅館。這次互相道了晚安,轉身的剎那,猛然想起很久以前看過的一篇文章,一對陌生男女相互扶持和依偎走出險惡的川藏,回到城市後卻陌生地分手,禮貌而生分的幾次聯絡後最終杳無音信。那一刻我也似乎體會到了作者心中那種深深的痛楚。人與人的際遇是如此玄妙而無情,不間意的揮手或許就是永遠的別離。

各自回房洗漱睡覺,夢裡依稀有他的影子。第二天一早我返回桂林轉機,他則徒步他的漓江,各奔自己的行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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