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畫廊新安江

作者: 流浪阿非

導讀2004年3月26-28日,上海山魂戶外俱樂部組織新老驢友,徒步暢游安徽歙縣境內以“山水畫廊”著稱的新安江。從漁梁鎮-深度鎮-石潭村,步行六十余裡。一路春花爛漫,山青水碧。如巧笑嫣然的妙齡少女,雖沒有傾國傾城的震撼之美,卻是暖若春風,去尤留香。一 花濃香滿路 一夜的睡睡醒醒,汽車顛簸之後,於27日清晨到達歙縣漁梁鎮。7時許,背上輕重不等的裝備,沿新 ...

2004年3月26-28日,上海山魂戶外俱樂部組織新老驢友,徒步暢游安徽歙縣境內以“山水畫廊”著稱的新安江。從漁梁鎮-深度鎮-石潭村,步行六十余裡。一路春花爛漫,山青水碧。如巧笑嫣然的妙齡少女,雖沒有傾國傾城的震撼之美,卻是暖若春風,去尤留香。一 花濃香滿路

一夜的睡睡醒醒,汽車顛簸之後,於27日清晨到達歙縣漁梁鎮。7時許,背上輕重不等的裝備,沿新安江而下,開始了徒步之旅。陽光逐漸從清冷到溫暖再到熾熱。一路經過了兩座長橋,擺過了三個渡口,穿過了八九個村落。遇到十余只貓,二十來頭牛,上百只狗。無數的竹林、莊稼、大樹和小樹。但最令人驚喜愛慕的,還是滿山遍野的燦爛春花。

艷若雲霞的桃花。晶瑩堆雪的李花。粉白嬌柔的梨花。姹紫嫣紅的杜鵑。說不出名字小野花。紅色的,黃色的,藍色的,紫色的,白色的。繁華如夢,芬芳滿路。人過後,衣襟留下淡淡余香。

最搶眼球的當數油菜花。無處不在,比我有生以來看到過的加起來還要多。單看平淡無奇,但聚成一大片一大片,就有了驚人之美。滿眼燦爛的金黃,盎然怒放;恣意而張揚,縱橫原野。澎湃著不可阻擋的生命的力量。

尤其經過一個叫做張家灣村的小村時,斜陽清照。金黃的菜花,有路人那般高;濃濃密密,似乎無邊無際。風吹過,微微起伏,如波似浪,美得讓人迷失。此時,人行花海中,香濃不知處。

花瓣如雨,隨風而落,有種生生不息的自然律韻。

而人,已經成了多余。

二 青山.碧水.人家

從漁梁鎮沿江穿越田間小路而行,山青水碧,都是游人罕至的地方。

波平如鏡的新安江水,悠然而緩慢的流淌。仿佛千萬年來,就是這樣慢悠悠流著的。時間沒有意義。

竹影夕陽下,纖細而輕薄的漁船,在碧波間靜靜劃過,蕩起幾絲漣漪。水波幽幽的,分不清是在動,還是未動。人也隨之恍恍惚惚,分不清是水動,還是心動。

山腳水畔,散落著一個個古老村落。白牆青瓦的民居,斑斑駁駁,仿佛垣古以來就在那裡了。緩慢的獨輪車,3元錢一年的擺渡。一戶人家門楣上刻著“毛主席萬歲”的標語。恍同隔世。

遇到的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無不好奇地打量我們這幫背著大背包的異鄉人,暖暖微笑著,好奇地問:“你們從什麼地方來?”“你們要到什麼地方去?”“你們為什麼要來這裡?”我們也笑著回答。卻始終無法讓他們明白我們為什麼會來到這樣荒僻的地方。

一個老人友好地邀我們同吃午飯;一個初中女孩帶我們走過了最艱難的一段路;對岸一群孩子遙遙地招手,大聲叫著:hello!你——們——好!

回聲在山谷間回蕩,也是幽幽的。沒有目的。沒有開始和結束。

急行軍中,好幾次 ,我默然駐足。回望蒼翠的竹林,青黛的遠山。看著無人的岸邊,孤獨系著的幾只小舟。仿佛一切都是靜止不動的。文明喧囂,滄桑變換,似乎都與這裡無關。

靜聽天籟水無聲。剎那的驚艷。

“走啊。”有人催促。於是又依依轉頭,趕我的路了。

面對這片好山水,我們不過是過客,來去匆匆。但片刻停留間,浮躁的心,已經感染到了那份從容淡定、安閑寧和。

三 星光月下的露營

一路奔波,傍晚,就到達了那個叫做深渡的小鎮。

當年,徽商們就是從這個渡口開始,背井離鄉,開始了闖蕩江湖的苦樂之旅,造就了獨特的徽州文化;今天,我們又從外面繁華都市而來,試圖尋找歷史的足印和傾聽大自然的聲音。

天很快黑了,我們就在深渡鎮邊緣的一個技校操場的草地上安營扎寨。北邊是學校,南邊是河流,東邊是一片油菜花地。

扎好帳篷,一抬頭,就看見一彎秀美的上弦月,滿天燦爛的星鬥。有雄霸天際的天狼星,指點迷津的北鬥星。有高空燦爛的金星,西南明亮的火星,東方孤傲的木星。群星爭艷,清晰如洗,美麗如夢。

據說,夜觀星像,可以知過去未來,測命運前程。鬥轉星移,無不預言著宇宙奧妙。可惜在平日,上海璀璨的燈火掩蓋了星星的光芒,都市忙碌的節奏擾亂了看星的情緒。營營役役忙著生活,不知有多久沒看過星星?不知是誰在主宰著命運?

而只在今夕今夜,在遠離都市的地方,我們才有機緣靜靜地遙望星空,尋找人與自然的一絲關聯。

夜深了,夜風冷冽,露水沾衣。於是鑽進帳篷,在星光月色下,緊貼著大地,靜靜睡去。

第二日清晨醒來,未睜眼,已聽見帳外清幽的鳥鳴和凶猛的犬吠。近在耳邊。感覺和大自然是如此接近,感受到自我的存在。

天亮了,收起帳篷,收拾行囊。看到扎營在不遠處的一隊南京來人也正整裝待發。

彼此友好地道別。相逢一笑,各奔東西。各自尋找新的去處新的夢。

四 感受石潭村

28日一早,就離開深渡,車往昌溪。沿著昌溪古鎮山路,徒步前往一個叫做石潭村的古老山莊。

一路依然沿著清澈無塵的小河流水。有一段水流極淺,其下鵝卵石清晰可見。有人脫鞋涉水而過,有人則搶著走狹窄的小木橋。有人居然在水裡找到一顆心型的鵝卵石。比賽著打水漂,將花瓣飄在水面。歡聲笑語中,也就到了石潭村。

村莊分上下層,面積極大。滿眼是狹窄幽深的石板路,班駁的馬頭牆。貓和狗在門前懶洋洋地戲耍和曬太陽。一位老婆婆透過狹小的窗戶,從光線晦暗的房間裡,復雜而憂郁地望向我們,不知在想什麼古老心事。

有座掛牌“敘倫堂”的老屋,年久失修,上著生鏽的鎖。但規模宏大,雕刻精美,當年必定是一個風光熱鬧,占據著重要地位的祠堂。

一戶不起眼的人家門口,貼著對聯:“竹因虛受益,松以靜延年。”閃爍著的雲淡風清的智慧,足可窺見這個村莊積澱的文化底蘊。

遇到一群來自上海某攝影家協會的人,告訴我們山上有無限風光。於是開始頂著烈日,尋找上山的路。大聲吆喝著彼此呼應,穿過茶山與樹叢,往村外最高的小山爬去。也就百余米的高度,但是因為陡,沒有路,對已經跋涉了一天半的疲憊的腿腳而言,亦是一個挑戰。艱難爬著山,痛快出著汗,真實地感覺到自己活著。辛苦著並快樂著。

終於爬到山頂,視野為之一闊。遠處悠遠流動的河流、連綿起伏的山巒,近處的樹林、人家,盡收眼底。山間零零落落8、9個村落,一例的白牆黑瓦。掩映在竹林菜花中,如詩如畫。是只有在山頂才看得到的旖旎風光。

下山時,遇到了另一個驢隊。照例彼此揮手,大聲打著招呼。

看到路邊農家的一樹桃花,開得正艷。嬌紅明麗的,生命之顏色。

下午兩點左右,踏上了歸路。同行一個叫做“簡單”的女孩,采了一束桃花,細心呵護著,要帶回上海去。

其實我們能夠帶回的,並不是鮮花剎那的芳華。而是一種心情,燦爛如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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