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泰國的“非法朋友”

作者: Ahhsin

導讀1999年6月,曼谷和芭緹雅的陽光雖然明媚,但“趕鴨式”的觀光無法令我興奮, 行程快結束時我便自己離團(我有一個月的探親簽證),進行自助旅行,從而認識了一幫“非法朋友”。那是一個距曼谷約800公裡,位於泰國西北部泰緬邊境叫“夜速(MAESOT)”的小縣城,因隔梅河與盛產玉石的緬甸帕安接壤,成為泰國一個重要的寶石集散地。 夜速縣城不大,可能是海拔較高加上 ...

1999年6月,曼谷和芭緹雅的陽光雖然明媚,但“趕鴨式”的觀光無法令我興奮, 行程快結束時我便自己離團(我有一個月的探親簽證),進行自助旅行,從而認識了一幫“非法朋友”。那是一個距曼谷約800公裡,位於泰國西北部泰緬邊境叫“夜速(MAESOT)”的小縣城,因隔梅河與盛產玉石的緬甸帕安接壤,成為泰國一個重要的寶石集散地。

夜速縣城不大,可能是海拔較高加上山區的關系,這裡的氣溫較曼谷涼爽許多。珠寶街上觸目所及大多是中文商號招牌,其中有家叫“閩泰玉石行”的珠寶店引起我極大興趣。莫非這家店的老板是福建人?“頭家(老板),要點什麼貨?是台灣客嗎?”老板一口流利的閩南話頓然令我有異國遇鄉聯”時乘“11路”經雲南,穿緬甸而“革命了31天”到泰國的,當地還有許多像他這樣“串聯”來泰國的中國人。雖在泰國生活了30多年,因是非法人的親切。經攀談得知,老板果然是福建晉江人,姓許。也許我也是福建人的關系,許老板話匣子一開便收不住了,他說他是1967年“文革紅衛兵串入境,泰國政府至今尚未承認他們的合法身份,他們只能持“緬甸難民證”與當地警察周旋,行動受到限制,想到曼谷去都要向警察“買路”,逢年過節更要向當地警察局和移民局“上貢”,平時也有一些小警察明目張膽地當面敲詐。

許老板說,像他這樣自己有了點小事業的人不少,但最大的煩惱是沒有合法身份,子女一樣也是“難民”,哪裡也去不了,更不用說回中國了,還有子女的教育問題,小孩只會講泰語,中國話和漢字只幼兒園水平,將來不知要如何面對祖先。

我們正聊得興濃,來了七八個“串聯朋友”,他們都是聽說中國家鄉來了客人而聞訊趕來的,他們中有福建人,雲南人,廣東人,浙江人,都希望從我這裡了解些家鄉的真實情況。我像沈國放一般,成了的中國現況彙報記者招待會的主角,他們對中國的每件事都興趣濃厚,國內經濟的飛速發展有時會令他們目瞪口呆,甚至懷疑我是否在吹牛。按理說,在泰國這一資訊還算發達的國家,人們不至於對外界渾然不知,但因我國過去的對外宣傳工作常言過其實,報喜不報憂,加上“串聯朋友”特殊的背景,才會對我的話產生懷疑。他們大多離國多年,對文革深惡痛絕,卻對祖國感情深厚,他們沒有泰國居住區地的合法身份(也許中國也沒有保留他們的身份),不能合法地保護自己的正當權益,他們是真正的“飄一代”。

據傳,泰國政府將分批核發公民證給他們,但也據說他們為此已交納了無數次的“工本費”,每次都很有希望,每次都石沉大海,願“串聯朋友”們早日得到他們日思夜想的“泰國公民證”。

陳建新hsin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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