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6月25日起的很早,剛出門打算吃點東西再到大水車,就碰上昨天的那兩個拉車的,大概是怕我跑了,來圍堵的。跟著她們到了水車對面的小吃店,吃米線。那裡就算新城了,果然比古城裡的便宜。她們又去圍堵那四個了。原來是兩對,一對戀人,一對又是從香港來的女孩子。大概是因為安全,來麗江的女孩比男孩還多。正好我就可以坐在付駕駛的座位上了,視線寬。上了車才知道,本來就那四個人包車的,說好不加人的。所以他們每人125。可是一共才500兩天,司機覺得不合算,就派出人馬把我騙來。沒想到到了後來,我反而成了這個團的領隊了,他們都沒有經驗,只有我是有備而來,所以住處、路線她們全都聽我的,還很高興幸好有我同行。就是對這個司機沒什麼好感,這個司機煙癮很大,一路把我熏的。
又開始了長途開車,大概是審美疲勞了,我上了車就想睡,在斷斷續續的睡夢中我只知道我們一會兒上山,一會兒下山,繞了很久很久,居然才剛剛到寧蒗。寧蒗是個更加小的鎮,不過大概是個重要的交通樞紐,那裡的車子都掛著牌子到各個地方,因此也就特別亂,隨時都會有人招手停車,我們在寧蒗堵了有20來分鐘。不過到了寧蒗也就走了大半的路了。終於到了瀘沽湖的收費站了,一個人腆著肚子走來說1人45,我覺得奇怪,原來38門票,4元環境保護費,3元保險費。我不禁來氣,虎跳危險我們想買保險嘛,所有的保險公司都不保。這裡這麼安全,卻強制我們買保險。豈有此理!
氣呼呼的過了關,開了20分鐘,終於來到了落水。看到了一片平如明鏡的湖泊,大家就興奮了開始拿著相機,左拍右拍,可惜是在路邊取景,怎麼都避不開那幾根電線。司機等我們拍夠了,帶我們來到一家挺大客棧的門口讓我們住,我要求再往裡開,網上人人都說應該住裡格而不是落水。這個司機居然說他只認識到落水,裡面沒有進去過。我不甘心反正就一條路,堅持要他開上去,大不了問路。他只好照辦,開了不到半小時,當看到那一泓碧藍的湖水,我就知道我是對的,裡格的風光果然遠勝落水。裡格村就在湖邊,車子開不進去了,我們也坐累了,都下來走。天開始飄起了毛毛細雨,走到扎西的聊吧卻發現鐵將軍把門,扎西出去了。隔壁有家客棧叫晴天,老板娘熱情的招呼我們進去看看。晴天客棧的房子正好面湖,20元一張床。彩條的床單,看來很干淨和醒目。於是我們就放下背包打算住下了,他們兩對各占一間房,我和別人分租另外一間,因為沒有單人間,然後就出去找東西吃,2點都過了。結果發現了更滿意的住處,就回到晴天和老板娘打招呼,說要搬。老板娘在做十字繡,很客氣,絲毫沒有留難我們,就讓我們把房間恢復原樣就可以了。
往回走,發現了朵朵酒吧,裡格果然在拆房,據說有個記者在這裡的時候和當地人起了爭執,回去就發了篇文章說這裡環境差,游客素質不好什麼的,現在旅游局就來整治了。說沿湖8公裡的房子都要拆掉,重新規劃。我的同伴們發現的那家叫摩梭往事,正是昨天北京的那對小夫妻推薦的。這家客棧才開了3個星期,不過做舊絕對到位,用的都是老木頭,看似粗糙的搭建,底樓沒有正式的隔斷,只是按功能不同分4個區,最東頭是教室,黑板上用粉筆寫著一首詩,正對著散放著的幾個小板凳,老板打算免費教這裡的孩子學英語。第二個是閱讀區,一邊放著一張暗紅色半舊的三人布藝沙發,靠背的牆上有扇窗對著院子,對面面湖的窗邊放著一張單人沙發和一個矮幾,還有一個書架,都是和瀘沽湖、佛學有關的書。跨過門檻就是酒吧區,一邊典型的吧台和吧椅,靠窗一邊就是餐台。最西頭有個佛龕,掛著一幅唐卡,和小活佛的照片。頂上看似隨意的掛著一些駝鈴、馬鞭、辣椒、玉米之類的裝飾,兩邊都是餐台,一邊有個門可以到後院,門檻就是當地風俗, 高到你的膝蓋。 衛生間、廚房、豬圈、雞棚、小幫工的房間都在後院。
從門口的梯子可以上到二樓,都是客房。我在6號房,單人間,我的伙伴們在隔壁3號、5號,這裡忌諱4,所以沒有四號房。我的房間裡就一張床,一張書桌,一把椅子,都是老木頭做的,粗粗的,很質樸。書桌上有一本金剛經,一盤蚊香,還有個啤酒瓶,插著一支盛放的百合花。每一樣都特別迎合我的品味。房間也是面湖的,因為房間小,所以門就做成玻璃的,可以看湖景,頂上有個窗,晚上可以躺在床上數星星。
安頓好了,終於可以吃點東西了,我們到樓下和老板聊天,看看菜單,居然還有意大利面。我點了土罐米茶,因為不知道是什麼。和同伴們一起點了烤魚和烤乳豬,因為老板的羊昨天吃光了。我和西西一起去挑豬,順便想拍下來怎麼殺豬的,走到後院看到幾只小豬在那裡吃東西,長得差不多大,我就挑了那只黑白花的,因為比較漂亮。抓的時候,小豬沒怎麼叫,等到給它衝洗的時候,它大概知道它的命運了,氣急敗壞的叫了起來,我們聽得都不忍心,都想放了它了。老板讓我們還是不要看了,否則就吃不下了。想想也對,我們就君子遠庖廚了。
土罐米茶,就是把米炒一炒再加上茶葉煮一下,放到土罐子裡。一小杯大概就夠一個人吃了當早點或者午茶的分量,10塊錢。先喝茶水,可以加糖或鹽,茶水裡帶著炒米香,很開胃。然後把剩下的米和茶葉拌上核桃末,花生末一起吃。也是加糖或者加鹽。美味無比,強烈推薦。老板殺完豬了,施施然走過來和我們聊天,還請我們嘗嘗有名的哐當酒。反正都是白酒,我也不太辨得出和青稞酒有什麼區別。老板原來也是上海人,居然還是計算機碩士。到麗江旅游邂逅了一位廣東女子,一見鐘情,放不下雲南的美景,就相伴在瀘沽湖畔,開了這家客棧。
底樓躺著兩只狗正好堵住門檻,體形都很大,那只黑狗叫黑虎,據說有藏獒的血統,不過卻是全村脾氣最好的狗,從來不咬人。黃色的那只就是一般的草狗,也很溫和。本來我們看到那麼大的狗還有點害怕,後來覺得它們真的很溫順,就不擔心了,從它們身上跨進跨出一點都不留心,有時候踩到它們的毛,它們也就晤唔一聲。就是太髒了,我沒有摸摸它,逗它們玩兒。
因為烤乳豬要花很多時間,所以我們就到隔壁的幾家酒吧客棧去閑逛。有一家酒吧裡掛著很多小動物的標本,我們就進去坐坐,裡面有幾張凳子是秋千,我就坐在秋千上看那些游客的留言和照片。我除了小獾熊認得出,其他都不知道是什麼。和酒吧的老板聊了一會兒,他是當地的摩梭人,我們要求去看看祖母火塘,他答應了。不過老祖母今天不在,去永寧泡溫泉了。於是我們就和舅舅坐在火塘邊聊天,吃生的瓜子。3只小貓在我們身邊嘻鬧。老祖母的床就對著火塘,好像挺髒的,火塘的正面供著火神,就是一幅畫。
坐了一會兒,我們回去了。看到摩梭往事的老板娘在烤雞,頓時口水直流,我們就要了一只雞腿,一只雞翅,另外的一半給別人捷足先登了。老板娘只能吃雞頭、雞肋和雞屁股,不過既然她可以賺到40塊錢,還是很滿意的。雞是烏骨雞,有營養又美味。我們打聽好晚上的篝火晚會8點半開始,就分開活動了。我找到那本走出女兒國,就倚在沙發上看起來。早就在網上聽到楊二車娜姆的名聲,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麼人。看了半本書,天也漸漸黑了,乳豬的香味飄過來,聞香而去,看到西西她們早就坐在乳豬邊上淌口水了,豬油滴在火堆上,發出茲茲的聲音,每個人都忍不住食指大動。快8點了,終於可以開動,脆香的豬皮沾著辣椒粉別有一番滋味。不過再好吃5個人也吃不掉一只豬,哪怕只是乳豬,所以附近的狗都有了好口福,本來我們是吃肉丟骨頭,吃到第三盤開始連肉帶骨頭了,怪不得這裡的狗特別親善呢。烤魚更快,2斤多的鯉魚從肚子破開,平攤在鐵絲網夾上烤20來分鐘就好了。都是蘸辣椒粉,不吃辣的蘸五香粉,10分鐘就剩下一堆魚骨了。
快手快腳收拾東西,篝火晚會去也。天已經黑了,下過雨,我們打著手電走到不遠處的大院子,每人交了10塊錢的進場費。院子裡已經生起了一堆篝火,十來個摩梭姑娘和小伙穿著民族服裝站在篝火的對面,游客們無意識的都在另一邊。小伙子互相幫著系腰帶,他們的腰帶有2米長,一個拉著一頭,另一個把另一頭綁在腰上,然後轉幾圈,才能把整條腰帶系在腰上。姑娘們長裙拖地,黑布纏頭飾以珠串、花朵,一縷青絲垂在胸前。不一會兒,有個穿羊皮襖的小伙子吹起輕快的笛子,小伙子和姑娘們就手拉手排成一條長龍圍著火堆跳起來,走幾步,一回首,跺幾腳,樂曲節奏很簡單,可是舞步卻有很多種,慢慢的游客們就一個接一個也跟在長龍後面學著條,隊伍越來越長,繞火堆好幾圈的人,我們跳的汗流浹背的,可是腳步還是跟不上。
等到大家都跳的不想再跳了,吹笛人才停下來。對歌開始。最先是摩梭人唱一首,游客們唱一首,後來居然要派代表對歌,摩梭人落落大方,無論哪個都歌聲嘹亮。游客們出場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有個倒霉蛋被人一把推出去。不過氣氛還是很好,只要唱上兩句,都被報以熱烈掌聲,然後摩梭小伙子們就圍住歌手,把他抬起來扔到半空中。我也被西西她們推出去,好在我早有准備,扯了兩句茉莉花,還沒等我醒過神來,已經被圍住了,不過有個小伙子很細心把我掛在脖子上的相機塞到我手心,然後才拋。人在半空中,聽著好多人歡呼,真興奮。下了地,我隨便拖了一個要躲的摩梭小伙子,要他唱,一唱完,我就鼓動我們的男游客也把他抓起來拋,晚會在最高潮的時候才結束。
我們意猶未盡,一大伙人殺到酒吧,又唱起來。誰知道酒吧停電了,老板找出很多蠟燭,隨意的插在啤酒瓶裡、粘在桌子上、窗台上。反而很浪漫呢。燭光下摩梭小伙子黝黑的皮膚,棱廓分明的五官,披肩的長發,難怪會留住不少少女的芳心。大家不分彼此,興致來了都吼上兩嗓子,貴州來的那位隨身帶著吉他,誰唱歌他都來伴奏幾句,可是每首歌都跑調兩三回;有一位老先生更氣派,大概是浙江美院的老師,帶著一大幫子弟子坐在火塘的沙發上,說了聲要唱歌,弟子們紛紛左右伺候,以壯聲色…… 哼哈二將捧著啤酒瓶的燭台,一個坐在下面手捧歌本,另外幾個搖頭晃腦作陶醉狀,還不時敲敲酒瓶、酒杯,將一首康定情歌襯托的十二分動聽。還有一對美國來的表兄妹也忍不住,唱了他們家鄉的兒歌。我身邊坐著扎西的侄子,他搶過別人的吉他,唱了大半夜的歌,很多歌詞都是他自己現編的,想到什麼就唱什麼,原來他還作過流浪歌手就這麼唱到北京去過,可是在北京待了半年不到,覺得不適合又回來的。我聽到凌晨一點,實在受不了他專注的眼光,找了借口上樓睡覺了。雖然他很帥,不過我可沒有做好要被走婚的准備。其他的人都喝高了,拜兄弟的拜兄弟,認姐妹的認姐妹,正是大同世界啊。
房子不隔音,我在樓上都聽到他們玩到3點才算結束。
費用:門票 45/晚餐52 (1/5)/晚會 10/摩梭往事客棧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