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風雪驚魂若爾蓋這段路一共150公裡,中間沒有城鎮,甚至連個像樣的村莊都沒有,距川主寺40公裡處有個嘎裡台的地方,出發前地圖作業以為是個城鎮,而且認為這段路平路,應該難度不大,其實大大不然,由於碰到事情印像比較深刻,所以單列一段。
5月12日飽餐一頓後從川主寺出發,川主寺路牌上寫大草原距此44公裡,心中頗為向往高原草原美景。出發前在川主寺有人提醒我出川主寺後道路難走而且很不安全,主要是藏民中二流子打劫及沿途帳篷中的凶猛藏贅,我很不以為然,無知者無畏,依然奮勇向前。從川主寺出發後不久就走上了顛簸難行的石子路,而且感覺還在不停地往上提升海拔,平均速度無論如何只能在10公裡左右,爬山時只能到3公裡,開始還有不少藏民村落,車行25公裡左右就杳無人煙了,而且一座小坡接著一個大坡不斷攀升,道路很難走,感覺很艱難,下午14:00許看到遠方的天空一片黃朦朦的,而且遠處景物逐漸模糊起來,像被一層霧遮住一樣,估計前面有大雨,於是趕緊全副武裝起來,馱包套上防雨罩,個人穿上防水外套,果然在攀爬嘎裡台時迎面碰到了雨水,越往前,雨水逐漸改為降雪,在漫天的風雪中我絲毫未覺寒意,相反對於我這個南方人來說,平生第一次碰到這麼大的雪有一種無比的興奮感,單人獨車在一片迷茫中奮力攀登嘎裡台,路上偶爾只有幾輛工地車經過,雪越下越大,飄下的雪花很快遮住了群山,大地變得蒼茫一片,路面開始結冰,變得光滑,車輪不時打滑,下午16點左右終於登上嘎裡台,原來嘎裡台只是一個哨卡,海拔3800左右,看到哨卡附近停者一輛豐田陸地巡洋艦和一輛三菱帕傑羅,皆因大雪阻路不敢繼續往前,旁邊有幾個可憐的藏民,估計是挖蟲草的躲在哨卡旁,在大雪中躲躲閃閃的,哨卡大叔看我一人在大雪天獨自騎車上嘎裡台頗為驚訝,趕緊讓我到哨卡裡坐,我想到一整天才騎了40余公裡,明天要走100公裡任務實在太重,婉拒了他的好意,留影後繼續前行。剩下的路開始向低海拔地區延伸,所以速度稍有增快,無奈道路條件惡劣加上大雪路面很滑,車速依然不能超過15公裡,繼續走了20公裡,雪下得越來越大,伴隨著大風,雪花像龍卷風一樣打著轉,漫天都是大片的棉絮般的東東,20米外就什麼也看不清了,戴著半指手套幾個裸露在外面的指節凍的生疼生疼,最後都快失去知覺了,只能交替把兩個手指含在嘴中稍微暖和暖和,不致於嚴重凍傷,路上碰到幾個挖蟲草的藏民,向他們要了一副破手套,戴上後感覺好了一些。到6點左右了,看看實在不能繼續往前了,發現沿路有一個較大的道班,就趕緊進去求宿,結果看到在嘎裡台碰到的豐田也在這裡,看來他們向藏民求宿無門,也到漢族兄弟這來求助了。看樣子一個專門負責後勤的大嬸堅決不同意我們留宿,於是我趕緊說明我只求一個可擋風遮雨的地方,飲食和住宿可以自理,看著我誠懇且要求不高,於是安排我和民工同住,而且不收我錢,其他陸陸續續來投宿驢游就沒有我這麼幸運了,每人收了20元錢.來意來自德陽的民工兄弟對我很熱情,安頓我到篝火旁烤火,並熱忱地邀請我共同進餐,我想他們在這種杳無人煙的地方獲取補給不容易,就婉言謝絕了,就著涼水啃我從川主寺帶上來的清真大餅。突然從門口闖入四名黑衣藏民,也不打聲招呼就進來烤火,其中兩位徑自朝我的車子及行李走去,仔細研究著我的車子,也許是漢族民工對於藏民的天生警惕,也許是該路段搶劫事件的多發,民工們對他們很警惕,趕緊警告我他們來意不善,是針對我來的,讓我趕緊把車子推到裡間去。四人過了一會兒圍繞著我坐下,其中一人漢語較好,和我不停答話,言語中我的一舉一動他們都很清楚,知道我什麼時候從川主寺出發,目的地到哪裡,我的工作是什麼,他很想確定我是不是解放軍,會不會功夫,如果碰到意外事件我會怎樣處理,其他人也很仔細地在打量著我。我也仔細地觀察了他們,這四個藏人,一個身材修長,面目陰騭,手指虯勁修長,一個虎背熊腰,肌肉發達,面目凶悍,另一個機靈敏捷,言談舉止條理清楚,最後一個還只是一名少年。我想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於是向他們肯定了我的軍官身份,對於我如何處理意外事件我只是淡淡一笑,避而不談,我想這要比任何回答都確切。旁邊呼啦一下圍過來10多位民工兄弟,他們七嘴八舌地說我如何厲害,又有人說我沒錢,連吃飯都是啃干糧,又說我是他們的朋友,反正是盡力撬邊,把我感動壞了。最後這四個藏人說只看到老外從這條路單身經過,我是他們見到的第一個單身騎車走這條路的中國人,說我是個好漢之類的話後就離開了。民工兄弟們出於安全考慮,把我安置到了裡間,並且叮囑我夜間小心,有情況立即呼叫他們。我也確實很緊張,夜間拿著藏刀、手電鑽入睡袋,在大雪天單薄的錦綸睡袋裡睡實在太冷了,在一陣寒戰、一陣心悸中度過了一個半夢半醒的雪夜。全日騎行60公裡。海拔攀升700米。
5月13日因為寒冷,一大早我就起來了,外面已經完全為大雪覆蓋了,但道路還能看得出。我擔心那4個家伙躲在某處伏擊我,於是決定一大早出發,全天民工一起出來送我,讓我一路小心。路面完全冰凍了,打滑無法騎行,只能推車前進,這是我一路當中唯一的推車記錄了。推行了大約8公裡,太陽把路面的冰霜化開了一些,道路變的泥濘,但可以騎行了,於是騎車前進。想想可能出現的百裡雪原大追殺,一路如驚弓之鳥,到處巡視可能出現的埋伏,在走出大約15公裡後終於看到路邊小丘上站立四人,蒙著臉面,相隔5米左右一字排開,向下注視著我,我把藏刀掛到車龍上,准備隨時搏鬥。經過一夜的思想准備,我已經決定用鮮血保衛自我,並且作好了搏擊的戰術思想准備,所以事情臨頭了心中相反比較平靜。結果4人並沒有衝下來,於是有驚無險地衝了過去。隨著騎行,海拔逐漸降低,積雪逐漸減少,露出了青蔥草原的本色,逐漸地感受到草原的氣息。在一個下坡途中,由於牛角松動車龍失去控制向坡外衝去,由於毫無思想准備,下坡速度又快,除了大喊一聲外毫無反應的余地,等我清醒過來,連人帶車已經飛到坡下了,頭部重重撞擊地面,右側一半肢體大片擦傷,幸好是在草原地帶,又戴了頭盔,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我被車子壓在下面,全身疼痛無比,半晌才能自行爬起,看著血肉模糊的右手臂,用飲用水清洗傷口,噴上邦迪消毒液,在痛苦的同時一種豪氣陡然而升,此時我反倒很希望有人來打劫我,這樣就可以痛痛快快地拔刀干一場。經過包座牧場時我被3個藏族小伙圍住,其中一個鐺地一聲拔出腰刀,我心中咯噔一下,心想難道在大白天在村莊裡也會發生打劫。原來他只是要和我比試一下誰藏刀更好一些,我笑笑,看著他那鑲滿珠寶的腰刀,心想我一把50元的刀怎麼相比。我給3位留了影,並保證一定把他們的英姿寄給他們。經過艱難的90公裡騎行,到了若爾蓋,15元一間普間,有公共熱水,不錯,夜間一氣吞下半斤手抓羊肉,算是兩天來的補充,若爾蓋不大,路邊商業較繁榮,但普遍規模較小,不能集中人氣,娛樂設施不多,未找到網吧,從松潘到合作為止這一片藏區網吧幾乎看不到。夜間睡的很沉,以致下大雪了也不覺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