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西街盡頭煙火升起的時候,阿酒在喝酒。其實阿酒見過更絢爛的煙火,那是國慶40周年,阿酒碰巧在天安門廣場。那時阿酒還小,可那瞬間的絢爛讓年少的阿酒痴迷。此後,再美麗的煙花也難以取代阿酒的記憶。
阿酒不明白,為什麼,在西街平和的表面下,卻埋藏著感傷。
自從昨日的太陽落下後,今天就再也沒見到太陽。
陰霾的午後,邂逅了另一個都市的女子,平靜祥和。總是懶懶地,在角落裡,看大家嬉笑。阿酒喜歡她的笑容,給人溫暖的感覺。
她的故事是在不經意見提及的,在她的臉上,阿酒甚至看不到哀愁。
他和她在畢業後接婚,他要飛走,她放行;他要自由,她說:“我給他自由”。他出國讀書,她自己去辦理了離婚手續。自此,千山萬水,再無往來。
可是,可是……可是!!
“五年了,在他的生日,和每一個屬於我們的紀念日,我都會夢到他,都會從夢中醒來。”她說這話時,表情淡淡的,沒有哀婉,也沒有故作輕松的微笑。阿酒卻被這話灼傷了,很痛。
“9.11之後,我給他家打了個電話,只是問他是否在紐約,”她表情依然很澹然,“他家人很激動,我搶在他們說出任何話之前,放下了電話——知道他平安,我就放心了。”
五年了,她可以不在意他在哪裡,做什麼,是否結婚,但她要知道他是否平安,她要知道牽掛的那段是否還有源頭。風箏飛遠了,線還在手裡。遠的已經看不到了,手上還感覺到力量。
阿酒不敢看她的臉,她臉上的澹然讓阿酒心痛。
阿酒想起了童話中的愛麗絲,那個小姑娘,赤著腳,踏過荊棘,穿越了叢林,來到了夢境,夢境就成了她永恆的回憶,而那個叫做愛麗絲的小姑娘,也成了童話中的一部分。
阿酒忽然覺得,能訴出來的苦,其實不是苦。有淚流,有時倒是一種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