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藏之旅——我的西行日記五

作者: 彌彌ayers

導讀西行日記——德格2004/5/2 糊裡糊塗做了一通不知所雲的夢,我還是在凌晨四點被屋外的藏獒吵醒,悄手悄腳的爬下床去換電池,突然聽見潘潘的聲音,“你醒了”,“把你吵醒了嗎”,抱歉,“不是,我的頭好痛,一直沒睡,在等你醒過來”好感動,你本來可以把我叫起來的嗎,現成的醫生放在旁邊嘛,給她吃了點藥片,不一會兒就聽見這家伙居然開始打呼,於是就換我無言 ...

西行日記——德格2004/5/2

糊裡糊塗做了一通不知所雲的夢,我還是在凌晨四點被屋外的藏獒吵醒,悄手悄腳的爬下床去換電池,突然聽見潘潘的聲音,“你醒了”,“把你吵醒了嗎”,抱歉,“不是,我的頭好痛,一直沒睡,在等你醒過來”好感動,你本來可以把我叫起來的嗎,現成的醫生放在旁邊嘛,給她吃了點藥片,不一會兒就聽見這家伙居然開始打呼,於是就換我無言到天明了(潘潘別打我,這個呼嚕說明你睡的很香)。後來一交流,不少人都沒睡好,半夜悶醒過來,最有意思的是黃大姐,還可以模擬出均勻的酣睡的呼吸,把阿姐也給迷惑了。

早上六點登真叫大家起床看日出,一股腦兒跳起來衝到一樓,只看見主席,天還剛蒙蒙亮,回首一望,雪山還籠罩在一片慘白中,店家很好心的建議我們去四樓平台,就跟著主席一路狂奔,唯恐錯過一絲朝霞。馬尼干戈的早晨寒冷潮濕,選好角度,就看見山尖染上了紅暈,空中的飛鳥在朝霞中起舞,很快的紅暈化開變成了金頂,日出時間很短,但是變化的過程美不勝收,起床慢的就只能看看尾巴了。

馬尼干戈的北邊是格薩爾的故鄉阿須草原,登真說起來也是嘖嘖搖頭,一定是美的不得了了。可惜我們要往西去翻越雀兒山,早飯的時候有人精神有人萎,蔣大哥昨夜終於和夏老大拜拜,又經受住獒叫的考驗,看上去神清氣爽;黃大姐還是老樣子,寶寶也開始不說話了,稀罕。

離開馬尼干戈不久,又看到了新路海,除了幾只病貓,大家都爬到高高的山坡上再一次的遠眺美麗的神湖。路面很快變得顛簸不平,開始出現白芒的雪線,冰層未化的小溪,雀兒山的雪峰在陽光的照耀下亮的晃眼。很快就來到5050的埡口,不知是高原反應還是情緒不佳,我的相機開始罷工了,只能睜大眼睛把這些美景記在腦海中。大家在山頂合影歡呼,豪氣萬丈,搗蛋因子開始發作,讓普布幫我從坡上抓了一大把的雪,搓成一個個雪球,然後悄悄的塞進老陸的衣領,登真的口袋。。。。。。當然我的下場也很慘,被雪球追殺在5050的海拔。

玩的過了,一上車就覺得頭痛的厲害,趕緊正襟危坐,合上雙眼,開始做瑜珈的冥想功,進行精神催眠。效果還是不錯的,睜開眼睛看到黃大姐還是緊抿著嘴,兩眼無神,就拉她一起練功,可偏偏她不會冥想功,只好把它練成開口功,把腦海中的景像統統溫柔的述說了一番,引得老蔣和羅羅在一邊嗤笑不已。很快我們翻過雀兒山,沿著山勢盤旋而下,就看見很多的藏居和經幡,路邊的河流已經屬於金沙江水系了。今天的行程不多,12點就到了德格,一座依山而建的歷史悠久的小城,那裡有著名的德格印經院,三大藏地印經院之一,又稱吉祥聚慧院,也就是文化的寶庫。

飯後沿著大街上山,很快就看見一座四方的紅色建築,10來米高,一圈的牆壁上放滿了馬尼石,絡繹不絕的轉經者邊走邊念。讓我郁悶的是我的相機成了電老虎,拍幾張就沒電了,只能看著紅牆,金頂,五彩壁畫發呆,老陸慷慨的把電池借給我也只是夠拍下一個悶悶的我。(大家有好的經院照片一定要發給我)。一個藏族姑娘把我們帶到二樓,幽深高廣的房間裡整齊的豎著一排排直達屋頂的木架,上面插滿一層層的印經板,這裡一共收藏了30萬塊經版和各種版畫,包括五派的著作以及各種知識巨著。最著名的是當年的土司命令修纂的『甘珠爾』,為了保證質量,土司規定每個工匠一天只能刻一寸的經文,最後把金粉抹在經版上,那些盛著的金粉就是賞金。一套『甘珠爾』就有5萬多塊,用的是上好的木料精功細做,每年只印兩版,平時抹上酥油保藏在經院裡。拿起那被墨汁酥油浸的黝黑發亮的經版,輕輕撫過細致的刻紋,歷史的氣息就此悠然而出。在所有的經文裡,最漂亮的是“般若八千頌”,刻著梵文、烏都爾文、藏文三種文字,邊上是舒卷的刻花,經版已經有一千多年的歷史了,飽浸了朱砂,泛著內斂的紅光。聽說很快就要為這些古物申請世界文化遺產了,能夠親手觸摸歷史真是莫大的榮幸。穿過經房,就來到印經房,兩個工匠相對而坐,一邊是一大盆的墨汁,一邊是紙張和印好的經文,倆人配合默契,一個拿紙蓋在經版上,一個用刷子沾墨刷過,動作干淨利落,有很多藏族孩子自願的來這裡打工,不為工錢,只希望在這書香中學習自己民族的文化。離開德格印經院,想想江南的藏書樓,不由得感慨。

後來在路上碰見一個年輕的高個喇嘛,普通話說的不好,經常會露出困惑的表情和會意的微笑,很熱情的邀請我們參觀他的寺廟,更慶寺是當年土司的家廟,小格喇嘛出家已經10年了,現在是金剛上師,大概就是講師一類的傳授佛法。寺廟正好在裝修,大殿裡空蕩蕩的,所有的菩薩只能屈居於後面的暗室,小格向我們介紹他們的名字來歷,我只是看著他們的眼睛發呆,細長深邃,俯視眾生,無限的憐憫。暗暗的走廊裡放著幾個碩大的牛皮鼓,小格露了一手,訇訇的鼓聲彌漫在狹窄的空間,激揚的節奏震動人心。

下山的時候小格又邀請大家去家裡作客。而山下的登真等著帶大家去參觀藏醫院,想想學術交流,我選擇了後者,後來很後悔沒去小格家喝喝酥油茶。藏醫院很大,藏醫與中醫有一定的相似性,但在取材上更加大膽,金屬,礦物皆可入藥,由於天葬的關系,在解剖學上非常發達,古代的手術器械也讓我驚嘆,可是對那個院長不知為什麼卻沒有好感,他的介紹一直圍著推銷藏藥,拿出來的雜志來頭很大,世界醫生雜志(我有種扯虎皮做大旗的感覺),細看裡邊的文章更讓我失望,近似於科普知識,看來藏藥和中醫一樣,在現代社會要用客觀的方法評價還需要走很長一段路。

回到旅館,其實是個大通鋪,用薄薄木板隔開成一個個小小的房間,因此雞犬之聲相聞。去背行李的時候,普布突然竄到大家前面,開始忸忸怩怩的走鴨步,我笑,接著有人暗示他在copy我,我倒(本小姐走的可是貓步)。有人去小格家還沒回來,普布非常好心,想把他們的行李都搬回旅店,不過有人的行李實在是多,普布背了四個大包,我看到他最後打了個趔趄,後來聽說普布師傅把腰給紐了,真是個憨直的漢子。

晚飯的時候,寶寶開始撒嬌,非要和nancy,小許在一起,外加老陸,吵了幾天,大家也只好依他,滿足他四人幫的願望,拖兩個江青,可不是爽死了!另外又把開的最快的尼瑪師傅派給他們平衡一下(他們四個又叫磨蹭四人幫)。

晚上小格帶著個小徒弟來到我們的旅館,給每人帶了哈達和祝福,小葉子和我靈機一動,把手鏈交給他請他開光,只見小格垂眼和掌,開始朗誦經文,我看見他的念珠很是可愛,討過來細細把玩,本也是很普通的玻璃珠,也許是青燈佛典的日子過多了,竟也有些晶潤的光澤,過了好久開光的頌詞念完了,小格赫然發現前面又堆了一大把手表,手機,手鏈。寶寶居然有兩個手機,好不容易開完光,我把手中的念珠遞了上去,阿姐瞪了一眼,把我的手打回來,“還開,他都已經念了兩遍了”,我看看小格,心想不還了行不行,他的眼睛有點緊張,我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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