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30日星期五晴西安—蘭州去甘南是一時衝動,那天中午休息,我無目的地上網瀏覽旅游景點,甘南自己跳入了我的眼簾。沒想到甘肅也有這麼大的一個藏區!看著早已熟悉的藏區獨有的風景,我熱血沸騰。沒有多想一秒鐘,我跳起來大聲道:“我要去甘南!我要去甘南!”就這樣決定了,頗富戲劇性。馬上打電話給小深,約定一起去。接下來就是查資料、定線路、算預算,以及其他早已輕車熟路的准備工作。
在這裡,不能不表揚小深同志所給予的大力支持與協助。小深29日提前休假,負責買票、買食物及辦理各種瑣事。所以我才能從容上班到30日,而晚上就趕火車。總結起來,小深是做的多的那個。有看官就說了:那你豈不是很有福氣?事情要一分為二嘛:有福就有氣,小深老氣我!
晚上10點半急匆匆趕到火車站,盡管是無座票,我們的興致仍然很高。很多人沒有臥鋪票就不出行,這是我所不能理解的——那麼美麗的地方,充滿未知的一切,在遠方靜靜地等待著,怎能不讓人興致高昂?怎能不讓人想立刻狂奔而去?
小深的判斷是正確的——從廣州駛來的過路車不僅有座位,甚至到後來可以半躺下來呢。一路說來,盡是他的好處,呵呵。
5月1日星期六陰轉大雨蘭州—夏河
早8點到達蘭州。蘭州,這座被稱為“金城”的甘肅省省會,會以怎樣的風姿來迎接我們這遠道而來的游子呢?雖然兩晚未曾好睡,仍感覺自己精神抖擻。走出火車站,熟悉的感覺——是與西安太相像呢?還是前世有緣?1路公交車可直奔目的地:小西湖車站。資料上說8點半有一班開往夏河的長途車,希望能趕上。我們最引以自豪的就是到任何陌生的地方,都能正確地乘坐當地的公交車,幾乎從不出錯。然而小西湖車站的工作人員告知要在新建成的汽車南站乘車,有點沮喪地坐上了蘭州的出租車。呵呵。
南站人山人海,去夏河的車早上沒有,下午不一定。小深當機立斷,先乘車去臨夏(27元/人)——甘南藏區的首府,再轉夏河。我們從不在一個地方死等,有什麼車就坐什麼車,畢竟只會離目的地越來越近!
快12點時,上路了!終於上路了!我興致勃勃地趴在窗口向外看:這麼多的花樹啊!盛開的細碎的小白花,侵占了我整個視野。很多胖胖的花奶牛,倚在樹蔭下乘涼。我們在去往臨夏的路上顛簸著,由於是回族自治區,路過的村子清真寺林立,一座比一座宏偉,一座比一座輝煌。沿路風景漸漸不同,人們也變換了衣著與口音,未知的一切在前方等待,也許這就是旅途的意義吧?這就是支持我不斷“流浪”的動力吧?
下午3點到達臨夏汽車站。
臨夏到夏河(15元/人)的旅途中,風景又有所變化:山勢漸高,出現了溪流,仍有大簇大簇開著細碎的小白花的花樹沿路挺立。溫度明顯降低,我拿出外套穿上,仍感到陣陣寒意。整整四個鐘頭的行程中,司機一直在播放具有藏族風格的民歌,大家也興致高昂地聽他不重樣地持續播放下去。心情很好,雖然太陽被陰冷的空氣逼退,雖然已一天一夜沒休息了,雖然……
下午六時許,居然滴滴答答下起雨來。一路的擔心終於成為現實。七點,長途車緩緩駛進夏河縣,我們終於在跋涉了20小時之後,到達了目的地。雨越下越大,簡直是瓢潑般直瀉下來。我們匆忙找了一家旅館,安頓下來。隨後,飢腸轆轆的我們出去覓食,兩個人吃了三碗牛肉面,三個包子,又買了雨衣和手套。
一夜好睡。羅衾不耐五更寒。
5月2日星期日大雪夏河
早上起來忽然發現外面雪白一片,令我震驚萬分——天啊,五月飄雪啦!怎麼辦怎麼辦?只帶了外套,如何是好?可是心裡卻也很興奮吧!既來之則安之,兩個人把能穿的衣服都裹在身上,就興致勃勃地出發了。
小深對這裡的羊肉湯情有獨鐘,一副很垂涎的樣子。大冷天喝羊肉湯正合適,我喝了半碗,就覺得渾身暖和。小深稱贊了人家幾句湯好喝之類的話,人家就加了一勺湯給他,呵呵。其實說心裡話,這家的湯也不怎麼樣。
吃飽喝足,冒著大雪,向著旅行的第一站,甘、青、川地區最大的藏族宗教和文化中心——拉蔔楞寺進發了!
拉蔔楞寺位於夏河縣城西1公裡處,它與西藏的哲蚌寺、色拉寺、甘丹寺、扎什倫布寺、青海的塔爾寺合稱為我國喇嘛教格魯派六大寺院,其規模僅次於布達拉宮。拉蔔楞為藏語“拉章”的轉音,意為佛宮所在之地。拉蔔楞寺始建於清康熙年間(1709年),寺廟的城垣均為紅、黃兩色,寺裡有18座金碧輝煌的佛殿,萬余間僧舍。前殿供藏王松贊干布像,正殿懸“慧覺寺”匾額,這裡可容納4000名喇嘛同時念經。寺中還有兩座講經壇以及藏經樓、印經院,其中珍藏文物數萬件。拉蔔楞寺還有“拉康”18處,“拉康”(佛寺)即全寺各扎倉(學院)的喇嘛集體念經的聚會之所。其中以壽禧寺規模最大,有6層,高20余米,殿內供高約15米的釋迦牟尼佛像。拉蔔楞寺治學嚴謹,寺內學者、活佛眾多,不愧為藏傳佛教的高等學府。(據攜程網)
然而令我們意外的是:拉蔔楞寺與我們以前見過的寺廟不同,完全是開放式的。除了18座佛殿不許進入外,前殿參觀還需買票(20元/人),其他地方均可自由參觀。這與它的建築格局有密切的關系。年輕學生(喇嘛)的宿舍與僧侶的僧舍就在佛殿與佛學院周圍,與它們共同組成了龐大的拉蔔楞寺。所以,拉蔔楞寺不像其他我們見過的寺廟,它沒有高大的圍牆,而是與周圍的民居和諧共處,這應該也算它的一大特色吧。
雪越下越大,放眼望去,天地之間俱是白茫茫一片。很多游客毫無准備,狼狽地穿著單薄的外套,抖抖地站在雪地留影。我們還好,至少沒有發抖,這很令我們滿意。我想起一句話:看到別人的不幸,才能更加珍惜自己的幸福。
由於拉蔔楞寺布局特殊,我們決定信步參觀。沿著相通的土路,我們來到一個又一個大同小異或者完全相同的院子裡。兩側樸素的僧舍包圍著中間的佛殿,烘托處其神聖的地位。拾級而上,外殿的藻井和牆上繪滿了佛教內容的壁畫,描金飾粉,色彩及其艷麗,但黑黢黢的,讓人無法仔細觀賞。通往前殿的大門通常是緊閉的,不對游人開放,靜立一會兒,可以聽見裡面音樂般的唱經聲。佛殿金頂在大雪中仍然不失巍峨與莊嚴,殿旁鴿子的叫聲卻像烏鴉,嘶啞難聽,叫人著實吃驚。以上這一切,包括在風雪中飄搖的經幡與經幔,都在提醒我:這不是幻夢,這是現實中的夢。我們隨著前來朝聖的藏民,隨著他們虔誠的腳步,踏著一塊塊的青石板,繞著佛殿順時針轉寺。
拉蔔楞寺另一大特色是佛殿旁的轉經筒眾多,據說有上萬之數,分布在18座佛殿及拉蔔楞寺外圍。順時針轉動一個色彩斑斕的轉經筒,相當於讀了一遍上面的經文,可是長長的走廊沒到頭,我的手都酸了,又不敢偷懶,只有硬著頭皮走到底啦。
拉蔔楞寺依山而建,我們一座又一座地順序參觀,逐漸走到了山邊。亂雪漸欲迷人眼,很久沒見到這麼大的雪了,令人沁脾的清醒。
我們很想看看拉蔔楞寺的全景,可惜通往山上的石級入口鎖著,無法進入。小深看中了一處地勢相對好走的“峭壁”,發揮他短小精悍的特點,嗖嗖嗖爬了上去。我呆望了一會兒,也手腳並用,姿勢難看地爬了上去。上去以後,才發現“冒險”是何其值得:一大片開闊的空地與直插雲霄的山峰相連,山頭有鷹掠過的身影,感覺整個天地都在自己的面前,感覺自己擁有了整個天地。但為什麼站的越高,反而更能體會渺小的含義?
山腰上建著數十間低矮的房屋,只有半人高,無門無窗,在蒼茫的山色與風雪掩映之下,更增神秘。我猜是僧侶的墳墓,可他們為什麼要把墓修在高高的半山上呢?
下山後,我們來到前殿,買了一張票就被放行了。前殿是拉蔔楞寺最大的佛殿,前面說過,這裡可容納4000名喇嘛同時念經,每逢大的佛事,這裡當然是主要場所。不知是否為了表現藏傳佛教的神秘性,藏區的佛殿都極其昏暗,游客乍一進入,完全看不清四周。其實大殿四周的牆壁上都繪著精美的壁畫,內容豐富而生動,可是只有到了點著酥油燈的地方,才能勉強看到,但也只能看到被燈光照著的巴掌大一塊的地方。殿內有專事講解的喇嘛,可惜本地口音又重,講的又快,幾乎不知所雲。很倉促地參觀了一遍,說不出的遺憾。
由於爬山時弄濕了手套和衣服,我開始感到刺骨的寒冷,雙手也慢慢失去知覺。問小深,他自然一副身體強健不懼寒冷的表情。我可沒法比啊,快快找一處住的地方暖和暖和吧。我們返回夏河,找了一處有24小時熱水的賓館,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鑽進被窩,才感覺自己又是個人了。這種感覺真幸福。
下午自由活動,買了一些不打糧食的藏飾品,其中牧民日常生活中用來煮酥油茶的銅茶壺,令我愛不釋手。小深被老板(確切說是身強體壯的兩個藏民)威逼不過,買了一把藏刀,呵呵。還有牛脖上的鈴鐺,連著皮環一起賣,居然要幾百塊,還不講價。我氣不過,花10元買了銅鈴鐺,又花10元割了一條皮環,准備自己制作牛鈴鐺。
5月3日星期一陰-7~2度夏河—桑科草原
一夜好睡。今天的行程安排:達宗湖。達宗湖距夏河縣17公裡,湖面呈狹長型,海拔3100米左右,東西寬百米,南北長約350米,面積有五十多畝。湖濱三面環山,地形開闊;周圍怪石嶙峋,山上林木蔥籠;湖面碧藍純淨,清澈見底;達宗湖還有“神湖”之稱,每年六月,都會有許多香客來這裡朝聖。不過今天是看不見這些了。
經皮具店老板的推薦,我們包車前往達宗湖,由於大雪,車子無法開到山頂,我們走過厚厚的積雪,終於到達達宗湖。我們在半山腰下了車,正遇見一個上海的游客,也因同樣的原因被迫下車走路上山。我們一行四人結伴而行。本以為路程很近,誰知這一走就是兩個小時。山上積雪很厚,但向陽的地方已化雪,道路泥濘不堪。那個上海人看著人高馬大的,人也和氣,因為我們走得匆忙,沒有帶備用膠卷,向他借了一個,下山後執意不要我們還。
當我們來到一個小小的三岔路口休息時,看見一頭身軀龐大的牛准備經過這裡。它見我們在路口休息,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從灌木叢斜插了過去。看來動物不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是不會和人類發生衝突的。沒一會兒,又有三頭牛來到岔路口,兩大一小,看見我們,甩著尾巴不知所措。我趕忙走下坡去,給它們讓路。
當我們經過一處松樹林時,忽然感覺整個世界闃無聲響,這時我的心裡居然有種微微的恐懼感,是太不習慣這種寂靜啊,沒有絲毫聲響,連呼吸都嫌太大聲。似乎整座山張開臂膀迎接我們,整座山萬籟俱靜。
達宗湖入口處有人看守,每人5元,算作門票,連我們的導游都沒有幸免。來甘南之前我把藏民想像的很樸實,還買了水彩筆、糖果、本子准備送給藏族小孩。誰料……想像總比現實美好。
然而到了湖邊,什麼念頭都沒有了,兩個小時的路程,對藏民的失望,身上濕冷的衣服,都無所謂,似乎只要能看到這座湖,只要能守著這座湖,別無所求。面對美,人們會不自禁地頂禮膜拜,也許,這就是它成為“神湖”的原因吧?這就是所有的“神山”“聖湖”能成為“神山”“聖湖”的原由吧?只是因為人們對美的膜拜,才產生了這麼多的“神山”“聖湖”吧?
四周靜謐,惟有雪花不斷地落下。湖邊有專供祭祀的祭台,上面的經幡已被雪打濕。許寶成向收門票的藏族老人買了松枝與“紙錢”,在祭台上燃起來。我們用相機記錄下這一刻。許寶成教我一邊圍著祭台順時針走動,一邊將“紙錢”灑向空中。“紙錢”巴掌大小,上印一匹生翅的飛馬,色作紅、黃、藍、綠、白五種,不僅祭祀時灑,車過險要之處也灑,以祈求保佑,平安通過。
我們沿湖前行,積雪很厚,周遭萬籟俱寂。一只紅嘴水鳥大概游累了,棲息在岸邊一動不動,靜極了,這白色的世界。我遠遠地看著這一切,知道我們只能短暫地擁有,知道自己終究要離去,那麼,就讓我永遠不要忘記吧。
回到夏河,我們趕往桑科草原。桑科草原距夏河縣西南10公裡,屬於草甸草原,平均海拔在3000米以上,草原面積達70平方公裡,是甘南藏族自治州的主要畜牧業基地之一。這裡人口少面積大,僅有4000多牧民,草原卻遼闊無際,是一處極為寶貴的自然旅游景區。(據攜程網)
沿路風景優美,空氣清新,牛羊悠閑,溪流靜好,草甸子直鋪到雪山跟前,與天相接。我們本來計劃租自行車前往桑科草原,邊走邊游覽風景,現在也只能取消了。
當草原一覽無余地出現在面前時,我忽然發現自己的雙腿有如千萬枚針扎一樣鑽心地疼,無法行動——一路上的風太刺骨了,我凍壞了。
5月4日星期二晴桑科草原—蘭州
話說昨天我們來到桑科草原,第一時間找到了住處,接待的是一位藏族老人,給我的收據上寫著“召考”,那他就是召考大叔了。小屋門窗漏風,陳設簡陋,除了三張床,更無別物。不過我仍然睡著了,並且睡得很熟,連草原上放焰火、篝火歌舞晚會都沒聽見,第二天小深說起,我捶足頓胸,後悔不已——怎麼就沒聽見呢?怎麼就睡的那麼死呢?
痛悔中,忽然發現水杯裡的水結成了冰疙瘩,再看窗外,屋檐上垂下一尺多長的“冰溜子”,又是一驚——昨夜屋子裡的溫度居然在零下,我居然還睡得如此地熟,不禁對自己刮目相看。
草原上的陽光是經過稀釋的,照在身上一點也不暖和,非常冷。這裡找不到真正的牧民的家,都改作“某某度假村”、“某某莊園”,供游人餐飲、娛樂、住宿,甚至騎馬也確定了範圍,由牧民提供自己的馬匹,統一管理,游客騎馬時(21元/小時)牧民跟隨照顧。總之,一切都商業化了。
我因為第一次騎馬,牽了一匹小馬,被小深嘲笑,其實他騎的馬就比我的大一點點而已。我發現自己有騎馬的天賦,“小黑”——我的坐騎——是匹很乖的馬,基本上按照我的意圖緩緩前進。啊,溪水潺湲,空氣清冷,草原遼闊,雪山巍峨,白雲悠閑,牛羊靜穆,而我,就在這如畫景色中按轡而行。此時此景,適合放喉高歌,適合衷心贊美,適合物我兩忘;我放喉高歌了,我衷心贊美了,我,物我兩忘了。一個小時很快過去了,我們戀戀不舍地離開了這令我們神清氣爽、倍感愉悅的地方,繼續踏上未知的旅程。
在夏河吃了三碗牛肉面(這幾天也不知吃了多少碗牛肉面,什麼甘肅話沒學會,先學會了“牛熱綿”),上了開往蘭州的長途車(44元/人)。資料上說乘坐蘭州到夏河的長途車的乘客經常在臨夏汽車站被“轉賣”到其他車上。誰知我們也免不了同樣的命運。等了一個小時,換了一輛車,直到下午六點多,我們才在蘭州陌生的街口被趕下車。
晚上在蘭州街頭閑逛,見人家賣碗,也不管路途遙遠不好攜帶,執意買了兩個,真的是很美麗的碗呢!
5月5日星期三大晴蘭州—天水
早上小深帶我們去吃正宗的“牛熱綿”。這裡的“牛熱綿”是早餐,一過11點就不賣了,蘭州人的飯量這麼大麼?一大碗牛肉面居然是……早點?真是難以置信!
應了那句“酒香不怕巷子深”,我們去的面館也在一個小巷子裡,可惜忘了名字,人很多,盡管已經10點鐘了,盡管是節假日。小深看人家生意紅火,又興開飯館之念,擋也擋不住,壓也壓不下,呵呵。
吃完面,我們執意告辭。時間還早,先去黃河大橋看看吧。黃河大橋位於蘭州城北的白塔山下、金城關前,有“天下黃河第一橋”之稱,是蘭州市內標志性建築之一。鐵橋建成之前,這裡設有浮橋橫渡黃河。浮橋始建於明洪武年間(公元一三六八至一三九八年),名叫鎮遠橋,今尚存建橋所用鐵柱一根高達三米,重約數噸,上有“洪武九年”字樣。清光緒三十三年(公元一九○七年),改浮橋為鐵橋,是黃河上游第一座鐵橋。橋有四墩,下用水泥鐵柱,上用石塊,弧形鋼架拱梁,是後來進行加固工程時增建的,全部工程共耗白銀30余萬兩。登橋遠望,不遠處的黃河如帶,蜿蜒盤曲,為蘭州這一工業城市增色不少。
在橋上俯望滔滔黃河,心生千秋興亡之感慨,這滾滾的黃河水啊,冷眼看過多少人生變幻,滄海桑田,一路流到了今天。今天的天氣很好,陽光燦爛,讓人感覺那漫天大雪飛舞的日子似乎是個夢。和小深攜手穿過這座有名的鐵橋,在陽光下快活地眯起眼睛,仰望白塔山,仰望歷史的痕跡,仰望人生的幸福。
岸邊游艇生意紅火,小深見我意動,鼓動我去玩。兩人衝浪了一把,意興盎然,呵呵。
中午,我們乘坐開往天水的長途車(57元/人),下午5點多到達天水。天水古稱成紀,因相傳華夏始祖伏羲氏就誕生於此,所以又有“羲黃故裡”之稱。這裡有與敦煌莫高窟、龍門石窟、雲崗石窟並稱為中國四大石窟的麥積山石窟,以精美的泥塑藝術,險峻的洞窟著稱於世,也是我們此行的目的。
宿天水招待所。傍晚與小深在天水市中心漫步,難得放松心情,享受這悠閑的時刻。
5月6日星期四大晴天水—西安
早上乘坐公交車(2.4元/人)到北道,轉乘專線旅游車(5元/人),約1小時到達麥積山風景區。
麥積山位於天水東南部,因該山狀如堆積的麥垛而得名。石窟始建於一千五百多年前,大多在二十至八十公尺高的懸崖峭壁上開鑿,層層相疊,密如蜂巢。各洞窟之間有棧道相連,攀援而上可達山頂。麥積山石窟中最有名的就是泥塑,塑像大小與真人相似,有的交頭接耳,有的低眉含嫣,形態栩栩如生,被譽為“東方塑像館”。也有一定數量的石雕和壁畫,雕刻技藝精湛,壁畫古樸典雅,刻畫得栩栩如生,溫婉可親,極富生活氣息。洞窟多修成別具一格的“崖閣”,在東崖泥塑大佛頭上15米高處的七佛閣,是我國典型的漢式崖閣建築。
我們買了門票(22元/人+1元保險/人),像兩個去春游的小學生,高高興興地向山上走去。誰知到了麥積山石窟,又要買票(32元/人)。原來前者是麥積山景區門票,後者是石窟門票,各自為政,卻完全不顧游客的利益與感受。
隨著人流開始攀援,我知道是自己的敦煌情結在作怪,碰見任何石窟藝術都興奮難當,包括彬縣大佛寺,包括天水麥積山。現在我走馬觀花地看著這些泥塑,看著這些彷佛前生就已熟悉的泥塑,心情莫以名狀。莫非前生我是刻苦不息、無怨無悔的匠人,執著地雕塑著心中的影像?莫非前世我是一位僧人,這些泥塑、這些洞窟,這整座的山啊,是我奉獻給佛祖的獻禮?莫非這北朝的“秀骨清像”,隋唐的“豐滿圓潤”,都是我的鄉愁,都是我生生世世輪回中向往的模樣?
越走越高的棧道上,我們閱盡歷史塵封的模樣。然而終究有盡頭,終究要離別,我們乘專線車直達火車站,買了當天回西安的火車票,照例無座。看著小深吃第13碗牛肉面,苦。
這次沒有去時幸運,站了4個小時,於下午7時許回到了闊別6日的西安。
行程結束了,而我們又開始了新的計劃,准備新的旅程,並且相信,這一切沒有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