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空氣沉悶無比。通天河畔的漫漫黃沙被大風夾帶著吹得臉生疼。漸成荒漠的土地以及遠處渾黃色奔騰著的通天河水沉沉的壓在大家的心頭。
文扎介紹說,以前也不是這樣的,據記載,解放前這裡還是碧草青青,在改革開放的初年還有水源和牧草。這幾年沙化的厲害著呢!
“為什麼會這樣呢?”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氣候造成的吧?”文扎回答道。
“氣候的變化怎麼會如此的劇烈?”
沒有人回答,只是靜默著,隨著車在崎嶇的路面上顛簸而滿懷著各自的心思。而天也像知道我們的心思般陰雲密布,一會兒竟飄起了小雪花。
轉過一個緩坡,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了幾間房屋。喔,又有一戶人家了,我們又該進行牧民調查了。
車又近了一點,房屋邊有一面紅旗,是國旗,那是學校!那應該是我們要去的莫曲村帳篷小學。
兩輛車加快了速度,像是在進行越野賽的衝刺。
學校終於到了。從上海出發我們已經在路上走了10天了,才來到了這青藏高原的最中心地帶,這世界屋脊的脊尖。
趟過一條河流後學校到了。學校是沒有圍牆的,只有幾間破土房和幾個大大的帳篷。沒有操場沒有運動架一面五星紅旗在一根長長的竹竿上飄蕩。
孟德老師帶著一排學生和一群牧民站在土房前,手捧著潔白的哈達,冒著飄飄蕩蕩的小雪在唱著藏族的歌曲,那是他們在歡迎我們的到來。
我們有點不知所措的接受著學生的哈達,如同我們是一個最為珍貴的客人。
在一個單獨列出的會客室中的長長的桌子上一盤盤的牛羊肉放著,這是最為貴重是禮節,我們又如何能夠承受。
在門口,一個個孩子頭在張望著我們,看著遠方的我們,像在看一個天外來客,當我將攝像機的液晶屏翻過去,讓他們看著自己的臉時,他們又嬉笑著跑開了。
學校還沒有開學,這近20名學生是孟德老師在兩天前與我們分手後,挨家挨戶停止來的結果。學生的年齡要比上海大,一般在9~13歲,最大的已經有15歲。只是怯生生的躲在大人的背後,看見我們走進又一轟而散。
如何與學生交流在來之前早已討論了無數遍,溝通的游戲也准備了許多。現在就等實施了。
第一次和學生的交流是在晚飯後,在一個大的帳篷中為我們特意准備了太陽能的照明,雖不甚亮,也算當地能提供的最好條件了。
孩子是容易溝通是,雖然一開始時語言的交流很困難,可我們一起玩起來的時候,我們已經完全的投入了進去。於是用來進行“破冰”(溝通)的活動,孩子已經是欲罷不能了,也不再需要下一個溝通的活動,因為孩子已經全部聚攏在我們的身邊,而笑聲已經想徹了雲宵。
夜了,在回到寢室的路上,孩子還在用藏、漢兩種語言叫著“藏羚羊,跑的快。”和“白唇鹿,力氣大。”一聲聲稚嫩的聲音在夜空中飄蕩。我們沒有想到為明天分組教學而安排的兩組口號在孩子的心中竟會如此的吸引人。
接下來的兩天的活動是安排的很充實的,所有的教學都在游戲中穿插,只是苦了我們這些外來的人員。在編這些活動時怎麼沒有考慮到這是海拔近5000米的三江源頭。常常學生還在興頭上我們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還好孟德老師一直參與,才解決了問題。
活動結束了,由於還沒有開學,當天學生就回家了。當夜裡再也沒有學生的歡聲笑語,我們竟有了冷清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