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裡七日

作者: maiyaer

導讀作者:麥芽兒一、當火星人遇到梅裡 對於老天爺的把戲,火星人早就心知肚明,那就是:想什麼不來什麼。火星人想了大半年,天天准備去格聶,果然不出所料,到了時間,計劃還是取消。火星人不甘束手就擒,毅然決定改道梅裡轉山。 火星人的家鄉見不到雪山,對於梅裡,自然是浮想連篇。倉促之間作出決定,馬上訂好票,確定行程,想後悔也不可能。火星人暗暗竊喜, ...

作者:麥芽兒一、當火星人遇到梅裡

對於老天爺的把戲,火星人早就心知肚明,那就是:想什麼不來什麼。火星人想了大半年,天天准備去格聶,果然不出所料,到了時間,計劃還是取消。火星人不甘束手就擒,毅然決定改道梅裡轉山。

火星人的家鄉見不到雪山,對於梅裡,自然是浮想連篇。倉促之間作出決定,馬上訂好票,確定行程,想後悔也不可能。火星人暗暗竊喜,老天爺這回好像屈服於梅裡了。

到了日子,打包,上飛機,一路暈暈乎乎到了昆明。香JJ和山蟲大哥接機。晚上找到傳說中的小怪物領隊,火星人順利開始了行程。

在擁擠的車上,火星人看著窗外夜色中匆匆掠過的雲南的公路,雲南的山,耳邊聽著不知所雲的昆明話,一時間欲辯已忘言。索性裝聾作啞,見人先傻笑,不亦樂乎啊。

火星人在時而昏睡時而茫然的狀態中終於等到了車停下,時已第二天下午,火星人又回到了記憶的中甸。住在松贊林寺下的奶子河馬店。一下車就聽見門口的柵欄裡藏獒低沉的吼聲。馬店的後院是遼闊的牧場,斜對面的山坡上“香格裡拉”的巨大石刻在多雲的天空下陰晴不定。

下午在中甸休息,去松贊林寺轉一圈,天上飄著厚厚的雲,光線不是很好。松贊林寺依然金碧輝煌,游人依然眾多,一輛接一輛的車從火星人身邊駛過,卷起漫天的灰塵。可是活佛不在寺裡,讓火星人藏在心裡的小小願望落了空。

沒想到晚上吃過晚飯,小怪物把大家帶到了活佛之家,在活佛家,火星人喝到了最好喝的酥油茶,活佛熱情和氣,令人心生親近之感。藏傳佛教有意思就在這一點,活佛親近民眾,讓有信仰的人時時有機會接受實實在在的祝福。火星人雖然沒有信仰,可是她仿佛也體會到了,有信仰的人是幸福的。

第三天一早起程,繼續上路。一出中甸縣城,車外的風景迥然不同起來,一座座連綿不斷的大山聳立兩邊,公路在山腰上盤旋上升。雖然已經是秋天,山色依然蒼翠,其間偶爾有幾棵稍稍返黃的樹木點綴其間。今年的夏天在滇西高原格外留戀不去,火星人卻沒有機會欣賞到最美麗的秋色了。中午車過奔子欄,海拔逐漸升高,原本朦朧嗜睡的火星人精神卻越來越好,天氣依然多雲,遠處的白茫雪山不見蹤影,近處的峰頂也在厚厚的遮掩中雲深不知處。在此行海拔最高處4100米停車拍照,火星人數了數自己的脈搏,跳動依然平常。下車呼吸一口明顯寒冷的空氣,暗淡的陽光照在身上,抬頭卻看不見雪山。

時間指向下午兩點,掩藏在峽谷中的德欽縣城終於露出蹤影。在縣城吃一頓遲來的午飯,順便在街上逛逛。縣城很小,街道彎曲起伏,人卻很多,店鋪裡大聲播放著流行歌曲,熱鬧非凡。旅游車,農用車,還有騾馬在大街上交錯來去,藏民在街邊或交易或閑聊,還有擠在店鋪裡買藏袍買首飾的,當然還有和火星人一樣身穿衝鋒衣在大街上漫無目的游走的旅行者。火星人喜歡,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個藏味濃郁的高原小城。

下午6點車繼續出發去西當溫泉,到飛來寺的時候天還未黑。停車拍照.火星人朝思暮想的梅裡忽然近在咫尺,抬頭只見高聳的雪峰和冰川,卡瓦格博依然隱藏在厚厚的雲層中遙不可見.

梅裡,梅裡,終於見到你了!那一剎那,火星人口不能言腦不能想。如此親近的梅裡,那些白雪覆蓋的群峰和飛流直下的冰川仿佛伸手可及又凜然不可侵犯。梅裡,是敬畏你?還是仰慕你?內心卻有一個聲音越喊越大:他們在那裡!那17個人,他們就在那裡!這一刻,火星人仿佛明白了登山者的情懷,而且同時,也似乎明白了藏民對神山的信仰。火星人內心的問題好像開始有了答案,那是原本想問活佛的問題:人生受盡百般苦楚,究竟為何?梅裡莊重無言,卻又親切指引。火星人突然發現,原本在內心百般折磨不去的痛苦,這一刻忽然變得微不足道起來,那些原來看似重要的東西,這一刻突然變的無足輕重。火星人忍不住想要放聲大笑,在這裡,在梅裡雪山下,在這一刻,火星人終於拋卻過去永不再回頭。

人生受盡苦楚,只為讓一雙凡眼,能看清生命的本質!

二、細雨轉山路

離開飛來寺,車沿著山巒一路蜿蜒向下,火星人不停的向左看向右看,始終無法讓自己的眼睛離開窗外的梅裡雪山。天色漸漸黑下來,車慢慢開到了梅裡雪山下的峽谷中,晚上8點,終於到達今天的目的地:西當溫泉。走在我們前面的邋遢發來短信說西當溫泉昨晚進了兩千人。一下車,果然言符其實,大大小小的旅游車塞滿了停車場,騾馬則占據著剩下的空間,而所有的客棧則擠滿了人。晚上睡在四面漏風的木板棚裡,耳邊充斥著山泉巨大的轟鳴聲,臉上感覺著颼颼吹過的冷風,居然睡得很沉,一夜無夢。

第四天,一早把包上馬,馱好,輕裝上路,開始轉山。來之前火星人對自己的體力沒信心,一想到要背著大包轉山不免緊張,這回輕裝,心情很輕松。今天要從海拔2000多的西當翻越3700的埡口到達海拔3100雨崩村。昨夜下起了小雨,今天灰白的天空仍然陰沉沉的,馬匹呼出的白霧和人混雜一起。濕氣很重。一路是連綿不斷的上升。很快,汗就順著臉流了下來。山路泥濘濕滑,但是一路上轉山的藏民絡繹不絕。閑談幾句,發現有些竟然已是第二、第三次轉山了。今年是藏歷羊年,也是神山的本命年,所以前來轉山的藏民很多很多。其中不凡白發蒼蒼的老人,更有尚在襁褓的嬰兒。擦身而過,一個自然的微笑,一句“扎西德勒”就足以溝通彼此。接近中午時分,只見前面的樹林裡掛滿了經幡,橫一道豎一道,五顏六色的攔在路上。有的經幡已陳舊褪色,有的卻是顏色鮮艷質地嶄新,但無論新舊,那些印滿經文的經幡在威風中微微飄動,就像信徒們一聲聲祈福的禱告。神山有靈,自會庇佑他的子民,在這美麗的神山腳下幸福的生活下去。這掛滿經幡的地方,就是今天行程的最高點,海拔3770米的"拉松拉卡"埡口。在山頂休息,吃午飯,等待後面的隊友陸續上來。連喝五碗酥油茶,真是補充能量的好東西啊。動身的時候天突然放晴了,後面的路全是下坡,連蹦帶跳,天氣也湊趣,一路上開始有了閑情雅趣欣賞風景。下坡的山路兩邊是高大的松樹,上面掛滿了淡綠的松籮,層層迭迭連綿一片,我們拿起相機不停的“卡嚓”,一邊學著同行的大哥惡狠狠地說著: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很快,我們就和先頭的馬幫一同到達了目的地,上雨崩村。

扎營在上雨崩村的一片牧場,那是一大片平坦的草原,草色仍然碧綠,三面被山環繞,一面就是村莊裡漂亮的藏式木樓。金色的夕陽、悠閑吃草的牛馬、翠色蒼茫的群山、細細流淌的小溪,傳說中的雨崩村果然美的名副其實。支起帳篷,脫下鞋,在陽光下抽煙發呆,火星人感到幸福從四面八方的空氣中流淌而來。

晚上火星人終於見識了雲南戶外分子的腐敗程度,大鍋米飯,炒菜是有葷有素,連湯都是兩種。火星人想到以前出去,跟著傳說中吃喝不愁的王大廚也只是吃上一鍋香腸飯的時候,不由得對面前的昆明同伴們嫉妒的不行。

下了一夜的雨,第五天早上出發去雨崩神瀑。從上雨崩村下到下雨崩村,路面更加泥濘了,混雜著牛馬糞,踩下去泥水四濺。上山的路卻比昨天平緩,一段上升一段平路,走起來比較輕松。細雨迷朦,在參天的大樹下蜿蜒而行。經過一段山路,只見路邊的樹枝上掛滿了衣物鞋帽,這些是藏民用來紀念死者的方式。一路上到處有塑料膜搭起的大棚,轉山的藏民在此休憩過夜。臨近中午,我們在一個店中休息後,繼續上路。沒走多久,泥路變成了石頭路面,人也不再在森林裡穿行。景色豁然開朗,遠處是巍峨的山峰,山峰上隨處可見細細的瀑布奔流直下。近處錯落著低矮的牛棚,腳下的青草滴著水,越發青翠茂盛。水聲隆隆,牛鈴聲鐺鐺,在細雨中清晰分明,路上行人稀少,一派寧靜的世外桃園。越往上行,山勢越發險峻,不多久,山路突然明顯上升,路上經幡飄揚,抬頭可見雪山聳立,快到神瀑了。經過一段艱苦的攀升,盡頭只見雄偉的山壁高聳入雲,從山頂上垂直瀉下兩條白練,衝到下面積成水潭,水聲震耳欲聾,潭邊瑪尼堆遍布。神瀑下冷風襲人,我們按照藏民的習俗脫下帽子,靜靜站立。這時有幾個人准備轉神瀑,就是繞著神瀑下的水潭一圈,其中必須經過瀑布下。火星人穿好雨衣,興高采烈的跟了上去,一到瀑布下,猛烈的水打得火星人睜不開眼睛,火星人一閉眼,從瀑布下衝了過去,雙腳踩在水中,鞋裡頓時充滿了冰冷的水。轉完一圈,衣服內外全濕,山風吹來,火星人只覺得渾身瑟瑟發抖,趕忙穿好衣服衝下山。山路雖然泥濘,但是不滑,火星人一路小跑下的很輕松,很快就回到中途休息的店中。衝到火邊開始烤衣服,越烤越舍不得離開,在那裡呆了很長時間。眼見天色漸晚,不得以整裝繼續下山。下到下雨崩村,小雨還在下著,抄一條近路返回上雨崩村,不知為什麼,沒想到就是這條持續上升的近路讓火星人幾乎耗盡了體力,每走三十步,火星人就要停下來猛喘一陣,這半個多小時的上升顯得如此漫長而痛苦,等到返回營地,火星人連站都站不穩,必須扶著同伴才能前行。晚上在藏民家做飯,火星人坐在火塘前再也沒有力量站起來,同伴端來了熱飯,可是火星人吃一口就忍不住要吐。深夜返回營地,躺在帳篷中瑟瑟發抖,聽著雨點打在帳篷上時急時緩的聲音,輾轉難眠。

今天看見了此行中,也是我至今看到的最美麗的風景,但是也發生了件很郁悶的事,相機沒電了,所以這一天的風景都沒能用膠卷記錄下來。現在回想起來,也許神山只允許我把最美麗的東西裝在記憶中帶走。如此一想,盡皆釋然,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原本神瀑奪人的美麗也不是幾張照片所能反映的。

次日上午原路返回西當,從雨崩村翻過埡口到西當溫泉,路雖然比來時候坡度大,但路程短,所以走起來並不是很吃力。下午返回西當溫泉,洗去滿身的泥漿,再在溫泉下洗一個熱水澡,幸福得直想哼哼兒。火星人著了涼身體欠佳,得到了好朋友們的百般照顧,晚上擁著溫暖的被子,點著蠟燭和朋友們聊天喝酒,內心充滿了安詳和幸福。

三天的轉山旅程已經結束,回德欽那天,天晴了。在路上,我們清晰的看見了遠處一座雪山,在陽光下金光閃閃,小怪物說那是芒康境內的“大米勇”雪山。在飛來寺和觀景台兩次等待梅裡雪山露出真容,雲層慢慢移開,緬茨姆逐漸露出了尖峭的頂峰,旁邊的山峰也相繼露面,遺憾的是卡瓦格博頂峰永遠有一片烏雲籠罩。不得以,抱遺返回。梅裡,終於還是要離開你了!火星人扭頭看著窗外沉默不語,偷偷咽下離別的傷感。如果上天給我機會,我還會再來,依隈在你腳下,五體投地,頂禮膜拜。

三、一個人的虎跳峽

晚上8點車到中甸縣城,在此火星人和昆明的朋友們分手,開始了一個人的旅行。在車站附近的旅館住下,次日一早便趕車到達麗江。

麗江和去年來時幾乎沒有變化,只是古城的入口出新建了許多防古建築。火星人輕車熟路的找到了黃家花園。老伯已經不看店了,據看店的小妹妹說老伯帶小孫女去了。花還是那麼繁盛,庭院還是那麼整潔,只是櫻桃樹下的八哥已經不知蹤影。今天是10月7號的下午,游人大部分已經離開,安靜的黃家花園裡,只有我一個住客。晚上在古城大吃大喝一番,准備明天一早去虎跳峽。

早上7點半坐上麗江至中甸的班車,一個人的旅程,有些孤單,但卻有別樣的美妙。在車上看到兩個人上車,坐在前排,其中一個怎麼看怎麼眼熟,猶豫了半天,鼓起勇氣上前詢問:請問你是小葉嗎?山野情懷的小葉?那人扭過頭來,果然,是小葉啊!他鄉遇熟人,別提多驚喜了。交談中得知,小葉和旁邊這位常住裡格島的南京人准備去梅裡外轉山,為期十三天,火星人好一陣羨慕,只可惜時間有限,身不由己,不能隨了去。只有道聲珍重,相約南京再見。當我寫完這篇游記的時候,小葉他們估計還在西藏的轉經路上辛苦跋涉,也祝願他們一路平安,吉祥如意。

車到橋頭,火星人下車,一同下來的還有四個上海的叔叔阿姨們,三個韓國人,一個老外,全是要去虎跳峽的。問明了方向,火星人開始邁步向前。天氣真熱啊,火星人真後悔穿著衝鋒衣來徒步,不到十分鐘,火星人的衝鋒衣已經被捆在腰包上了。

10點半開始徒步,12點到長勝村,在納西雅閣吃午飯,在那裡遇到一個廣東的美眉,也是到梅裡轉完山,又到哈巴村,從大具走過來的。萍水相逢的驢友,卻有共同的話題,頓時心生親近之情,在納西雅閣的院子裡看著玉龍雪山,吃著清甜的黃皮梨,微笑著聊天。13點分手各自上路,過24道拐。天氣很熱,一會兒就汗流浹背,體力還未完全恢復,走一段停一段,2點半到達頂峰,3點半到茶馬客棧休息,遇到了車上的那個老外。4點半到達half way,問候了一下馮老板,繼續前行。太陽已經落到了山的後面,山風在峽谷中穿梭,人在山腰上走,金沙江在兩山之間奔騰不休。過了國慶,徒步的人非常少,大部分時候,漫長的山道上就我一個人快步前行。雖然臨近傍晚,氣溫還是很高,整個世界寂寥無人,天地仿佛就為我一個人開放,那種自由自在的感覺讓我非常享受。轉過一個彎,我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起後面遠遠的跟著一個人,不緊不慢的一直跟著,我抬頭看看快要黑下來的天,心裡不免有些緊張,腳下不由自主加快了步子。剛才的逍遙一下子消失殆盡,我不禁苦笑了一下,原來人類才會讓我緊張。再轉一個彎,我偷偷回頭看了下,發現那個人沒有再跟過來,心頭一松,長舒了一口氣。也許是我過分緊張了,那只不過是個牧羊人而已。5點半下到公路邊的tinas,繼續前行。在到核桃園的大橋前遇到兩個人。其中一個男孩說帶我下江邊看中虎跳,我一想天將晚,自己也不認識路,就答應由他帶領。他是個很年輕的男孩子,普通話說的很好,後來一問才知道他才18歲,高中還沒畢業,現在做向導掙錢准備繼續念高中。男孩帶著我從公路一邊向下,下天梯,約20分鐘到達江邊的大石頭。在這裡可以近距離的欣賞怒吼洶湧的江水,然後轉頭向上,過一線天,繼續向公路攀爬。晚上8點,天已經全部黑下來,男孩帶我到了woodys的門口。經過這一路上的交談,我已經打消了警惕的心理,覺得他是個非常可愛的孩子,他跟我談他的家庭,他的導游經歷,他的理想和目標。我們在woodys的露天平台上一起吃晚飯,聊天,吹著山谷裡刮上來的大風。整個woodys就我一個客人,月亮升起在白雲上面,照出山的輪廓,抬頭靜靜的看著,心裡清涼一片。獨在異鄉,面前是剛認識的陌生人,心靈卻仿佛回到了家鄉,溫柔而安寧著,直把他鄉作故鄉啊。。。。。。

睡覺時發現腳上起了三個大水泡。第二天直睡到8點起床,磨磨蹭蹭到9點出發,沿著公路往前走一小時,然後下到江邊的新渡口,過渡,爬到對面的公路上。這段路走的很慢,腳上的大水泡令我每走一步就鑽心的疼,尤其在上下坡的時候。不過今天的徒步任務非常輕松,所以雖然走的像蝸牛一樣慢,12點還是到達了公路上的車站。等了10分鐘,大具到麗江的班車就到了,跳上車就走。大約開了15分鐘,我突然大叫一聲,對著司機師傅說:登山杖忘在車站小店了,懇求師傅帶我回去拿,師傅很不情願的樣子,說:那加10塊錢。行行,加10塊(雖然大具到麗江的票才33.5塊),誰讓我現在有求於人呢。趕緊掉頭回去,還好,登山杖還在,(要是丟了,魯帆肯定會將我凌遲處死的)一場虛驚.

下午回到麗江,順便買好了明晚到昆明的車票。回到古城繼續休整。晚上整理東西,突然發現車票又弄丟了。心裡這個郁悶啊,一個人坐在四方街的凳子上抽煙。感冒了,咳嗽的很厲害,呆呆的抽煙,看著身邊來來往往的游人,茫然一片。

四、後記:關於過客

一切那麼熟悉,書櫥、電腦桌、窗簾,當我站在窗邊向外望去,樓下的風景依舊,一切都沒有變,就好像我從未離開過家。12天的記憶,恍然若夢。閉上眼,那些雪山,瀑布,細雨,牧場,還有那些可愛的朋友們,一遍一遍,翻騰不休,讓我分不清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幻。郭襄一見楊過誤終身,而我,自從見到梅裡,就知道我已經發生變化。過去的日子裡,有很多東西想不明白,那些痛苦如影隨行。在最苦悶的時候,因為梅裡,他讓我看到了不同的生活,從此我終於擺脫過去。

有個聲音不停在問:從此你必將不同嗎?

我微笑,不語。

然而還是要分離,不管多麼不情願。佛說,人生之苦,莫過於求不得,愛別離。然而過客的生命裡注定是一次又一次的別離。求不得,愛別離,明知是苦,為何執迷不悟?一次又一次出發,一次又一次的忍受別離的痛苦?到底是什麼?吸引我如飛蛾,固執的向著火焰飛翔?是大雨磅沱後出現的一道彩虹?是遙遠異鄉的一碗米線?是渾身濕透後的一堆篝火?是精疲力竭後頂峰的陽光?是漫漫長路上的一個微笑?是各奔東西後隱約的一聲珍重?這一切都是,過客的異鄉,才是家鄉;而過客的心,很小很小,只裝得下三個字,那就是:在路上。

我只是過客,不是歸人呵!


精選遊記: 香格裡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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