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戶體驗准備三江源活動的時候,是有安排志願者在牧民家中進行入戶體驗的。幾個女孩還為此而歡呼雀躍呢。在路上也一直在討論到底要幾個人一組進行。
一個人肯定不行,太孤單了,四個人一組又太多,少了和牧民交流的機會,還是兩個人一組吧。我們八個人正好男女搭配,哈哈,好主意。
只是進了高原後,一切都有了改變,入戶體驗的事也少有人提起了。
前日,索加鄉和扎河鄉的交界處的岡薩寺的分院的住宿還記憶猶新,幾個人忙了2個多小時才燒了3個糊糊的菜,只因為實在是太餓了才吃的很香。
昨天晚上到了香巴校長家時,幾個人非要讓沒有嘗試做飯的人,嘗試嘗試,說是讓大家都體驗體驗做飯的艱苦。
早上起來,看見香巴校長在殺羊。這是一頭高大的公羊,頭已經超過了我們的腰部。毛色黑白相間,兩個角旋轉著伸向兩側,在額頭的中心還有著好看的旋花。
殺羊的過程是很快的,校長雙手抓住羊角,然後用力一擰羊脖子,羊就無聲的倒下了沒。接著用半尺長的尖刀往羊脖子上一捅,鮮血立即流了出來,流到了准備好的面盆裡。
面盆很快就滿了,香巴大聲的招呼中他妻子,然後他的小女兒拿來了新的面盤。
羊一直沒有聲音,從一開始就沒有聲音,既沒有叫聲,也沒有掙扎聲,只是靜靜的躺在傾斜的山坡上,睜大著眼睛,默默的看著,仿佛死亡並不是它。
血放完了,要剝羊皮了,剝羊皮是從腳上開始的。香巴很熟練的在一個羊腿上用刀一轉,皮和羊蹄有了點裂隙,然後順著裂隙在腿的內側用刀一挑,再輕輕的將粘連在一起的皮肉剝離,羊皮就下來了。
接下來的工作簡單多了,是個力氣活。
香巴倒提著羊腿,用力往下拉羊皮。遇到實在是拉不動了就輕輕的用刀將皮與肉分離,動作輕柔的讓人想起了庖丁解牛的故事。
羊皮很快就下來了,露出了帶著血絲的羊肉。接著刀在脖子上一旋,羊皮就在頸部與羊分開了。在折斷了四個羊蹄後,羊的皮與肉終於完全分離了。地上只剩下了一個有著羊頭的,紅彤彤的,鼓著大肚子的大塊羊肉了。
羊的肚子被剖開了,先是腸子。再接著是胃,還有肝、心、最後是肺。幾個藏獒圍了過來,香巴將羊肺切成了幾塊,仍在藏獒邊,藏獒則叼著,飛快的奔在一邊啃食起來。紅紅的血流到了藏獒的口邊。
清理羊的腸子和胃是件辛苦的事。
香巴叫上了他妻子,在遠處的高地上忙了好一會兒才算是簡單清理了。由著他妻子裝在盆裡進了灶房。
最後的收拾,小刀是用不到了,灶房裡取來了斧子,在磨刀石上磨了好一會兒,才用手試試鋒利的程度。
羊頭被砍了下來,丟在了一邊,最終將被大地吸收。
羊肉被劈成兩塊,其中的一塊,將隨著我們一起到達村校,成為了我們的糧食。
這一切竟也那麼的坦然。
香巴最小的女兒要去挑水了。這是他的養女,有14歲了,但個子不高,也就1米4吧。背上的塑料桶是方形的。有個40升吧。幾乎有半人高了。
幾個人看見了,就過去幫忙,一起去溪邊打水。
比起許多其他牧民家庭,這裡的水源不算太遠,一眼可以看見,就是在房子的腳下,過了兩個緩坡就是。
下到小溪邊,才發覺水很淺,在一個人工挖出來的稍深的地方,用塑料的勺子舀水,每勺也不過半勺子。想要裝滿一桶水,需要很長的時間。
我們幫著舀水,仔細的將水中的小垃圾揀了出來,養女笑咪咪的看著我們。在裝了有半桶時,她示意夠了。我們一試,果然很重了。
一個女的背是背不動了,尤其是像達娃或者尕瑪這樣的。
兩個女人抬著走了幾步,就又放在地上了,然後又拎起來走了幾步,又停在那裡喘氣了,一個小小的緩坡竟然停了有4、5次,真不知道香巴家的養女,這麼瘦小的身體是怎麼將水背上去的。
還是,“索才”看不過去,走來幫忙。他畢竟能跑馬拉松,只是在路上停了一次,就把水背進了屋。
水缸很大,有半人多高,半桶的水倒下去少的可憐。再去背吧,只是兩個女的,卻不肯再提了,只是蹲在小溪邊,一小勺,一小勺的舀水。背水的事就由幾個男同志完成了。只是大家學了個乖,水裝的更少了。
我也體驗了一把,只是走過第一個坡就不行了,心髒“咚咚”的似乎要跳了出來,汗馬上就下來了,腳步再向上邁一步的力氣也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拿走水桶繼續前進,然後自己雙手插著腰在那裡大口的喘氣。
還好香巴校長善解人意,水缸剛過了半桶,就說水夠了,大家如釋重負的放下水桶,各自尋找自己調研的工作去了。
下午的時候,我們的車經過了兩戶牧民的家庭,2個帳篷做的居住地也算很近(約1公裡)。文扎突然提出,你們不是要到牧民家庭進行入戶體驗嗎?這兩家離開近,要不就這裡了。
望著黑漆漆的夏季牧場用的犛牛帳篷。大家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
“不要啊,我們還是趕路吧,快點到村校,我們好進行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