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格爾木到拉薩----兩個輪子的騎行故事

作者: buffaloBill

導讀千裡藏地行,看起來就比較豪壯的字眼,如果有人告訴我要騎著自行車橫跨昆侖山唐古拉山申格裡貢山念青唐古拉山過藏北高原穿雪山過溪流迎狂風戰冰雹連續行走1000多公裡跋涉在海拔4000米以上的青藏高原。我可能會報之一笑,可是,今天,我走完了這條路,現在,已經回到了上海。我懷疑,這一切曾經發生過......恍恍惚惚,30日已過,方知己身如燕,已然過山越河,輾轉萬 ...

千裡藏地行,看起來就比較豪壯的字眼,如果有人告訴我要騎著自行車橫跨昆侖山唐古拉山申格裡貢山念青唐古拉山過藏北高原穿雪山過溪流迎狂風戰冰雹連續行走1000多公裡跋涉在海拔4000米以上的青藏高原。我可能會報之一笑,可是,今天,我走完了這條路,現在,已經回到了上海。我懷疑,這一切曾經發生過......恍恍惚惚,30日已過,方知己身如燕,已然過山越河,輾轉萬裡,依舊飄定回到這個旮旯彈丸之地,而那過眼雲煙般散去的,是山水旖旎,也是鼻尖曾經縈繞的薰香氣息;帶不去的,是這逐漸瘦弱的身體和這身體裡依舊跳動有力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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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3日-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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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勝利地冒著微涼的細雨把自行車托運到上海火車站並於次日早晨乘376次火車出發,歷時32小時終於與7月5日傍晚抵達西垂重鎮西寧。一路勞頓不表,感慨萬千,考慮到網吧空氣污濁不適合長時間寫作,就簡言之了——總之叮鈴哐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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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寧海拔2300米左右,作為青藏高原的門戶城市,在這個高度還算說的過去。火車一路駛來,滿眼的黃土坡和山脈,還有一束束堅挺的白楊,遍地的綠油油的玉米和高粱杆子,還有土坯房子和類似北京的四合院建築。從西安一直到西寧,使我震驚最大的是這裡沒有一座山是完全由石頭支持起來的,支持這千韌壁立的是一抔抔黃土。它們粗曠而清晰的脈絡無疑的向我展示了它的厚實內在——這真真正正是千百年聳立的,與歲月和流水相抗爭而形成的今天的溝壑縱橫,凹凸萬丈的黃土高原和祁連山脈(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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潦潦草草得找個棲身之地後,我打車去解決溫飽問題——大家都說:吃在西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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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寧的吃的豐富我原來是沒有想到過的,雖然我兩天時間只呆了一個地方解決伙食問題,而那個地方,也並不什麼高雅的場所——名字卻很平易近人——莫家宅小吃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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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有什麼呢?第一天晚上我吃到了手抓羊肉面——油香,肉香,吃了一碗便吃不動了,於是決定第二天再來收拾其余。這第二天的伙食實在比第一天要豐富百分——有用小米現作的饃饃夾清香的小菜作的夾饃(抱歉我實在沒記住那名字),有放籽然和香油燒烤的小黃魚,有沙鍋,扎啤,炸土豆,還有四川泡茶,新疆肉串,還有各種民間的小吃包括西寧著名的釀皮(一種類似涼粉的很辣的制品)據我觀察無數美女極好此味——雖然我喜歡,可是太辣了!還有糟耢(九十酒釀),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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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還有什麼呢?就是小飾品——自己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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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5日,休整一日,決定去青海湖,本計劃晚上宿在湖畔,不過導游mm苦口婆心的說:不能住ya,那裡沒有車去格爾木的。我只好相信了她!誰叫我的座騎現在在格爾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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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海湖海拔3200.......藍天和比藍天藍數十倍的青海湖,還有各種配合我拍照的鳥!總之美呀!環湖走了一圈拍攝pp無數,還創作了自以為是經典的作品,現在設備未帶在身邊,回去再秀都給大家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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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遇一藏族小伙,得知拉薩到珠穆朗瑪318過道在封路修路,所以,放棄騎行拉薩珠峰計劃,著手准備翻越昆侖山和唐古拉山到拉薩。FB游到今日要接近尾聲了,7日晚將抵達格爾木,休整一日,7月8日開始煉獄之旅!阿媽米美墨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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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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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顛簸了整整13個小時,終於顛到了格爾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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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發生了兩件事:第一沒有去換臥鋪票而必須采取措施;另外一件事是火車不知不覺跑到了3500多米的地方,這意味著對於生活在0海拔地區的我來說是一次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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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干淨的車廂(西北的火車雖然破舊,可是絕大多數比內地的火車干淨整潔,而且列車員絕對和藹可親),我決定鑽位子底下不足25工分高的空間,充分利用俺的-12度睡袋和帳篷。這個舉動給我贏得了休息的時間和空間,在連續30多個小時的長途跋涉之後,我相信我的屁股和腰杆已經不能再承受那種廝磨了。不足之處是一空間小,活動不方便;其二,有個家伙居然用腳磕我的腦袋,faint!一整個晚上暈暈忽忽,後來居然頭疼的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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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懷疑是不是昨天在西寧吃那些個煎炸烹煮上火了,趕緊吃藿香正氣丸,又服了鎮痛藥,還加服了VC,當然還有葡萄糖液和紅金天。後來和一個軍人(此人面相不善,後文再敘)侃,方知昨夜翻過了3800米的山,我終於弄明白了頭痛的罪魁禍首,看看登山表記錄:昨夜4點38分,海拔高度3455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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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5點多便露出臉了,照著延綿起伏的昆侖山脈和灰褐色的柴達木盆地,時而沙石漫天,時而碧草凄凄,時而群山環抱,時而白鹽遍地。一路整體印像是蒼茫。感覺是缺水所至,便嘆息前番所願騎行路上少雨,現在想:能使西北綠洲連天碧,有雨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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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說說那個軍人,他說他是後勤兵,他說青藏路他走的多了,他說軍用壓縮餅干好,他說有幾個家伙前些日子探險剛剛犧牲。下車前他說:我沒買票,你出去後把票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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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沒給他票,剪票員也沒檢查他,因為他穿著軍裝,裝著是來接我的摸樣。我像吃了倒胃的霉菜一樣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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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興的是看到了我的老朋友——自行車,哦,親愛的一路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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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要開始計劃俺的路程安排了,1000多公裡青藏路,三座5000多米的雪山。。。。。。原來唐番古道的路線安排要全盤否定,重新來過,汗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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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需要在格爾木作好充分准備,否則凶多吉少。在行李房看到四輛山地。留了個條給他們也許可以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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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7日。於格爾木我愛你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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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8日-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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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時候你不得不承認在大自然面前,再宏偉的目標和想法如果沒有得到上天的批准,你就只有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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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是說給唐古拉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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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前番信誓旦旦的說要用兩條腿和兩個轱轆征服這座高高在上的唐古拉先生,可是,事實卻告訴我:孩子,你還沒有准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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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試看了不少,可是,問題出在我對自己克服高原反應的本事太高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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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格爾木上來一直到納赤台90公裡都不覺得辛苦,一路還是比較新鮮有趣的,延綿的昆侖山脈和古銅色的地表,還有時不時聳立出來的雪山----真所謂聞所未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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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在一個峽谷地露宿,欣賞夕陽斜下,碧空染紅,群山環抱,空谷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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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溫度急劇下降,白天二十多,晚上的風颼颼的冰到零度。可憐俺的號稱零下十二度的睡袋被俺裹的像餃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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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繼續起程,向昆侖山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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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發生的事很奇怪,騎到下午,忽然感覺騎不動了,尤其是上坡——這還沒到昆侖山口呢!於是下來推,越推越沒信心:怎麼推車也這麼艱難?走百步要大喘十秒?!可怕的高原反應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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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服紅淨天,努力定下神來。休息休息,應該沒事——還是這麼自信!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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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推呀推呀,太陽還高高的掛在耳朵上,現在已經晚上八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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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約莫十公裡,我把車往路標上一靠,再也不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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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B的念頭開始在俺的腦海裡盤旋——搭車吧,你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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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氣呀,這才一百二十六公裡呀,才騎了9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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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又推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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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9點左右來到了一家飯館門口,決定留宿,昆侖山,今天咋們無緣相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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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盯著我的車好一會兒,忽然說:你的車怎麼沒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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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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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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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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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呀,正新輪胎居然漏氣了,就在一個月前在上海我還剛剛補過——我的水平應該是不錯的——至少,在上海沒漏,而且在這個氣壓低的不可照常論事的地方居然還只是漏個半飽,說明俺修補的技術還算差強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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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應該檢討,這次疏忽大意直接導致我的過度疲勞而產生高原反應,當晚,我的頭像要炸開一樣的痛,吃藥喝水皆無濟於事。在做了無數奇怪的夢之後我痛苦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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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換了新胎,騎起來果然輕松,可是,這高原反應起來了就不是那麼輕松了,稍微一加力,後腦梢就像接到命令一樣陣痛,干脆慢慢騎,過了昆侖山口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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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天哪!厚土哪!施加摩尼呀!觀音菩薩呀!謝謝你門賜予我力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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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頭還在疼,不清楚昆侖山海拔多高了,日記到是記了,等回到低海拔地區恢復過來再作整理吧,只知道現在俺呆的地方叫做那曲,海拔四千五百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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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是過了昆侖山口我就虛脫了,放倒車,開始打搭車的主意——俺的小命可不能開玩笑——有許多同志已經走著騎著就倒下了,俺可不能壯烈。俺還沒看到不耷拉呢。事實證明我的選擇是英明的,唐古拉山現在在洗澡,方圓百裡黑雲壓頂,冰雹雨加雪雷電狂風還有一路呼嘯的卡車濺起來的雪水。這三四十公裡的上破路,騎車?無異於自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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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一輛郵車不見死不救了,付了七十元外加兩頓飯——可惜我一口都吃不下——那青藏高原的羊羔肉呀!那滿盆的回鍋肉呀!E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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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我沒有徹底放棄,只要司機搭我到安多,我想自己是不會被高原反應征服的——鬼知道我這麼自信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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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從安多出發——一個海拔四千七百的地方——頭痛了一夜,還有點著涼。西藏的招待所,被子可以熏蚊子,所以睡袋利用率絕對白分之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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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多到那曲一百三十多公裡,我可是領教了——開始爬了六工裡山路,接下來,無邊無崖的草原——那個可怕呀——一眼看不到一個活人,不過景色決對可以用變幻莫測形容——眼前的路的上方的雲彩可以為證——草原的雲,是風,是雨,是雪花,是冰雹,我算領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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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茫茫草原上孤獨的騎了八十多公裡,和不少目光裡充滿憐惜的藏媽媽們簡單的打過招呼後,我想是和自然妥協的時候了——我和你拼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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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和老天爺躲躲藏藏我終於到那曲了,現在在王八裡,等另外幾個同伴,想想怎麼處理按的高原反應和騎車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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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腦缺氧,寫的稀裡糊塗的,以後再補充吧。關於藏羚羊,關於草狐狸,關於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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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拔這麼高,怕又要頭痛了。(補充:我的海拔表顯示最高值5045 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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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2-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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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的是高原反應鬧的!那曲海拔4600多,晚上睡覺前後服用紅景天都沒有用,頭生生的痛,不依不饒.好在也就是頭痛,沒有別的任何症狀,要說有的話,就是胃口大大的減退,現在一天吃兩餐都不覺的餓。這樣也好,省了不少銀子不說,還不需要為吃不吃那些大油面傷腦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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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曲是藏北高原樞紐,人口混雜,主要是藏回兩族,而且因為氣候惡劣,人的性格也顯得比較惡劣——主要可以從俺們有著切身體會的賓館服務業的服務態度可覷一斑——那藏族小妹妹刁蠻的像我的妹妹——改成我服伺她好了。不過想像一下這個民族的可塑性還是有的,也不能指望她們的業務水平一日千裡也就苦笑一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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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曲印像最深刻的一頓飯是臨出發前的晚餐,吃的是羊雜湯火鍋,西一昂鮮呀!四川名產,名字暫時記不得了,來日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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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從北京來的半路車友小董同志,此同志性格堅強,熱情奔放,有巾幗不讓須眉之勢,只是因為個中原因也放棄了唐古拉山直接投奔俺來了,從此旅途倒也不再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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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日休整一天,適應高原反應,13日開始向拉薩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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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曲地屬藏北高原,有廣袤無垠的草原和起伏延綿的山脈。就如從安多到那曲一樣,這一路,它的代名詞又是曲折和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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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出發,出了那曲11公裡山坡路,碰到一奧地利老嫗HIDY,正在完成她的跨越中尼邊境自行車之旅,當時大家唏噓感嘆一番,惺惺相惜之後又各自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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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到35公裡處時已經是中午12點左右,前方的雲層漸漸壓過來,愈來愈黑,一看就叫人知道這不是一般的降雨雲,這不僅僅是星星之火,這是草原上的馬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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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我忙招呼小董加快腳步,向前方的民房飛速騎去,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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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離民房還有500米的地方,冰雹霹靂帕拉的砸到頭上來了,一顆顆足足有黃豆般大,密密麻麻的把整個天塞的不留一絲縫隙,頭上手上像被針扎一般,密密麻麻的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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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視野裡出現了一輛卡車,來不及細看,我們把車聽到在車前,車棚裡伸出來了一雙雙手,把狼狽的我們拉到車棚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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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了幾十口氣,我才定下心來——終於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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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輛修路的卡車,車上坐著7,8個藏民和兩個川民。這是我的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和藏民接觸,她們的身上籠罩著濃厚的酥油味道,一張張臉都是高原特有的黝黑色,不過眼睛都是醒目的黑白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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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熱情的衝我們笑,我們感激的接過她們遞來的熱茶,還有酥油餅,她們擺好pose,等著我們給他們照像,並認真的找來回寄地址,和我們用藏語和漢語摻活著介紹他們的家和其他我們聽不懂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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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雹嘩啦啦的下了足足1個半小時,終於停了,我可憐的車子,在雹子裡默默的倒著,沒有發出一句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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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開霧散,我們又開始騎行了——一陣雹子過後,草原顯得格外的冷清和空曠,寬闊的青藏公路上,冰雹融化後彙集成一汩汩潺潺的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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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過去了,天邊又飄過來一片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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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我們鑽到了路下的涵洞裡,靜靜的等這片雨頑皮後乖乖的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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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我的耳邊一直在響的是MD裡的millenium樂曲。小董沒人說話又沒法活動一肚子郁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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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再次放晴後,我們看到了一座美麗的雪山,橫亙在眼前碧綠的草原上,掩映在如洗的藍天和飄灑的白雲下,叫人留戀,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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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坐下來休息喝水吃壓縮餅干,這時候,又碰到了HIDY,她很驚訝我們居然還活著,於是又是一番嗚呼哀哉,彼此合影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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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時許,我們被這雹子和雨折騰的累了,決定在一片綿延起伏的草原腹地露營,搭帳篷的時候,引來了好奇的藏媽媽和小孩,絕對外向的小董同志決定去藏媽媽家打秋風,我整理帳篷。事實證明效果很好,我們得到了三壺熱水和明早去喝酸奶和酥油茶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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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因為累睡得的糊裡糊塗的,是風是雨是雹子,管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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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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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天氣實在惡劣,只騎行了54公裡,太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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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紹一下背景:那曲至當雄總公裡160左右,就是說還有一百來公裡在今天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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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起來,天還是陰沉沉的。山上的雲沒有散去,一種來著不善的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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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點准時去藏媽媽家喝茶,作為禮尚往來,我送給她一串玉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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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油茶暖烘烘的,有鐘特別的清香,酸奶就無福消瘦了,牙都酸掉了可是小董還在叭砸叭砸津津有味的要第二碗——女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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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了一會兒就告辭了,留下小董和他們認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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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帳篷,我在大草原裡像犛牛一樣無比自在的解決了個人廢物問題,還拍攝了探頭探腦的高山鼴鼠,送給放牛小藏民一把組合工具刀,小孩開心的從此把她的小手一直塞在我的掌心裡,直到我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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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點半,我們啟程了。小董開心的不得了,聽說她打秋風的地方不止一家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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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公做美,一路雖然沒有艷陽高照,可是沒有下雨也算是大慈大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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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起伏了10幾公裡,就是一馬平川,偶爾還來點飛流直下幾公裡的暢快,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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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難得心情放松的給草原拍了數十張照片,可是好景不長,6時許,遠遠的看見念青唐古拉山那邊,一片蒙蒙的雨樣的東西就黑黑的壓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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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鐵十三局的小林同志——天哪,救星呀!半路殺出來問:要下雨了,進去避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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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在距離當雄30公裡遠的地方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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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坐到廚房的板凳上,窗外的冰雹又開始劈劈啪啪的下了。一會兒整個世界就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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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個時候也不再唏噓了——見識過了!只管吃自己手頭的熱面——好東西,怎能錯過!真得感謝我們可愛的建築工人兄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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雹子和雨一直下,我們決定留下——不能辜負了中鐵十三局的階級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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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摸8點鐘,雨過天晴,明天如鏡,彩虹當空,碧空萬裡,山形旖旎,彩霞娉婷,連腳下的109國道也像一條綢帶,飄向天際。我激動的握著相機,不能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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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時候想說: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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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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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局人民真好,管吃管住的,可是,我們還是要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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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領導出來了,頷首微笑;小周穿著睡褲出來了,惺眼朦朧;看門的大爺出來了,手裡還握著掃帚;廚房大師傅出來了,拎著一帶子熱烘烘的饅頭(我們裝著實在不好意思再要東西了就給塞了回去——鬼知道當時我們在想:就30公裡了,堅決不要增加分量了),還有工地上的工人們,他們也來了,輕輕的揮著手——我當時情不自禁的想: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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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公裡,很快就到了。12時,老天又下了一場無情的冰雨,把小董渾身上下澆透了——這丫頭,居然連衝鋒衣都沒准備,可憐的北大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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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找了家旅社,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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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逛了下當雄,一條街縣城,居然停電——決定搭當天的車去那目錯——這條路惡心的情況已有耳聞,所以決定不騎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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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搭車失敗,下午進山的旅游車少得可憐。於是回旅舍吃過饅頭再次出發。這次耐不住寂寞的小董也嚷嚷著要跟從,可是,我答應了卻沒有檢查她的裝備——這樣,差點釀成了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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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說進山,終於在下午6時許我們成功攔截了一輛山上修路隊的50鈴小貨車,一人30元,上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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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是吹的——這路陡的,簡直就不能用崎嶇這麼簡單的詞來形容,看這身邊一輛輛本田巡洋艦呼嘯而過,俺心裡那個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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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9時許,50鈴把我們帶到了那目錯的縱深,杳無人煙,除卻看到了幾只藏羚羊外,只有幾家牧民的帳篷在幾公裡外隱約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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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答應我們第二天早上9點來接我們下山,我們便選擇依山傍水的位置安營扎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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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沒有一個人,只有幾十野鴨在嘎嘎鳴叫著,眼前的那目錯卻不顯得安靜,浪濤嘩嘩的拍著沙灘,一陣接著一陣。只有遠處的雪山大氣不出,給這跳動著的青色的水面添些安寧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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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很快的就籠罩了整個那目錯,遠方的天空中,閃電一點點的劃亮夜空,像黑黑的房間裡劃亮的火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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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頭燈落在旅舍了,於是,這是個黑色的那目錯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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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夜的時候,雨嘩啦啦的砸下來,風呼呼的扯著帳篷,桅杆發出吱吱的拗動,我緊張的張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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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直在下,在這個海拔4600米的世界最高湖的旁邊,我頭痛的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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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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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沒想到險些造成災難。在這個無數人眼中溫柔可人的那目錯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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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原因是我們太過輕信了50鈴司機的話,8時許,雨停了,我們匆匆的打點行裝,早點也沒有心思吃了,一心等候卡車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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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風是濕的,冷的,叫人心虛的。可是,我們就在著那目錯的晨風中整整站了兩個半鐘頭,車還是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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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點半,50鈴來了,卻坐滿了人,司機告訴我,別急別急,後面還有三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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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信以為真的等著,半個小時過去了,還是沒有車子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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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陰沉沉的,我擔心了:要是下雨怎麼辦,要是車子不來怎麼辦?小董的雨褲丟了,穿的只是運動衣褲,下雨要感冒可是易如反掌,那問題可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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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一陣頭大,不行,不能坐以待斃,我決定向牧民的帳篷的進發。小董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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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民的帳篷在幾公裡開外,背著背包走了約摸半個小時,後面來了一輛藏民開的JEEP,看那開車的架勢像是趕馬車的,可是急於離開那目錯,我們也不顧那許多了,講好價錢(80元),我們上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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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車在坑坑窪窪的草原上飛奔,過草地跋險灘穿激流,他們把能走的不能走的地方算是都走過了。我算知道車原來還能這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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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簸了足足有4個小時,中途坐了無數個修整和休息,我們終於活著回到了當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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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目錯,就等照片衝出來以後再回味你的美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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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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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那目錯驚魂,我變得越發的小心謹慎了。仔細檢查了自己和小董的裝備,我們早上離開了當雄,向著拉薩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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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上下下30多公裡,馬表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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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是一段看不到頭的急上坡,依著以往,我早下來推著上去了,可是想著今天就趕到拉薩,還有130多公裡呢,就玩命的吧速度放到低檔騎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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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哧呼哧,我喘著氣,聽著M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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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我看到巾幡了——什麼,這就是念青唐古拉山山口了——我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我確確實實的把朝向拉薩的最後一座高山征服了。從此,一路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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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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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了沒幾個小時下坡,又開始下雨了,穿好衝鋒衣,雨又停了,脫下,又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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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羊八井的時候,峽谷裡刮起了強烈的逆風,下坡優勢頓時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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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總算到達羊八井了。看看表,4點不到,繼續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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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路下坡,可憐我的美麗大,輪子呼哧呼哧的跑不動了,伴隨著拉薩河咆哮了50公裡後,我和我的車累的口吐白沫,躺倒在路邊的油菜花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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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決定在距離拉薩40公裡的馬鄉露營,原因除了上訴的疲勞因素,還有這裡的油菜花和青稞真的很美(PP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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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住在了藏民的後院,欣賞完幽幽的山谷和青翠與金黃相接的田地兵被一種不知名的野草扎過以後,我們伴著身邊犛牛的低哞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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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騎的最遠:123公裡。我這身100多斤重的行李,不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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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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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多公裡地,怎麼樣也到拉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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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起來和十幾位藏民嘻嘻哈哈了一個多小時,然後去拍照,約摸11點半,我們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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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吃午飯,下午3點,看到了布達拉宮,我和小董一人一個拉薩牌啤酒,吆喝著干杯,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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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12天,風雨兼程,都算過來了,我忽然有了種無語臨噎的感覺,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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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次感覺孤立無援,無數次感覺身心憔悴,無數次徜徉於雪山草地,無數次跋涉於疲憊之巔,有時候騎著騎著就停止了思考,不知道是缺氧還是思想進入了休眠,有時候在風聲雨聲裡感覺卻像在家裡,無比的輕松和愜意,有時候我就想:我在母親的懷抱裡游覽,我就是那一只只綿羊,犛牛,和山頂翱翔的蒼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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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西藏,還有陪著我走過十幾個晝夜的我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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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謝謝小董,你的微笑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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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們,扎西德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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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7月


精選遊記: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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