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飛在陝西(4)

作者: 鸞飛鳳舞

導讀睡覺,幸福的事這輛車並不到游一的終點火車站,而在西安城區東邊的一個長途汽車站停下了,我們只好又打了一輛車到火車站去,因為我打算今晚或者明晚去延安,去看看總理和鄧穎超婚後的第一個家。西安火車站有一個奇怪的規矩,就是只賣當日和第二天兩天的車票,超過兩天的車票就只能去代辦點買了,要多交五塊錢的費用,這個不知所以然的規矩讓我憤恨不已,而且 ...

睡覺,幸福的事這輛車並不到游一的終點火車站,而在西安城區東邊的一個長途汽車站停下了,我們只好又打了一輛車到火車站去,因為我打算今晚或者明晚去延安,去看看總理和鄧穎超婚後的第一個家。西安火車站有一個奇怪的規矩,就是只賣當日和第二天兩天的車票,超過兩天的車票就只能去代辦點買了,要多交五塊錢的費用,這個不知所以然的規矩讓我憤恨不已,而且想必對此憤憤不平的不是我一個人,但我們不平有什麼用的,西安火車站的貓膩還不止這一點呢。劉海龍在西安五年了,他對我的不平很不以為然,好像早就習慣了。

我們排了很久的隊,然後換來一句“到延安的票沒了”,我早該料到的,因為明天就是七一了,一定有無數無數個單位要到延安紀念這個日子,只是我沒想到連一張票都沒有剩下。那些人的目的和心態我不好說,只是把我這個真正的朝聖者關在門外,讓我很是傷心。沒辦法,既然去不成延安,那麼在西安呆兩天就回濟南吧,單位還等著我報到上班呢。於是只好到火車站西邊兒四五百米的代辦點去買車票。據火車站自己說這段距離只有二百米,而在我看來八百米也不止,我現在只希望能找一個柔軟的床躺下來好好的睡一覺,一步也不想再走了,如果再能洗個澡可就感謝上天厚愛了。可是不行,代辦點只有一個窗口正在營業,而排隊的人已經排到了馬路上,把自行車道全部截斷了。

嘆息,排隊吧!劉海龍讓我帶著包在一邊的台階上坐著休息,他去排隊,我太累了,也顧不得客氣,一屁股坐在花壇邊兒上,再也不想動了。恰好同學胡韋發來短信,他剛從家裡趕回西安,車十點左右到西安,當時九點多,我們於是約好十點鐘在西安火車站南面的加州牛肉面門口見面。我想用半個小時時間買票,然後半個小時吃飯,等胡韋來了剛好跟他回家。可是那買票的隊伍走的無比無比的慢,慢的我幾乎要睡著了。半個小時過去了,劉海龍才剛剛過了售票大廳的門,郁悶死。

我實在無聊的很,一會兒跑到售票窗口附近聽人家買票,一會兒跑去跟劉海龍發牢騷,一會兒跑到外面透氣,一會兒坐回花壇邊休息,想盡辦法來消磨時間。十點左右,還差幾個人就到我們了,可是有一個人因為學生證的問題跟售票員吵了起來,而且大有秋菊打官司的架式,不討個說法決不罷休。若在平時,我一定支持他,西安火車站的狀態就需要有人來抗爭抗爭,可是現在……所有人都在陪著這個不識時務的家伙吵了將近十分鐘,氣得我恨不能把他揪出來暴打一頓,可他跟售票員糾纏不清,越吵越凶,直到一個又高又胖的警察來把他請到一邊兒去才又開始賣票。

終於輪到我們了,先問去延安的票,回答七天內都沒有了,我暈!再問回濟南的票,又是七天內臥鋪都沒有了,硬座後天之後的還有,連忙掏錢買下,生怕交錢晚了硬座也沒有了。沒辦法,上車補臥鋪吧!向劉海龍抱怨票買晚了,他卻說就算早來也買不到臥鋪,除非去找黃牛買高價票。什麼世道!沒見過比西安更爛的火車站!真不知道西安人怎麼能夠對這樣的火車站安之若素!

胡韋的車堵在路上了,讓我等他一會兒,而我要走回火車站也還是個不小的工程。在城牆附近和劉海龍分手,堅持要他早點回去休息,自己走到加州牛肉面門口,在台階上坐下,抱著背包等胡韋來接我。車站附近來來回回的人很多,大家都各忙各的,沒人理睬我。等了一會兒,胡韋還在路上堵著,我抱著背包打瞌睡,啊!這時候如果有一張床給我,該是多麼幸福的事阿!胡韋還沒來,倒是劉海龍的短信先來了,說我等到胡韋,他就算完成交接了。我慣於獨行,不是非要誰陪著不可,他這麼說好像我是貨物一般,或者弱智到沒人陪著就會死掉,嚴重鄙視我的能力,真郁悶。

正獨自窩火呢,胡韋來了,幾個月不見,他好像職業了很多,樣子卻還是大學裡的樣子。我們倆從大一開始就是哥們兒式的朋友,那時他是我們班的班長,個人能力很不錯,有闖勁,有見識,還做得一手好菜,曾經得過全校廚藝大賽的冠軍。那時候一大群同學常去我家玩兒,在廚房裡做飯的通常就是胡韋和他那時的女朋友。胡韋是陝西人,我從那時候就開始跟他一起做到華山旅游的行程計劃,不知討論過多少遍,光預算就做了多少次,可是沒有一次真正實行過。畢業之後胡韋和現在的女友一起回到老家陝西,在西安找了工作,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自己住,爽的不行,只是工作非常的忙,直到現在才有時間招待我。

胡韋站到我面前,我向他擺擺手說,過來過來,讓我摸摸,胡韋低下頭,我拍了拍他的腦袋,兩人一起哈哈大笑。我們沿著火車站南邊兒的路走,胡韋背著我的包大跨步的走在前面,我在後面唧唧歪歪的講述我在華山上的見聞。路上他還買了一堆市場營銷和企業管理方面的雜志,一如在大學的時候。後來我告訴他我餓了我還沒吃飯,於是他帶我到他住處附近的一個夜市裡找吃的,夜市很熱鬧,到處都是小吃店,但我不吃辣,一點也不吃,這可讓胡韋犯難了,如果我不吃辣的話,這條街上基本就沒什麼我能吃的東西了。我於是提議說吃肉夾饃好了,心想肉夾饃總不會是辣的吧,結果做好一看,裡面夾的居然是青椒和肉絲!我大哭。

回家路上路過一家小超市,買了些餅干、水之類的,又買了雪糕緩解口中的熱辣感。胡韋的住處在七樓,想想我就腿發軟,好不容易爬上去,坐下就再也不想動了。胡韋沒有買床,只買了一個床墊,直接扔到地下,就這樣睡上去,掉下來也摔不疼。他把床墊讓給我,自己弄了幾張報紙睡到地下。洗澡之後爽了很多,把背包裡所有東西拿出來擺在地下,發現我沒有衣服穿了,所有的衣服都被雨淋過,好在我帶了睡衣。本打算把衣服洗出來,晾一宿明天就可以穿了,可是我實在太累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所有的衣服都沒有洗……

好美好美的一覺阿,差不多有三四天沒這麼舒服的睡過覺了,連夢都沒做一個。早上不到七點的時候,迷迷糊糊聽胡韋說他去上班了,我眼皮也沒抬一下,一直到九點半才醒來。拉開厚厚的窗簾,太陽老高了,燦爛無比。我的腿很疼,我的心情很好。

一瘸一拐的把胡韋的住處視察了一遍,刷牙洗臉梳頭,然後乖乖的把所有的衣服都洗出來晾上,又重新收拾好背包,在胡韋的衣服堆裡翻出一件白T恤和一條花短褲,穿著居然很合適,於是心安理得的出門去了。

秦陵,地下軍陣

到街口一個大商場買膠卷,轉了半天找到膠卷櫃台,居然沒人管,旁邊的人讓我等會兒,我耐著性子等了十分鐘,終於來了一個售貨員,問清楚我要買膠卷後,又讓我等會兒,然後神色慌張的跑掉了。一等又是十分鐘,那個售貨員終於回來了,滿臉歉意的說沒找到櫃台的鑰匙,可能被某某某帶走了……我沒有語言了,只得到門口跟存包處的人打聽附近有沒有照相館。買了膠卷裝上,打車到火車站坐306,可是司機師傅說火車站去不了,昨天下大雨,火車站積水盈米,淹死了一個人,所以實行了交通管制,進不去了。問清楚我是要去兵馬俑之後,師傅把我放到一個路口,讓我在那裡攔車,說很多車都從這裡去兵馬俑,306也走這裡。

路口人不多,車也不多,我等了將近十分鐘,伸過無數次手,攔過無數輛車,包括306,可是沒人理我。我想不然往前走走看吧,剛轉過身,一輛小巴就在我身後按喇叭,前擋風玻璃上寫著一串景點的名字:華清池、秦陵、兵馬俑……小巴比較破,但人很多,問清楚去兵馬俑只要五塊錢後,我背著大背包跳上車。人已經擠到門口了,我只能在台階邊兒站著。旁邊一個好心的小姑娘對我說,可以找張報紙坐在台階上,我笑著說我要坐就直接坐了,不用找報紙。當時正忙著發短信給朋友,一會兒發完了短信就一屁股坐在台階上。賣票的是個帥小伙,他有點驚訝的問我:“不嫌髒阿?”我搖了搖頭,心想在華山上比這髒得多的地方我也坐過了,何況今天穿的還不是自己的衣服,哈哈。

這趟小巴是招手停,中間上上下下很多人,不一會兒我就混到一個座位,可是也沒坐多久就到了兵馬俑。剛一下車就被無數人圍著推銷東西,什麼海棠果之類的水果,還有人拉我坐車,我一面推辭一面跟很多旅游團一起往裡走,本以為走進去就到了,不曾想走啊走啊走啊,走了少說有一千米才看到賣票處,難怪剛才下車之後看到很多人推著輪椅在路邊等客人,我還奇怪怎麼這裡還出租輪椅,原來裡面還有這麼長的路要走!真是莫名其妙。

進門之後先在導游服務處花三十六塊錢請了一個導游陪我看,雖然我也有導游證,但充其量只能騙騙門票而已,像故宮、兵馬俑這樣的景點,自己走馬觀花根本就看不出什麼,所以我一般是聘請導游或者租錄音導游,才能真正明白些東西,不然看過和沒看沒多大區別。導游JJ得知只有我一個人,有點意外,進銅車馬展廳的時候還要查票,我掏出我的導游證,導游JJ就更意外了,問了我好多問題,什麼多大了,從哪兒來,導游證好考不好考之類的,我趁機問她我身上的衣服合適不合適,看不看得出其實是男式的,導游JJ笑著說看不出,很精神。

來之前我對秦始皇陵兵馬俑沒有一點理性的了解,之前僅僅看過一些圖片,能知道個大概的樣子而已,對銅車馬也沒什麼了解。聽了導游JJ對兩件文物的一番講解之後才算了解了一些。真虧幾千年前的人竟然能達到這種工藝水平,而我們現在都做不出來,秦朝的工匠真是了不起,可惜他們在秦始皇死後都被秦二世殺了作為陪葬,所以很多精妙的工藝就失傳了,實在令人扼腕嘆息。在兩個水壺樣文物的展櫃前,導游JJ讓我猜這兩個哪個是裝水的,哪個是裝酒的,我猜大的裝水,小的裝酒,回答正確,加十分。可是我對壺口的密封性表示懷疑,擔心酒水裝進去會全部漏光,導游JJ卻告訴我,這只酒壺的密封性非常好,好到出土的時候裡面還有多半壺酒!

在銅車馬展廳的大廳裡,導游JJ向我介紹了秦始皇陵極佳的風水,並且重點介紹了大廳立柱的石料來源,就是秦陵附近出產的著名的藍田玉,我懷疑她有推銷什麼商品的嫌疑,但事後證明是我多心了。隨後她介紹了秦始皇陵兵馬俑的發現過程,是一位姓楊的老農民在打井的時候發現的,並且告訴我今天這位老人就在影視廳外的大廳裡簽名售書,然後向我推薦他們出的一本書,我問多少錢,她說一百五十塊一本,我說好貴啊!導游JJ知道我不過是個窮學生,就不再向我推銷什麼東西了,直接繞過一排櫃台,進入三百六十度環繞屏幕的影院,看了一會兒秦始皇陵被發現的故事片之後,我們就來到一號坑。

一號坑是最早發現和開始發掘的坑,所以一號坑的大廳建設相對比較落後,沒有空調設施,一進去就感覺比較悶熱。沒走幾步,宏大的地下兵陣就出現在面前。但可能因為是俯視的問題,而且游客站的地方還比較高,差不多有二層樓的高度,所以感覺不到兵馬俑的宏偉氣勢。其實這裡每個俑都在一米七以上,最高的有兩米多高,非常有震撼力。只不過離得遠了,看不了那麼細,感覺就差了一些。

據導游JJ說,在制作兵馬俑的過程中,秦朝執行了最早的責任制,就是制作兵俑的工匠將自己的名字刻在兵俑上面,如果有不合格的兵俑就能直接查出責任人。這裡的每一個兵馬俑都是根據真人仿制而成的,連手掌上的細紋都清晰可見,而且每一個俑的面部容貌和表情都是不一樣的,十分精制。這些兵俑在出土的時候都是彩色的,可是因為我們無法保存好那些色彩,出土一段時間後,色彩就自動脫落了,變成了現在這樣的土色。但出土的時候並沒有一個完整的兵馬俑,所有的兵馬俑都碎成無數個碎片,幾十個專家用了八年的時間也只恢復了兩千個左右的兵馬俑,我們看到的一些沒有頭的兵俑,是因為墓穴坍塌的時候首先被損壞的是頭部,因此碎裂太嚴重,實在無法恢復了。

整個兵陣的排列也整齊有序,四邊兒最外面的一排兵俑全部面向外側,最前面的先鋒部隊不穿鎧甲,表示不怕死的決心,隨後的部隊身穿整齊的鎧甲,手執利刃,有軍官帶領,軍官的衣服則根據領帶等飾物分出了等級。在二號坑有四個代表性的兵俑,大將軍、跪射俑、立射俑和牽馬俑。大將軍的鎧甲上半身是上面的方片壓住下面的方片,而下半身則是下面的方片壓住上面的方片,肩膀上也是如此,這樣才能方便人的行動——精細至此,怎能不讓人嘆為觀止。不僅對人,對馬的刻畫也是細致入微,逼真至極,馬頭上的毛發,牙齒的顆數,胸前的肌肉,腿部的形狀,都可以看出這都是正值壯年的良駒好馬。

導游JJ主動給我在大廳內留影,還准許我自己拍攝一些照片,只是角度問題,也拍不出很精細的地方。三個大廳繞了一圈,出門的時候看到很多警車停在一邊,導游JJ說,看來下午又有重要的貴賓要來,我很好奇會是什麼人,而導游JJ顯然對這樣的陣勢已經司空見慣了。告別了導游JJ,我在樹蔭裡坐著吃了一些餅干,休息了一下,又在一號坑轉了轉,已經一點多了,雖然還想再仔細瞧瞧,想到還要去華清池尋找總理沐浴的地方,便一瘸一拐的離開秦始皇陵兵馬俑。依然要走很長很長的路才能出去,恰好和我一起出門的一個印度旅游團,裡面的人都穿得很有意思,我一路上就以看他們做為解悶了。

華清,兩相對比

在剛才下車的地方上了一輛小巴,耐著性子看他們見站就停見人就拉,終於挨到華清池。進門的時候費了點周折,因為這裡的門票是磁卡的,放進一張票之後只能容許一個人進,所以我只亮亮導游證是進不去的。最後磨了半天,總算從工作門進去了。

賊眉鼠眼的進去,只顧著使勁往裡走,走了幾步一抬頭,就看到楊貴妃半裸的塑像立在一個不大的湖邊,而且還有許多人拉著她合影。外賓團照例比內賓多,一個一個由導游帶著幾裡咕嚕的走過去,亂哄哄的。走近了細看湖對岸的水榭,竟名為龍吟榭,不由得想起自己小說裡的人物“龍吟南天”楚伯伯,頓覺親切。湖邊很多仿古建築,有些是民國時候或者更早時候留下來的,加之垂柳依依,倒是很有味道。特別是湖裡還盛開著一些蓮花,有白有紅,著實喜人。坐在湖邊休息一下,打開一瓶脈動,順便翻了翻旅游手冊,看看華清池有什麼景點,得知這個龍吟榭原來是蔣介石吃飯的地方,跟我那小說根本是風馬牛不相及,但是風景好,於是拍照留念。

繼續往裡走,便是盛唐時期唐明皇和楊貴妃洗澡的地方了,貴妃洗澡的地方名為海棠湯,明皇洗澡的地方名為蓮花湯,恰好是我最喜歡的兩種花,不過遺跡已經十分陳舊了,灰灰的磚頭,髒兮兮的樣子,只能憑借這個模樣遙想千百年前這裡該是如何的豪華瑰麗。貴妃的海棠湯的確是一朵海棠花的形狀,周圍掛著描述楊玉環生平的畫。看著裡面的楊玉環和宮女們一個一個都豐滿的不行,真羨慕唐朝的女人,不必痛苦的減肥,可以想吃什麼吃什麼,而且還越胖越美。肥胖如我,在今日社會要被歸入理當減肥的一類人裡,而在唐朝,沒准兒還胖得不夠呢!唐朝人多聰明,胖是國力強盛的表現阿!

唐明皇的澡盆要比楊貴妃的大三倍多,儼然一個小型游泳池,皇帝就是皇帝,氣派阿!但是是長方形的,沒有蓮花的影子,正奇怪呢,剛好旁邊一個導游,聽她的講解才明白,這裡之所以名為蓮花湯是因為有一個大臣曾經弄了一塊藍田玉來,雕刻成蓮花的樣子擺在澡盆中央,唐明皇看了十分歡喜,所以這裡就叫蓮花湯了。除了海棠湯和蓮花湯,還有一個供大臣洗澡的湯和一個供太子洗澡的湯,大臣的澡盆就是一個瘦長的大游泳池,而且有很多台階可以下去,好像皇帝喜歡賜很多大臣一起洗澡。太子的澡盆更搞笑,居然是露天的,待遇也太低了點兒。

海棠湯邊兒上有一個高高的塔樓似的建築,聽導游說這裡是唐明皇給楊貴妃建的,專門供她洗完澡之後晾頭發。想起很多童話故事就是這樣開始的,美麗的姑娘在高高的塔樓上垂下頭發,吸引了過路的少年,沿著姑娘的頭發攀上塔樓,一段美妙的愛情開始了。唐明皇和楊貴妃還是很浪漫的嘛!可是又一想,春寒賜浴華清池,春寒時節倘若貴妃在這麼高的風口上晾她那濕漉漉的頭發,等頭發干了,估計貴妃也該打噴嚏喝湯藥了。

在各種各樣的湯裡繞了半天,也沒找到傳說中周總理沐浴的地方。臨走前陳老哥專門叮囑我要看看的,據他說就在楊貴妃洗澡的地方附近,他應該不會搞錯,我怎麼就找不到呢?再往裡走走吧!裡面還有一個園中園,是西安事變發生的時候蔣介石下榻的地方,那裡有蔣介石洗澡的地方,甚至還有慈禧太後洗澡的地方,是仿照楊貴妃的海棠湯建的一個小一號的湯,但還是沒有總理的影子。上了一些台階,來到蔣介石的住處,這裡五間小廳,所以名叫五間廳,也叫桐陰軒。張學良的東北軍攻打進來的時候,蔣介石就是翻出這裡的後窗戶逃上驪山的,窗戶和牆上還留著幾處當年槍戰留下的彈孔。

蔣介石跑出去之後爬上了驪山,躲在一個大石頭後面,天亮之後才被發現。事變結束後,國民政府就把這個大石頭命名為“民族復興石”,後來還專門建了一個亭子,叫正氣亭,後來又叫避難亭。解放之後江山易主,這個亭子被改名為帶有諷刺意義的“捉蔣亭”,充分反映了一個新政權對被他推翻的那個政權的嘲弄。但1986年這裡又改名為兵諫亭,已經不帶多少感情和政治色彩了。亭子在驪山半山腰上,遠遠的能夠望見,想來沒多大意思,我還是繼續找我的總理沐浴處吧!

出了五間廳的園子向前走,想找一個導游問問看,直走到一個偏僻的所在,原來是一個澡堂的門口,遠遠就被門口的招呼著問要不要洗澡,五元一位,我搖了搖頭,一搖頭正好發現旁邊牆上一塊牌子:“周總理沐浴處”,一個箭頭指向右邊。大喜,立刻衝殺進去,居然是個買玉器的商店,四下尋找,果然又發現一個小牌子指路,再往左拐,走過很多賣玉器的小店,走到盡頭就是周總理沐浴處啦!看剛才一路上的裝潢那麼豪華,我還以為會是什麼樣呢,結果就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小池子,一個生了鏽的花灑,一張躺椅和一個小茶幾,只容一個人進去,就再無回寰的余地,比唐明皇的澡盆小了十倍也不止。一個盛世帝王,一個開國總理,一個宏大奢華,一個窄小簡陋,兩相對比,實在不可同日而語。輕嘆一聲,這就是我們的總理,努力工作奉獻,卻永遠不會奢侈享受。

舉起相機拍照,發現相機沒電了,郁悶不已。走回剛才的玉器店問有沒有相機電池,結果沒有。抱著試試看的心情走出那個小樓到外面,又找了幾家旅游商品店,終於買到了電池。興奮的衝回總理沐浴處,上上下下的拍了三張照片。非是我吝惜膠卷,實在是小浴室太小了,再也沒什麼好拍的,於是我又將門口的介紹牌拍了兩遍,才意猶未盡的離開華清池。

根據旅游手冊的介紹,從這裡回西安的路上還有一個秦陵地宮和一個西安事變蠟像館,時間有限,我選擇了西安事變蠟像館。照例攔了一輛小巴,把我扔在了蠟像館門口,蠟像館與其他地方相反,無比冷清,只有我一個游客。我在售票處打聽導游證可否免票,售票處的人不能作主,直接把我帶到展廳進門的地方,有幾個人在那裡坐著聊天,售票員向其中一個領導模樣的人請示,領導就是領導,看都沒看我的導游證,直接放我進去,還派了一個講解員給我作講解。

雖然只有我一個聽眾,講解員講的還是非常正經,錄下來可以做導游範本講了。到中共代表出現的那個場景,我滿懷希望的看總理,結果……可能我的要求太高了吧,那個總理蠟像幾乎有點慘不忍睹……十分鐘左右,所有場景都看完了,總體來說制作還是很不錯的,總理那個……就暫且不評論了。

出了冷清的蠟像館,門口有一個306的站點,太陽很曬,我的腿很疼,所以就找了個附近的樹蔭坐著等車。等了許久,終於來了一輛306,我不顧腿疼,連忙跑過去,可是等我跑到的時候,司機已經關門開車了,我跟著車又跑了幾步,看他沒有停下的意思,只能罵了一句有什麼了不起,牛什麼牛!然後回到樹蔭裡繼續等著了。很多小巴停在我面前問我是不是要回西安,我都搖頭說不去,因為我不想再忍受他們那種走走停停的拉客法了。遠遠看到一個好像是306的車開來,就拼命跑到車站那乖乖的等著,果然是306,上了車,人很少,空調很足,好爽阿!於是抱著背包,不由自主的睡著了……


精選遊記: 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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