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日記——昌都2004/5/3
今天我們將要告別四川,踏上西藏的土地,一路上還會依次跨過金沙江,瀾滄江,路途漫漫,大約300多公裡,所以7:00就上路了。一早起來就看見昨天還在調侃紅姐腹痛的老陸面色憔悴,不知他昨天偷吃了什麼還是老天有意讓他同甘共苦,晚上就得了腸胃炎,腹瀉四次,臉都發黑起皺了,配上越來越茂盛的大胡子,很滄桑的感覺,cool。
離開德格不久,十幾公裡就到了金沙江,江水渾濁泛黃,只有10幾米寬,大家又昏昏欲睡,也就順路一瞥。有一些失望,期盼以久的金沙江如此的不起眼,和一路看過的小溪沒什麼區別,也許每一條小河都有機會是長江的源頭,不同的只在於運氣罷了。接著來到渦拉雪山和阿拉雪山,白茫茫的群山中突然冒出的幾幢小小的民居好像沙漠中的綠洲使我滿懷感動。下了山就看見一座喇嘛學校依山傍水,紅牆黃頂遺世獨立,喇嘛們的交通工具都是摩托、自行車,非常現代。接下來的是一片起伏的荒原,薄薄的草皮底下時不時露出紅色的土壤,10點我們就順利的經過江達,莉莉姐今天特別精神,一路和登真滔滔不絕,大家搜腸刮肚把記得的歌都唱了一遍,從“兩只老虎”唱到“社會主義接班人”,然後大家跟著登真學藏族敬酒歌。登真講了他小時候打獵的故事,很有趣,他們的童年是在森林,牛群,火槍中渡過的,羨慕ing。四人幫和尼瑪處的也不錯,大家其樂融融,氣氛好的讓登真連連說今天是我最開心的一天,中午來到綠泥洞,好妖怪的名字,路邊的飯店黑糊糊的,充滿嗆鼻的煙味,只能學陝北老農捧著個飯碗沿著牆根蹲著,只有老陸胃痛繼續絕食,實在看不過去他這麼虐待可憐的胃,告訴他他現在的胃疼是餓得,再不吃點什麼,胃只好自己吃自己了。借了一包莉莉姐的速溶大補湯讓他補充水電解質。如果手上有針都想給他來條靜脈通路。
下午經過一條峽谷,公路和小溪像兩條飄舞的細帶夾在兩邊的峭壁間相依而行,一個接一個的拐彎真像極品飛車的場景,有些路段看見山坡上的樹成片成片的發黑枯萎,天災抑或是人禍不得而知,只覺的很惋惜。路上我們的車子還碰到幾個小意外,被修路的攔住了,對講機就像啞巴一樣,當我們繞開山谷來到一個河邊的小村時,陽光明媚,江水滔滔,前面的眾人已經等了半個小時了。我們的車繼續向前,不知為什麼總覺得這邊的山水蒙塵,沒有四川那邊的清朗。登真的植物學知識很豐富,教我們如何從植被上去推測海拔,我大概是一個可以把老師逼瘋的學生,
“這個是高山銀柳”
“為什麼要叫高山銀柳?”
“這是高原的一種特殊植物”
“可是它哪裡有銀色,名不副實”
“它的葉子有銀光”
“拜托,在那裡?”
“你沒看見嗎”
“沒有,大家一起來看,有沒有?”no
“好吧,她的花是銀色的,已經開過了”
“是嗎”。(疑惑中)
下午四點就來到瀾滄江邊,寶寶“登真,這裡是金沙江嗎,over”“寶寶,姐姐教教你,這裡是瀾滄江,金沙江早上就過了,over”。
很順利大概在6點就到了昌都,依山傍水,城市修得很現代,也是一路上第一座看見整齊的路燈的大城市,居然也有城雕和街心花園。天色尚早,這裡的日落要在8點,直接開上高高的山頂就來到強巴林寺,這裡一共有五個大活佛,其中的格列朗傑還是政協副委員長,修著一個鋪著方磚足球場大的廣場,大殿已經關門了,一個扎倉裡紅袍的喇嘛進進出出,走進一看,正在做酥油花,先做一個圓錐形的底座,然後從指縫裡把染好的酥油擠成一條條細絲再精心的修飾成美麗的圖案。大家不由舉起了相機,喇嘛很熱情,非常喜歡拍照,不但不阻攔我們拍酥油燈,還特特的擺出造型讓大家拍個痛快,對我們的數碼相機也有很濃厚的興趣,看到回放的臉就會開心的大笑起來。他們的笑臉遠比威嚴的佛像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