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什印像沒有想到的是在阿克蘇去喀什的路上,我們遭遇了車禍,那肇事司機為超車硬是從兩輛交彙的車子中間擠進來,後車玻璃,後車燈硬生生的被擠碎,帕傑羅一聲嗚咽頃刻面目全非,慶幸的是我們沒有人員傷亡。小日本主動留下來陪蛇頭修車善後,我們四個分兩批搭乘大巴前往喀什。
喀什是南疆一個充滿異域風情的小城,散發著它難以言說的魅力。在喀什街上到處彎彎繞的維文,滿是一串串吐魯番葡萄似的語言。你會感到你自己反到是少數民族,並且成了文盲,喀什太堅強,面對汗文化鋪天蓋地的攻勢,它面不改色,一如往昔。
漂亮的維族姑娘則是喀什街上的又一道靚麗的風景。而上了年紀的婦女則像是害羞似的用褐色的大頭巾把自己罩得嚴嚴實實。讓我感觸最深的是大街上那些穆斯林老人的氣定神閑。他們或在寺廟門口,或在老街集市,聊天,喝茶,散步。整潔的長袍外披西裝,銀白的花帽,垂垂於胸前的白髯 。平靜安詳的笑容。我發現越是上了年紀的老人越氣度不凡,越神清氣爽,走過無數個城市,沒有一個城市像這裡的老人那樣從容安詳。他們似乎告訴我們。我們的生活很美好,很平靜很有滋有味。我突然明白什麼叫日子,什麼叫平凡,甚至什麼叫幸福。
有意思的是喀什的小孩見面 HELLO再見bye 。爭著上鏡。全然沒有那些內地孩子伸手要錢的貪婪。
到了喀什有幾個地方是不能不去的,全南疆最大的東門大巴扎,巴扎即集市的 意思。全疆的東西在那裡應有盡有。
“嗨,我說要不要給你們家唐唐帶點什麼?”豬頭又對小丫頭挑起了這個話題。“你送他(她)什麼”“憑什麼偶送?”在整個行程中一直有一個人伴隨著我們,那就是唐唐的影子,這個人物在豬頭和小丫頭描述下變的越來越撲素迷離,吊足了牛頭的胃口。她究竟是小丫頭的什麼人?她留給我們以懸念,給我們的旅程增添了生氣。
香妃墓因瓊瑤的“還珠格格”而家喻戶曉,香妃的故事有兩個版本,我所關心的則是生前的她在異鄉快樂嗎?她如煙花般寂寞的心向誰訴說,身居清宮,魂歸故裡。“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到天涯”想到這裡不禁悵然。
無需抗爭,接受命運。
清真寺正在修整,沒有開放,我們在清真寺門口悠悠的曬著太陽,對著天空發呆。感受著這個小城獨有的氛圍。
淳樸的老街,繽紛的色彩,悠閑和自在。談泊與寧靜
享受那份從容和淡定。
享受喀什的美食!
喀什的燒乳鴿,魚排,馕坑肉,水蒸蛋我至今想起來都垂咽欲滴。還有秀色可餐。
帕米爾高原
由於帕傑羅還沒有修好,我們決定包桑塔那。兩天一千元。因為是國慶節不辦紅其拉莆邊防證,司機艾力說幫我們搞定,每人33元。艾力是維族。話不多,默默的,和率性爽朗的蛇頭形成鮮明的反差。似乎蛇頭 更像維族人。
最早知道帕米爾高原是電影冰山上的來客,一直以來就有一種神往。原以為我小時候跳的新疆舞蹈那扎著無數條小辮子的哈薩克少女其實是塔吉克少女。新疆舞蹈那歡快的節奏,艷麗的服裝,都來自那片高原。
從喀什去塔什拉瑪干的路況好的驚人,賽過高速公路。一腳油門下去,享受風馳電掣的快感。
在路邊的小飯店吃早餐,為堅強營養我們點了西紅柿炒蛋,而後端上來的那盤西紅柿炒蛋使我們這些南方去的人大開眼界,它整個兒顛覆了西紅柿炒蛋的概念,它的量之大足以使我們吃驚,這盤西紅柿占1/10,其余都是蛋的菜浸泡在油中,膩的無法入口,不看則已,一看就飽。這份28元的蛋是我們此行最大的浪費。
紅其拉莆是中巴邊境口岸,海拔5200米,7號界碑鮮紅的中國二字在雪域高原白色光芒中格外醒目 。
我們去的時候只有一個巴基斯坦哨兵,去那裡的人差不多都跟他合影。
這裡是曾經的絲綢之路,遙想當年我們的祖先就是從這裡走向世界的,曾經的輝煌,曾經的繁華。現在已寂靜無聲。雪山連綿不絕。
驀然回首,雪地上有五個大字,“祖國,我愛你”在國門口,在鄰國的邊緣。春暖花開的時節,雪化了,字也化了,祖國是應該留在心中的。
可能是年輕,也可能我們停留時間短,我們中間沒有人有高原反應,可畢竟是高原,跑幾步就喘,匆匆的離開了這個除了雪山還是雪山的“雪國”。沒有留戀。而回來後的某一天在電視上看到“生存大挑戰”隊員騎自行車到達紅其拉莆向那塊中國界碑叩首時,我居然淚如雨下。
從紅其拉莆下來直奔石頭城,石頭城位於塔什拉瑪干縣城北側,是西域36國之一蒲犁過的王城。曾經的王城現已成了廢墟,被遺忘在了帕米爾高原上。再沒有了舊日的輝煌。今天人們的走馬觀花只是一種徒具形式的憑吊。
當晚我們在招待所碰到了一批剛大學畢業的志願者,乘國慶放假出來看世界。真沒想到 會碰上停電,秉燭而談,不覺夜深,高原夜涼如水。
來帕米爾高原最想看的是海拔7200多米的慕士塔格峰,可早晨從塔城出來還是被晨曦中的那些美麗的鄉村拌住了腳步,以致耽誤了時間,我們沒能看到卡拉庫裡湖慕士塔格峰的倒影。這成了我此行最大的遺憾,以至後來蛇頭看到一個小水坑,就會突如其來的怪叫一聲“倒影”。人生就是由諸多遺憾組成的。來早了時間不對,來晚了,擦肩而過。
百年孤獨的冰山之父慕士塔格峰此刻像一個羞搭搭的少女,雲山霧罩,看不清她的面目。而今它已不再孤獨,越來越多的勇士把它踩在腳下,以征服自然超越極限。而最難超越的正是我們自己。
下午小日本來電,四點鐘在我們住的色滿路賓館會合,桑塔那在一馬平川的道路上疾馳,我們全然沒有來時的困倦,豬頭大概想學幾句維語回去就問艾力 “美麗的姑娘,我喜歡你維語怎麼說” 艾力笑著吐出一串音符,我們就跟在後面鸚鵡學舌,一遍又一遍,豬頭怎麼也學不像,當時要用錄音筆錄下來就好了,一會兒我們把學會的這句話全然還給了艾力,再也記不起來。
談判
從紅其拉莆的冰雪世界到喀什的烈日炎炎不過幾小時而已。4點回到喀什吃午飯,點了原先吃過的四味水蒸蛋,蛋放了胡椒粉沒有原先的鮮美。也許是因為心裡有事擱著,吃飯不香。小日本來電說今天下午就去和田,大家猜想這是蛇頭的意思。關於修車耽誤的時間我們的包車費怎麼扣除,需要和蛇頭溝通,。是回烏市再說?還是今天談?大家舉棋不定。正說著,我們看見帕傑羅已停在飯店門口,大伙的眼睛為之一亮,車從側面看真像新的一樣。同樣讓我們眼睛一亮還有蛇頭“帥哥來了”豬頭話音未落,蛇頭已走進房間,今天的蛇頭換了行頭,上面是赫色暗紋棉襯衫,下面是牛仔褲更顯出他倒三角的體形,挺拔而修長。沒有看出重逢的喜悅。臉上是談淡的笑。他大致和我們講了修車的過程和下面的行程。總覺得氣氛有些怪怪的,不似先前那樣的打打鬧鬧。像隔了層什麼。
小日本給我們看他在東門巴扎買的樂器,有近二米長,我們管它叫冬不拉,其實我們誰也不知道它究竟叫什麼,把豬頭羨慕得恨不的這琴是他的,當我們回到色滿路賓館取行李時,門口的一個維族人看到這把琴連說“好琴,好琴。450元?便宜”說的小日本像撿了個寶似的,心花怒放。回來我才知道我們一路叫做冬不拉的樂器它的名字叫都達爾, 是維族樂器。
裡邊的氣氛似乎不那麼輕松,終於下決心做個了斷,總比一路心懷芥蒂好。豬頭責無旁貸地擔待了“談判”員的角色。
心裡不是滋味。也曾聽說,有的車一路走一路和司機“鬥爭”的事。 “談判”的破裂將直接導致一拍兩散。
外面艷陽高照,喀什5點的陽光還是白刺刺的。他們倆坐在門口右手邊的半露天餐廳。門口停著煥然一新的帕傑羅。蛇頭對著車的方向,一條腿架在另一條腿上,右手拿著煙肘靠在椅背上,戴著墨鏡,看不出他的視點落在何處,眉頭微蹙,一動不動像一尊凝固的雕塑。豬頭對著蛇頭在不停的說。當然,遠遠的我聽不到他說些什麼。
折回賓館,等待。十多分鐘後,豬頭終於回來了,他說蛇頭的意思是他報銷我們四天所有的交通費,而豬頭帶去大家的意思是按我們出發前簽定的協議扣除四天包車費。最後經過協商達成一致,扣除三天包車費,車禍與我們是損失,與他更是損失和無奈。於是沉默。
帶著沉默我們上路,只有音樂的聲音在車內回旋,“好男人”,“老情歌,”“黃昏 ”“阿瓦爾古麗”等等,這幾首歌反反復復輪翻上陣。
此時此刻他在想什麼,是怎樣向車主交代?是自己的損失還是怨恨我們的精於算計?豬頭換到副駕駛的位置,試圖和蛇頭聊天,開始他只是自說自話,一個人說個不停,說到他的紅旗車,說到他錢包裡夾著婚紗照,說到他九個月大的兒子,慢慢的蛇頭也心不在焉搭上幾句。到了英吉莎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買刀上,蛇頭似乎也忘記了先前的那些不快,他拿著刀跟老板還價不知怎麼的就把手給割破了,最後他到底心滿意足地把那把100多元的刀砍到了30元。
一路的困頓疲憊加上氣候的忽冷忽熱,我又咳嗽了,很困。對莎車沒有一絲印像。隱約的覺著蛇頭和豬頭在談論我。
葉城,新藏公路的零公裡處,一個寧靜的邊城。這裡是我又一個夢的起點。從這裡出發,抵達離天最近的地方。
真希望車一直開下去,一直,一直……
蓋完郵戳繼續前行 。車近皮山我們跌進了沙塵暴中,黃沙蔽日,天地一片混沌。飄浮在公路上的沙,如波如浪,像沙河,有著一抹流動的旖旎。 我們在全封閉的越野車裡吃著這裡盛產的皮山桃子欣賞著美景,那只是因為我們是游客,而那些世世代代生存在這裡的人們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該是怎樣的境迂。然這裡的人們並沒有因此而遷徙。他們頑強而堅忍地生活在這塊貧瘠的土地上。公路上居然有養路工在掃沙,總也掃不盡的沙,可要是沒人掃的話,路頃刻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通過沙塵地帶,就是盛產玉的和田,和田吃的中飯,在飯店門口豬頭買了兩大碗酸奶,真正的原味酸奶。其酸無比,加糖才能吃,這是平生我吃過最好吃的酸奶。
和田最有名的是羊脂玉,公路邊有一長排賣玉的店鋪,各種精美的玉器琳琅滿目,因為“不知好歹”我們沒有買。只蛇頭進了店就不知道出來了。以前都是他等我們,而這次是我們等他。唯一的一次。他買了兩件玉,一件兒子一件給老丈人。店門口那些流動的小販一直纏著我們購買他們手上那些廉價品,只要幾元錢就夠了,好不容易才擺脫他們。離的最近的買了,而我們這些千裡萬裡過來的反而一件也沒買。
豬頭想的是買“都達爾”, 跑遍了和田也沒找到賣樂器的地方很是郁悶。最後還是回到烏市在二道橋買到的。
帕傑羅經過策勒的時候,有人說到這個地名,而我聽成了刺勒,馬上我的腦海裡跳出來“刺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這裡雖不是刺勒川,然一樣的蒼涼無垠,人是多麼的渺小。
前路茫茫。直通天際。
被豬頭稱之為無所不能的帕傑羅的風扇皮帶在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戈壁上出了問題。當時,豬頭正在開車,沒有發覺,蛇頭只好搭車前往15公裡外的縣城搬救兵,換好風帶已是天黑。沒想第二天在沙漠公路上,這剛用了半天的帶子又不行了,又折騰了大半天。生活總要在平淡中加以佐料,為之更有滋有味。
橫穿沙漠公路
塔裡木沙漠公路北起輪台南部,南至民豐,全長522公裡。是目前世界上在流動沙漠中修建的最長的公路。始建於1993年。95年建成。
沙漠公路像一條游弋沙海的黑色長龍,順著沙丘間低地起伏延伸,為防沙固沙,沿公路全線形成阻 固 輸 導 拉相結合的完整的防沙體系。僅北段公路(其219公路)編扎的蘆葦草方格面積就達2000萬平方米,草方格外側豎立由尼龍網,蘆葦排建造的阻沙柵欄長44.6萬米,寬度20-100米左右,柵欄和草方格隨沙起伏綿沿,猶如一條千裡鎖鏈,牢牢博住了黃色沙龍。
我終於說服了蛇頭把方向盤交給了我。100米,一公裡,十公裡……我體驗了在沙漠公路駕駛鐵馬的快感。我像長了翅膀飛起來,我要飛翔……。
黃昏時分,我們看到了塔裡木河及她兩岸的胡揚林。
塔裡木河是一條母親河,她養育了一代又一代南疆兒女。
晚上,不知為什麼小日本哭了。
蛇頭說;你去勸勸他。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當一個人被一種洶湧而來的情緒所覆蓋,淹沒,最好的辦法只能是自我渲瀉。
月光如水,靜靜地流瀉於如鏡的水面。夜空中,一絲淡淡的甜淡淡的澀,淡淡的憂郁在空氣中緩緩的彌漫著。
空氣中有種不可名狀的東西在集聚,在裂變,在流淌......
是這樣迷情的夜晚,心會變的柔柔的。那些久已塵封的往事會被卷起來,一層層的。
行走—或尋覓或逃避。我們以為我們找到了我們所要的,可內心分明覺著自知的無望。因著這份清醒更覺疼痛,於是失語。
而今夜,靈魂與蒼茫交融,疼痛被如水的月光覆蓋。
撩人的月,撩人的夜
塔裡木河,今夜無眠。
聽說,在輪南北部有一片湖上胡楊林,使我沒有想到的是她居然藏在大漠的深處。經過生命之始的洪荒,經過荒涼寂靜的戈壁於無人無煙無生命痕跡的盡頭我們終於發現了 這個“世外桃源”。這裡姹紫嫣紅的紅柳和千年的胡楊因其原始,因其神秘更顯綺麗。萬水千山走遍,沒有一個地方的胡楊可以和這裡的媲美。
沙漠的中央,居然有這麼一個美輪美奐的湖泊。
蒼茫極地間一份詩意的美。
尋夢,撐一支長蒿 向青草更青處漫溯……
那個地方叫草湖。擬申請世界自然文化遺產。
庫爾勒盛產香梨。蛇頭是這裡的“老土地”。這一圈下來,總算來到他熟悉的地界,他帶我們去吃據說很好吃的烤羊肉串,那一晚我記得我吃的很多,他們幾個照例喝酒。我們六個三三對坐,其樂融融的樣子。蛇頭遞給我一粒冰糖, 我說“我不吃甜的”。“治咳嗽的,真是不識好歹。”我怎麼就把我咳嗽的事給忘了呢?
我記得這是新疆唯一一家餐桌上有冰糖的路邊飯店
我記得那天蛇頭說晚上睡朋友那兒。
我記得臨走時他特意過來打招呼。
“吃了藥,早點休息。“他說
我記得那天晚上我沒怎麼咳。
我記得,第二天我們買了香梨又脆又甜。這又脆又甜的香梨簡直太棒了,吃著香梨我們已到了“鐵門關”這是庫爾勒附近的一個景點,我們到了門口也沒有進去。掉頭往博斯騰湖進發。
博斯騰湖,古稱"西海"。博斯騰湖面積為1228平方公裡,是我國最大的內陸淡水湖。。金秋十月,葦絮輕飆,蘆葦金黃,秋水凝重,飛雁驚鴻。博斯騰湖除了迷人的景色,還有美麗的傳說。相傳很久以前,這裡沒有湖泊,只是一片風景優美、水草豐盛的大草原。草原上的牧民安居樂業。有一對年輕的戀人,小伙子名叫博斯騰,姑娘叫尕亞,他們深深地相愛著。不知何時,天上的雨神發現了美麗的尕亞,要搶她為妻,尕亞誓死不從,雨神大怒,連年滴水不降、草原大旱。勇敢的博斯騰與雨神大戰九九八十一天,終於使雨神屈服,但博斯騰卻因過度疲憊累死了。尕亞痛不欲生,眼淚化作大片湖水,最後也悲憤而死。為了紀念他們,當地的牧民將此湖命名為“博斯騰湖” 。
我們到那兒已是中午,這裡有名的烤魚叫“五道黑”我一口氣吃了四條。鮮美無比。由於是正午,太陽的光線不是很利於拍照。想像著黃昏夕陽下的博湖該是怎樣一幅畫。我們不能等,我們要趕路,於是我們告別,本來,人生就是一段不斷告別的旅程。
走進吐魯番
大凡買票的景點都沒多大的意義,這也許是我個人的看法。
葡萄溝,坎兒井,蘇公塔,交河故城。東疆的每一個景點都收門票。
小丫頭每到一個地方必買地圖和明信片。小日本則將那些明信片寄回家。
拿著明信片做的門票,忽然發現竟無人可寄
踏上新疆的土地,我就關機
一路上牛頭和小丫頭一直在收發短信,他們倆總是同時掏出手機,他們是在用手機悄悄對話嗎?不得而知。
我們一致公認牛頭為短信王,王後自然是小丫頭。
一直聽說,吐魯番是個火城,而那個午夜,在吐魯番,我們遇遇了風魔。到吐魯番已是晚上10點多。帕傑羅在這座狂風肆虐的城市轉了好幾個圈才找到一家還開著的飯店,人真不少。這會兒該是吃宵夜的時間。
“任為,吃完飯,你送我去網吧”我終於把話說出來了。
菜上來了,沒胃口。是不是餓過頭了。
找好旅館。放好行李已是午夜。風依然肆無忌撣地呼嘯著。豬頭過來勸阻“我個人認為(這是他的口頭禪吧)這麼晚了,一個人出去不安全,就不要去了”我說任為送我去。我堅持我的任性。
我沒打算去網吧,我只是想再過一把駕車的癮。
午夜,街上空無一人。耳旁是凄厲的風聲,駕著車在這座空城裡穿梭。給人以一種詭異的感覺。
中央廣場明晃晃的燈發出凜冽的寒光。巨幅宣傳畫上寫著我們要緊密的團結在以江澤民主席為首的黨中央周圍
“我們現在都團結在你周圍了”我笑言
狂風瞬間吞噬了蛇頭的的狂笑,無蹤無影。
寒夜裡,我試圖抓住一絲暖意,可除了虛無,什麼也沒留下。
記不得那晚住的店名了,只記得風的凜冽。
第二天,吐魯番風和日麗,秋高氣爽。昨夜好像一場夢魘。
葡萄溝這會兒已過了收獲的季節,滿耳滿眼的盡是葡萄干,各種品種的葡萄干應有盡有。人人滿載而歸。
意外的是我們在王洛賓音樂藝術中心見到了王海成-西部歌王王洛賓的兒子。
於此我們得知王洛賓和三毛生前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情。
後來我們談起了三毛,有人說她傻。我想她是悟了。已然勘破紅塵。
曾經蒼海的三毛,歷盡磨難的王洛賓。他們最終沒有走到一起。
新疆戈壁的大沙漠不是撒哈拉。她以為她漂泊已久的靈魂可以在這裡找到歸宿。王洛賓讓她失望了。他承擔不了她對他感情的寄托和她的人生理想。
三毛是孤獨的,因為無人能分享和讀懂她的生命。
女人-生而為女人是為女人苦難的宿命。女人一輩子為一個字所困,那個字就是“情”
三毛走了,她以自己的方式完成了生命的最高形式,作為一個人來到世界上,三毛“愛過,笑過,哭過,擁有過,也創造過”。而王洛賓則是一位偉大的傳歌人,他把最美的歌傳給了人們,他使西部民歌走向了世界。
新疆不再遙遠
從吐魯番出來,我們急著趕去拍電力風車,可是我們卻眼睜睜的看著太陽一寸一寸地往下落,卻到不了目的地。當我們到那兒的時候月亮已高懸夜空。從克拉瑪依的弦月到今晚的滿月,一天天看著月芽漸漸的豐盈。而今夜的月因著雲的游移顯的格外的變幻莫測,我們看到了”破開”的半個月亮,看到了我們家鄉“西湖明珠台”的標志。形形色色。
月光下,在這個有名的百裡風區,因為想“借光”我們讓蛇頭把車燈對著風車,不知是風大還是剎車沒踩緊,車頭差點撞上高速公路的欄杆。,我被寒風吹的直發抖,摁了兩張就逃回車裡
“半個月亮爬上來,伊呦呦,爬上來…..”
一路西行,一路歌聲。是王洛賓的歌聲帶我們走過西域十六國,走過絲綢古道,走過天山。八千裡路雲和月。體味蒼涼,體味浩瀚,體味感動。體味傷感。
“旅程就這樣結束了”豬頭頗為感傷的說。若心有感傷則記憶更重更為綿長。
烏魯木齊二道橋國際大巴扎門口我們全體合影。留下了唯一的一張數碼合影照。遺憾的是拍的很不理想,今天大家不能在這裡看到我們“六虎將”。
夜籟人靜,我們往旅社走。找尋著回家的路。拐過一個一個街口,冷寂的大街,茫茫然找不到北。一路風塵,滿身疲憊。寒風中左顧右盼。突聽得小日本說“到了”
“哪兒”
“博格達峰”
……
南來的列車徐徐開動,眼淚則不聽話地流了下來。我知道我不忍離去,而我終得離去。然我知道不曾離去的定是我對那片土地深深的眷戀。 定是那醉的黃,盈的藍,魅的紫,潔的白和那凝重的赫色。曾經的甜酸苦辣,曾經的淚水和歡笑。都留在了大漠的風中。而揮之不去的將是永遠的新疆情結。
列車漸行漸遠,回望天山,蒼蒼茫茫。世界上有那一個地方能如此昭示生命的力度和廣度,能如此張揚自由的色彩,能有如此天人合一的美麗和和諧。
那就是新疆,那只能是新疆。
shenbai_6@hotmail.com
海藍