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古徽州悠悠自助游(上)

作者: poorliu

導讀在人類文明和歷史變遷的漫漫長河中,有些東西可能輕而易舉地被湍急的水流衝走,而不復存在;有些則可能歷經衝刷逐步變形、變色甚至變了味,而成為遺憾; 然而總有那麼一部分會屹立不倒,逐漸沉澱,最終成為經典讓人賞味。 歷史是個太大的課題,我不是學者,更不是專家,所以不是我能解析的。可是我卻在這次古徽州的行走中深深感受到人文、歷史的力量帶給我的 ...

在人類文明和歷史變遷的漫漫長河中,有些東西可能輕而易舉地被湍急的水流衝走,而不復存在;有些則可能歷經衝刷逐步變形、變色甚至變了味,而成為遺憾;

然而總有那麼一部分會屹立不倒,逐漸沉澱,最終成為經典讓人賞味。

歷史是個太大的課題,我不是學者,更不是專家,所以不是我能解析的。可是我卻在這次古徽州的行走中深深感受到人文、歷史的力量帶給我的林林種種,或贊、或嘆、或疑惑、或震撼。

就讓我搜腸刮肚一番,將感受和回憶轉化為文字,算作探討也好,權當不完全的旅游攻略也罷,抑或就是貽笑了大方…

說實在的,對歷史我沒什麼偏好,可我卻是個不打折扣的攝影愛好者。有人說十個愛好旅游的人中有九個愛好攝影,沒有考證過這句話的確切性,也記不得自己到底是先喜愛上旅游還是先迷戀上攝影,但是被徽州深深吸引卻是在一次旅行中。

那年和同事們游走黃山確是一次失敗的經歷,沒有雲海,沒有日出,唯有人海和疲憊的身軀。然而無意間卻讓我觸到了徽州,也觸到了心裡的那根弦。神秘的高牆,黑瓦,古居,牌坊,還有那出神入化的磚雕,木雕…無不讓人心馳神往。可是圖片印的再精美,書籍介紹的再詳細一定沒有親身體驗來的直接。

種種原因,游徽州的計劃在紙上躍上躍下,夢想總還在心裡,幾年過去了都沒有成行。而此次,最終成行是因為有了她的左右陪伴,她是貼心伴侶,是知己,還是驢友。

上一站是燈火闌珊中國年的香港,這一站就是古老神秘立秋時的徽州。

第一天上海-〉屯溪-〉歙縣

因為黃山,各地去黃山市的交通還是比較發達的。上海至黃山市,火車11個小時,汽車7個小時(據說,國慶節“徽杭”高速通車後,屆時車程將縮短為4小時),飛機1個小時。不想受太多舟車勞頓之苦的我們經過權衡,最終在飛機上畫了圈。接著,定下日程後就在“攜程”購得來回的折扣機票,單價460元(原價580元)。最便宜的機票好像只要三百余大洋,可是看了看航班的時間,我倆只有相視而笑,盡在不言中了…

等待的日子是幸福而又焦急的,幸福是因為有所期待。

這幾天裡她仔細翻看《鄉土中國—徽州》,這本書是我黃山回來之後不久買的。而我,不斷在ctrip,google,yahoo中輸入關鍵字:黟縣、歙縣、宏村…(事實證明,“攜程”幾乎是國內旅游網站中做的最專業,最人性化的)

就在啟程前的兩天,台風“雲娜”的不期而至讓我頓感不安起來,望著窗外的疾風驟雨,遙想著徽州會不會受影響。下雨天旅行可絕對是件苦差事,既拍不到好照片,又看不到好景致。雖然“雲娜”很快離開上海,但我真擔心它會隨我們同去徽州,我們可不願意與它為伴。

飛機終於還是因為“雲娜”的影響晚點4個多小時,不得已,我們被拉去賓館休整。一頓只有量不論質的午餐,一個焦躁中並不安穩的午覺,還有每人100元的補償金。

真正的航程只有45分鐘,我打趣道,“一本雜志都沒看完,就降落了”。傍晚6點,黃山屯溪機場,一個群山懷抱中的mini機場。叫車從機場趕往歙縣,司機毫不客氣,“65元!”

窗外,夕陽西下 + 滿眼綠色 + 新鮮空氣=愉悅的心情,只是司機是一個羅嗦、裝可憐又好管閑事的家伙。他一個勁的說我的安排怎麼不好,害得我頻頻吃到GF的白眼,那個味兒啊…

當車到達預定的文宇賓館時,天漸漸暗了下來,還算好,我們時間准備的比較充裕,只是取消了計劃中check in之後一兩個景點的閑庭信步。

話說這文宇賓館是我們原來定的大華賓館的替補,大華賓館因為臨時的會議取消了我們定好的房間,“同程”(非“攜程”)網站的彭先生打來電話表示歉意並為我們換了賓館,而且降低了20元房價作為補償,標房140元。文宇賓館位於歙縣“七裡頭”,離縣城還有兩三公裡路,地段顯然沒有“大華”好,可是我們卻在這裡吃到了非常可口的晚餐。

辣子雞,臭豆腐(並非毛豆腐),青椒土豆絲(蔬菜中我的最愛,在外就餐每餐必點),響鈴,皮蛋豆腐,薺菜羹。那色,那香,那味,甭提了!

美人、佳肴一樣不缺,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飯後結賬85折,共85元。

在出租車上的時候,司機說今晚這家賓館除了我們倆不會有第三個客人,還說我們到了那一定會後悔並乘他的車再回屯溪,雲雲。當時,氣的我叫他立刻shut up,盡管開車!碰巧當天剛好有兩個旅行團入住,好不熱鬧。嘿嘿,說來好笑,飯廳裡還有K房小姐(就是N陪小姐,這N趨向於幾就不知道了)吃飯呢,足以說明這裡的人氣。

2星的賓館能有的也都有了,設施麼,如果不苛求的話,也還算過得去,就是莫名其妙的停電讓人不爽。

第二天 歙縣一日

好一個艷陽天!

早飯時,那兩個團的游客們已經離開,外加停了電,昨晚還熱鬧無比的飯廳顯得特別安靜,遠處偶爾有火車駛過。我甚至可以回憶起當年我來黃山,當列車即將靠站時那興奮的心情,此時對面的那車上不知又有多少雀躍的心啊。

5塊錢一人,四個下飯小菜,四個點心,一大碗粥,又是一個不小的驚喜。GF趕忙用DC將狼吞虎咽的我拍了下來。

賓館門前攔下一輛4路車,每人1元,到縣城的華聯超市下。

“我們這是去哪兒啊”GF滿臉的好奇。

“隨便逛逛”我故弄玄虛。

瞧,這隨便一逛,一拐,映入我們眼簾的是一座古代城門,上書“陽和門”,透過“陽和門”隱約看到那天下無雙的八腳牌坊。

古時候這城門有官兵把守,如今啊,這城門有賣票的把守。隔的老遠,城門下坐著的管理人員就把我們給認出來了,一人背一大包,不是來旅游的才怪。只見,那男的對女的輕言幾句,好像在說“瞧見沒有,魚肉來了。快,把磨好的刀拿出來。”

“來來來,買票買票。”硬生生的口氣,好像我們要逃票似的。

付完錢,拿了票,接下來導游大姐開始發揮了,“許國建造這座牌坊,共花了八個月時間,回朝復命時,由於超假,許國跪在殿上,默不作聲。皇帝責備道:‘朕准卿四月之假回鄉造坊,為何延為八月?造坊這麼久,不要說是四腳,就是八腳也早就造好了。’許國聽了,頓呼萬歲,奏道:‘謝皇上恩准,臣造的正是八腳牌坊。’萬歷聽了,哭笑不得,皇帝的金口是不能反悔的…”我說,這話怎麼越聽越熟啊,難怪了,網上不都這麼寫的麼。

說實在的,這些導游詞或多或少添加了後人的臆想,而且在後面的游程中我們也不斷聽到不同導游間相互矛盾,甚至有破綻的導游詞。而且,在這裡我們接觸到的大都是比較年輕的導游,更有暑假打工的學生。沒有豐富的生活經驗,沒有淵博的歷史知識,他們之間誰又能真正解析歷史並解開游客心中的疑雲?

我很贊賞當地景點為游客們配備免費導游的做法,但他們更多的不過是在背導游詞而已。但願他們沒有愧對歷史,沒有誤導了千裡迢迢乘興趕來的游人們,但願!

牌坊、宗祠、民居被稱為徽州的三大絕,眼前的這個牌坊是我們這次旅程中的第一個景點,也是見到的第一個牌坊。雖然被城樓,商鋪,民居所包圍,且歷經百年風雨,抬頭仰望仍能感覺到那股咄咄逼人的氣勢,光是讀一遍許國一生的頭銜愣是費了不少勁“少保兼太子太保禮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許國”。想像當年許國站在這功德坊下是何等氣概,何等威武啊。

聽說我們接下去還要游玩漁梁壩和牌坊群,導游姐姐干脆草草結束對我們的導游工作,趕緊喚來自己開“突突車”的老弟,也算牽線搭橋,為老弟的生意添柴加火。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這裡的街道好比一條魚,這鵝卵石鋪就的街道就是魚身上的魚鱗…”跟隨著導游我們拾街而上,來到了漁梁老街。

商鋪,水埠,還有蜿蜒的古道,曾幾何時這裡也是一派繁榮的景像。

其實,遠看平平無奇的漁梁壩始建於隋唐,白色花崗石砌成的壩體用石榫連接,牢固無比,令人嘖嘖稱奇,讓人不得不佩服古代勞動人民的聰明才智。

水,在徽州人心目中有著深遠的意義,其實即便是我們不也經常說“有財有水”嘛。水就代表財富,古徽州民間更有“漁梁水厚即徽盛,水淺則耗”之說,這漁梁壩所跨的“練江”可是當時徽商出外經商,運輸商品的必經之道。既然來了,我們也要做一回渡舟遠行的“徽商”。

搖曳的小船上三四盞紅燈籠,岸邊還有幾尾鸕鶿悠哉游哉。船老大說邊搖船邊述說著往事,我倆捧著相機時不時的互拍,同船姑蘇來探親的小小姑娘,一口吳儂軟語煞是討人喜歡…

“漁梁夕照”是古歙八景之一,夕照我們是等不到了,因為我們要繼續趕路。

老哥(其實也不老,GF這麼叫,我也就暫且這麼叫上了)的車與其說是“突突車”還不如說是“哐哐車”,是一種用鐵皮包著的三輪摩托車,開起來哐啷啷響的不得了。

過得“太平橋”來到“太白樓”, 相傳這裡曾是一個酒肆,為紀念李白而取名“太白樓”。與“太白樓”坐擁在一起的是“新安碑園”,走馬觀花一番,閃人。

棠樾牌坊群距歙縣縣城10公裡左右,順著柏油大馬路,沿著田間小土路不一會兒來到了牌坊群,這會時值正午,先解決溫飽問題吧。自打我們一接近這景點,一個長得黝黑的村姑就就形影不離地跟著咱招攬我們去她店裡吃飯,別看她長的黑這裡面可是有故事的,而且精明的可以啊。

沿街兜了一圈也沒人招呼我們,好吧,就去她那吧。

“老板娘,樓上有空調嗎?”

“啊呀,今天整個歙縣停電啊。”

完了,就著熱風吃吧,也算一個菜。菜單上的價格貴的離譜,令人發噱的是每家飯店的菜單上的價格都一樣,連菜名和順序都一模一樣。

“6折!”我也來個沒得商量。

“好好好”板娘一口答應。

嘿嘿,我的心中一陣竊喜。後來本人得出一結論:這人啊,一高興什麼事都好說!

青椒土豆絲(這菜不用看菜譜)、紅燒田雞、毛豆腐…這田雞還真是不錯,可這毛豆腐…我說,這網上說好吃的有那麼一回事的毛豆腐咋這麼難吃?淡而無味,簡直像木渣,怎麼可以和昨晚的臭豆腐相提並論,害的我們直呼上當。

“小姐,等你吃完飯我想給你看看相”嘿,敢情老板娘還有這一手?“小姐,你面相長真好!”這好那好,眼睛好,眉毛好,人也好,心更好…反正什麼都好。我也沒仔細聽,讓她說吧,我們不看就是。

接下來是村姑廣告時間:“你們看我那麼黑,原來我是天天在牌坊群看相的。”“當年,上海有一群人專門坐車來找我看相,不看牌坊的”“我現在都收徒弟了”…

開始還一個勁搖頭的GF最終還是沒能抵擋住糖衣炮彈的誘惑,伸出了右手。也別說,有些話還蠻准的,像是那麼一回事。再說了,長得好也擋不住的嗎。

最慘的事發生了—我竟然也伸出了左手!

她的美言使得我倆心花怒放,她的目的也就達到了。除了餐費,我們額外付給她50個板板算作看相的茶水費。

托她吉言啊!

網上說七座牌坊按“忠、孝、節、義順序排列”,我一直在犯思量,忠、孝、節、義不過四個嘛,怎麼排列啊?到那才知道,原來順序應該為“忠、孝、節、義、節、孝、忠”啦!這才對嘛。

棠樾,是兩淮鹽務總商,號稱江南首富—鮑志道的故鄉,鮑家祖籍並非安徽,而是當年為躲避戰火遷來此地。導游說,這七座牌坊建在當時的村口為了讓進出村的人們看到鮑家祖祖輩輩的榮耀,而且原本共有十座,村中另有三座但都不幸被毀。這連綿成群的牌坊,從明至清逐漸建成,明代三座,清代四座,光宗耀祖,流芳百世。

這鮑氏家族真是個名門旺族,用我這個後人加俗人的話就是“富的冒油”,不僅體現在這些讓人贊嘆的牌坊更體現在兩個各具風格的祠堂。一個是坐北朝南,走正門的男祠。一個是坐南朝北,只能走偏門的女祠—清懿堂。男祠規模宏大,豪華氣派。女祠小巧卻不失精致。

所謂祠堂,就是一個家族的中心,是家族聚會,商議家事,動用家法,祭供祖先的地方。當時的風俗規定女人是不能進祠堂的,但在鮑家卻開了先河,不僅建了男詞,更是建了女詞,但細節中卻處處體現了男女有別、男尊女卑的思想。

“請你們試著把清懿堂的懿字拆開來看…”這導游到還有點循循善誘的意思。

“壹—次—心”

“對了,這壹次心充分反映了當時的民風,婦女對於婚姻就應該一心一意,操守貞節…”徽州人早婚。十二三歲完婚,男人們便背井離鄉出外經商一別就是幾十年,夫妻間真正

廝守的日子能有多久?更有些男人客死他鄉,女人們或“未嫁守寡”或“殉夫自縊”或“婆媳同孀”…如今這是多麼難以想像的事啊。

“這裡擺放的69位女性牌位,個個都是慈孝忠貞,令人敬畏的楷模,但其中只有2位才能被恩准造貞節牌坊…”

祠堂內外,這一個個牌位和石坊向我們述說著多少凄苦悲涼的故事…

悲哉,壯哉!

老哥建議我們去呈坎。

去呈坎的路上我們經過唐模,想起當年來到此地看到的一座破敗的建築不知是什,現在想想那一定也是個祠堂。據說歙縣共有6千多座祠堂,2百多座牌坊,如果要一一游覽真不知道要花多久時間呢。

旅行就像人生,總有些該舍棄的。

車上我們都沒怎麼說話,因為說了也聽不清。稻田、小溪、老宅還有水牛、馬車、頑皮的孩童一一在我們眼前掠過,如果你能將這一切當成景色並細細品味的話,那麼顛簸和噪音就不算什麼了。

網上還有村口的路牌都說呈坎是個神秘的八卦村。可能是因為沒趕上個好導游,或者這本來就是個不解之迷。這個乘著暑假來打工的充數導游是一問三不知,最終還是沒能解開我們對這個所謂“八卦村”的疑惑。

不過,美侖美幻的寶綸閣、寓意深刻的磚雕、厚重奇特的防火防盜門、有趣實用的土空調、古代閨房的遮羞窗、馬頭牆上的小窗、拐彎抹角的老牆、時鬧時笑的農家娃、還有隨處可見的文革標語、毛主席語錄,我們可是照單全收!

離開了呈坎,老哥將我們送往岩寺,我們即將結束歙縣的游覽。從早上九點多直至下午四點半,老哥的破車載著我們游歷了許國石坊-)漁梁壩-〉太白樓-〉牌坊群-〉呈坎最後送到岩寺,總共收費40元,其中5塊可是老哥的午飯錢。後來,GF對我說,他們拉客人去景點有回扣拿的,照這麼說的話老哥這一天的收入還算不錯。

歙縣自古是徽州的首府,舊時也算是個繁華之地。歷代文人墨客、賈商達官造就了獨特的風景,其興衰榮辱真是令看客百感惆悵啊。

玩轉歙縣,如果不是走馬觀花、蜻蜓點水,需要至少一整天的時間。而如果每個景點都要細細玩味過來的話,那就需要一天半甚至更多的時間。我想如果跟著旅行團的話是很難體會古歙之美的。另外,由於歙縣的景點較分散,固然包部車是比較明智的選擇,可以隨時發車隨處停,也不用走冤枉路,更不會沒了方向找不到北。

和老哥互相道謝後,我們搭上了岩寺去屯溪的公車,車票2.5元乘以2。結束了歙縣愉快的旅程,接下來的目的地是黟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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